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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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太监便对着下面的一个小太监喊着这话,一个一个的传过去,终于传到了査比兴的耳朵里。
只见査比兴笑了一下:“有本事,在这钉板上再加一倍钉子啊”
众人哗然
我已经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人是发疯了吗”
“我看是疯了。那密密麻麻的钉子还不够,还要再加一倍那人不是要被扎成马蜂窝了吗”
“我看这人八成就是来找死的”
听着那些议论的声音,我没说话,只转头看了一眼裴元灏,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好,就由着他,加一倍钉子”
话音一落,玉公公也急忙去传话了。
我身边的妙言踮着脚要去看,被我捂着她的眼睛又按了下去,这时,旁边的常晴也是一脸吓坏了的表情,轻轻的说道:“皇上,众目睽睽之下,万一”
“这不用你管。”
裴元灏冷冷的一挥手,常晴顿时语塞,只能退到了一边。
高台之下,就看着一群宫随时侍奉的匠人跑了过来,一阵噼里啪啦之后,还真的给那些钉板上又加密了一层钉子,新的钉子上没有沾着血,但钉尖雪亮,闪着寒光,让人一看就心生怯意。
不过,裴元灏的嘴角却是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
他说道:“问问他够不够,若不够,要不要朕再下去给他加一点。”
玉公公急忙去传话,没一会儿,就听见査比兴大声道:“多谢皇帝陛下厚赐”
还真是厚赐
我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尖,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再看向裴元灏时,他伸手捂着嘴,但嘴角那一抹笑容却是掩都掩不住。
想来,他也明白的。
我记得当年曾经在御花园旁观他和傅八岱下盲棋,那个时候傅八岱就跟他说过民间有“胸口碎大石”这样的奇技,卖艺者躺在一块钉板上,胸口放上一块大石板,以铁锤击之,石板粉碎,而卖艺者的前胸后背皆毫发无损,往往看得人瞠目结舌。实际上,钉板上的手脚就是如此,越是密集的钉子,人躺上去越是安全,相反,稀少的钉子反而会立刻刺穿人的身体。
这个道理,那些卖艺的人也不会随便说出来,坏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所以知道的人反而很少。
刚刚,査比兴不过是捡个便宜,还顺便卖乖罢了。
只是,裴元灏竟像是心情也很好的,还由着他这么胡来。
我看着那一长排钉板,虽然钉子密密麻麻的,伤人的几率应该大大的降低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我忍不住回头看着裴元灏,轻声道:“这真的要让他滚钉板啊”
裴元灏也转头看着我,嘴角有些掩饰不住的弧度:“告御状都是如此。总不能让朕就这么过去接他的状子吧。”
“”
“再说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笑意,可眼却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朕还不知道,他的状子里,到底是要告谁呢。”
我的心也猛地一跳,査比兴突然出现在皇宫门口,当着武百官,甚至成千上万的老百姓的面告御状,大家都惊异于他的胆大妄为,也惊奇于他的长相,他的出身之地,却没有人考虑到这最简单、最明显的一件事他告御状,到底是要告谁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的看了旁边一眼,常言柏和南宫锦宏站在不远处,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下面。这两个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我也没有办法从他们的神情里读出什么来,只是当我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直站在裴元灏身后的常晴。
她也正看着我。
我两人目光这一相交,顿时我的心尖都颤了一下,也分明看到她的眼闪过了一丝光,仿佛极度的不安,又仿佛在按捺着内心的冲动,她的目光都在不停的颤抖。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周围的人突然一起发出了一声低呼。
出什么事了
我急忙掉头往下看去,就看见査比兴已经站起身来,忽的一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露出壮硕的上半身,只剩下下面的裤子。
这里还站着一些后妃命妇,全都惊恐的低头的低头,闭眼的闭眼。
不过要说这査比兴,我平时看他倒是很矫健,身形不胖不瘦,但长身玉立的也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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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2。第1292章 这封信,的确是我带的!
査比兴捧着他的状子高举过头,大声道:“小民第一个要告的,就是当朝太师,常言柏”
这话一出口,顿时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我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从他今天会出现在宫门口告御状,我就隐隐的感觉到了他的目的,但真正从他嘴里听见说首告太师常言柏的话时,还是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他竟然要告常言柏
随着初时的惊诧一过,所有的人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裴元灏身后不远处那位身材高大,如同黑铁塔一般的老人,常言柏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稳和倨傲,也实在不愧他三公之首的身份,即使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告御状要告自己,也没有一丝的慌乱。
只是,在看过他之后,我立刻转头看向了常晴。
她,也还算平静,只是脸色比起刚刚,更加苍白了一些。
裴元灏低头看着下面的査比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你因何状告于他”
査比兴大声说道:“太师常言柏,为三公之首,本应辅助皇帝陛下总理政务,体察百姓疾苦;统领百官,制利民之策;然而,他居外戚之位,却结党营私,恃权乱政、祸乱朝纲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就是以百姓的血肉为饲己之膏脂,百姓岂有不苦之言小民请皇帝陛下罢黜太师常言柏”
他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惊雷一样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我看见周围那些官员的脸上满是惊惶的神情。
裴元灏面无表情,一直听他说完,然后用眼角看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常太师。
“太师。”
“老臣在。”
常言柏上前几步,走到了台阶下方一处平台上,对着裴元灏跪拜下去。
裴元灏道:“这个人告你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老臣,听清楚了。”
“你,可有话说”
“老臣自侍奉高皇帝、太上皇以来,如今又辅佐皇上,数十年殚精竭虑,克己奉公,自有公断。臣身居三公之首,岂会与一个小民斤斤计较,呈口舌之利还望陛下圣裁”
我的心里也有些吃惊。
如他所说,査比兴这样以民告官,而且告得还是他这样的重臣,的确是惊世骇俗,他以三公之首自居,的确不会轻易的和老百姓去争执什么。但问题是,现在査比兴已经把状子递到了皇帝面前,桩桩控诉就在耳边,他居然还不闻不问,只由着皇帝圣裁,难道他就那么相信,裴元灏不会动他吗
可是裴元灏早就已经准备废常晴了,连皇后都要废的话,那常家的人,还保得住吗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慢慢走到了常晴的身边。
她连呼吸都没有了,目光直直的看着下面。
裴元灏一只手拿着帕子,扶在前方的汉白玉栏杆上,平静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转头看向广场上的査比兴:“你,既然状告常太师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可有什么证据”
査比兴大声道:“这,就是小民要告的第二个人。”
“哦你第二个要告的是谁”
“兵部尚书,南宫锦宏”
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叹。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都齐刷刷的看向人群央的一个人身上。南宫锦宏的眉头微微的一皱,但他也算沉得住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立刻便走上前去,也走到了常言柏身边,跪拜在地。
我下意识的看向站在稍远处的贵妃南宫离珠,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怒容,恶狠狠的看向了我。
显然,她一定是认为今天査比兴闹这一出,是我的主意了。
不过,我反正跟她已经势同水火,倒也不差这一点仇怨,我也冷笑了一声,继续回过头去,看向台阶下面,南宫锦宏跪伏在地,大声道:“臣,冤枉”
“南宫卿家莫急,”裴元灏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个人还没说,他到底要告你什么呢。”
说罢了,他看向査比兴:“你又要告南宫大人何罪啊”
査比兴高举着状子,大声说道:“兵部尚书南宫锦宏,与常太师结党营私,勾结百官,煽动朝廷用兵西川,事虽未成,其心可诛”
一说到这个,顿时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用兵西川,这原本就是之前,或者说眼前,裴元灏跟他们两最大的矛盾,只是目前因为太子离京、亲耕之礼这一系列的大事,被暂时的压了下去,可也只是暂时,连我都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浮出水面。
却没想到,是被査比兴一张状子,告得浮出水面
立刻,我听见身边的常晴猛地喘息了一声,又立刻伸手捂住了嘴。
可是,裴元灏却不说话了。
不仅不说话,他的脸色甚至也从刚刚的微微带笑,到后来的平静无波,到现在浮起了冷意,那一双眼睛里似乎也凝结了寒霜。
“皇上,老臣冤枉”
这一下,南宫锦宏的喊冤的声音也更大了
裴元灏慢慢的看向他:“卿家有何冤屈”
“皇上,对西川用兵与否,原本就是国之大事,岂容一个小民在此置喙。况且”他的眸子一冷,转头看向广场上的査比兴:“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皇上下令搜捕的那个西山书院的学生吧”
査比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扬了一下下巴。
南宫锦宏道:“西川,原本就聚集了不少违逆之徒,你们西山书院地处西川,学的尽是些大逆不道,欺世盗名之说,行事更是以乱法,以武犯禁扬州几任道台、刺史被暗杀,都跟你们脱不开干系;还有江南科举之乱,也是你们的人领着头在闹;如今,你们居然闹到京城来了,还敢状告朝廷的官员,你们真的以为,这天下都要成你们西川的了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人的脑筋还真是动得快,这么快就能以査比兴的出身来反驳他的状子,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只要把査比兴的身份就树立成朝廷的对立面,那么他的这张状子怎么告,就都是诬告,都是“谋逆之徒”为了霍乱朝纲而使的手段。
那现在,就要看査比兴如何应对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转头看向广场上的那个人,却见査比兴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南宫大人此言差矣。小民的确是在西山书院求学,但书院里的讲的,无非大学、庸之道,莫非这些就是南宫大人口说的大逆不道、欺世盗名之说再说了,书院里只有求学解惑之说,没有朝结党营私之道,学生的学业一成,自然各有各的抱负,小民前来告御状,是因为小民眼见朝奸佞横行,深为皇帝陛下的社稷之患,如何在大人的眼,学生就都成了暴徒了”
南宫锦宏脸色铁青:“难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