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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江山战图-第161章

小说: 江山战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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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陀的军队,这才是稳妥的战法,我心意已定,不准任何人反对!”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左孝友看了看账外夜色,又对众人道:“大家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动!”

    ‘呜——’低沉的号角在原野上回荡,五万贼军从四个方向铺开,气势浩大,他们从数里外缓缓向隋军大营一步步推进。

    此时张须陀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准备就绪,他们静静地列阵在营墙四周,每个士兵都手执弓箭或者军弩,他们大帐都已经收起,粮草堆放在大营正中,四周围满了辎重。

    一万五千隋军结构并不复杂,三千弓兵,三千弩兵,八千步兵,另外还有一千斥候军。

    但此时,所有士兵都执弓上阵,一万五千张弓弩足以形成强大的弓弩阵,击败敌军的进攻。

    此外,隋军还占据地利优势,他们驻扎在高处,比四周地形略略高出五六丈,虽然这个高度比较平缓,但也形成了隋军居高临下的优势。

    隋军唯一的不足就是兵力只有对方的三成不到。

    左孝友在蹲狗山一共聚集了十三万乱匪,号称十三万大军,但事实上他哪里会有十三万壮丁,只是十三万人口罢了,男女老幼都有。

    和孟让一样,他将东莱郡各县的人口聚拢到蹲狗山,真正能打仗的壮丁也就五万人,其余八万人都是老幼妇孺,是这些壮丁的家眷。

    左孝友原本是隋军郎将,有一定统领和练兵能力,他率领的五万军有一定的战斗力,并非乌合之众,而且有简单的装备。

    也正是这个缘故,张须陀不肯和左孝友直接对战,而是想用拖而不战的办法磨掉敌军的士气。

    大风刮起一阵飞沙走石,隋军的大旗拍得啪啪直响,张须陀站在正北的营墙上,一轮满月在云间穿行,将银辉洒向大地,张须陀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他已经看到了左孝友大军的影子。

    他果然没有猜错,夜战即将来临,他缓缓拔出了战刀,战刀在月光的沐浴下闪烁着寒冰般的光芒。

    时间渐渐到了一更时分,但战争的**并没有随夜深而减弱,相反,夺取青州的野心在左孝友以及和所有部将胸中熊熊燃烧。

    五万大军从四个方向朝隋军大营快速推进,左孝友仿佛野兽般咆哮着、低吼着,“我们的军队三倍于隋军,何惧之有!”

    大军浩浩荡荡,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在原野上起伏前进,长矛俨如一眼望不见边际的森林,在月光下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军队越来越近,相隔只有三里,这时,左孝友的军队停了下来,在他们前方的草地竖起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字,‘左瘸子之墓’。

    左孝友的腿略有点跛,他最恨别人骂他瘸子,每次有人骂他瘸子时都会引起他的滔天怒火,一定要杀了对方。

    当左孝友看清墓碑上的一行字时,他顿时勃然大怒,挥枪大吼道:“这是张须陀之墓,不!我要把他千刀万剐,让他暴尸荒野!”

    愤怒蒙蔽了他的理智,他此刻只有一个愿望:杀!杀绝这支隋军。

    “杀啊!”

    左孝友愤怒大喊,“杀绝隋军!一个也不留。”

    五万贼军发动了猛烈地进攻,他们怒吼着,挟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俨如海啸爆发,挥舞着长矛和战刀,向隋军阵营铺天盖地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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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9章  攻营夜战(下)

    相比五万贼军的激情迸放,营墙上的隋军却冷静得如同一座大山,一动不动,每个士兵的眼睛都流露出了一种残酷的眼色,闪烁着一种俨如野兽般噬人的冷光。

    张须陀的脸庞坚毅得俨如花岗岩石雕成,看不出任何表情,当五万贼军冲至还有一里时,他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弓弩准备!”

    一万五千隋军分布在大营四面,每面约四千人,分为前后两排,前面半蹲为弩箭,后排为弓箭,前弩后弓,轮番射击。

    第一排的弩射士兵半跪下来,用膝盖和臂膀拉弦上箭,调整望山,斜角向上,食指扣住了悬刀,呼吸渐渐地屏住,眼睛眯成了一线,一百五十步,这是他们第一轮打击的距离。

    无论是张金称还是高士达,还是徐圆朗、孟让乃至孙宣雅和左孝友,所有和隋军作战的乱匪在谈起隋军时,最恐惧的就是隋军的弓弩。

    这种远程打击的武器可以无情地射透他们的皮甲和木盾,令他们在未交战之前便死伤惨重,严重地打击他们进攻的锐气,隋军的弓弩从来都是他们的噩梦。

    因此,和隋军作战的乱匪都会千方百计避开隋军弓箭,他们或者也使用弓箭和隋军对抗,或者驱赶民众在前方奔跑为肉盾,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主动进攻。

    张须陀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很担心左孝会用挖掘地渠办法进攻,虽然慢一点,但很有防御效果,当敌军在地渠中奔跑时,弓箭就很难射中敌人。

    所以张须陀特地立了一块墓碑,那块一丈高的墓碑果然点燃了左孝友的滔天怒火。他成功了,当张须陀看见五万大军铺天盖地杀来时,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左孝友大军壮观的气势随着渐渐靠近隋军而开始消退了,隋军弓弩军那冷冰冰的箭头上笼罩着一片死亡的气息,让他们感到一阵阵胆寒,他们很多人都想到隋军弓弩的厉害。

    心有旁骛。使他们冲锋的脚步开始滞顿了,但巨大的惯性使他们无法回头,他们已身不由己地被裹夹着,向着那片死亡的箭头奔去,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步兵恐惧得惨叫起来。

    两百步,隋军大营中低沉而密集的鼓声响起来了,这是在提醒隋军,做好最后的检查。

    一百五十步。隋军的鼓声忽然消失了,‘咔!’撞击的弦机声响成一片,四个方向,数千支弩箭破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黑点,迅疾无比地向乱匪士兵射去.

    乱匪的队列太过于密集,几乎不用瞄准,数千支箭瞬间射入密集的人群。激起一片血花,他们步甲和皮甲无法抵御隋军强劲的弩箭。箭射穿了他们的身体。

    队伍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大片士兵倒地,不等他们站起身,便被后面的队伍冲翻,很多人在地上翻滚哀嚎,最后被无情地践踏而死。

    第一轮便有近三千人被射倒。但两三千人的伤亡在五万人的人海中只俨如撞起的一片浪花,浪花破碎,便消失在海洋中。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箭呼啸而至,乱匪士兵俨如杂草般成片成片倒下,然后又是新的开始。

    短短的数十步。隋军便发射了一万五千支弩箭,死伤四千余人,死亡人数剧增使左孝友的军队终于放慢了脚步。

    死亡的气息传到了最后,他们向前冲击的脚步开始迟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锐劲和勇气,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开始变成浑浊的涌动。

    “大王,隋军的弓弩太锐利了,我们会死伤惨重,撤退吧!”几名大将一起大喊道。

    左孝友见他们的大军已经距离隋军大营不到百步,他心中杀机再次爆发,恶狠狠大喊道:“不准后退,换盾牌军上前,继续冲锋!”

    近一万名手执盾牌的贼军换到前面,他们呐喊着继续奔跑。

    然而,贼军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们已经进入了弓兵的打击范围,八十步,八千弓兵一起放箭,空中的箭矢陡然增加了一倍,空中的箭矢遮天蔽月,俨如一片乌云遮蔽了月光,又仿佛披着黑袍的死神在空中无情地狂笑。

    隋军弓弩军的巨大杀伤力终于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只见大片大片的贼军士兵中箭倒地,他们盾牌和皮甲在强大的兵箭面前形同虚设,无法阻挡透甲箭强劲力道的穿透,他们的盾牌被射穿,他们面临只有一种结局,死亡!

    贼军的生命在这一刻竟如此卑贱,就像大片任人割砍的野草,没有办法可以抵御,冰冷的箭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箭矢密如雨点般落下,射透了他们的胸膛,射穿了他们的头颅,死尸籍枕,血流成河,数十受伤的战马在战场上悲鸣狂奔,长长的鬃毛在清冷的月光中飞舞。

    隋军依然一动不动,俨如一座巍然的大山,至始至终,他们的阵型没有任何变化,张须陀冷冷地望着开始混乱的贼军,他知道自己高估了左孝友,左孝友明知隋军弓弩强大,却还要主动进攻军营,何其不智也!

    “继续放箭!不准松懈。”张须陀毫不动摇的下令道。

    左孝友的五万大军离隋军大营还有五十步,但伤亡士兵已达上万人,很多士兵想调头逃跑,却被左孝友的五千军禁卫军在后压阵,谁敢后撤,当场格杀!

    这时左孝友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从后面杀到了前方,他准备指挥进攻隋军大营了。

    但一直在鼓动进攻的他终于看到了令人恐怖的一幕,尸体堆积如山,大地被鲜血染红,士兵们惊恐绝望,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千支透甲兵箭迎面呼啸而来,直扑左孝友和他的亲兵队,他们躲避不及。被密集的箭射中,纷纷惨叫倒地。

    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在密集如雨的箭矢面前都一样平等,甚至将军的目标更大,左孝友被一支强劲射来的透甲箭射穿了肩膀,他惨叫着翻身落马。他的战马也十几支箭射中,惨嘶倒下,亲兵们大惊,抬着左孝友向后狂奔,逃出了弓弩的打击范围。

    与此同时,左孝友在昏迷前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当!当!当!急促的钟声在旷野中敲响,早已被隋军弓弩箭阵杀得胆寒心颤的贼军终于等到了退军的命令,他们掉头奔跑。俨如大浪退潮,丢下了一地的伤兵和尸体。

    ......

    “大帅,杀出去吧!”

    “大帅,敌军主将受伤,这是机会!”

    将领们在张须陀面前纷纷请战,但张须陀却不为所动,敌军虽然败了,但他们并不是溃败。而只是撤退,这个时候贸然出击。若敌军反戈一击,就算他们最后能惨胜,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是张须陀想要的战机。

    张须陀望着贼兵北撤,已经完全走远了,他这才下令道:“去清扫战场。伤兵不要杀死他们,抬回来给他们疗伤。”

    营门大开,数千隋军奔出了大营,他们收集兵器和箭矢,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深埋,伤兵则抬回了大营。

    一场弓弩大战,贼军死伤九千余人,其中一半阵亡,另一半带着箭伤,有的人随军撤退,但也有人动弹不得,被隋军抬了大营。

    大营空地上躺着两千多名贼兵,对于一般箭伤和刀伤,大部分士兵都能简单处理,他们用刀剜掉肉中的箭矢,敷上金疮药,用布包扎起来,到处是一片痛苦**。

    张须陀带着十几名将领在伤兵查看伤情,他在一名伤兵面前停住了脚步,这名伤兵被一箭射在大腿上,伤情不算太重,但让张须陀惊讶的是,这名伤兵竟然只是一个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今年多少岁了?”张须陀蹲在他面前问道。

    少年虚弱回答道:“小人叫王栓儿,牟平县人,今年十四岁。”

    “才十四岁就上战场了,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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