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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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败逃的杨文德终究没有好的去处,派使节向刘宋请求援助。
刘义隆虽恼恨仇池的忘恩负义,可时局变化之快,已不容他掺杂任何个人情感,为了对付北魏,只能招徕仇池的流民,为将来反攻做准备。
7月14日,刘宋朝廷下诏任命杨文德为北秦雍军区司令长官、征西大将军、北秦州督导官,封武都王。
杨文德有了靠山,腰杆也硬了起来,驻军葭芦城,任命任朏为左军政官,武都和阴平一带的氐人,很多前往归附。
一场涉及三个立场的混战,暂时告一段落,但无论是刘义隆,还是拓跋焘,乃至杨文德,都清楚这种和平的短暂,不久的将来还会迎来火拼。
杨难当经此之后,倒是消停下来,在北魏过起了安稳日子,不再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最后也得到了善终,算是命运的回报吧。
(本章完)
第371章 太子名晃()
仇池落入北魏之手,这让刘义隆极其不满。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想干点什么出格的事,以泄心中的怒火,骂人、摔东西是普通人比较常用的技俩,但刘义隆贵为一国之君,他有更加“出色”的表现。
早在仇池之战的上半场,宋军还很是顺风顺水,刘义隆自然喜不胜收,特别任命刘真道为雍州督导官,裴方明为梁、南秦二州督导官,以资鼓励。
这两人都是西部战场上的中流砥柱,且战功赫赫,此举当然是希望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国家繁荣昌盛做出更多贡献。
裴方明当即表示,保卫边疆是份内之事,就算不升职加薪,也会全身心投入,为表明心迹,坚决辞让中央的任命,不肯就职。
刘义隆的感觉比较怪异,欣慰占一定比重,但更多的居然是嫉妒和怨恨,嫉妒在官场上竟有这种赤诚之人,大出自己所料,怨恨一个臣子竟敢为了自己的名誉而公然让君主难堪。
此时刘义隆选择隐忍不发,但很快仇池失守,他内心的愤怒开始变得不可理喻,虽对北魏无计可施,但对付自己的部属总是轻车熟路的。
443年7月25日,仇池的战火刚刚平息不久,刘真道和裴方明同时遭到指控,说他们在仇池之战中,侵吞了大量金银财宝和名马,依律下狱处死。
事件发展得尤其迅猛,半点征兆都没有,不但当事人满脸问号,朝野上下更是一片哗然。
这两人可能在军事才能和名气上都比不上檀道济,但遭遇却并无二致,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时并非愚忠,只因无处申诉,而又不想当乱臣贼子,最后终于只剩下一条死路。
这就是****社会的悲哀,正义从来都只是服务于当权者的利益。
拓跋焘也经常杀人,只是杀人理由比刘义隆的更显充分一些,而且很少砍人脑袋,多数时候都是让当事人自行了断。
皇子拓跋俊的母亲早些年因为得罪拓跋焘而遭诛杀,拓跋俊也受到牵连,变得既没今天又没明天,便选择破罐子破摔,荒淫不法,肆意妄为,终于惹怒了父亲大人。
441年3月28日,拓跋焘下令把拓跋俊从王爵降为公爵,以此作为警示。
却不想此事成了拓跋俊爆发的导火索,连同杀母之仇一起结算,暗中动员府上亲兵叛变。
拓跋焘得知之后,真是满心的恨铁不成钢,擒获拓跋俊后,忍痛让其自杀。
到了第二年底,拓跋焘让政府行政官李顺,评审文武官员的等级,用作将来封爵的标准,结果李顺收受大量贿赂,以致评审不公,遭到凉州人徐桀的实名举报,拓跋焘想起之前讨伐北凉时的种种,认为李顺欺君误国,也让他自杀。
拓跋俊和李顺是极具代表性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昔日的宠臣,待遇尚且如此,其他人也可想象。
当然相比刘义隆,拓跋焘并没有把这种事置于过高的位置,他把更多精力放在开疆拓土和宗教信仰上面。
随着一统北方,拓跋焘的野心其实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但也仍有很大的余地,那就是南吞刘宋、北灭柔然。
至于宗教信仰,受到崔浩的影响,拓跋焘对佛教十分鄙夷,而对道教异常推崇。
当时道教的当家人物寇谦之,就是拓跋焘的座上宾,也是重要幕僚之一。
441年底,寇谦之向拓跋焘呈献了一项颇有建设性的意见:“陛下以真君之体,统御天下,建立净轮天宫大法,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这种盛况,应该登台接受符箓,用以彰显圣明的恩德。”
没人会拒绝炫耀自己的机会,拓跋焘欣然接受。
442年正月7日,拓跋焘乘坐法驾,登上了新建的道教神坛,正式接受符箓,旗帜一律用青色。
从此时开始,北魏新皇帝登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符箓,成为一项传统仪式。
寇谦之接着又奏请兴筑静轮宫,而且宫殿要足够高,高到听不见人间的鸡犬之声,用以接近上界的天神。
宰相崔浩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于是拓跋焘批准了这个项目,交由崔浩亲自监工。
可是受到当时生产力的限制,想要做到听不见鸡犬之声,难度极大,人工和钱财耗费数以万计,仍旧不能完成。
没过多久,太子拓跋晃劝说父亲:“上天与人间道路不同,卑贱与高贵,也注定有很大分别,二者不可能结合在一起,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今白白浪费国库资源,使人民穷困疲惫,而且还看不到完成的日子,对国家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非要采纳寇谦之的建议,那不如借用东山的万丈高度,工程还能容易些。”
在高山上建高楼,高度肯定没得说,相比平地,更容易达成“不闻鸡犬声”。
但拓跋焘认为那样就不虔诚了,执意要平地起高楼。
当然这座静轮宫终究成了烂尾工程,对北魏来说,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442年一整年的时间,拓跋焘都在密切关注着静轮宫的建设,可惜一年过去了,仍旧没有什么进展,内心的热情劲便逐步消退,转而把精力重新放回开疆拓土上面。
443年9月6日,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拓跋焘再度讨伐柔然,让乐安王拓跋范、建宁王拓跋崇,率15个将领走东路,乐平王拓跋丕,率15个将领走西路,拓跋焘亲率大军走中路,中山王拓跋辰,率15个将领作为后备。
政府最高行政长官刘絜,长期主管朝廷机要,仗着皇帝的宠信,做事专断独行,且尤其喜欢和崔浩争锋。
魏军此次北伐,崔浩表示全力支持,刘絜则竭力劝阻说:“蠕蠕习惯东迁西移,没有长性,上次讨伐就劳而无功,不如推广农耕,积蓄粮秣,等他们自己来送死。”
拓跋焘最终听从了崔浩,刘絜感觉很没面子,认为是奇耻大辱,打算想办法让本国失败,以显示自己的神机妙算。
这种逻辑固然荒唐,对国家产生的危害也更严重。
拓跋焘抵达鹿浑谷时,恰好与柔然敕连可汗郁久闾吴提遭遇,拓跋晃进言道:“盗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大军会从天而降,瞧其阵势,分明已吓破了胆,应该趁机急速进击。”
刘絜坚决劝阻,认为柔然军中尘土飞扬,人数一定很多,一旦在敌人土地上轻易交战,恐怕反被包围,不如等各军集结完毕,再行出击。
拓跋晃争辩说:“尘土之所以飞扬,是因为他们的士卒惊慌恐惧,奔跑骚动引起的,一个平静营区的上空,怎么会有尘土?”
拓跋焘不敢冒险,而且料想各路人马即将到来,想等会师之后再发动总攻。
然而拓跋焘怎么也想不到,刘絜早就假传圣旨,更改了会师日期,所以拓跋焘在鹿浑谷等了六天之久,各路人马迟迟未到。
吴提就趁着这六天的时间,率众飞速逃窜,拓跋焘进退两难之下,已然错失了围剿敌人的良机,被迫班师。
班师途中也不顺利,魏军穿过翰海沙漠时,因为耽误了行程,而且大军补给跟不上,粮食吃尽,又饿死了许多士卒。
以前虽也有空手而回的遭遇,但拓跋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绝望。
刘絜的计划进行得有条不紊,在这时还不忘煽风点火,力劝拓跋焘先轻装回师,免得被柔然杀个回枪。
拓跋晃坚持柔然绝无力回击,拓跋焘也是为了稳定军心,最终没有同意提前撤退。
没几天,魏军俘虏了柔然的巡查兵,拓跋焘才确信柔然的部众果如拓跋晃所分析的那样,根本已吓得魂飞魄散。
拓跋焘大为后悔,但另一方面也喜得太子之才,自此军国大事都听取拓跋晃的意见。
(本章完)
第372章 刘絜事件()
443年11月27日,拓跋焘南下抵达朔方,也不等到平城,迫不及待地下诏授权太子:辅佐皇帝总管全国事务,统御文武百官。
诏书上还提到:“各功臣勤劳辛苦太久,一律保持原来的封爵,从官位上退休的,仍可出席朝廷会议,参加宫廷宴会,谈论治国之道,贡献良策,只是不再担任繁琐艰巨的职务,另外重新推举贤能人才,补充缺额。”
次年正月6日,拓跋晃正式总管全国文武百官,拓跋焘特别选派高级咨询官、立法院副总立法长穆寿,宰相崔浩,高级咨询官张黎、古弼,一起辅佐太子裁决民政,上书给太子时,一律称臣,用臣属的礼仪。
这几人都是北魏的肱骨之臣,足见拓跋焘对太子的厚望。
其中的古弼,为人忠厚谨慎,工作和生活都异常低调,但也有一次轰动全国,成了朝野上下的焦点。
因为游牧的传统,北魏对猎园一直有很大需求,上谷的皇家园林面积尤其广大,随着时代进步,严重妨碍国家发展,古弼打算削减一半赏赐给贫民,因而入宫晋见拓跋焘,准备当面奏请此事。
当时拓跋焘正与皇家稽查官刘树,全神贯注地下围棋,古弼一时不好打扰,就在帝边坐着等候,可是过了很久,棋局丝毫不结束,古弼几次欲言又止,郁闷到了极点,忽然大发脾气,跳起来抓住刘树的头发,把他拉到床下,揪着他的耳朵,敲打他的后背,怒喊道:“朝政之所以不上轨道,都是你的罪过!”
事发突然,在场的侍女、太监和护卫们都懵了,拓跋焘也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赶紧推开棋盘,制止他说:“不听报告,是我的错,刘树有何罪,快放了他!”
古弼余恨未消,气呼呼地说明来意,拓跋焘当即批准,古弼老脸一红,略带歉意地说:“为人臣属,竟无礼到这种程度,罪过太大。”
拓跋焘一笑置之,让他不必介怀,但古弼出宫后,越想越不对劲,还是赤着脚前往公车门,脱下冠帽,请求处分。
拓跋焘听说之后,赶紧召他入宫,当面宽慰他说:“只要对国家有利,方便人民的事,应竭尽全力去做,不可有什么顾虑,快穿鞋戴帽,忙你的事。”
经此一事,古弼变得举国皆知,成了全民偶像,但他仍旧低调谦恭,深受拓跋焘的信赖,拓跋晃当然也很欣赏这样的人物。
诸如崔浩、古弼这些人,对拓跋晃的成长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
拓跋晃本身在为政方面也颇有天分,所以进步很快,在北魏太子群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