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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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攻占司州之后,寇谦之听从“仙人”指点,把手头上的奇书呈献给了拓跋焘,但朝野上下基本都不相信,只有崔浩对他大为推崇,追随他学习道家法术,并上疏拓跋焘说:“我曾听说圣明的君王,接受天命,上天定有祥瑞相对应,当年的河图洛书,尚有虫兽呈现,那时并没有文字,不像今天,人神面对,手书笔迹十分清晰,辞意深奥奇妙,自古以来无与伦比!岂能因世俗的顾虑而忽视上天的旨意?”
传说伏羲氏时代,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正是根据这两种图书画成了八卦,也就是后来周易的来源。
拓跋焘被说动了,于是派礼宾官携带璧玉绸缎和猪牛羊,前往祭祀嵩山,并把寇谦之的门徒接到平城,下诏全国崇拜天师,宏扬道法,然后在平城东南,建立了五层高的天师道场,供给120个道士的衣服饮食,每逢特别活动,与会的多达数千人。
当年石虎让佛教大放异彩,而今拓跋焘让道教迎来了第二春。任何宗教到底与政治脱不了干系。
(本章完)
第337章 风暴来袭()
北魏虽也经历新旧交替,但很快就步入正轨,刘宋则不然,危机接连爆发。
423年正月21日,刘义符下诏征召豫章郡长蔡廊担任文官部长,蔡廊对政府最高行政长官傅亮写信说:“文职官员的任免和升迁调补,如果能授全权给我,我可以接受,如果不能,也不要浪费感情了。”
傅亮把蔡廊的话告诉主管朝廷机要的徐羡之,徐羡之说:“禁宫侍从长和散骑侍从官以下官员,可以全权委托给蔡廊,我们不说一句话,但这些官职以上的人选,我们应当共同研究决定。”
傅亮转达了这一意思,蔡廊回说:“专门在徐干木的黄纸上签名,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执意拒绝了征召。
徐干木是徐羡之的乳名,文官任免和升迁调补的签呈稿件,一向都写在黄纸上,需要主管朝廷机要的人和文官部长同时签名,才能生效,蔡廊以为自己只是个傀儡,根本掌握不到实际的权力,所以宁愿不戴这个高帽子。
这件事既平常又特别,平常之处在于几个朝廷高官试图搞活官场,特别之处在于他们的配合并无默契。
辅佐新皇帝的这批朝臣,其实良莠不齐,倒不是说才华相距甚远,而是权力高下悬殊,徐羡之、傅亮、谢晦这三人功高震主,其他官员在他们跟前好像小娃娃,皇帝刘义符更是趋于真空,只知疯狂享乐玩耍,国家大事全由这三人处置。
辅臣和权臣的区别至为明显,直接决定了皇帝的权力空间和政治环境,而徐羡之人显然已归入权臣的行列,因为他们并没有存心不良,只是想把国事处理好,更让他们居于尴尬的位置。
尴尬是很明显的,一来他们并不想篡权,二来做着篡权的工作。刘义符狗屁不通,所以对这种事并不关心,而一旦通狗屁的人上位,局面可就没这么和谐了。
本年2月10日,太皇太后萧文寿去世,享年80岁,他的亲儿子刘道怜和养子刘裕都死于前一年,老太太的命倒是硬得很。
皇帝和皇太后先后死去,当真是名符其实的国丧了,这种敏感时期,刘义符的作为成了国人关注的焦点。
刘宋少帝刘义符任性惯了,在这种情形下并没收敛半分,违背礼教的事情每天都做许多,尤其喜欢和左右侍从嬉戏玩耍,丝毫不知克制。
已退休的特进官范泰,奉上“亲启密奏”劝谏:“据闻陛下经常到后花园锻炼武艺,鼓卑鼓虽在宫中,鼓声却传到宫外。在禁宫深院打闹砍杀,又在朝廷各部之间喧哗嘶喊,不但不能够威服四方,反而使远近都感觉怪诞,陛下自即位以来,把政务交给宰相大臣,本来能美誉加身,想不到却亲近卑劣小人,恐怕不是治理国家的好办法,更不是维持世道人心的好策略。”
刘义符当然不会听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教,依旧我行我素。
范泰是范宁的儿子,范宁是范汪的儿子,几代都是朝廷重臣,范泰的儿子范晔的知名度更高,是著名的史学家、《后汉书》的作者,为中国历史的传承做出了重大贡献。
眼看刘义符沉沦堕落且不知悔改,徐羡之等人为了社稷着想,秘密准备将其废黜。
废黜刘义符倒并不困难,徐羡之等人有足够的权力和手段,而一旦刘义符被废,刘裕的次子刘义真便成了法定继承人,可惜刘义真也是一摊烂泥,这却成了大问题。
南豫州督导官、庐陵王刘义真,性情浮躁,但偏偏对文学很有兴趣,与太子宫左翼卫队长、大文豪谢灵运的关系非常要好,员外散骑侍从官颜延之和慧琳道士,也与他们非常亲密,刘义真曾说:“有朝一日我当了皇帝,就让谢灵运和颜延之当宰相,慧琳担任西豫州军区司令长官。”虽是小孩逻辑,却也说明其关系非同一般。
谢灵运是谢玄的孙子,虽然颇有文采,但性情偏激傲慢,不遵法令和世俗的约束,朝廷只把他看作普通的知识分子,不认为他有什么才干能从事实际的行政工作。
而谢灵运却自恃甚高,认为应该参与朝廷机要,所以一直愤愤不平。
颜延之是颜含的曾孙,是个酒仙,行为放荡,比谢灵运还嚣张。
徐羡之等人对谢灵运一派深恶痛绝,认为祸害国家的正是这帮人。
刘义真的旧部范晏,曾婉言规劝刘义真,刘义真说:“谢灵运的思想空洞不切实际,颜延之心胸狭窄,见识浅薄,正是曹丕所说的‘古今文人,多不拘小节’,但难得与他们性情相投,不能忘记他们。”
就像“情人眼里出西施”,好朋友之间也会对对方的缺点视若无睹,自动过滤。
徐羡之手握大权,可不惯这毛病,带头指控谢灵运和颜延之挑拨朝廷与亲王之间的关系、诽谤国家领导人,最终贬谢灵运为永嘉郡长,贬颜延之为始安郡长,前者在浙江,后者在广西,把他们彻底隔绝,以绝后患。
刘义真只能眼看小伙伴远走他乡,却无能为力,愤怒之下开始不断要求朝廷增加资源供应,向朝廷反击。
徐羡之当然不能由着他胡闹,非但不增加供应,反而不断裁减。
刘义真彻底毛了,反复上疏要求返回京师任职,高级军事参议官何尚之,屡次劝他不要冲动,地方大员岂能擅离职守,而贪图京城的安逸,势必引起朝廷的猜忌,但刘义真都拒不接受。
大祸果然酿成,徐羡之借机上疏弹劾刘义真的种种罪行,刘义符本和弟弟的关系不佳,当即下诏撤销了刘义真的爵位,将其贬为平民,放逐到新安郡。
前吉阳县长张约之,上疏抗议说:“庐陵王小时候深受先帝的喜爱,与陛下也十分友爱,一贯都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考虑那么多,难免会有不妥的言行,但他天生的英明气质,应该欣赏他的长处,包容他的缺点,以恰当的方法加以引导,使他渐渐长进,怎么能突然剥夺其爵位,囚禁到遥远的边郡,对上伤害陛下的手足之情,对下更使远近民心仓惶失措。
国家建立的时间还很短,皇家枝叶也并不繁茂,正应广泛树立藩属屏障,互相之间和睦相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武皇帝心爱的儿子、陛下亲近的弟弟,岂可因一点小错,就长期舍弃放逐?”
奏章呈上之后,徐羡之立即任命张约之为梁州州政府军事参议官,但不久便加以诛杀灭口。
至此前路没了障碍,徐羡之废帝的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本章完)
第338章 擅行废立()
同为顾命大臣的檀道济,虽然在地方任职,但威名远扬,且手握强大的武装部队,是左右朝局的重要力量,徐羡之有心做件大事,难免要与他达成默契。江州督导官王弘本是刘裕的心腹重臣,很快也参与商讨废黜刘义符的具体计划。
424年5月24日,领军将军谢晦声称府第破败,打算重修,把家人送到别的地方,而在府上集结将士,又派立法院立法官刑安泰和潘盛等人入宫作为内应。
当天夜里,谢晦邀请檀道济同住,谢晦内心激动得不能合眼,而檀道济心宽体胖,居然倒头就睡,谢晦对他大为钦佩。
当时刘义符在皇家园林开了一排商店,亲自进行买入卖出,讨价还价,又跟左右佞臣一起划船取乐,傍晚游逛天渊池,就在船上休息。
5月25日凌晨,宫廷政变悄然展开。
檀道济亲率精锐部队在前开道,徐羡之随后继进,先后从云龙门入宫,因为刑安泰已事先说服了禁军,所以并没有卫士出来阻止。
刘义符还没起床,政变大军已经闯入,刘义符惊醒后跳起来搏斗,政变军反击,砍死了两个侍从人员,砍伤了刘义符的手指,然后一涌而上,将其制服,挟持出东阁,收缴了皇帝印信,把他送回原来的太子宫。
这场行动异常迅猛,刘义符不过睡了一觉,甚至还没睡醒,便从九五至尊沦落到了阶下囚,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昏庸皇帝就这么被废黜,但国不能一日无君,新皇帝的人选成了摆在文武官员面前的大问题。
高级咨询官程道惠,劝徐羡之拥立皇弟、南豫州督导官刘义恭,徐羡之反倒认为宜都王、荆州督导官刘义隆一向有美好的声誉,没那么多负面新闻,于是宣称奉了皇太后张氏的命令,列举刘义符的过失罪恶,废为营阳王,而由刘义隆继位。
刘义隆本年18岁,是刘裕的第三子,母亲出身卑微,所以他们母子一向不受重视,刘义隆的生活也完全不像一个皇子,过得非常艰难,但这种经历的好处在于,刘义隆不会像两个哥哥那样胡作非为,任性蛮横,行为处事异常低调,也因此赢得了好口碑。
这当然不是其本性,只因身处矮檐下,不得不表现得乖巧一点,结果万没想到居然稀里糊涂成了储君了。
得知建康的事变之后,他的心情固然是复杂的,是福是祸根本没有主意,毕竟徐羡之权倾朝野,能害刘义真、废刘义符,将来难保不会罢黜刘义隆。
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应有的逻辑,偏偏徐羡之聪明反被聪明误,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越了界,正在向错误的深渊步步逼近,他自认是一心为国,但在君主制中,报效国家的另一层含义便是效忠国君,像他这样随意罢黜国君,前途可以预料。
确定好新皇帝人选后,徐羡之唯恐刘义符将来惹出乱子,先把他送到吴郡,软禁在金昌亭,过了一个月后,派刑安泰将其刺死。
刑安泰在行动时还遭遇了点小挫折,刘义符年轻力壮,居然从杀手眼皮底下逃了出去,杀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追到。
刑安泰、潘盛、王韶之、程道惠等人,都是徐珮之的死党,而徐珮之是徐羡之的侄子,所以几人也跟着鸡犬升天,经常干预朝政,尤其当徐羡之做出废黜皇帝的大事,几人更加不知收敛,终于把徐羡之拖到了风口浪尖的十字路口。
徐羡之一把年纪,与刘裕也是患难之交,自始至终都没有非分之想,行事也异常谦恭谨慎,至少自认如此,但总有破绽露出,易骄易躁的孩儿们,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刘义隆身在千里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