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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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后凉也只能默默接受,可当南北二凉不时攻打姑臧时,吕隆还是要崩溃了,后秦大敌在侧,隔壁的老邻居竟然为虎作伥,为之奈何?尤其北凉还一度与后凉结盟,其实看来就是一作戏,令人作呕。
然而后秦也并未因此放过后凉,后秦的智囊提醒姚兴说:“吕隆依靠祖先留下的基业,控制河西走廊,现在不过是一时饥饿穷困,仍然可以勉强坚持,如果将来丰收了,国力渐渐充足,势必脱离我们,凉州地势险要,隔绝一方,土壤肥沃,不如趁他们处境危急时,及时夺取,以绝后患。”
姚兴于是派使节征召吕超到长安供职,吕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认为姑臧城早晚都是要被攻陷,纠结之后,终于下定决定结束这场灾难,通过吕超请求后秦政府派军迎接,将要主动献城投降。
获悉吕超转达的意思,姚兴大为高兴,立即派政府左副行政长官齐难、镇西将军姚诘、左贤王乞伏乾归、镇远将军赵曜,率步骑兵四万人,前往河西接收后凉归降的各项事宜。
南凉秃发傉檀正想再掀一轮攻击,得知后秦大军经过,只好退去,并把昌松、魏安的边防军让出一条道。
403年8月,齐难抵达姑臧,吕隆早就乘坐白马驾的素车,在路旁恭候,为了报复北凉的反复失信,力劝齐难率军攻击沮渠蒙逊。
齐难心想也没什么损失,便向西推进,沮渠蒙逊派辅国将军臧莫孩迎战,击败了齐难的前锋,并向齐难表露心迹,声称北凉绝不会与后秦为敌,齐难既无法取胜,便又和沮渠蒙逊结盟,沮渠蒙逊派弟弟沮渠挐,跟随齐难一起到长安进贡。
吕隆看到齐难和沮渠挐有说有笑地自西而来,顿时心灰意懒,仿佛万事皆空。
齐难让军政官王尚代理凉州督导官,交付给他武装部队三千人,镇守姑臧,让将军阎松担任昌松郡长,郭将担任番禾郡长,分别派军到两地驻防,另把吕隆的家族亲属以及姑臧的居民一万户,全部迁到长安。
立国18年的后凉政权正式土崩瓦解,姚兴任命吕隆为散骑侍从官,吕超为安定郡长,其他文武官员也都依照才能分别录用,总体来说,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从此凉州便出现了三国鼎立的局面,中国境内则十国并立,即东晋、南燕、后燕、北魏、后秦、南凉、北凉、西凉、吐谷浑、后仇池。
这么多政权存在,争战是不可避免的,除了吐谷浑和仇池略显平淡,三凉之间,魏秦之间,魏燕之间,晋秦之间,晋燕之间,魏晋之间,都不能保证和谐。
罗贯中先生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就和物极必反、丕极泰来是一样的道理,都是经得起时间空间考验的。
五胡十六国时代已近尾声,一个新的时期——南北朝,即将来临,数国混战的局面逐步演变成南北两大政权的对抗,而到了南北朝后期,还会有一小波分裂的局面,然后就是最终的“分久必合”。
燕国的立国时间算是比较早的,一直传承到后燕和南燕,慕容家族人才弊端,内忧外患加身,终于率先从十国中被除名。
后燕慕容熙固然是毁于美色,以致把国家葬送,南燕慕容德则还稍微有些遗憾。
遗憾在于他称帝之后,虽然算不上明君,但也并没有令人发指的暴行,算是本本份份的国家领袖,属于那么不求突破但求安稳的人物,可是却不得不面临老来难的问题,因为一生无子,继承人一直悬而未决。
这也是慕容德费尽心思寻找侄子的原因之一,想传位给恩兄之子,但他不知道正是他的这番努力,才把国家像猪肉一样置于烈火上烘烤。
当然在那之前,南燕也并不安宁,慕容德一年比一年不中用,而又没有明确的继承人,难免引起一些人铤而走险。
京畿卫戍总司令慕容达就准备发动政变,抢夺大权。
403年2月,慕容达派营门官皇璆,攻击皇宫端门,宫殿禁卫指挥官侯赤眉,开门响应,很快就占领了宫城。
慕容达的职位为此次行动提供了极大便利,慕容德卧病在床,宫中卫士又都已反水,形势一度万分紧急。
关键时刻,慕容德的贴身太监孙进,帮了大忙,及时扶着慕容德翻墙逃出皇宫,终于躲过一劫。
宫外的将领段宏获悉兵变的消息,很快集结三万精兵,严密守广固的四面城门,然后由慕容德亲自指挥,率军入宫反击,成功平息了此次祸乱。
除了篡位夺权的戏码,变民造反也是个严重的毒瘤。
慕容德为了改善民生,提升国家的凝聚力,特别优待国内的移民,长期免除他们的田赋捐税和差役劳役。
初衷当然是好的,但原住民却不乐意了,大家都是俩膀子扛一个脑袋,凭什么他们就能占便宜?
然而移民缺乏各种资源,是不争的事实,本身处在弱势的位置,可是原住民却选择视若无睹,只对貌似不公平的待遇表现敏感而激烈。
但国家政策不可能随意更改,原住民忍了一段时间,很快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于是不断有人地冒名顶替,号称自己是移民,从某某地迁徒过来的,国库渐渐空虚,差役劳役也异常冷清。
这种惠民的好政策都有不免遇到这种问题,一些没什么好处的政策,想要正常施行,遇到的阻力必然就更大了。
慕容德一怒之下,下令各地严查,最后调查的结果可是让他快要气炸了,为了逃避赋税差役,竟然出现了一百家共用一个户口、一千人共用一个户籍的恶劣现象,总共查出违法户口五万八千多家!
由此可知宽容或是严苛的治国手段都是行不通的,关键还是要靠智慧,单纯的好人或是坏人都难以取得成功,做个老奸巨滑的好人,才是王道。
处理完了这件事,慕容德应该想到的,一定会引起民间的抗议,甚至有人因此起义。
泰山郡变民王始,就集结了数万人,自称太平皇帝,设立三公和部长级文武官员。
但这个王始除了有造反的热情,并没有造反的实力,没多久便被桂林王慕容镇生擒。
即将执行死刑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问王始:“你父亲兄弟在什么地方,你这么做想过家人吗?”
王始一本正经地说:“太上皇(他爹)蒙尘,流亡在外,征东将军(他哥)和征西将军(他弟)早被叛军谋害。”
他的妻子也一同受刑,实在听不下去了,破口大骂:“就因为这张臭嘴,才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还不知悔改!”
王始白了她一眼,说道:“皇后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岂有不亡之国?朕宁可驾崩,但正统绝不可更改。”
一言落地,人头跟着滑落,结束了他的一厢迷梦。
加了个油的~
(本章完)
第276章 大楚危机()
皇帝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有心无力者自然不能,有力无心者当然也不可。
王始是个十足的皇帝迷,临死都不忘以皇帝自居,但也只是有心而已,并不具备称帝的实力和智谋,因此成了笑话。
桓玄虽然成了楚国皇帝,但他也没有一个皇帝的心胸与格局,所以即位之后面临许多难题,而且以他的才华,根本都不能妥善解决。
在取代晋王朝的文告中,桓玄就对东晋政府进行了许多抨击,智囊团纷纷劝他不要那么认真,禅让这种事就是走个形式,没必要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桓玄对此很不认同,非要好好对司马家族进行批判,但如此一来,禅让就没必要了,既然前朝那么不堪,直接革命好不好啊,革了司马家的小命,另立新朝,岂不比禅让更直接有效?接受这种王朝的禅让,显然就是变相告诉世人,自己也不咋地。
于是桓玄就在这种嘲讽之中登上了皇位。
新皇即位,各样封赏当然是不能少的,追尊父亲桓温为宣武皇帝,祭庙称太祖,母亲南康公主司马兴男为宣皇后,封正室刘氏为皇后,封皇子桓升为豫章王,任命会稽郡长王愉为政府副行政长官,王愉的儿子、相国府左秘书长王绥为立法院总立法长。
作为一个新兴政权,楚国在人事方面并不算给力,但对于前朝的贬斥倒是一个没少,指定南康郡的平固县为采邑,封司马德宗为平固王,穆章皇后何法倪降为零陵县君,琅邪王司马德文降为石阳县公,武陵王司马遵降为彭泽县侯。
403年12月9日,桓玄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建康皇宫,但这时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他刚坐上御座,座位忽然塌陷了,摔得他十分狼狈,群臣也都大(暗)惊(觉)失(好)色(笑),场面非常尴尬。
桓玄的脸都涨红了,想发怒又怕破坏了新朝的气氛,可是一声不吭又很难过去这个坎,幸亏他姐夫殷仲文足够机灵,连忙陪笑说:“皇上的恩德太重,御座都难以承担了,呵呵呵。”
群臣也都纷纷附议,桓玄终于恢复常态,向殷仲文投以赞许的目光。
几天后,这一风波渐渐平息,桓玄亲自到华林园的听讼观,审查囚犯,不管罪的轻重,多数都进行宽大处理,有人在道路上告御状,也都妥善进行处理,想通过这些小恩小惠博取民众的好感,提高自己的威望。
这些动作的效果如何呢?
没人知道,也无从考证,因为桓玄没多久便逃离建康,就像是山沟里的小伙子突然进了一趟城,新鲜劲过去,发现处处都充满敌意,还不如山沟里有安全感,于是席卷了各样奇珍异宝,重回老家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桓玄似乎还不如变民首领王始有魄力,也远没人家有自信。
因为桓玄的爷爷桓彝以上的祖先,地位声望都比较卑微,桓玄嫌丢了他自己的脸面,所以不再追加他们尊贵的谥号,甚至也不再建立祭庙,只供奉父亲桓温的牌位。
散骑侍从官徐广提醒他:“尊敬先辈是人之常情,尤其对于国君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工作,请依照前例,建立祖先七代的祭庙。”
徐广是徐邈的弟弟,二人都是儒学名家。
桓玄偏偏还是个倔脾气,坚持说:“如果按礼教规定,开创基业的太祖祭庙,应该面向东方,北边有一排向南开门的祭庙,称为昭,南边有一排向北开门的祭庙,称为穆,然而——晋国自开国以来,虽建立了七座祭庙,可是司马懿却不能面向东方,如何能效法?”
徐广顿时无言无对,但不管怎么说,皇家祭庙却不祭祀祖先,总是很不对劲,似乎新朝一开始就没有持续发力的打算。
而实际上,桓玄当了皇帝后,一直心神不安,确实是没有长远的规划,不是没有野心,而是感觉很慌,总怕突然有一天就失去了眼前的一切,这种心虚和不自信,始终伴随着他。
404年2月1日,长江波浪滔天,冲进石头城门,淹死、卷走了很多居民,哀号呼喊以及怒涛拍岸的声音响惊天动地,桓玄听到后大感恐惧,魂不守舍地对身边的太监说:“那些奴才要造反了!”
太监赶忙出言安慰,桓玄却一直没能平静下来。
想当年桓玄在荆州可是分外嚣张的地头蛇,但当化身成真龙天子,反而不如以前那么有范,性格决定命运,当真是至理名言。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