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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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杪摇
与前秦想极力挽留丞相不同,东晋的情况是恨不得当政的权臣赶紧死掉,因为谢安与王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王猛是名符其实的政治家,而谢安充其量只能称为政客,王猛的早逝对前秦伤害很大,谢安的长寿则让东晋饱受煎熬。
374年正月27日,徐兖二州督导官刁彝逝世,朝廷改任立法院总立法长王坦之为徐兖青三州军区司令长官、兼徐兖二州督导官,仍镇守广陵,然后由谢安兼任立法院总立法长之职。
但谢安显然并不胜任这种职务,酷爱音乐的他,遇到家族中血缘稍微疏远一点的亲属办丧事时,他都照常演奏,丝毫不顾礼法。
人学好很困难,学坏往往就是一念之间,总立法长都这么肆无忌惮了,士大夫阶层纷纷效仿,高级知识分子、在职官员和退职仕绅顿时打成一片,极尽伤风败俗之能事。
王坦之对此深感忧虑,劝谢安:“礼教是天下的宝物,应该为天下人珍惜。”
谢安一笑置之,仍然我行我素,美其名为不拘小节、潇洒飘逸,实则就是自我放纵、自甘堕落,遗憾的是,竟在朝野上下形成潮流。
从此王谢二人矛盾更深,王坦之虽也有缺点,但终究心怀天下,注定不会与谢安这种斯文败类、官场流氓走到一起,即便曾经抱团取暖,终难免一拍两散。
可惜谢安毕竟关系显赫,王坦之于是处处受制,最后积郁成疾,于次年5月2日撒手人寰,临死前写信给桓冲,希望他能监督谢安,维护大局。
桓冲对于王谢二人的决裂看在眼里,实在不想与谢安纠缠,准备把京畿卫戍总司令让给他,自己请求外调,离他远远的。
情操是高尚的,也值得赞扬,但桓家人都认为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郗超也竭力劝阻,若是把国家大事全交给谢安,简直就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可是桓冲心意已定,终于上疏请求外调。
375年5月10日,朝廷下诏任命桓冲为徐豫兖青扬五州军区司令长官、兼徐州督导官,镇守京口,由谢安兼任京畿卫戍总司令,并加授高级咨询官。
此时的朝廷完全是谢安的独角戏,上传下达的诏书全由他操纵。
谢安估计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伙伴们要么死掉,要么远离,都没人陪他玩了,于是在孝武帝司马昌明到了结婚的年纪时,力荐太原王氏王蕴的女儿王法慧为皇后,然后任命王蕴为高级国务官,兼国防部长,封建昌侯。
然而王蕴也不陪他,上疏坚决辞让了。
一味的清谈让国家受害不浅,褚蒜子不忍朝廷完全落在清谈家之手,于是极力促成了司马昌明研读孝经,阅览儒学经典,并在国内延聘儒家学者。
谢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了,于是把自己人徐邈推荐担任立法官,希望继续控制局面。
徐邈年过不惑,倒还是有些真材实学的,司马昌明每次向他提出问题,都能大受裨益,谢安眼见如此,这才安心。
司马昌明因为从未接触儒家人物,写诗作赋都深受当时老庄清谈派的影响,油腔滑调,****杂乱,徐邈非常有耐心地把这些作品收集起来,拿到立法院进行删改修正,使它们达到相当的水平,再请司马昌明过目,然后发出去供世人阅读品鉴,时人都对徐邈赞赏有嘉。
前秦天王苻坚在学说问题上,与褚蒜子不谋而合,于375年10月下诏:“我们贤能的丞相新近弃我们而去,文武官员处理事务,或许不太合乎我的心意,不妨站在未央宫南,设立听讼观,我每隔五天前往一次,探讨人民的隐忧。现在天下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定,但也可以暂时停止军事行动,推动教育文化,用以符合丞相高雅的愿望,我们应该尊崇儒家,禁止老庄和神秘预言书的传播,凡违犯这项规定的,一律绑到闹市上斩首。”
政府助理执行官王佩,曾心存侥幸地阅读神秘预言书,苻坚于是下令将其斩首示众,以立法纪,从此再没有人敢研究。
从下诏当天,就让人仔细挑选学生,太子苻宏以及公侯、文武官员的儿子们,全都到学校读书;中外(中军将军和外军将军)、二卫(左卫将军和右卫将军)、四军(卫军将军、抚军将军、镇军将军和冠军将军)、长上(金銮殿禁卫军官)等武将,则每20人一组,由一位对五经有研究的学者担任教师,教他们诵读断句;在后宫设立督学官,教授宫中男女,挑选宦官及聪明的宫女,到大学教授那里,学习五经。
儒家学说流传千百年,绝非浪得虚名,其中固然有统治者对于部分观念的别有用心,但其中大部分思想对于国家稳固统治,改善民生,起着关键的作用,相比老庄来说,绝对有着不容质疑的优势。
离王猛越来越远,苻坚也越来越发现国事之艰难,于376年2月21日下诏说:“我曾听说过,君王在寻求贤能人才的时候,最为辛苦,而在寻求到贤能人才后,十分悠闲,可以安心享乐,这话是何等灵验!从前我得到丞相作为助手,常认为君王是件最简单最容易的事,可是自从丞相弃世,我的头发已白了一半,每一念及,不觉衷心悲恸,而今天下没有丞相,政治教化可能松懈,应该派出官员前往各郡县视察,探问民间的疾苦。”
但他并没有严格遵守王猛死前的忠言,虽临时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但内心深处急于统一全中国的雄心越来越强烈,终致不可收拾。
(本章完)
第191章 前凉覆灭()
国外风云变幻,东晋的宰辅重臣谢安却只知弄权。
376年正月1日,司马昌明正式行加冠礼,太后褚蒜子下诏归政,仍称崇德皇后。
小皇帝亲政之后,听从嫂子的意思,任命会稽郡长郗愔为镇军大将军、浙东五郡军区司令长官,徐州督导官桓冲为车骑将军、豫江二州所属六郡军区司令长官,从京口迁到姑孰。
这两人都是实干家,而且无论名望还是实力,在朝中都是大佬级的,褚蒜子此举是想借着皇帝亲政的机会,制衡权倾朝野的谢安,然后使司马家族逐渐掌握实权。
谢安很快就识破了外甥女的用心,于是再度上疏请求任命王蕴为方面大员,并先行解除了桓冲对徐州的节制,而王蕴虽也出身名门,但除了是皇帝的岳父之外,是个胸无大志的小角色。
一来二去的交锋,司马昌明显然不是谢安的对手,几个月后便妥协了,下诏由谢安主管朝廷机要。
志得意满的谢安终于可以尽情花天酒地了,朝中无人能威胁自己的地位,地方上的几个家伙虽手握重兵,都只是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前凉的张天锡也有这种念头,既已向前秦投诚,认定短期内不会有外交危机,国内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势的将领能挑战自己的权威,所以每天只知饮酒作乐,而且比年老的谢安更有乐子可寻,成天流连后宫,从不理会政事。
东晋有长江天险,加上王猛死谏,苻坚一时倒不敢轻易出军南下,但前凉早已是冢中枯骨,励精图治都担心亡国危机,张天锡如此放荡不羁爱自由,终于招来了大祸。
苻坚本来无心这么快用兵,但眼见前凉越发堕落,实在不忍错失良机,万一将来河西走廊上换了英明神武的领导人,再行讨伐可是白白增加难度了,于本年6月下诏说:“张天锡虽然向我们称臣,接受我们的任官,但内心不是彻底服从,兹派武卫将军荀苌使持节,与左将军毛盛、立法院总立法长梁熙、步兵指挥官姚苌等人,率军向黄河西岸挺进,另派政府助理行政官阎负和梁殊,携带诏书前往姑臧,征召张天锡前来京师朝见,如果他敢拒绝,大军即行讨伐!”
大军很快集结完毕,步骑兵共13万,参谋长段铿得意洋洋地对东晋的降将周虓说:“这么庞大的军团作战,谁能抵挡!”
周虓淡淡地说:“自有戎狄以来,从没有见过。”
段铿本想炫耀一番,却被这么嘲讽,当场便要发作,这不识好歹的货,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但顾及苻坚早有命令不能谋害周虓,于是只得强忍怒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苻坚又让秦州督导官苟池、河州督导官李辩和凉州督导官王统率三州武装部队与苟苌会师,誓将前凉一锅端了。
7月,前秦使臣阎负和梁殊带着诏书抵达姑臧,并把苻坚的意思大致先通报一遍。
张天锡有点慌神,立刻召集百官商讨对策,惆怅地说:“我今天前往长安入朝,一定不会放我回来,但如果不肯接受,秦国军队一定会立马行动,这可如何是好?”
宫廷记录官席勒提议:“不如送爱子去当人质,再用贵重的金银财宝作为贿赂,先使他们的军队撤退,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应付,这是能屈能伸的谋略。”
张天锡刚想表示支持,结果群臣竟然异常愤怒,有人就针锋相对地指出:“我们世代事奉晋国司马家,忠贞节义,四海之内,著有声名,一旦屈身盗匪的大庭之上,连祖宗都受到侮辱,可是最大的丑事,而且河西走廊有天然险要,守了一百年都守得住,如果动员所有武士,向西邀请西域,北方邀请匈奴,支援我们作战,凭什么就认为我们不能传出捷报?”
张天锡听完,略感臊得慌,但认真寻思了一下,也许真的有胜利的希望,于是一改先前的郁闷心情,呐喊道:“我已下定决心,再敢提议投降的,斩首!”
计议已定,张天锡派人问秦使说:“你们打算活着回去还是死后回去?”
阎负和梁殊相视一笑,认定这是下马威,于是全都理直气壮地不肯屈服。
如果他们知道前凉朝会上发生的事,一定会稍稍改一下趾高气扬的态度,但既已展现了傲慢的一面,便再也无法回头,张天锡大怒若狂,把二人捆到军营大门之外,下令士卒交叉射击,并特别声明:“射不中他们,就是跟我不一条心!”
张母严氏哭着劝阻道:“秦国以一个州作为根据地,纵横天下,控制四海,东方击平鲜卑,南方夺取巴蜀,攻击凌厉,势如破竹,你如果投降,或许还能延长几年寿命,现在用小小的一个角落的地方,对抗大国,而又诛杀它的使臣,距灭亡的日子恐怕没有几天!”
张天锡才不管这些,射死了使臣,接着下令让龙骧将军****率军二万人抵御前秦。
阎负和梁殊算是前秦比较知名的外交官了,就那么惨死异国他乡,消息传到国内,苻坚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拍案而起,立刻下令发动总攻。
8月初,立法院总立法长梁熙、步兵指挥官姚苌、凉州督导官王统、河州督导官李辩从清石津渡过黄河,攻击前凉骁烈将军梁济所据守的河会城。
梁济被敌人的气势吓坏了,乖乖献城投降。
首战告捷,前秦西征军总指挥官、使持节、武卫将军苟苌,从石城津渡过黄河,与梁熙等人会师,一起攻打缠缩城,当天便攻克。
前秦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前凉的龙骧将军****一时畏缩不敢抵抗,从杨非撤退到清塞,张天锡无奈再派征东将军常据率军三万,进驻洪池,自己亲率全国主力五万人,进驻金昌。
这时安西将军宋皓劝张天锡:“我夜观天象,秦国的攻势无法抵挡,不如投降。”
张天锡大怒,把他贬为宣威军事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