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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芈月传-第264章

小说: 芈月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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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本就多风,原也是自然现象,可是乌获本就是精神绷到了极紧处。汗湿重衣,这怪风一起,顿觉后心发凉,他却不敢步任鄙后尘,强鼓着气再一撑。不想他膀大腰圆,素日最好华衣,这日登天子之堂,特意穿了秦王荡所赐的锦带玉围,这丝绸之带却经不得他这浑身十二分的力气,忽然间他的腰带绷断,落在地上,乌获顿时气泄跌坐在地,那鼎自然也就随着他的手落下,重重砸在地上。这一声重响,似砸在了秦王荡的心上,也似砸在了孟贲心上。

    乌获狼狈地抓起锦带,伏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周室众人,笑得站都站不住了,几个大臣都笑得跌作一团。

    秦王荡恨不得一剑刺死乌获,却不好于此时发作,叫周室中人看笑话,眼睛却恶狠狠地落在了孟贲身上。

    任鄙、乌获接连失手,秦王荡的心愿,便只着落在孟贲一人的身上了。孟贲咬了咬牙,不待秦王荡发话,便上前一步,先与手下索了条牛筋带子,换了锦带,又俯下身去检查了一下靴子,将靴上带子系紧,再系紧袖口。如此准备之后,方才走到雍鼎之前,向着秦王荡先施一礼,便双足分开,气运丹田,用力一喝,但见那鼎被缓缓举起,至膝、至腰、至胸口,缓缓过肩

    秦王荡刚要说:“好!”不想孟贲脸色憋得潮红,到鼎至肩上之时,忽然松手,铜鼎重重砸地,发出一声巨响,轰起半天烟尘。

    但见那孟贲眼角破裂,口鼻出血,显见已经受了内伤。他跪伏在地颤声道:“大王,臣、臣尽力了。”

    周室中人看那孟贲险些举鼎成功,心跳得都如乱鼓,及见孟贲最终也是失手,周天子苍白的脸上也显出一阵兴奋的潮红,尖声叫道:“秦侯,你输了,看来秦国无人有举鼎之力啊!”

    普天之下,本就只有周天子方能称王,但如今列国自己称王,周天子也就不敢过问。之前两人相见,周天子百般不愿,但迫于武力,只得口中含糊混过,如今见秦王荡举鼎不力,这一声“秦侯”叫得当真又响又亮。

    秦王荡指着趴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大力士,颤声道:“你、你们”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素日的图谋、得意,此时全部变成羞愤,直欲将三人立刻拖下去处死才好。

    阶下秦将也都噤声。诸将其实早对这三个毫无战功而封高爵的大力士不满,此时快意之下,却更加不敢吱声,生怕教秦王迁怒,让他们也上前举鼎。

第302章 举周鼎(4)() 
苏代表面上劝着周天子,其实却在添油加醋:“秦侯错怪他们了。其实臣听说秦国这几位大力士,是真的有千钧之力。只是这九鼎非凡人所能冒犯,所以就算有把鼎举起的力气,但这九鼎乃天命所授,又岂是这等血统低贱之人可以举动的?”

    周天子听了此言,转头看向苏代,却隐约看到他眼中的兴奋和期待之色。他心头一动,嘴唇颤抖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潮红退去,苍白更甚。

    秦王荡见三人皆是失手,不但图谋落空,这面子上也下不来,再看到周王君臣不屑的表情,更觉不甘,大步上前,踢开孟贲,喝道:“没用的东西,不如让寡人自己来。”

    孟贲大惊,顾不得这一脚踢过来的疼痛,忙抱住秦王荡叫道:“大王不可!”

    苏代强抑兴奋,轻笑一声:“秦侯何必勉强?天命在周,所以九鼎无人能动,你迁怒于他们又有何用?不好意思,今日竟是教秦侯白来一趟了。”

    秦王荡被他这样一激,更是忍不住,将孟贲踢开,双手将身上的锦袍一撕,走到铜鼎前,握住鼎足就要举起。

    甘茂本是远远站着,见状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大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身系天下,不可以身相试!”

    秦王荡脸色微一犹豫,苏代却趁此时机,又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秦王荡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纵声大笑:“寡人既然已经来到洛邑,就不能虎头蛇尾。孟贲他们并非举不起这鼎,只是心中胆怯。寡人乃王者之身,自有天命。寡人就不信,天命在他这种人身上,而不在寡人身上。”

    说罢,不待甘茂亟亟奔来,秦王荡已经分开脚步,握住两只鼎足。大喝一声:“起!”

    他本就是大力之人,素日与这些大力士每日比赛举鼎,确有千钧之力,此时憋足一口气出手。竟是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那只雍鼎被他一气举到肩头。

    周围的秦国官兵顿时疯狂地高呼:“大王威武!”“大秦威武!”“大王万岁!”

    方才三名大力士皆举鼎失败,秦军素来好胜,岂甘这样丢脸?如今竟见秦王举起大鼎,兴奋之下。全军几欲发狂,高呼声便如巨浪滔天,震得周室之人,尽皆失色。

    此时秦王荡却感觉胸口发闷,一口气竟提不上来。若是素日在咸阳宫中,与力士们举鼎,到这程度他早就扔下鼎了,只是此刻他在将士们兴奋至癫狂的山呼声中,却不能退让,这鼎在肩头停了片刻。竟是颤巍巍又往上举。

    秦军狂呼之声,更是无法抑止。

    苏代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秦王荡的手,心中默念:“砸下来,砸下来,砸下来”

    就在苏代念到第三声的时候,忽然,秦王荡身子一晃,整只大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落下

    “秦王荡怎么样了?”芈月惊问。

    此时他们已经移座到城守府正堂,芈月与郭隗对坐。便由一名上大夫将洛邑燕人细作传来的情况缓缓道来。

    那上大夫听她问起,便摇了摇头,道:“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亲眼所见,那鼎落下来。便砸在了秦王荡的身上后来,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芈月看了郭隗一眼,“是生是死不知道,还是轻伤重伤不知道?”

    那上大夫摇头回道:“皆不知道。秦王举鼎受伤,便被秦军抬走。秦人封锁了消息,周天子几次遣人送医。均不得其门而入。”

    芈月又问:“既如此,则现场情景,你们如何得知?”

    那上大夫脸上显出兴奋之色,道:“当日情景详细经过,自然是周王室之人,大肆宣扬,说是列祖列宗英灵在上,教觊觎神器之人自受天谴。”

    芈月看了郭隗一眼,抽了抽嘴角:“郭相――果然是老成谋国啊。”这个老政客,怪不得会忽然于此时来到此间,当是一知道消息就急忙赶来了,只怕是连燕王和易后都还不晓得此事吧。果然是够狠辣,够有决断。

    想来他初时是想保芈茵一命,只是芈茵自己作死,他又不便当着众人之面说出真相来,再加上为了取信自己,便将芈茵的一条性命当成了与自己交好的礼物。

    郭隗却一直袖手坐在一旁,笑容和蔼可亲,道:“易后、大王与夫人和公子骨肉至亲,老夫亦是一直对夫人尊敬有加。此中虽有误会,但终究云散雾消,亦是好事。”

    芈月表情不变,却缓缓站起,道:“那我们如今是否可以离开了?郭相想来不会再留难吧?”

    郭隗一怔,微笑道:“易后已知此讯,欲请夫人相见,等夫人与我们回蓟城见过易后,再行定夺如何?”

    芈月话语冰冷生硬:“我们离开蓟城的时候,有义渠友人相助,他们可无恙?”

    郭隗笑道:“既然是夫人的友人,自当客气款待。”

    芈月便道:“妾身妆容不整,明日再与郭相叙话如何?”

    郭隗拱手:“请。”

    芈月转身向内。

    黄歇看了郭隗一眼,也跟着走进内屋,却看到芈月并未梳洗,却是神情恍惚地坐在窗边。

    黄歇走到芈月身边搂住她,柔声道:“皎皎――”

    芈月如梦游似的抬头,眼中无神,颤声道:“子歇――”她忽然扑进黄歇怀中,紧紧地抱住黄歇,“子歇,你告诉我,我听到的是真的吗?”

    黄歇也紧紧抱住她,安抚着她的情绪:“是真的,是郭隗亲口说的,如果不是确有其事,他也不会杀了芈茵。”

    芈月轻叹道:“这么说,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黄歇点头安抚她:“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安全了。”

    芈月终于露出了放松的微笑,忽然晕了过去。

第303章 归去来(1)() 
黄歇见芈月昏迷,心中大急,忙出门叫道:“来人。”

    一时惊动郭隗,得知芈月昏迷,也不禁着急,忙请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诊脉之后,便说芈月只是疲劳过度,心力交瘁,但她脉象有力,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无事。

    果然,一夜过去之后,芈月便醒了过来,沐浴梳洗后进了朝食,精神便已恢复了大半。

    郭隗再三请她一起动身回蓟城,芈月但只沉吟未决。到了下午,却听得院中一声童声急呼:“母亲――”

    芈月猛地站起,不及披上外袍,踉踉跄跄向外跑去。走到院中,已经看到一个小小身影,远远地飞奔过来,一下子扑在芈月的怀中,差点没把她扑倒在地。

    芈月强撑着才站稳,抱紧了怀中人哽咽道:“子稷,子稷”

    嬴稷见了母亲,顿时满心焦虑恐惧一齐涌上,哇哇哭叫:“母亲、母亲,你别再丢下我,你别再丢下我”

    芈月抱着他,他虽然已经渐渐长大,但是对自己的依恋,却一如往日。她不住安抚着他:“子稷,子稷,母亲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此时方看到一人缓缓走近,正是苏秦,却是他刚才带着嬴稷回来。

    芈月满怀感激,向苏秦道谢:“多谢苏子相助,又送子稷回来。”

    苏秦一脸诚挚,向芈月拱手道:“易后知道此事,当即命我持大王手书诏令,赶来救助夫人。幸而及时赶到,不至于误了大事,这也是芈夫人和公子稷天命在身,我只是适逢其会。”

    芈月站起来,拉着嬴稷的手令他向苏秦行礼:“还不多谢苏子。”

    嬴稷忙乖乖行礼:“多谢苏子。”

    苏秦忙逊谢道:“我奉易后之命而来夫人,可愿随我往蓟城一行?”

    此时黄歇也跟着进来,芈月看了看黄歇,两人四目交错。芈月点了点头:“好。”

    当下便收拾行李,准备次日起身。

    当夜侍女欲引嬴稷去自己房间,嬴稷却拉着芈月,扭捏不肯走。怯生生地问:“母亲,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睡?”

    芈月瞧他一脸害怕的样子,想到他虽然自幼便由侍女傅姆陪伴,但毕竟只是一板之隔,还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只有秦惠文王死前被带到承明殿暂与她分离。但那一次毕竟年纪幼小,对诸事尚还懵懂。后来在秦惠文王死后,被惠后芈姝带走与诸公子一起守灵,但毕竟又有侍女傅姆陪伴,且人来人往,不曾单独一人与陌生人在一起过。

    他这一生最恐怖的两次经历,便是在西市被诬杀人,关入黑狱;转眼逃入山中,芈月却又困于心魔,险些醒不来。他只当自己行事鲁莽。以至于连累母亲,惹下大祸,一路上强抑着惊恐,不敢说累说怕,不敢再教母亲为他忧心。谁知转眼之间,到了边城又遇上芈月以身赴险,引走追兵,而随即黄歇又将他寄在一个陌生人苏秦之处,便没有再回来。

    虽然苏秦为人温厚,待他甚好。他仍然害怕至极,却又深怀戒心,不敢言讲。过了两日,苏秦同他说。要带他去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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