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护花郎-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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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时间,姜毅嘴唇上便起了火泡。卉娘看见,关切地问道:“官人,你怎么了?什么心火这么大?”
为了避免下人仆从们怀疑二人之间的关系,卉娘已经渐渐习惯了称呼姜毅为“官人”,即便面前没有下人仆从,她也这样称呼了。
姜毅无法,只好实言相告。
听说姜毅要去随军听用,俞卉娘心一沉,半晌无言。
看着卉娘飘忽不定的眼神,姜毅急忙安慰道:“卉娘姐,你不要担心,我正在想办法,一定确保你的安全。”
八仙桌上堆放着弘光帝送来的贺礼,俞卉娘站起身,姗姗走向八仙桌。
俞卉娘在八仙桌前站定,一伸手,抄起了桌上笸箩里放着的一把剪刀,回过身来,目光坚定地道:“官人,你尽管随军去吧,他若真来,我就死在他面前。”
姜毅一把抓住剪刀,轻轻放回笸箩里,扶俞卉娘坐下,道:“卉娘姐,你千万不要生出这样的念头,我会更加心神不宁的。放心吧,卉娘姐,不会有事的。”
就在抓剪刀时,姜毅触碰到了俞卉娘的纤纤玉指,感觉她的手指凉凉的,姜毅问道:“卉娘姐,这几日是不是身体不适?”
卉娘迟疑片刻,道:“昨日官人上朝时,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哦?”姜毅奇道,“怎么下人们没向我禀告呢?”
“是我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你的,官人莫怪,我本来……本来是想瞒着官人的。”
姜毅一怔,忽地明白了,他压低了声音,道:“是徐阳来的书信?”
卉娘默默地点了点头。
姜毅心想,难道是吴大斤要接回卉娘?
正这样想着,卉娘竟然把信函递了过来。
姜毅扫了一眼信函,有些尴尬地道:“卉娘姐,既然是你的家信,我,我就不看了吧。”
“你看一看吧。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家呀。”卉娘把信函放到了姜毅手中。
姜毅接过信函,抽出信笺,展开一看,赫然呆住了:“卉娘姐,这,这不是休书么?”
“是的。”卉娘樱唇微微翕动,显然是在努力压抑着情绪,“吴大斤派人送来了休书,这下,我俞卉娘和他再没半点瓜葛了。”
本来,吴大斤已经降清,大义面前,俞卉娘应该是齿于“吴大斤夫人”这一身份的,可吴大斤真的送来了休书,俞卉娘反倒有些心绪烦乱。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吴大斤写了休书,对于他们夫妻两人都有好处。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便撇清了。以后,在俞卉娘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少。
卉娘神情黯然,姜毅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她。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了好一阵。
姜毅又看了看休书,道:“休书上没有提到晋儿,看来,吴大斤也还没有找到他。”
卉娘的眼睛亮了一下,嗫嚅道:“尽管我不再是吴家的人了,但我还是要寻找晋儿,我可怜的晋儿,他那么小,不知他会遇到什么,不知他有没有危险?”
“放心吧,卉娘姐,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帮你做到,我们会找到晋儿的。”
卉娘螓首微侧,感激地看向姜毅,眼神里满是说不出的复杂况味。
……
“什么?你再说一遍。”祁七妹跳了起来。
姜毅无奈地把刚刚说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亏你想的出。”祁七妹气呼呼地一拍桌子,“你竟然想让那个贱人住到我这里来?还……还让我保护她?”
“七小姐,你别老是贱人贱人地叫她,好不好?”姜毅急赤白脸地辩解道,“不错,她是吴大斤的夫人,可是当她知道吴大斤降清后,也是痛恨不已的。而且,现在吴大斤写了休书,她已经和吴大斤没有任何关系了。”
“啧啧,这才几天哪,你姜毅就知道护着媳妇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被那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你们男人哪,都是见色忘友的主儿。”
“我不是……”姜毅差一点就说出“我并没和俞卉娘同房”的话,他攥了攥拳头,终于还是忍住了。
不过,他攥拳头的小动作让祁七妹看见了。祁七妹哼笑道:“怎么?你为了那个狐媚子,还要和我动手?”
“我没有……”姜毅赶紧为自己洗白道,“在七小姐面前,我哪儿敢呐。”
“哼!我谅你也不敢。”
“七小姐,你不叫她贱人,可也别叫她狐媚子,行么?这个,也不比贱人好听呀?”
“扑哧”一下,祁七妹给气乐了,她叉开两条大长腿,大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让俞卉娘住到我这里来?”
姜毅低头看着祁七妹两条秀美笔直的长腿,心下忽然有些走神,不经意间,祁七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祁国舅要是活着,该有多高兴呀。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姜毅抬眼道,“你也知道,要不是咱们这位皇上想打俞卉娘的主意,吴大斤或许还不会反呢。看来,皇上对俞卉娘还是不死心,这次调我随军听用,就是想支开我。”
“你别跟我一口一个皇上的,叫他朱由崧。”
“七小姐,直呼皇上名讳,你敢,我可不敢。”
“哼,你嘴上说不敢,心里不定叫他多少回朱由崧了呢。”
姜毅心中一凛,这鬼丫头,猜的怎么这么准?还真是的,自己心里不是一直在以朱由崧来称呼他么?
“你以为,让俞卉娘住到我这里,就保险了?”祁七妹道,“你别忘了,他是皇上,他想干的事,谁能拦得了?”
“七小姐,你……你不是和长平公主住在一起么?想来,在长平公主这里,皇上不会那么放肆吧。”
“我就知道你打的是长平公主的牌。”祁七妹起身,走到姜毅身边,勾起两个手指,冷不防地拧了姜毅的胳膊一下。
“哎呦呦!”姜毅疼得大叫了起来,“七小姐,你也太狠心了吧!这下,一定把我掐红了。”
祁七妹绕着姜毅转了两圈,戏谑道:“行呀,长本事了,知道用计谋了,不简单呐。”
姜毅陪着笑脸道:“七小姐,你就别挖苦我了,在这偌大的金陵城里,我姜毅举目无亲,只有靠你了,你若不管我,我可就惨了。”
“好吧,我答应你,可以让俞卉娘住到我这里来,可是,我话得说到前头,朱由崧有多奇葩,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他连长平公主的面子也不给,我可就保护不了你那位狐媚子了。”
“不能,不能。您是卉娘的护花天神,有您在,卉娘一定没事的。”
“少给我灌迷魂汤。哎,我说姜毅,你小子这次随军出征可得小心点,别把小命丢在战场上。”
“七小姐,瞧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别咒我?”姜毅笑着给祁七妹深施一礼,“七小姐,卉娘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这里再次谢过了。”
……
在金陵教军场举行了简短的拜将仪式后,孙彪所部七千人马便正式出征了。
拜将仪式其实就是拜郭济庭为正印将军,主持仪式的是兵部尚书阮大铖。本来,郭济庭一再声明不要搞什么拜将,但阮大铖坚持要搞。郭济庭明白,阮大铖嘴上口口声声说为了给郭济庭树立军威,实则是在郭济庭和孙彪之间制造矛盾。
暗地里,马士英对阮大铖说,把这只降军派出去,让他们和大顺余部狗咬狗去吧,郭济庭和孙彪再掐掐架,越乱越好,最好有去无回。
姜毅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枣红马,骑在马上,头都没回地出了城。把俞卉娘安顿好了,这让他心里凉快了一大块。
说是随军听用,但弘光帝没有安排姜毅明确的职务,这让姜毅颇有些尴尬,郭济庭也曾与姜毅商量,说要不给你安排个赞襄军务的军职?姜毅婉拒道:我初到军中,对军中事务一窍不通,还是不要给我安排职务了,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去做即可,姜毅一定竭尽全力支持将军。
郭济庭心中暗赞,姜毅不慕高官,这一点还是挺不错的。
孙彪及其部下诸将,对于这次出征是满肚子的不痛快,明知道我们曾是大顺的人,这次偏又让我们去征剿大顺,这仗怎么打?都沾亲带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己人打自己人,谁下得去手?甚至有人埋怨起孙彪,当初就不该听从军师侯若愚的话,降什么大明呀?这下好,到了后娘手了,人家不待见咱,还心怀叵测地把咱们往绝路上赶。
所以,这第一天的行军,气氛闷得很,无精打采,拖拖拉拉,走的很慢,一天时间,只走出了五十里。
郭济庭心知肚明,也没催促。当晚,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因这里没有敌情,所以,大家用过饭后,很轻松地便都歇息了。
第一次住在军帐里,姜毅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走出军帐,到外面透透气。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天如墨染,残星几点。整座大营静悄悄的,只有战马偶尔发出响鼻、踏蹄等杂音。
姜毅溜溜达达,不经意间,走到了大营的边缘,想再回去时,竟然难辨方向了,一座座军帐都一个样子,这黑间半夜的,想找到自己的军帐,还真有些麻烦。
一扭头,看见一座军帐旁放着一辆卸了套的马车,上面是半车干草,姜毅一想,干脆,在这马车上凑合一下吧。别说,躺在草堆里还挺舒服,姜毅伸了个懒腰,睁着眼数起天上的残星。
“谁在外面?”军帐里传出一句闷声闷气的问话。
姜毅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动静惊动了军帐里的士兵,但他懒得回应,便没言语。
静了一会儿,就听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道:“没人,都睡着呢。你若不放心,出去看看。”
姜毅侧过头,就见一个人掀开军帐帘子,探出头向外望了望。没看到姜毅,他又缩了回去。
苍老的声音道:“现在正是时候,你赶紧快走吧,晚了,就走不了了。现在走,你小子还能捡条活命。”
闷声闷气的声音道:“叔,你真不走?”
苍老的声音道:“我老了,这把老骨头扔哪儿都可以,无所谓了。你还年轻,回到老家,让你娘给你娶个媳妇,生几个娃,再圈上一群羊,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以后,别再折腾了。咋还不是个活呢?”
姜毅听罢,猛地意识到,有人要开小差!
怎么办?大喊一声,招呼人把他们拿下?又一想,慢着,现在军中情势复杂,可别给郭将军找麻烦,不就一个开小差的吗?跑就跑吧。
姜毅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入梦。
翌日上午,郭济庭、孙彪、侯若愚三人正在帐中议事,中军官来报:综合各营报告,昨夜晚间,军中有五人开了小差。
郭济庭闻言,扫帚眉一拧,但未动声色,眼角余光看向孙彪。
孙彪挺身站起道:“有人开小差?真反了天啦!把这五个人的直属上司都给我绑来。”
“且慢!”军师侯若愚劝阻道,“大战在即,公开有人开小差的消息,恐怕会动摇军心。”
郭济庭颔首,道:“军师所言甚是。”
孙彪尴尬地对郭济庭道:“将军,都是孙彪治军不严,让您见笑了。”
郭济庭安慰孙彪道:“孙将军言重了,军中偶然有人开个小差,也属正常,你不要太过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