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来救国-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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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须达还是那副很有礼貌,但绝不亲近的姿态,“如伯父所愿。”
一番酒宴之后,韩擒虎告辞而去,而门口多了几个持刀的军士,严密把守着帐篷。
独孤须达独饮了一杯,内心默念:父亲,这般如你所愿了吧?
次日中午,一队周军甲士拥簇着一名宦官奔驰到金墉城城门口,此时城楼上的那面旗帜已经由红色的大齐的旗帜换成了黑色的大周旗帜。
宦官朝城楼上高喊:“大周皇帝旨意到,独孤永业接旨。”
守城的兵士不能抉择,派人飞驰禀报刺史定夺。
独孤永业接到报告,召急僚属商议。
陈颖上前说道:“大周皇帝派人传旨,我等如今已是周臣,理当开门接旨。”
有人反对:“不知道周使何意,不如只放传旨的宦官入城,其他人都阻隔在外。”
陈颖不同意,“这样做,哪里是人臣的作为,今日既然做了周国的臣子,就要礼待皇帝陛下的使者。”
独孤永业思考了一会,既然儿子都交出去了,再扭扭捏捏的,就不是做大事的样子。想到这里,毅然下了决心。
“尔等随我前去迎接天使。”
说完,独孤永业带头往刺史府门外走去。
下属们愣了一下,也纷纷跟上。
到了城门口,独孤永业大喊一声:“开门,迎接天使。”
士卒不敢违拗,打开了城门。
宦官和周军甲士们驱马进城,到了独孤永业面前驻马。
“你可是独孤永业?”宦官冷冷的问。
独孤永业躬身答道:“我是独孤永业。”
“既然你是孤独永业,跪下接旨吧。”宦官的话像是从鼻子中说出来的,轻飘飘的,周围围观的军士不少人脸上露出愤色。
独孤永业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跪下,垂首道:“臣独孤永业接旨。”
宦官拿出圣旨展开,刚要念,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喊:“独孤老贼背叛大齐,当诛之。”
人群立刻一阵骚动。
喊话的人正是王祥,此刻他拔出短刀,头一个冲出去来,冲向独孤永业,而他的兄弟们也纷纷亮出兵刃,呐喊着挤向独孤永业。
独孤永业战斗了一辈子,反应很迅速,腾地的站起来,一个转身,佩刀已经出鞘。
王祥眼里喷着怒火,一刀斩向独孤永业。
这一刀力道很足,划出一道弧线,直指独孤永业的脖项。
独孤永业冷哼一声,来得好,将刀往上一挑,去格挡来刀。
“铛”的一声,两把钢刀相碰,溅出火花。
王祥抽回刀,还想再砍,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独孤永业的亲兵已经反应过来,一拥而上,隔开了王祥和独孤永业。
一阵搏杀后,王祥负伤被擒,其他人皆战死。
而那个宦官和周军,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一动不动。
等到场面控制住,宦官冷冷的说:“独孤永业,现在没事了,接旨吧。”
独孤永业撇了佩刀,跪下道:“臣独孤永业接旨。”
王祥挣扎着大喊:“独孤永业,你不得好死!”
独孤永业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50章 金墉城之乱(五)()
果不其然,宦官念的圣旨,先是猛夸一番独孤永业,然后点出实质性的安排:去朝见大周天子,等待天子给安排工作。
独孤永业的心哇凉哇凉,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呢?
自己该怎么办呢?杀掉眼前这群周人?
他没有那胆量,人只要一跪下,即使站起来,他的心还是跪着的。
“臣臣遵旨。”
犹豫了片刻,独孤永业还是选择了低头听命。
那个宦官更加不屑独孤永业,传说得那么厉害,亲眼一看,也不过尔尔。
“明日韩将军将入城,你把城防交接给韩将军,知道了吗?”
既然选择了低头,独孤永业索性低到底,有些谄谀的说:“下官遵命。天使远道而来,请入府中喝杯热酒,暖一暖身子吧。”
宦官也不惧怕周围都是新投降的齐人,哼了一声:“那就随独孤大人安排吧。”
安排好宦官和护卫在刺史府住下,陪着宦官饮酒接风之后,独孤永业有些怅然的回到后院。
刚要跨进院门,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带着哭腔哀求道:“独孤大人,小儿王祥不懂事,冒犯了大人的虎威,求大人大人大量,看在小人为大人鞍前马后,劳苦十余载的份上,放了小儿吧!”
听声音独孤永业就知道是谁了,自己的部属,王祥的父亲。
王祥今日刺杀独孤永业,虽然失败,但却让他在周国使者面前丢人,他内心是很恼火的。
现在怎么办?杀了王祥?平心而论,王祥有他的坚持,与自己不过不在一条道上而已。王父为自己辛苦侍奉这么多年,杀掉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于心不忍。
王父在雪地里不住的磕头,额头都在地面上磕破了,殷红的鲜血将地上的白雪都染红了一片。
“小儿无知,独孤大人,我愿意替我儿子入罪,请大人宽恕我儿子吧,求求你了,大人。”
王父哀声悲痛,听起来让人不由可怜起他来。
“罢了,我也是做父亲的人,能体会你的心情。你对我也有功劳,我饶了你父子俩,离开这里,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独孤永业长叹一声,决定放他们一马。
王父狂喜,叩谢道:“多谢大人,大人恩德,小人铭记不忘。”
“去吧,去大牢候着,我会派人去的。”
王父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抖抖衣服上的雪花,拱手谢过,一路狂奔着跑到刺史府大牢门口。
独孤永业果然守信,不多时一个心腹给牢头带来刺史的印信和口信,放掉王祥。
王父扶着王祥出了大牢,看到儿子胳膊上一个偌大的伤口,深可见骨,慌忙用粗布草草包裹,还隐隐淌着血,不由心疼万分,当即要去相熟的郎中家里求医。
王祥面如死灰,喃喃的骂道:“独孤老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府惊恐极了,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埋怨道:“都是你脾气犟,惹下了滔天巨祸,要不是我去求独孤大人,你早就死了。”
王祥已经伤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对于父亲的话,没有特别的反应,还是喃喃自语:“独孤老贼,不得好死。”
儿子这副样子,王父又气又恨,小心翼翼的扶着王祥敲开了郎中家的门。
本来街上已经宵禁,但王父在刺史府进出,士兵们大多给个面子,至于王祥,大家是打心眼里佩服,并未为难。
郎中给王祥细细的清理了创口,包裹了伤口,送王父王祥出门。
王父回到家中,吩咐老仆整理好细软,连夜装车,天明之后,就出城往河北老家归去。
韩擒虎也一大早就起身了,吩咐军士们结扎妥当,然后列阵往金墉城进发。
队伍到了城门口,看到大门大开,卫戍的士卒也没有几个。
“这个独孤永业看来是真心实意的向我大周投降啊。”韩擒虎骑在马上,感慨的说。
旁边的谋士把话接过去:“他敢不真心投降,他儿子还在将军手上呢。”
独孤永业陪着宦官和他的卫队,立在道旁,等待着周国大军入城。
韩擒虎大军,黑衣黑甲,一队一队,次序入城,没有人喧哗,整整齐齐,威风凛凛。
齐人降兵都低着头,偷偷的观看周军军容,都有些自愧不如。
“韩将军,这金墉城今日就交给韩将军了,请韩将军善待这一城的百姓和士卒。”
独孤永业双手托着刺史大印,奉送给韩擒虎。
韩擒虎跳下马,先和宦官见礼,然后哈哈笑着说:“独孤兄,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洛州百姓之福啊。今日起,你我乃是同僚,可否以兄弟相称啊?”
独孤永业陪着笑脸,拱手见礼:“如此我就高攀了。”
韩擒虎还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你年纪比我大,我就喊你独孤大哥吧。”
“韩兄弟客气。”
两人彼此客套了一番。
宦官一言不发,等到周军控制了城中要害位置,就开口道:“韩将军,皇上让你好生经营金墉城,切不可让皇上失望啊。”
韩擒虎躬身肃然道:“臣诚惶诚恐,鞠躬尽瘁,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宦官笑笑,“韩将军军将之才,这个皇上信得过的。”
说完,转脸就冷冰冰的对独孤永业说:“独孤大人,我们上路吧。”
昨夜宦官已经吩咐过,要独孤永业随他一起去晋阳觐见大周皇帝,既然做了别人的臣子,独孤永业也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空间了,就应许了,车驾都连夜整备好了。
但此刻,独孤永业却感到无限的孤独,环视周围低着头、黯然神伤的齐人军卒,感觉自己抛弃了他们,也被他们抛弃。
他们在自己走后会是怎样的命运,他无从知晓,自己独身去见大周皇帝,又会有怎样的结局,他也不得而知。
独孤永业神情复杂的上了马车,他的步伐有些蹒跚。
等到一行人马出了金墉城,独孤永业回首望了一眼这个他与周人战斗多年的城池,自言自语道:“别了。”
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浊泪流出。
第51章 沙门军(一)()
当独孤永业在雪地里跋涉北上晋阳的时候,邺城北方的冀州也不平静。
冀州是河北重镇,治所信都城池坚固,士民殷富。
刺史府的一个书房。
任城王高湝手里捧着皇上下达给他的圣旨看了又看。
“叔父,还拿不定注意吗?”
说话的人竟然是被高伟派到沧州募兵的高孝珩。
他并没有去沧州,路上接到消息,任城王高湝率领一万余军队准备去邺城勤王,他就信都等候,只派了蔚相愿去沧州。
“孝珩,你怎么看皇上的这道旨意?”高湝并非没有主见,但没有说,问了一下高孝珩。
高孝珩拱手道:“叔父,小侄以为不应举兵前往并州,而是应该直接入援邺城。”
高湝有些诧异,高孝珩竟然不同意圣旨的指示,“哦,那是为何?”
高孝珩侃侃而谈:“叔父,邺城乃我大齐的根本,邺城若失,天下震动,大齐军民岂有再战的士气?所以,小侄以为,邺城必须保住,在邺城下击退周军,再徐图恢复失地。”
高湝沉默了一下,说:“如果违背皇上的旨意,那我等岂不是不忠之臣?”
“叔父,救下大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进攻并州还是救援邺城,只是一个细枝末节的问题,小侄认为,忠臣应该能够力挽狂澜,救大厦于将倾,而不是拘泥于遵守命令。”
“可是孝珩,我也觉得皇上这个旨意很有见地,围魏救赵,攻敌之所必救”
“叔父,皇上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凭他能守得住邺城吗?如果是叔父在邺城,小侄认为邺城万无一失。”
高湝明白了,高孝珩反对的理由其实不是这道圣旨的对错,而是瞧不起高伟。
“哦,孝珩,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你这些天就帮我募兵吧,等到士卒招募够了,我们再商议如何进兵。”高湝没有明确如何行动,只是留下高孝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