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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汉涟漪-第16章

小说: 汉涟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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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会集体罢学,老夫也是很为难,这是刘大人的束脩”孙秀才说着又从文士衫兜里掏出银子,尴尬的递到刘狗娃面前。

    刘狗娃想不到孙秀才忧心的是要辞退张三李四他们这些学子,并没有接过孙秀才递过来的银子,只是愣了会,才说道:“学无贵贱,先生也是有教无类,难道先生也苟同于他们的眼光?”

    孙秀才闻言,羞愧难当,呐呐道:“刘大人说的不错,老夫也分说明白,可是城中富户贵门大族自恃身份,并不认同张三李四这些孩子,扬言要收回租地,解散书塾,老夫也是万般无奈,还望刘大人见谅。”

    原来孙秀才的书塾是城中富户贵门大族筹钱办起来的,所处之地也是城中李姓大族的族地。孙秀才当初劫后余生,孤伶伶一人,虽考取了秀才功名,但还是居无定所,贫苦潦倒,只因声名不错,受到了富户大族的聘请,才做了这书塾的先生。现在面临两难抉择,只好选择辞退张三李四他们这些籍籍无名的孩子。

    刘狗娃知道孙秀才寄人篱下,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禁说道:“张三他们都是本官的弟兄,籍名归于本官名下,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刘狗娃说着抬出自己的官身,后世的话,要罩小弟,得拿出一个硬身份。

    “他们自然知道刘大人的身份,但刘大人的出身也不甚好,难道刘大人还没听说城中有关大人的传言?”孙秀才不解的问道。

    刘狗娃只知自己办了几个案子,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全是好的方面,却真没听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传言,不禁问道:“什么传言?”

    “城中传说,林家仆,酒商小人,偶得恩宠,一朝得势飞上枝头难变凤凰,终行鸦雀之行,衙里胡搞兼蛮行,简拔吏员小儿戏,乱制且失体统,沽名钓誉煽民心,(还有一句想不出来)。”孙秀才说道。

    “刘大人,今日李族长联合城中各大户联名上书县里,参劾大人上任以来,尸位素餐,任人唯亲,鱼肉乡里,治安混乱,盗贼猖獗,请求罢免大人的衙推之职,县尊大人已然受理。”客栈掌柜在一旁也忙说道,稍后又歉然道:“小人迫于各家压力,不得不在上面也签了名,那并不是小人的本意,还望大人见谅恕罪。”

    刘狗娃想不到张三他们退学的原因竟然在自己身上,自己出任衙推没多久,自信还没来得及得罪城中大户,他们便要集体上书要求罢自己的官职,想想便知道是县令周福安和总捕头谢达在幕后指控,散布谣言,想不到自己接到郝东卿的秘密任务没多久,还没出手,周福安他们倒先找自己的霉头了。

    刘狗娃知道这是郝东卿和史卫义两个阵营之间的争斗,无谓手段阴不阴险,自己上任没多久,没什么把柄,难怪他们给自己罗织了些不大不小的罪名,指明自己没资历,不胜任推官一职,终极目的便是罢自己的官。于是,刘狗娃淡淡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狗娃承诺亲自去寻城中各富户,沟通解决张三等人的进学问题后,孙秀才才勉为其难的收回束脩,告辞而去。刘狗娃在客栈吃完饭后,送走了李大牛,也匆匆回了县衙,寻钱峰吴七等人了解城中各富户与周福安的关系,这些富户不顾自己与郝东卿的关系,而彻底倒向史卫义,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利益联系。

    李氏是宋城里的大族,在城中占地数千亩,是城中彻彻底底的大地主,族长李宗第四庶女是县令周福安的小妾,因此,这次上书便是由李宗领头,以自己家族的影响力,或胁迫或威逼其他富户联合倒他刘狗娃的台。跟这样有实力的地头蛇争斗,刘狗娃很是头疼,不禁对钱峰吴七等人问道:“这李宗难道在城里是一家独大,任由他横行无忌么?”

    自从刘狗娃提拔了钱峰和吴七等人后,他们便同总捕头谢达彻底决裂,站到了刘狗娃一边,虽然后来县令周福安和总捕头谢达以各种名目扩招了些衙役,但也很难跟钱峰这些有经验的吏员分庭抗礼。作为副总捕头的钱峰有刘狗娃支持,对于总捕头谢达的命令安排也总是爱理不理,漠然视之,惹得谢达常常怒目相视,恼恨不已。这时听刘狗娃相询,忙道:“也不尽然,听说前些年,李氏和东城张氏因争一片山地,打了多年官司,后来县令娶了李宗的女儿作妾,才把那片山地判给了李氏家族,东城张氏一直不服,大人上次判案还见过那张氏公子呢。”

    刘狗娃一时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张氏公子,不禁问道:“哪个张公子了?”

    “大人不记得了,上次被柴五抢了钱袋子的张大贵便是张家的大公子啊。”吴七抢先答道。

    刘狗娃闻言,顿时想起了那高得出奇的青年公子,被柴五反诬抢钱,辩白后不但不记恨柴五,听说柴五的艰难处境后,反而仗义疏财,周济柴家一半袋子银钱,不禁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他,不知还能不能找到他?”

    “张氏也是大族,在城中经营绸缎首饰粮食,听说生意还不错,张大公子还做了一家绸缎庄的掌柜,属下以前办案,还时时经过那家绸缎庄,大人只要到了那里便能寻到他。”钱峰说道。

    在钱峰的引领下,刘狗娃带着吴七等几个人,不久便来到了一家挂着张氏绸缎庄牌匾的门面前,刘狗娃初到小宋城,还以为古代的商业没有品牌的理念,哪知这就是城乡的区别,城里的大商户还是比较注重品牌效应的,这家张氏绸缎庄便挂着大大的红牌匾,这也是刘狗娃对古代生活的循序渐进认识。

    张大贵的绸缎庄铺面比较大,经营着各种丝绸,有蜀锦唐缎杭丝汉纱等各高中档名品,未进铺便迎面扑来一阵怡人的丝绸衣料气味。刘狗娃说明了来意,张大贵忙客气的把他们迎进了绸缎庄的会客室,会客室是绸缎庄后院的一个独间,跟后院的绸缎仓储有一段距离。张大贵吩咐伙计上了茶水后,问道:“不知刘大人寻小人,要了解什么案情?”

    “据说你们城东张家与西城李家因一片山地打了官司,最后判了你们张家理亏?”刘狗娃单刀直入的问道。

    “那怎能说是咱张家理亏了?那片山地本就是俺张家祖上传下来的,咱张家人口日渐单薄,兼族人多有出外经商,渐渐荒废了那片山地,他李氏倚强凌弱,勾结官府,强占了俺们张家的土地。”张大贵听刘狗娃提起他们张家和李家的官司,官府判了他张家理亏赔地,不禁很是激动的说道。

    “那你们张家还愿提起诉状,重新翻案,要求判还失地吗?”刘狗娃微笑问道。

    张大贵闻言一愣,看到刘狗娃脸带笑容看着自己,顿时醒悟过来,不禁喜上眉梢,欢喜的谢道:“多谢大人肯为小人家族做主,小人家族愿再上告状,要求判还失地,相信这十里八乡失地的农户也愿意上诉状要求判还失地,只是以前咱这些小民求告无门,只能无奈作罢。”

    刘狗娃听说还有很多农户被李氏家族巧取豪夺,失去了土地,不禁要求张大贵联络其他失去土地的农户联名状告李宗,张大贵也毫不拖泥带水,当即写下了告状,刘狗娃提起告状一看,全是李氏族人如何施展手段侵占乡邻土地的经过,最后是要求判还失地。刘狗娃微一沉思,提起笔在后面加了几条,才把告状递还张大贵。

    张大贵接回告状,看到刘狗娃添加的几条,不禁吃了一惊,问道:“贿赂勾结官府兴许是有的,这奸污民女,贩卖幼童为奴有吗?”

    刘狗娃随口答道:“莫须有吧,审审便有。”刘狗娃心中暗笑,你们古人不是喜欢道貌岸然吗,表里重视声誉身份,背后却行些肮脏龌蹉事,老子只好对症下药了,就看你们怎么扑腾扑腾了。

第二十五章 天水为界() 
看着刘狗娃阴阴的笑,张大贵表情忐忑,嗫嚅道:“大人,这莫须有的几条无根无据的”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特别是这种残害乡邻,霸占他人财产的恶霸,更要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李宗夺走你们张家的土地,需要根据吗?。”刘狗娃阴笑道,随后又给张大贵个定心丸,说道:“州节度使郝大人志在整顿州里吏治,本官受郝大人委派,出任宋城推官,有权重理陈年积案,冤假错案,直呈州衙。张掌柜只管联名上告,本官定会为你们主持公理。”

    第二天,张大贵便联络了附近十几户乡邻联名上告李氏家族,以欺瞒诱赌等不正当手段巧取豪夺乡民土地。因张氏状告李氏贿赂县官,县令周福安有了重大受贿嫌疑,州府行文令刘狗娃权知监察使陪审,以示公正。当然这是刘狗娃到州府运作的成果,郝东卿也乐见其成,顺水推舟而恩准。

    周福安和李氏家族盘踞宋城多年,本身不正,满身是屎,民怨极大,现在刘狗娃站出来为民请命,推波助澜下,蛰伏的各种不满顿时沸腾起来,随张大贵他们一起状告李氏等家族的农户商户渐渐多了起来,在衙门前排起了长长队伍。

    开始,周福安还耍起了县令的官威,意图恐吓这些上告的民众,但刘狗娃头上顶着州节度使府衙监察使的宝剑,在下首冷嘲热讽的制止后,周福安只得气冲冲的坐回正位,重新审理案件,怒视着张大贵,责问道:“张大贵,你质疑本官判决张家李家争地不公,可有证据?”

    刘狗娃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吹了口气,对周福安不温不火的说道:“周大人,请注意你的态度,控制情绪,你现在代表的是官府,主持着公道,不偏不倚才是咱为官的准则。”既然要撕破脸面,刘狗娃不失时机的给周福安上上眼药。

    周福安哼了声,说道:“不用刘大人提醒,本官自然晓得,只是恼他无故诬陷本官受贿,污本官清白。”

    “本官还不是一样,受人联名上书诬陷,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周大人何须恼怒。”刘狗娃闻言遂笑嘻嘻的说道。

    张大贵见刘狗娃有意维护,不禁胆气一壮,大声禀报道:“大人,李家强占的那片山地本来便是咱张家祖上的用地,族谱上祖产一篇还划下了地址大小,老账本上还有乡民租赁的手印,只是大人上次以年代久远,无法追查核实为由,驳回这些证据,而以天水为界,把地判给李家,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天水为界便是天上下雨,自然汇聚的水流把山或地分成两半,靠近哪方的山或地便属于哪一方。

    “俺叔公问你们,你们张家说西山那片山地是你们族谱上划定了的,那有没有说明那地在西山的何处,是山上还是山下,抑或山背?”来应诉的李氏家族里走出一名趾高气扬的青年对张大贵大声问道,李氏族长李宗耄耋之年,颤巍巍的站在李氏族人当中,望着族孙质问张大贵,不禁抚须微微点头。

    “咱张家家族在东城,自然所有族地都在东面,西山东面除了山脚外那片地,其他多是石子地无法耕种,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张大贵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可说不定,你们张家在石子地耕种,收成不好,所以才荒废了土地,却反诬咱李家占你们张家好地。”李家那青年再次从家族人群中走出来辩道。

    “怎么是石子地了?咱张家前些年把地佃租出去,收成还不错呢,俺还有收租赋的账本为证,都是按着指印来着。”张大贵被李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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