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涟漪-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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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道这块玄铁牌的来历?”刘知远脸色和蔼的望着刘狗娃,不答反问道。
“还有什么来历么?”刘狗娃闻言,不禁愕然问道,虽然自己一直带着这块铁牌,却真的不知它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它有什么来历。
“这是咱们祖上景帝传下来的玄铁令,共有十四块,咱们是大汉国景帝的子孙,当时景帝共有十四位皇子,景帝偶然得到了天降异宝玄铁,便让国内的著名工匠,把这块玄铁铸造成了十四块令牌,分发给了自己的十四位皇子,召言曰:天下有异姓者,胆敢擅自称王,便可凭此十四块玄铁令,号令天下之兵,共伐之,咱们这一族系,也传下了一块,便是你手中的这一块了。”刘知远不禁有些自得的说道。
“你们,咱们不是沙陀族的人么?怎么会是大汉景帝的子孙了?”刘狗娃听了刘知远解释玄铁牌的来历,心知自己的前身,能拥有这块玄铁牌,极有可能是他的儿子了,但刘知远说自己是汉景帝的子孙,却有待确认,不禁疑问道。
“咱们的先祖,原是庶出,不得景帝欢心,封地狭小,后来子孙众多,分封的食邑更少了,再后来汉国生乱衰败,改朝换代,咱们的先辈们更是无以为生,便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涯,四处漂泊,为了避难中原之乱,迁徙到了塞外,与外族的女人通婚,繁衍子孙,长期生活在塞外,时人以讹传讹,咱们便成了如今的沙陀族人了,其实咱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的还是大汉国刘家子孙丹丹的血液,便是当今的皇上,也是咱们汉国丞相石奋的子孙,他们的先祖也同咱们先祖一样,为了避难,迁徙到了塞外,成了外族的子孙。”刘知远夸夸其谈的说道。
“那也不能光凭着一块玄铁牌,便说俺是你儿子了吧。”刘狗娃顺口说道,说完便后悔,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刘知远是什么人,那是后汉国开国皇帝啊,前途无量,他认自己是儿子,那是抬举自己了,沾光不少了啊。
“当然,你也不要看轻了这块玄铁牌,这铁牌只有咱们刘家人才能拥有,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咱们这一族系,便只有一块,珍贵无比,是个身份的象征。当初你刚出世的时候,时值乱世,人命如草芥,俺怕以后找不到你们母子,除了给你这块玄铁牌外,还在你的屁股上烙上了俺当时的官印。因此,俺看到了这块玄铁牌之后,再看到了你屁股上的官印印记,便知道你是俺的儿子了,已是确凿不移。”刘知远耐心的解说道。
原来自己的前身还真是刘知远的儿子,这让刘狗娃捡到宝了,内心欢喜无限,有个前途无量的爹,自己也可以拼爹了,至少可以少奋斗了三年五载吧。
第178章 洗白身份()
当刘狗娃还在满心欢喜的幻想的时候,刘知远又问道:“是了,你阿娘呢?当初俺再回到洛阳石城寻你们时,发现你们娘俩,早已离开了石城,到处寻你们不得,天可怜见,如今还是让咱们父子团圆。”
“阿娘?石城?”刘狗娃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前身的娘,前身只是被遗弃在林家酒栈的孤儿,如今也是第一次听说,洛阳有个石城,不禁轻声的念叨道。
“怎么了,你阿娘不在么?连你自己的出生地,也想不起来了么?哦,是了,你是怎么来到宋城的?”刘知远看到刘狗娃迷茫的样子,不禁连声问道。
原来自己的前身是在洛阳石城出生的,但却不知道他,是如何被遗弃在小宋城林家酒栈的,听了刘知远的追问,不禁说道:“孩儿自小便一直生活在小宋城里,自懂事起,也从没有见过阿娘,不知她如今在哪里。”
“什么,你没有见过你阿娘?”刘知远闻言,不禁大声惊问道,样子有些不可置信。
“不错,孩儿从来没有见过她,据说孩儿是被人遗弃在一家酒盏的孤儿,幸好主家心好,抚养孩儿长大,才得以成人。”刘狗娃照实说道。
“那你阿娘肯定是出事了,唉,不知她出了什么事呢,否则,她定然不会不管你的。”刘知远闻言,知道刘狗娃的娘,大概是凶多吉少了,不禁虎目润泪,扼腕惋惜的说道,随后略定了定神,又对刘狗娃问道:“那你后来又怎么到了虎头山,做那劳什子寨主的?还改名叫什么狗娃的,老子给你取得名字不好么?”
“你给孩儿取名了?”刘狗娃疑问道。
“当然了,难道你这也不知道?承谦,刘承谦,这是老子给你取的名字,比你那个狗娃强了百倍千倍了,这么俗的名字,究竟是谁给你取的?”刘知远听说刘狗娃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有些生气的说道。
“阿娘把孩儿留在酒盏时,并没有留下孩儿的名字,因此,孩儿这名字,是酒盏掌柜临时取的。”刘狗娃说道。
刘狗娃,不,应该叫刘承谦了,他本来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跟刘知远相认后,以为自己是嫡出儿子,怎知刘知远却告诉他,他的生母是原后唐庄宗宫里的一名宫女,刘知远跟随李嗣源进宫的时候,两人在宫里偶然邂逅,一见钟情,一来二去下,不久,便掉下来刘承谦这个人,属于私生子。
刘知远有一个正印夫人姓李,也是刘知远在晋阳老家的乡邻人,给刘知远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刘承训,二儿子刘承祐,三儿子刘承勋,刘承谦这个私生子年龄小于刘承训,长于刘承祐和刘承勋,在刘家排行老二。
因为刘承谦是刘知远的私生子的关系,牢里的虎头山的众人,不但能吃的好,住得好,还不用担心砍头了,但要把众人的身份洗白白,把往日的罪行卸个干干净净,却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刘承谦与刘知远相认的第三天,刘承谦刚吃完了早饭,便见张东平带着几名官兵,押了一个人进来,那个人头发凌乱,一脸污糟,耷拉着头,见到刘承谦,不禁一愣,刘承谦见到他,也是一愣,这个也是老熟人啊,熟的不能再熟了,竟然是以前在州城谋害自己的王福。
张东平看到王福发愣,便在他身上推了一把,大声喝道:“还不快拜见二公子。”说完,张东平便带着手下军士,首先给刘承谦施礼。
王福见了,虽然心下迟疑,不过,还是依言给刘承谦下拜行礼。张东平站起来后,又对王福说道:“王参军,你以前在史卫义麾下效命时,可曾见过二公子?”
“见过,还不止一次。”王福答道。
“那时二公子还在州城为官时,二公子的官声政绩如何?”张东平又问道。
“二公子为官清廉,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所经案由,清晰透彻,无人不服”王福为官的德行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拍马屁却张口便来,让刘承谦听了,都晕乎乎的,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在王福口中的评价,突然变得如此之高了,让人不敢相信啊。
“既然二公子是这样的好官,那史卫义是如何谋害二公子,要置二公子于死地,逼的二公子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投奔了虎头山的?”张东平又问道。
“自从史卫义到了宋州后,便结党营私,妒贤嫉能,安插亲信,横征暴敛,霸占通济渠码头,盘剥过往商贾,私下扣留各州县上缴朝廷的税银,二公子规劝了好几次,史卫义便怀恨在心,寻机报复,用栽赃等手段嫁祸二公子,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干脆诬陷二公子等人勾结反贼,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王福说道。
“史卫义的罪行,罄竹难书,是不是还有一项养匪为患没说啊?”张东平望着王福,笑吟吟的问道。
“对对,下官一时糊涂,望了这事,史卫义居心叵测,为了能长留在宋城这富庶之地,还在螃蟹山养匪为患,屠戮抢劫宋城州县,弄德民怨掀天。”王福顺着张东平的意思说道。
“还有呢?便不打算说说,他勾结唐国谋反的事?”张东平阴阴的笑问道。
“是是,史卫义其实早便与唐国暗中往来,密谋造反,却诬陷虎头山勾结唐蜀两国,密谋造反,但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忠奸已辨,虎头山自始至终,并没有勾结唐蜀两国,参与造反。”王福说道。
刘承谦越听越不是味,史卫义勾结唐国,密谋造反,肯定有,但说他诬陷虎头山密谋造反,却是子虚乌有,这明显是要为自己虎头山脱罪,嫁祸史卫义的节奏嘛。
因此,也难怪虎头山一辈子不知官为何物的人,如今听了刘知远的封官许愿,能洗白自己的身份,重新做人,甚为意动,纷纷望向自己,期待自己的抉择,特别是四头人邓二狗,可以说是,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盼着自己立刻答应了下来。
第179章 翻云覆雨(一)()
张东平让人把王福带了下去,不久又转了回来,笑着对刘承谦说道:“二公子,王福所说的,你可要记住了,今后朝廷的人问起宋州的事来,你便依此说法,详述一遍便是,其他的,有刘大帅为你担待着,你放心便是。”
这便是窜口供了么?刘承谦很是纳闷,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吓得到自己的了。想到刚才张东平说,有人愿意为王福做担保,现在的王福身上烙着反贼的烙印,还有人不怕惹祸上身,不禁感到新奇,便疑问道:“那位窦监军是谁啊?”
“他是王福的亲舅舅,名叫窦仁贵,以前是郑王石重贵的部下,如今是朝廷吏部的郎中,因郑王的举荐,作为这次南征军的监军,随军南下。本来王福随着史卫义反叛,犯了死罪,正是因为窦监军多次求到咱们刘大帅门下,刘大帅因你们虎头山之故,便对他网开一面,拖延了上报朝廷的奏折,只是让他指认史卫义在宋州的各种罪行。”张东平闻言,有些讨好的解说道,随后递上一个大木箱子,又对刘狗娃说道:“这是王福托小的交还给公子的东西,说是公子以前在宋城酒坊的经营所得,并千般恳求小的转达他对公子的歉意,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他这一次。”
刘承谦知道王福脱罪,肯定是他舅舅与自己的父亲刘知远妥协的结果,说得难听点,便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听说王福临走前,还给了他以前夺去自己酒坊的的经营所得,刘承谦不禁接过张东平递过来的那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许多耀眼生辉的珠宝首饰,按照时值计价,应该值一两千两银子,还有许多黄橙橙的金片和雪白的银锭,总计起来,大概有四千多两银子,就算两个酒坊在这么短的时间,也赚不了这么多银两,如果按后世的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发展扩展前景费等计价的话,还差不多。
刘承谦放下了木箱子,对张东平疑问道:“怎么这么多?”
“不多了,王福以前在宋州加害公子,各种大大小小的损失,加起来都不值这些,多了,也是这小子的赔礼,他还想让公子在大帅面前,为他多多美言几句呢,这点钱,也想让公子开口,这小子真不识趣,刚才被小的狠狠教训了一顿。”张东平嘿嘿的笑道。
刘承谦知道,这张东平肯定拿了王福不少好处,否则他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把王福求情的那番话说出来。刘承谦拿了一锭银子,赏给了张东平,张东平忙连连推辞道:“小的都还没有孝敬公子,哪能便拿公子的赏赐呢。”最后,推脱不过,只得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