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涟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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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告示张贴出去没多久,酒坊门前便来了许多应聘的人,人山人海,差点挤爆整个院子,刘狗娃只好把招聘条件提高了些,把太年轻的和太老的体弱的有病的排除,但最后还是人满为患,毕竟这时代免奴契的工作机会不多,这些都是社会底层的贱民,饥寒交迫,无以为生,只要有一份较优厚的工作,他们都会趋之若鹜。刘狗娃勉为其难的招了二十多位年轻偏中年的雇工,再招了两名比较有经验的老年管事,加上前面来应聘的两位中年管事,便可以组建一个酿酒大作坊了。
虽然招聘已结束,但人们还是不愿离去,均在酒坊门前徘徊,直到刘狗娃承诺将来酒坊再招聘时,优先雇佣他们,人群才渐渐散去。
人多力量大,古今适用。两天时间,刘狗娃便依照小宋城酒坊的模式,把州城的酿酒作坊建立起来,到了第三天晚上,便酿出了第一锅烈酒,把小宋城酒坊的经营模式依样画葫芦吩咐给管事们,刘狗娃又做起了他的甩手掌柜。
与他顺风顺水的酿酒作坊相比,刘狗娃简直便是生意场上得意,官场失意。刘狗娃新官上任,不但没点着常说的三把火,反而尴尬到他差点下不来台。刚到县衙,县令周福安倒是接见了他,不温不火的套了会近乎,但衙门里属于他手下的衙差捕头全巡街去了,明显全避他去了,集体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的三把火只能燃烧自己,独自在衙房生闷气。
上任第二天,衙门里只来了几名衙差,其中一名缺了两颗门牙的衙差殷勤的给刘狗娃上了茶水,便要退出刘狗娃的官房,刘狗娃叫住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衙门里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当值,其他人呢?”
“大人,俺叫吴七,呵呵,有个花名叫漏风,除了俺兄弟几个,其他人都请事假病假了。”于是这漏风吴七把缺差的其他人假因全说了出来,不是头疼便是脑热,请假理由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就连总捕头也是身体不适,请假三天,这么多人缺差,明显是衙门总捕头唆使众人给他刘狗娃撂挑子了,刘狗娃心中冷笑:“这不就是后世公司里不满新任领导,给领导难堪的翻版吗?作为后世来人,俺有的是对付你们的办法,哼哼!”
“吴七,你们几个现在都是班头了,稍后本官立下文案,交由县令大人批示,其他缺差的原班头全部降为衙差。”刘狗娃望着漏风吴七说道。
吴七闻言一愣,显然想不到自己莫名便做了班头,一班虽只有七名衙差,但待遇却是翻了一半还多,不禁激动的脸色微红,声音微颤着谢道:“多谢大人提携。”
“吴七啊,本官有些事想要问你,希望你据实答复”刘狗娃等吴七激动过后,又静静望着吴七道。
第十九章 定衙规()
刘狗娃看着谢总捕头谢达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免心中有气,但知道他失了升任推官的机会,难免心中失落,对于年轻的自己出任推官一职有些轻视,便使些手段,拖拖后腿,利用自己的威望,唆使其他人罢差,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来,又是以消极对待。
刘狗娃想通了,便顺了气,看着来应差的众人乱七八糟,站没站相,坐没坐姿,便上前令道:“全体役员集合,本官有三件事宣布。”
众衙役眼色均稍稍看向谢总捕头,谢总捕头只当没看见,也没有示意,众衙役只好按刘狗娃的要求集合,排出的队形也不整齐,不是站前了,便是站后了,高低参差,跟共和**队的站姿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本官第一件事宣布便是纪律,俗话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六律难正五音,咱衙门也一样,不管前面如何,如今盼望诸位今后能遵守本官的衙规,稍后本官会把衙规贴在衙门照壁上,还有这队列也列入纪律考勤,列队不整齐的,迟到早退的,将在纪律考勤里打上污点,望各位自觉准守。”刘狗娃在众衙差面前徐徐说道,古时政务也实行考勤制度,优良突出的会获得一些诸如升迁奖励,但不是后世的打分制,犯律出错的在考勤上画一黑点,有功的,则画一个圆圈,形如标点句号。
刘狗娃宣布了纪律后,众衙差便自觉的把队列排的整齐了些,没有刚开始时的弯弯扭扭,刘狗娃接着又说道:“本官翻查了一会前面的考勤,觉得吴七,张阿狗,赵小五,宋阿大,王大牛,梁富贵这六人衙务上勤勤恳恳,很少出错,现擢升为衙门里的班头,顶替今天请假缺勤的原六位班头,这便是本官宣布的第二件事,只要做事勤勉,立功受奖,本官都会不吝提拔,望各位今后好自珍惜。”
刘狗娃说完,人群一阵涌动,有激动的,有惘然的,有期望的,也有愤愤然的,被革下班头位置的六人虽然不服,但知道自己今天撂挑子的原因,心知肚明,却想不到刘狗娃初上任便会下如此狠手,不留一点余地,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撂挑子的始作俑者谢总捕头,脸色不虞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刘狗娃当然也不放过他,让他大权独揽,今后他稍微扯下后腿,消极怠工,像这次一样撂挑子,那自己还有什么事可做,但又不能立刻罢免他捕头的职务,于是又说道:“鉴于这次谢捕头的请假,便使衙门的运转不灵,今后他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请假了,也不能使衙门运转停滞吧,本官决定再置一个副总捕头,辅助衙内事务,各位有什么人选,也可以推荐上来,能力出众者,本官也可以任命,这是第三件事。”这也是刘狗娃的无奈之举,谢达以前在衙里积攒了些威望,现在不大刀阔斧分其权,找个人抗衡他,今后遭罪的肯定是自己。
刘狗娃话音刚落,众人中又是一阵涌动,掀起了轩然大波,卸了班头位置的六人也瞬间收起了愤愤然的神情,你看我我看你,渐渐激动起来,脸色晕红,纷纷暗忖:“失之东隅,可能会得之桑隅。”又纷纷在心中计较起来。谢总捕头的脸色却难看至极,心中气极,又发作不得,只好甩袖公干去了。
刘狗娃就是要这种结果,虽然给他们闷头一棒,没有立刻撒枣子,但总得给他们些希望,把他们争取过来,不至于让他们彻底走到自己的对立面。
当晚,一名名叫钱峰的原班头,高高瘦瘦,长形脸,眼神明亮,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在刘狗娃回到居住的酒坊时,便手提了一大块羊肉,尾随到了酒坊。刘狗娃知道他的来意,便请了他进来,钱峰初始还期期艾艾的解释自己今天请假的原因,当刘狗娃大度的说出既往不咎时,他才松了口气,原原本本的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谢总捕头原来也是县衙班头,在史卫义将军宋城平叛后,投靠了史卫义才做到了如今的总捕头,当原推官告老,位置空缺之后,便四处活动,不但给县令使了银子,还给史卫义送了礼,最后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怨恨上了刘狗娃,刘狗娃也不是因为才能出众,才年纪轻轻做了衙推,而是节度使郝东卿不希望史卫义的人坐上这个位子,自己又缺人手,刘狗娃适逢其时,才被赶鸭子上架,做了这推官。刘狗娃一直还以为是自己才能出众,又兼送上了大礼的结果呢,哪知是自己想当然了。
钱峰临走时,赠上二十两银子作见面礼,刘狗娃拒绝了他的银子,虽然他没有**裸的表忠心,但他的坦白证明他已完全倒向了刘狗娃,刘狗娃也许了由他出任副总捕头一职,钱峰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当副总捕头的任命公布出来时,衙门众人纷纷向钱峰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祝贺声声,当然也有妒忌的,其他五位落选的原班头便挺失落的,假笑着向钱峰祝贺,相约在哪家酒盏喝酒。通过这件事,众人心中也认定,刘狗娃并不是一位很记仇的人,连撂他挑子的班头钱峰也能高升,只要跟着他干,连吴七等以前受冷落的人也能升任班头,这位衙推不同于前任推官,独立特行,行事不同一般。
对于钱峰升任副总捕头,谢总捕头是持反对意见的,认为他能力不足,谢达不敢找刘狗娃的麻烦,却时时刁难钱峰,不是找些奇特的案子让他处理,便是让他调解乱如麻的邻里纠纷。俗话说,清官能断奇案大案,却难断平民百姓事,家里邻里关系牵牵扯扯,鸡毛蒜皮的事多如牛毛,分不清,理还乱。
这些,有些精明的钱峰还勉强能应付,但他上任后第五天,却遇上了一件难以解决的邻里争执,话说,县衙附近有一家陆姓富户户主逝世了,两个儿子因分产起了争执,哥哥认为弟弟占尽了好地产,弟弟认为哥哥占尽了家产大头,彼此争执不下,互不相让,就差反目成仇了。兄弟俩把官司打到了县衙,钱峰建议家产重分,兄弟俩又不同意,只好把状子递了上来。
古时打官司,并不如后世电视剧播的那样,状子直接递到县令那里,由县令直接审理宣判,邻里兄弟打官司先由所在里坊的里正坊正中立调解,调解无法解决后才会把状子递到县衙,由衙门中人调解,调解仍无法解决,状子会继续递到衙推,由推官安排转交县令,县令择日审理宣判,形如后世的逐级受理。否则,什么状子都由县令亲自审理,那县令不忙到两眼翻白?
刘狗娃接到状子,不禁一笑,这么简单的状子也递交上去,不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忙吩咐衙役把陆氏兄弟叫到衙门,把状子扔回给他们,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打官司,简直是胡闹,既然你们兄弟俩都不满意自己所分的家产,那你们俩对调家产好了。”刘狗娃言罢,陆氏兄弟不禁目瞪口呆,衙门里的人也是恍然大悟,佩服不已。
当陆氏兄弟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服的走出衙门,钱峰心不在焉的在刘狗娃衙房前徘徊,刘狗娃把他叫了进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谢捕头又刁难你了?”
“额,大人,你都知道了?”钱峰吃惊的道。
“本官又不瞎,怎会看不出来,他把事情都推给你,反而是好事,对你来说是一种磨砺,是一种历练,望你能用心做事,对他来说,却显得他的无能,望你能警励。”刘狗娃徐徐善诱道。
“谢谢大人教诲,属下谨记了,大人虽然年轻,懂的道理却不少,处理案子也别具一格,令人佩服,属下今后定会以大人的马首是瞻,以大人为鉴。”钱峰感动的说道。
本人看着年轻,但心里年龄却不小啦,刘狗娃心中暗想道。随后,又见钱峰在一旁欲言又止,不禁问道:“还有何事?”
“大人,还有几个案子,比较麻烦,还望大人不吝移步教诲。”钱峰扭扭捏捏的说道,本来这些案子是他负责的,自己却无法解决,见刘狗娃处理陆氏争产案,干净利落,新颖出奇,不禁生出求助刘狗娃的念头,但又怕自己太过唐突,因此才会在刘狗娃衙房前踌躇难决。
在钱峰的引领下,刘狗娃来到衙门前堂,只见堂前站满了人,大部分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对着堂上站成三处的六个人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钱峰在前面首先指着站在一匹灰色老马两旁的中年人,介绍道:“大人,他们两人都说这匹马是自己豢养多年的老马,彼此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偏他们住的偏僻,又没要人证,在衙门争执了两天,还望大人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