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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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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藏在树后坐了下来,张恕也赶忙离开小径,隐身树后。

    涂荼轻声笑道:肖将军这是要守株待兔呀。

    温如玉道:倘若马休不走此路怎办?或者早就逃过此城也未可知。

    涂荼离了拍马不过日子:啊呀,肖将军神算,岂是你能明白?现今弄出了天大的动静,四下里军兵追捕,却逮不着他,你道为何?

    温如玉不言。

    涂荼一笑:官兵傻呗,以为他会骑着马速速南逃。马休可是大将军之子,能没点儿机谋?便是换了涂某,咱就混在百姓里,慢慢悠悠徒步潜逃,或有几分生机

    温如玉不服:你怎知马休不走对面山岭?

    出人意料,兵不厌诈!涂荼打了个哈哈。

    肖岚悄声喝道:尔等切勿言语!就是他来,也被吓跑!

    涂荼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天色将明,不见人来,偶尔有些细微动静,像是松鼠压动枝杈。

    眼见涂荼拍马失效,忽见黑影晃动,紧接着一阵兵器相交之声,在夜幕下十分刺耳。

    来也!不过怎么是四个?这四人死命围攻涂荼,直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对肖岚和温如玉则只防不攻。

    西山四虎!

    伏击未效,半夜未眠,正是困顿之时。西山四虎选择此时猝然一击,不可谓不精明、不隐忍!涂荼正在打盹儿,若非肖岚一刀格挡,他涂荼得改名涂炭,一命呜呼,一败涂地。

    西山四虎一击不成,十分焦躁。他四人围攻涂荼一人,自是胜券在握,可惜肖岚不是省油的灯,那温如玉也不好对付。唉,复仇希望又归渺茫!一时又舍不得放弃,仿佛狮口夺食的鬣狗,机警而执著

    刀起狂风暴雨,发疯一般倾泻。

    唉,野狗争食,不看也罢。张恕正要离去,忽听数十步外嘎嘣轻响,像是踏断枯枝之声。循声下望,一个模糊黑影正停下脚步,他似乎听到了山上的动静。

    张恕看不清他面目,一式落翎飞悄然跃起,向来人扑去,仿佛一只硕大黑蝙蝠。那人虽然步步小心,还是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马休!

    张恕又惊又喜,一把捂住他嘴。马休抬手就是一刀,张恕暗劲儿一捩,将刀转向一旁,伸手抓住他手腕,轻声道:别动!是我!

    马休这才看清,眼前竟是张恕。他暗舒一口大气:我的哥,吓死我也!

    此非说话之所,张恕拉着他躲在树后,听听上面动静,尚在厮杀。趁着他们无暇旁顾,张恕和马休小心翼翼,向山下疾奔。

    奔到个隐蔽之处,马休约略说起,他白日便到了对面山岭,见山林扰动,百鸟惊飞,不敢径过。潜伏良久,悄悄靠近,忽听军士骂娘之声,骂得是他们长官。马休知有埋伏,便万分小心,溜到茂林深处,潜伏到半夜,这才另择险径,不意也有埋伏!

    无暇细说究竟,还须速离此地!

    恕哥,你看如何是好?马休虽然动问,神情并不慌张。张恕心中感叹,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转眼之间,纨绔马休已是一条汉子。

    张恕特意一笑,让马休放松心神。

    这的确难不倒张恕,他是个天生猎人,自小在山林中徜徉,如在自家后院。他大略观察了一下山势,便带着马休一头扎进荒野之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欲加之罪() 
处处埋伏计。

    步步惊人心。

    幸好马休遇到了张恕。

    攀岩越涧,爬树过溪。前无路,后无人,十分艰辛,至少暂时安全。终于,将到日午,已把小城关卡抛在身后。二人躺在岩洞里,大嚼着野果干粮,身下岩石硌碐而干爽,赛过世间金屋玉床!

    张恕算好了出山路径,只待天黑,心中自嘲,今后乃是夜行动物。水足饭饱,二人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斜阳西挂。

    思量再三,张恕还是问起:大将军可安好?

    马休嚎哭了一声,强自忍住,珠泪在眼眶中打转。

    张恕一颗心沉到谷底。

    马正山带着马休、王策一同进京,一路上黎明即行,夜宿官驿。驿丞似乎都知贵人驾临,早已安排停当,鞍前马后照顾得滴水不漏。监军王策志得意满,今日吾知贵贱矣!马正山心境截然不同,驿丞越是分外热络,他越是眉头紧锁。

    离城三十里,忽见旌旗招展,一队人马迎面而来。看人数不下两千,长枪如林,战刀耀目,好不威武,看装束齐整,当是禁军精锐。

    王策一看就乐了:出城三十里相迎,你看这气派可大!马丞相威风可大!

    人马转瞬就到面前,当先四将,盔甲鲜明,忽而大刀一举,两千军马各分左右,将马正山三人团团围住。

    王策似觉气氛不对,这不像是迎接,倒像是捉拿?赶忙拱手一礼:几位将军请了,我等奉旨进京,尔等这,这是何意?

    四将大笑,笑得邪性,在马上东倒西歪。

    马正山眉头紧锁,这四人毫无将军威仪,倒像江湖豪客,军姿反不如军卒。马正山问道:诸位将军执掌禁军,马某素未谋面,敢问尊姓大名?

    昔日大将军,今日马丞相,说话还挺客气。那四将却不上路,翻翻眼皮,打量一番,甚是无礼:你是马正山?

    马正山点点头。

    一将又问:你是马休?

    马休点点头。

    一将挺挺肚子,拽腔道:俺乃前将军蒯大鹏,这三位是后将军娄敬,左将军万兴,右将军邬蛮子!

    我等奉万岁圣命前来传旨,马正山下马接旨!蒯大鹏志得意满,声调快拽上了天。

    马正山挂好大枪,下马接旨,马休也跟着跪倒尘埃。

    邬蛮子连姓名也没问,指指王策,大手一挥:走走走!

    王策见势不妙,赶紧溜之乎也。军士们放走王策,重又合围。

    蒯大鹏清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马正山世叨君禄,不思报效,私通番使,勾结诸王,阴谋造反,罪不容恕,诏令父子自裁,钦此!

    马休脑袋嗡地一声,噌地站起:胡说八道!

    马正山接过圣旨,起身看了一遍,微微一笑。

    呵,私通番使?当初三国使臣到我朔方?私通当然是胡扯,至少这事儿不算没毛。可这“勾结诸王、阴谋造反”可真是无中生有,滑天下之大稽!

    马正山掏出先前圣旨一展,喝道:诸位将军请看,皇上召我回城,任我为相。容马某入城面君!

    蒯大鹏不耐烦道:那是老黄历喽!作废啦!你父子速速自裁,我等好回朝复命。

    马正山仰天长啸,两膀奋起神力,将圣旨扯得稀烂。眼神示意马休上马,马休倒也机灵,飞身上马,摘下丈八长枪。

    你,你敢抗旨!给我乱刀砍死!蒯大鹏大怒。

    军士们有些犹豫,这位马大将军虽不曾谋面,却久闻大名,他功勋卓著,威名宿著,四海尊崇,乃是大大的忠臣。

    四将一阵呼喝,军士们举起战刀,却还是不动手。有位年纪稍长的裨将道:皇上诏令自裁,却不曾令我等杀人!

    万兴大怒,抡起钢刀直冲裨将,暴喝一声:马升!你个臭裨将脖子硬不是?老子先砍你的脑壳!

    不料那裨将大怒:老子世代英烈,我父为救先皇而死,俺自幼被先皇养在宫中!万兴!你个腌臜泼才,是个什么东西!敢砍老子脑壳!

    万兴毕竟根基尚浅,不知他底细,有些怯火,哼道:既有功劳,老子就放过你!

    四将大呼小叫,军士们只是不动。马正山早已飞身上马,手持虎头大枪,令人不寒而栗。

    马正山大吼一声:军士们!汝等有情有义,马某感激不尽,汝等勿阻我路。说着纵马挺枪,护着马休,向外就冲。

    军士们早闪出一条路来。

    四将无奈,只得亲自动手,两下包抄,抡刀就砍。

    蒯大鹏诸人,要说武艺也算不赖,可论马上的功夫,给马正山提鞋都不配。马正山大枪一抖,梨花飘雪,四人腿上都被戳了个窟窿,一起栽下马来。这还是马正山手下留情,不想取他们性命。

    那裨将马升一阵冷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马大将军前撒野!简直是个笑话!军士们心中乐开了花,更加瞧不起这四人。

    马正山马不停蹄,带着儿子绕城而过,离开城南百里,方才找个僻静树林歇脚。马正山目光威严而慈爱:休儿,你大哥马伦早夭,你二哥马信纨绔无用,咱马家的未来系于你一身!你哪怕做牛做马、沿街要饭,也要给爹好好活着!听见了没!

    马休热泪盈眶,说不出话,只得奋力点头。

    马正山差点儿落泪,赶忙眨眨眼睛,目视他处良久。又嘱咐马休去投奔李清峰。切记丢枪弃马,昼伏夜行此去处处小心,不与人争,装憨卖傻,韬光藏锋

    一个刚毅果敢的大将军,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婆婆妈妈,千叮咛万嘱咐。

    马休道:爹,咱们一起走!

    马正山一笑:傻孩子,爹还有要事,你一路当心!

    跨马提枪,一步三回头,马正山终是去了。

    马休擦干眼泪,沉下心来,前后思想一番。按父亲所嘱,丢枪弃马。又将碧潭宝剑用衣袍包好,拎在手中。向着父亲去处凝望良久,这才咬牙向南方走去。

    一路上殚精竭虑,忍饥挨渴,躲过军兵、捕快无数,幸而今日得遇张恕,否则已然遭擒!

    这些日子过去,马休想起家人,就悲从中来,愁眉不展。连昼寝也难安,恶梦连连,时常惊醒,几番梦见父亲一身鲜血,笑着向他走来

    马正山只怕凶多吉少!张恕心中一沉,劝慰道:忧思入梦,梦境无稽,大将军吉人天相,且休挂怀!

    说完,自己也觉苍白无力。马休忧深似海,岂是言语可解!

    说话之间,日落西山,山色苍茫,说不出的阴郁。

    张恕忽道:南方大山去不得!

第四百一十七章 庙堂三惊() 
大将军舐犊情深。

    小马休噩梦沉沉。

    忧闷不绝,悲从中来。

    马休点点头,他其实也不想去。毕竟招亲不成,心底多少有些瓜葛,何况父亲提醒过他,上次南下,行踪或许泄露,让他绕路前往

    可是天地茫茫,何处才能安身?

    张恕劝马休勿忧,他有个去处,可保无虞。

    马休信他,也不动问,只说:全凭恕哥。他曾保马休南下迎亲,父亲还曾提起,胡人给他个王爷也不干,这样的人值得信赖。

    夜色渐深,张恕和马休背起行囊,向东山秘境出发,那里没有追兵,有一个可以托付的大哥——郭大地。

    默默行路,不交一言。

    也不知马大将军是否安好

    马正山忍别幼子马休,向着京城进发,毅然决然,哪怕京城就是地狱。守门军士有些发蒙,看这老将跨马提枪,气度恍如天神,竟然连问也没敢问。

    忽想起年迈老父,马正山叹了口气。街巷熟悉而陌生,远远瞧见大将军府,朱漆大门紧闭,门外禁军把守,偶有百姓路过,赶忙低头远避,唯恐惹上麻烦。

    为国戍边,有家不回,如今却是有家难回,见父一面也是奢望!

    他想起了凌霄大将军,满门遭难

    马正山倔强地抿抿嘴唇,拨马离开,穿街过巷。仿佛重走人生,只是岁月如梭。此处旧梦依稀,儿时曾在此玩耍;彼处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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