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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如骄似妻-第314章

小说: 如骄似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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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摊前,她试着向里面探头。

    “老板,再要两卷麻绳,还有更结实点儿的吗?”

    年轻女人把手里的纸币递过去,屋子里,老板和他怀孕的老婆正在吃饭。

    “妹妹呀,这样不行的,搞出人命就糟了!你送他去市里吧,找个戒……”

    女人端着碗,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凑近了些,小声道:“……戒毒所吧,不然,他万一把舌头咬断了,命就没了!”

    男人拿着两卷麻绳,从后面的库房里走出来,塞给一旁的年轻女人。

    “是啊是啊,我老婆说得对。你们外地人很惹眼的,一说话就能听出来,要是被人说出去也不好……对了,今天下午,还有两个中海人过来呢,一看穿戴就知道很有钱,说话也挺客气的,那男人还给了我一支烟……”

    老板顿时有些得意,那支烟一盒就要几百块钱,折合下来,一根烟也要几十块咧!

    年轻女人拿着麻绳的手一顿,脸色顿时严峻起来。

    “中海的人?他们是在找人吗?”

    老板搔搔头皮,回忆着下午的时候见到的那对夫妻模样的人,摇摇头,困惑道:“也不像找人吧,可能是想来度度假的有钱人吧,那男人想游泳,问我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我看到那女人也大着个肚子,就劝他们回去了,别出意外。嘿嘿,没办法,自己老婆正大着肚子,我也就变得多嘴了。”

    年轻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拿了东西,快步离开。

    她一边往远离海滩的方向走,一边留心着身后,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也没有人跟着,这才快步地拐到一条小路上。那巷子里面,有两家小吃店,一家棋牌社,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旅店。

    走上三楼,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传进鼻子里,女人打了个喷嚏,她顾不上自己,只是着急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这个女人,是死里逃生的婴宁,而和她在一起,躲在这间招待所里的男人,自然就是栾驰!

    当天夜里两个人被老枪扔进海里,最后救了他们的,竟然是婴宁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

    栾驰的水性十分过人,闭气时间也比较久,他挣扎着扯下那条项链,将其变换为匕首,割开绳子后,和她一起活了下来。

    而刚刚那对做生意的夫妻,恰好在海滩上发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两个人,把他们救了过来。

    他们身上分文没有,幸好,婴宁摸着自己的右耳朵上,还有一枚钻石耳钉,是钟万美的,她毫不犹豫地把它给了这对夫妻,并且在他们的帮助下,在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栾驰身上的伤并不很严重,这令婴宁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当天晚上,一件事令她猝不及防!

    那就是,原来栾驰一直在吸毒!

    怪不得钟万美对栾驰总是很有信心的态度,她分明是笃定了,栾驰离不开她,因为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得到质量好的顶级货色。

    一开始,婴宁以为,栾驰不过是在酒吧的时候,碰了k粉大麻这类东西,忍忍就能戒掉。但是当她得知,钟万美为了控制住栾驰,从一开始就是给他提供的大量的最纯的海洛因之后,她彻底绝望了!

    “走,栾驰,我们回中海,找一家专业的戒毒所……”

    这是婴宁脑子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她不能允许栾驰继续吸毒,只要碰了这东西,人就彻底废了!

    但是栾驰拼死拒绝了她的提议,当时他的脸色已经像是死人一样的灰白色,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嘴唇干裂得像是黄土高原下晒得皲裂的土地。

    原来,所谓的“骨头缝里都有虫子在咬”的说法,竟然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你、你去找绳子,把我、我绑在床板上……然后……离我远远的……”

    栾驰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想要毒品,也没有人能够给他提供货源。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自己的上级,知道自己已经染上了毒瘾。

    之前,蒋斌问他,有没有被强制注射毒品的时候,他断然否认,就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轻。

    到现在为止,一天一|夜过去了,栾驰已经几乎把最初的那几根绳子给磨断了。

    他因为毒瘾发作,死死地在床上挣扎,大汗淋漓,床板“嘭嘭”作响,吓得婴宁只好把房间里那台小彩电给打开,将音量调大,以免被人听见,过来查看。

    好在,这只是一家私人小旅店,客人不多,前台的老板娘就连身份证都没要,只要求多交了200块的押金,就放他们进来住了。

    “栾驰,栾驰你别吓我!你要是难受就喊出来,不怕的,外面听不见!”

    婴宁冲过去,看见被绑在床上的栾驰两只眼睛圆睁着,像是青蛙一样,眼球几乎都要鼓出来了,她几乎落下眼泪,急忙将房间里的门窗全都紧紧地关起来。

第六十九章

    飞快地关好逼仄小房间里的全部门窗,尽量让声音不传出去,引起周围的人的怀疑,婴宁再次扑到床前,一把紧握|住栾驰的手,声泪俱下。

    他的嘴里塞着一条毛巾,那是她担心他疼痛的时候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无奈之下,婴宁只好让栾驰咬着它,确保他不会在疼到极点的时候失去理智,伤到自己。

    栾驰像是根本听不到婴宁的呼唤一样,额头上青筋猛跳,牙齿紧紧地咬着已经湿透了的毛巾,两只被绳子绑在一起的手死死地砸着身|下的薄薄床板。

    他的手腕早已经被磨破了皮,伤口止住血,又裂开,床单上都是斑驳的血渍,很多已经干涸了。

    一开始,还是隔几个小时才发作一次,到后来,发作的间歇期越来越短,越来越短,一天甚至要折腾上三、四次还不够。

    半个多小时后,栾驰终于安静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散发出汗湿的味道来,在小屋子里躺了两天,他已经肮脏不堪。但是婴宁根本不敢放开他,她清楚,一旦把绳子解开了,他发作起来,完全有可能跳窗逃跑,或者逼着自己去给他弄毒品。

    染上毒品的人,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就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人的理智,人的羞耻心,人的道德观,早就统统都没有了。

    趁着栾驰不那么难受,婴宁连忙将桌上的海鲜粥拿过来,一口口喂着他吃下去。

    一脸木然地张开嘴,咽下,再张嘴,再咽下,谁也不知道,此刻栾驰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吃了几口,他摇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婴宁知道栾驰没有胃口,然而却不得不劝道:“再吃几口吧,否则你没有力气,根本扛不住……”

    噼里啪啦的泪珠儿,纷纷滚落在已经稍稍冷掉的粥碗里,她立即起身站起,将碗放到一边的桌上,无声地啜泣起来。

    狠狠地用手捂住嘴,她尽量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响起栾驰沙哑的问话:“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没用?”

    婴宁急忙擦干脸上的眼泪,重新走到床前,握紧他的手,狠狠地摇头。

    “怎么会呢?如果你长得丑,当年的宴会上,我就不会主动凑近你了。你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最漂亮的人。”

    她低低地说着,满是凄苦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

    这还是劫后余生以后,他们第一次提及这个问题。

    “果然,你是她,你就是她……”

    栾驰浑浊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光亮,反握|住她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她不觉得疼似的,哭着点头。

    “怎么回事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身上好几条绳子将他固定在床上,无法动弹。

    “你不要动!我、我慢慢说给你听……”

    婴宁无奈,她本来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这些无比复杂,听来就头痛的事情讲给栾驰听。毕竟,现在他们生死未卜,前途未知,实在不适合上演久别重逢的煽情桥段。

    可是现在,他满心好奇,自己不说不行。如果不说的话,他甚至可能以为自己是抱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故意伪装成他的爱人来欺骗他。

    所以,婴宁只好坐在床边,抓着栾驰的手,向他娓娓道来。

    *****天色从亮到暗,再到完全黑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婴宁说完了,停了下来。

    她自己都不曾想过,原来,把这一年多的遭遇全都说出来,可以如此平静,居然也需要这么久。

    “全都说完了。你看,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就是活下来而已。好像只要跟活着一相比,很多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

    换了个姿势,婴宁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发麻,栾驰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听着她讲自己的遭遇。

    抚|摸着他的额头,她微微叹息,这几个小时里,栾驰居然一次也没有难受,大概是因为一直在专心听着自己讲话吧,注意力比较集中的缘故。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只要能挺过去三个周期,也就是21天左右,基本上就能戒掉毒瘾。

    “我一定要回去复命,但是,我不能忍受自己在成了一个瘾君子的情况下,回去告诉我的领导,我完成了任务,代价就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

    关于国安,栾驰说得很少,婴宁也没有刻意去问。

    她只知道他是被上面选上去的,一直在暗中接受着各类专业的训练,已经有一年多之久。原本,依照栾驰的身份,他是不需要接受这么危险的卧底任务的,但他执意如此,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成绩。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娶你,也没有能力阻止你去结婚,只能假借被我父亲送到部队锻炼的名义,去接受训练,不能把真实的缘由告诉给任何人,也包括你。”

    他低声说道,想起栾金,不知道将来某一天,当他得知自己所做的事情,可否会为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光荣和自豪呢?

    “你父亲也不知道吗?”

    他点头,闭上眼,“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次任务结束,我的身份就会被完全抹去,世界上再也没有‘栾驰’这个人,我猜,上头会派人去做很详细的档案吧,比如,‘我’死于部队的一次演习,或者什么什么急病……”

    婴宁愣了愣,也觉得他的猜测很有可能。

    “那我们两个,岂不是彻底就成了两个没身份的人了?”

    她扬起嘴角,情不自禁地微笑。

    “是啊,没错。不过,如果你是你,那……现在的夜婴宁,又是谁?”

    栾驰仰起头,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可能是我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可能是毫无关联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没和她接触过,也不想有接触……”

    婴宁低下头,听到栾驰提起那个女人,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这一年多来,真正和栾驰相处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夜婴宁”,他会不会发觉,其实他爱的并不是那个皮囊,而是那女人的灵魂?

    她的紧张落在栾驰的眼底,他不禁浅笑,嘴唇上的口子也裂了开来。吓得婴宁连忙伸手捂着他的嘴,不许他做过大的动作。

    “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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