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女侠-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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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都行!”
李治笑道:“你还是赌气。不过我却是真要你在此等候一个大强盗。”冯琳道:“我在强盗窝里长大的,等就等,怕他吃了我不成。”李治让冯琳看那血书,道:“那强盗叫张天池,是这人师弟,你见了他,带他来寺院见我。还有,他若先和你动手,你不准伤他。赶快对他说明。”冯琳道:“好啦,又是你那套化敌为友的道理啦。那张天池是不是好人还不知道呢!不过,你既然要与他们和解,我帮你便是了。”李治一笑。背起邝琏上山,天色已经大白了。
冯瑛取得了那包药,一路心情紧张,将药捏在手心,生怕遗失。天亮之时,从八达岭下经过,前面忽地冲来十余骑快马,有人叫道:“伤我们兄弟的,就是这野丫头!”
这批人正是张天池和他的党羽,张天池不见邝琏回来,情知必有意外,那受伤的三人又毒发将死,只好将伤者驮在马背,出来找寻。刚出山口,就遇见冯瑛。张天池听说她就是凶手,不觉怒从心起,把判官笔一亮,立刻冲上去痛下杀手!
这一下大出冯瑛意外,不及辩解,敌人已杀到跟前,冯瑛把剑一撩,张天池武功甚强,欢笔斜飞,左一笔点她的“曲池穴”,右一笔点她的“玄机穴”,冯瑛迫着要接敌招,百忙中竟记不起自己左掌掌心捏着那包药物,右手短剑一封,抵御敌人兵器,左手一张,骈指还点敌人穴道,这两招是抵敌使判官笔之类点穴兵器的要着,冯瑛不用考虑,倏忽便连发两招,张天池几乎给她点着,连连后退。就在这时,冯瑛一声骇叫,那包药已掉到地上,慌忙去拾,高手对敌,只争瞬息之间,哪容得冯瑛腾出手来。张天池正在心寒,忽听冯瑛骇叫,还以为她中了同伙的暗器,机不可失,立刻展笔点打冯瑛背心。
冯瑛反手一剑,奔他右肩,情急叫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让我取药即走,我不伤你!”张天池道:“哈,你还想走吗?”双笔疾点,把冯瑛缠得脱不了身。他的手下见冯瑛这么一嚷,立刻有人将那包药拾起,笑道:“是什么宝贵的药?”边说边撕破纸包,将那几味药摊在手心,又笑道:“哈,连树叶和蟋蟀都拿来作药,吃这药定是女妖!”随手一摔,把冯瑛那包干辛万苦讨得来的药,丢下山涧,随着流水冲下山去,无影无踪!
冯瑛心痛之极,想起唐晓澜生命的期限已不满三日,这包药不能再配,废园老人又已死了,连求他再设法都不可能,真是已到完全绝望之境!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给张天池双笔所伤。旁边的喽罗笑道:“好呀,这妖女不是我们寨主对手,咱们等会儿一人斫她一刀,替三位兄弟报仇!”
冯瑛大痛之后,继以大恨,叫道:“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剑法倏变,凌厉无前,张天池武功虽高,怎挡得妙终天下的天山剑法。何况冯瑛又是豁出性命,所使的都是猛烈杀着。三五十招一过,险象环生。张天池的党羽见剑光飞舞,寒气沁肌,人影不辨,那敢上前插手。
张天池绝料不到冯瑛如此厉害,被她杀得手忙脚乱,心胆皆寒。忽然听得手下喊道:“又一个妖女来了。呀,白日见鬼,快逃,快逃!”张天池拼力招架,不敢斜视,但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你是天台派的掌门张天池张寨主吗?”张天池道:“是呀!是那条线上的女英雄来了!”
只听得那声音又道:“你不要慌,我来帮你。”声到人到,一团青光,倏然滚到面前,冯瑛大凉,剑锋一转,痛下杀手,唰的一剑,将张天池琵琶骨刺穿,回剑一挡,不觉呆了,双剑一交,两人都同声喊道:“你是谁?”
张天池痛彻心肺,右臂垂下,举不起来,抬头一望,只见两个少女面貌一模一样,双剑相交,各自凝望,吓得魂销魄散,失声叫道:“见鬼,真是见鬼!”
后来的人正是冯琳,她也料不到无意之间,竟然在此地遇着自己所要苦心寻觅之人。正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相见还疑在梦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九回 历劫喜团圆 家人聚首 奔驰图一面 玉女惊心
张天池没命奔逃,冯瑛恨他毁了唐晓澜的解药,正是怒上心头,见他逃走,顾不得先认姐妹,身形一起,坪如飞鹰扑兔,挽了一个剑花,向张天池背心便刺!
忽听得冯琳叫道:“剑下留人!”冯瑛怔了一怔,但见冯琳亦是飞掠而来,凌空下击。冯瑛的剑尖刚刚吐出,被她往下一格,叮当一声,双剑荡开。两姐妹横跃三步,张天池又往前跑。
冯琳因李治要她救人,见冯瑛身法太快,一时心急,竟然施展从八臂神魔那里学来的猎鹰扑击绝技,这一下,虽然救出了张天池,却令冯瑛疑心大起。
冯瑛曾与八臂神魔在海岛数度恶斗,对他的猎鹰扑击之技,印象最深。一见冯琳的身法正是那魔头的家数,不觉呆了。心中想道:她出手救这恶贼,用的是八臂神魔的歹毒招数,难道她是坏人一党?不觉心痛如割。睁大眼睛,瞪望冯琳。要知冯瑛自幼受易兰珠教诲,对是非正邪之辨,极为认真,这时忽发觉自己苦苦寻觅的妹妹,却是坏人,一时间,惶惑、悲痛、恼怒等等情绪,交集心头,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冯琳又是非常淘气,见冯瑛横眉怒目的怪模样,不觉噗嗤一笑,心中想道:她相貌和我如此相像,却不知武功比我如何?存心试招,笑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野女郎,瞪眼望我做什么?”反手一剑,疾刺冯瑛穴道,同时足尖一起,踢她腿弯关节。这两招,一招是采自海云和尚的南天剑法,一招是董巨川的灵山派家数,用得十分歹毒。冯瑛哪知她是试招,逼得以攻为守,一个“怪蟒翻身”,唰唰两剑,解了冯琳招数。
冯琳笑道,“好剑法!”手捏剑诀,左一招“彩凤旋窝”,右一招“云龙掉首”欺身直进。冯瑛喝道:“你为何如此不知自爱,与奸人为伍,不怕辱没你的父母么?”冯琳招数十分溜滑,挡了几招,张天池已跑出半里之地了。
冯瑛大为生气,喝道:“你再拦我,我就要掴你了!”冯琳笑道:“你有本事,就试试看!”冯瑛身形一起,剑锋一颤,只见银光飞洒,耀眼生花,冯琳叫声不好,剑光人影中,冯瑛一掌掴到,见冯琳闪缩惊叫,心中不忍,掌锋斜斜掠过她的面门,冯琳一个盘龙绕步,避了开去,笑道:“我说你打不着就打不着!”冯瑛面挟寒霜,“哼”了一声,身形一伏即起,如箭离弦,又向张天池追去!
冯琳叫道:“他已中剑受伤,你为何还要欺负他?你不懂江湖规矩吗?”又再施展猫鹰扑击之技,凌空下击,与冯瑛纠缠,一面叫道:“张寨主,你往山上逃,山上有个小庙,庙中有人救你。”张天池惊魂稍定,回头道了一声“多谢。”忍着疼痛,疾跑上山。
冯瑛怒道:“你这个野丫头,我非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展开天山剑法,连环疾进,专刺冯琳手腕,想要逼她弃剑求饶,冯琳腾挪闪展,连用好几派武功,都只有招架的份儿。
酣斗中冯瑛喝声“撤剑!”剑尖一挑,又准又疾,冯琳忽笑道:“不见得!”手中剑往外一封,剑势甚缓,冯瑛却觉得有一股劲力反推回来,不觉“咦”了一声,只见冯琳剑法又变,身躯如花枝乱颤,剑势柔中带刚,竟是内家的上乘剑法。
原来冯琳精研了傅青主的无极剑法,如今初次拿来使用,无极剑法虽仍不及天山剑法的精妙,却擅于以柔克刚,冯瑛一时之间,竟奈何她不得。
又斗了三五十招,冯瑛心中一气,把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展开,只见一团剑光,压在冯琳头上,有如泰山压顶,好不难受,冯琳的功力究比冯瑛稍逊,剑势渐渐施展不开。
冯瑛暗中运劲,喝道:“还不撤剑么?”剑锋自上而下射,宝剑向后一引,双剑相交,叮当一下,冯琳突然向后一退,叫道:“好险!”回头扮了一个鬼脸,向山上疾跑。
冯琳这一招乃是无极剑法中的精华所在,先用柔力消解强敌的急劲,然后反攻,但冯琳见冯瑛剑法奥妙无比,知道再打下去必然落败,所以不求反攻,趁势后退。这样一来,自然更容易脱出冯玻剑光笼罩的范围。
冯瑛见用了大须弥剑式,也不能夺她手中兵器,不觉吃了一惊,心道:“她武功如此了得,我更不能让她误入歧途,助纣为虐。”提剑便追。冯琳轻功虽然不及冯瑛,但冯瑛追得近时,她便反身一剑,用无极剑法中精妙的防身招数抵挡,冯瑛在数招之内,无法将她打败,只好衔尾紧追。追了一阵,山上的小尼庵已经在望,当当的钟声随风飘来,冯琳撮唇长啸,用意是想把李治引出,叫他惊喜,冯瑛则以为她是招唤同党,更是紧追不舍。
李治将邝琏背回山上尼庵之时,天色已经大白,只见那中年尼姑,盘膝坐在大殿的蒲团上。李治因昨晚之事,颇不高兴,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太,恕我又来打搅你了。”那尼姑起立说道:“救人性命,甚是应该。那位小姑娘呢?”李治道:“她等一位朋友,要迟些时候才能回来。”
邝琏这时已经醒了,忽听在李治背上叫了一声,问道:“是谁在说话?是练霞吗?”邝琏的声音虽然微弱,在那尼姑听来却如晴天霹雳,急忙跑上前去,扶住邝琏,眼泪盈眶,好半天才叫出声道:“啊,爹,真的是你吗?”李治愕然,放下邝琏,正待询问,只见两人己抱在一起,邝琏身躯颤抖,忽然叫了一声,晕倒地上。
那中年尼姑哭道:“爹,你不要走呀!”李治上前替邝琏把脉,道:“他是欢喜过度,一时激动,所以晕倒,这并不碍事。”那尼姑见邝琏衣裳染血,面如金纸,甚是担忧,李治道:“她受伤虽重,却非死症。我担保他三天之后,便能起床,一月之后,即可康复!”那尼姑止了哭声,帮李治将邝琏抬入静室,李治道:“我在这里替他推血过宫,让他再静静睡一个时辰。”
那中年尼姑在旁惙泣,过了一阵,邝琏鼾声大起,李治道:“咱们出去吧。”那中年尼姑目中含泪,奔出大殿,忽然燃点香烛,在菩萨像前,喃喃祷告。李治站在一旁,隐约听得她道:“信女邝练霞多谢菩萨保佑,赐我父女团圆。敢求菩萨再施佛力,保佑瑛儿琳儿也平安无事,早早回到我的身边。”李治心中一动,急问道:“你还有两个女儿吗?”这时尼庵外已传来厮杀之声,那尼姑缓缓起立,撞了几下铜钟,一步一步走出寺门,这刹那间,李治只觉她眼光中充满无限慈爱,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李治也默默的跟了出去,厮杀追逐之声,隐隐从山谷外面传来,李治想道:“莫非是琳妹遇着强敌了?”往下眺望,忽见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肩衣染血,神情萎顿,踉踉跄跄的奔来。李治问道:“你是谁?”那人答道:“天台派掌门张天池。”李治道:“你的老朋友在里面等你。”将邝琏所写的血书递过,张天池面色大变,问道:“邮玻遇难了吗?你是谁?你从那里得的这封血书?”李治道:“邝老先生受了点伤,并不碍事。我是他吩咐来救你的。你见着一位小姑娘吧?”张天池道:“不止一位,一个要救我,一个要杀我,她们都是一模一样!”刚一说完,咕咚一声,就倒了下去。他受伤之后,拼命奔逃,已经支持不住了。
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