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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他有另一面-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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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度看向繁音,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孟简聪,却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不认识似的,露出了茫然。然后他又扭头看向我,此时,那种不正常的感觉已经减退了许多,目光开始蜕变出我所熟悉的清澈。

    我看向律师,他也明白我的意图,开口打算要求先暂停审判。

    却就在这时,繁音忽然醒悟了一般,开了口:“老婆……”

    虽然心里刚刚已经有所计较,我却还是颇感意外,忍不住愣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包括法官。

    每个人都看出他不正常,每个人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已经不需要休庭了,我的余光看向孟简聪,他竟然更加紧张。我再看向律师,他看看孟简聪,再看看我,拿不定主意。

    我懒得去想繁音怎么突然变成小甜甜,而且还是这个“儿童”的状态。或许融合只是他在骗我的托词?但他掐住念念的脖子是真,这次终于下定决心的我,决定不被任何突发状况影响。

    因此,此时此刻,我满心都是兴奋:我们不要休庭,就让法官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的不正常,然后不出意外,他的精神状况一定会被法庭关注,接下来就由不得我们控制了。

    从孟简聪的态度,可以看出我爸爸一定交代了他什么,上次我就觉得我爸爸好像一点都不想送他进监狱,杀他的想法也没那么重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反复,但我不想。

    见我没有回应,繁音显得更无助了,他四处看看,目光发现了繁老头。此刻繁老头也十分紧张,几乎都要站起来,毕竟他也明白精神病当庭揭穿对繁音一定是灭顶之灾。

    我见繁老头一直冲他使眼色,心里有些急,忍不住叫了一声:“音音。”

    他迅速扭过了头,看向了我。

    我的余光能看到孟简聪和繁老头骤变的脸色,不过我完全无视了他们,笑着对繁音说:“小甜甜。”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积极地回答:“老婆!”

    我再度看向法官,他露出了一脸兴趣。

    可能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搭理他的人,繁音显得很激动,也有些慌乱,问:“老婆,这是哪里?你怎么离我那么远?”

    我还没说话,法官已经开口:“这里是审理你们离婚案的法庭,繁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繁音看看他,又看看我,然后陷入了呆滞。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看着他的反应,我继续开口,问:“音音,你还好吗?你能听懂法官的意思吗?”

    繁音又呆了一会儿才如梦方醒一般,抬头看向我,满脸无助,眼里蓄满了泪:“老婆……”他说完这两个字,突然就泪如雨下,哭得简直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好端端突然就不要我了?”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特别狰狞,因为我太高兴了。我就像个诱惑公主吃下毒药的巫婆那样,尽管竭力想让自己显得诚恳,却还是藏不住残忍的本意:“因为你有病呀,你打我,掐我的脖子,不仅如此,你还s……”

    “灵雨!”

    我想说他还杀了苏家的一些人,但孟简聪突然吼出的这一声打断了我。

    法官的锤子声响起,法庭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繁音诡异的抽泣声。

    最终还是休庭了。

    法官果然要求详细调查这件事,但在问这件事之前,孟简聪还是找到机会把我拉到一边,满脸严肃地命令:“你说得够多了,不能再说了。”

    我问:“这是谁的意思?”

    “你爸爸。”

    我笑了,朝他伸出手:“证据。”

    他把手机放进了我的手里。

    我按亮屏幕,上面我爸爸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阻止她,带她回来。

    我爸爸的信息只有这一条,前面是保镖说已经接到了念念,而且他的发件里已经简明扼要地陈述清楚了事实。

    我把手机还给他,问:“念念在哪?”

    他没理我的问题,只说:“现在你相信了,这是你爸爸的意思,你可以回去问他为什么,但不能继续说了。”

    我问:“你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他说:“但你应该听他的话。”

    “念念在哪?”我问:“她还好吗?”

    “我还没见到。”他说:“我现在去看她,你得留在这里应付法院的人跟警察。”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得先告诉警察,我刚刚在胡扯撒谎,才能见到念念?”

    他露出一脸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就先带我见念念。”我说:“至于我如何对警察说,你觉得现在还重要么?即便我说我在撒谎,警察会信么?何况他刚刚哭成那样子,现在搞不好也没有恢复正常,是人都看得出他有问题。”

    孟简聪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他……”

    他话还没说出来,警察已经过来了。

    孟简聪只得沉默。

    我也懒得追问,不管有什么隐情,我都不想知道了。

    警察果然是追问这个,考虑到我爸爸的要求,我没有再说杀人那些,直说他打我之类的。警察当然追问他的精神问题,我便挑选我觉得适当的情况说了。

    后来我这里便没事了,出去时孟简聪正站在门口,眼里都是焦急。虽然这是我爸爸的意思,但我对他阻拦我的态度十分不满,不想给他好脸色,只问:“念念呢?”

567 你想放过他() 
他说:“在车里。”

    “那走吧。”我说:“警察说我可以走了,但近期内不能离开德国,随时还会找我。”

    孟简聪跟上我的脚步,大概意识到了自己正被讨厌着,没有说话。

    刚走到车附近,车门便开了,里面冲出了念念。一见她我就安心了,因为这家伙非但没瘦,还胖了一大圈,也长高了一点。我忙过去抱住她,她却推着我的肩膀挣脱开来,问:“我爸爸呢?”

    “他还在里面。”我说:“具体的妈妈也不知道。”

    念念咬住了嘴唇,像是有话想说。

    我把她推进车里,孟简聪识相地上了别的车。

    我说:“让妈妈看看你最近好不好?他有没有再欺负你?”

    念念连连摇头:“没有。法官怎么说?你跟我爸爸离婚了吗?”

    我问:“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知道我们今天来做什么?”

    “知道呀。”念念说:“你来跟我爸爸离婚的。”

    “谁告诉你的?”

    “我爸爸呀。”她着急地问:“我爸爸还好吗?他什么时候来看我和妹妹?”

    我进一步问:“你爸爸为什么告诉你这个?你知道我们要离婚,不难过么?”

    “难过呀。”这个问题总算引走了她的注意力:“不过我爸爸说,他的病不会好了。而且妹妹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所以还是要离婚……他情况好的时候就来看我们,不好的时候就躲起来。这样比较好。”

    我问:“是他掐你脖子之前说的,还是之后?”

    她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是不想回忆那天的事,然后说:“记不清了。你跟我爸爸离婚了吗?”

    “离了。”我说。

    “那我爸爸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和妹妹?”

    “他状态好的时候。”我说:“这点我们还没有完全约定。”

    念念有些怀疑地看着我,良久“噢”了一声。

    回到住处后,我先检查了念念身上,也请了医生过来,得知她确实没有问题。我试图问念念,她却一会儿记得,一会儿又说不记得了。孟简聪说他觉得念念并不想回忆那天的情况。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我这样的大人都已经对那天的事没有太多印象,念念肯定比我还要惶恐伤心。

    我想还是应该请一个心理医生干预,在这之前我就不要逼念念了。

    念念睡着后,我打给我爸爸,把今天的事说给他,然后问:“您为什么不准我抓住这个机会?”

    “念念还在外面。”他说:“不急于这一时。”

    之前不惜拿念念威胁我,如今又这样说,我听得出,念念只是一个借口。我说:“爸爸,你是不是想放过他?”

    他说:“不想。”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今天是他自己发疯。”

    “你也知道。”他的语气颇为无奈:“又何必再去特意补上一刀?以他的表现,你不需要说什么,法庭就会做出判断。”

    我说:“您这些话都是借口。我之前说想送他去精神病院时,您就是这种态度,我能够感觉得到,您就是想要放过他。”

    “我不支持你那个想法,主要是因为,只要我们交出证据,他妈妈就一定会帮他争取利用精神病身份脱罪。所以这不是我们能主导的。”他说:“灵雨呀,只要最终目的以达到,姿态上就不必太狠了。”

    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就是我觉得他想要原谅繁音。

    不过既然他坚持如此说,那我也不想再争下去,便说:“礼堂的证据还用么?”

    “不用了。”他果然这么说:“你的目的是送他进精神病院,已经达到了。”

    我想笑,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我望着念念睡着的脸,感觉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似的,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毫无疑问,繁音的病没有好,因为只要他是清醒的,就必然明白自己的病暴露在法庭上的结果。

    这个结局也真的不是我所想要的,因为我知道这背后很可能另有隐情,可我只想跟他断了,不想有任何留下的理由。

    接下来,我按照警方的要求留在本地。孟简聪知道繁音的情况,但我不想知道,因此没有问他。不过,我经常被警察叫过去问有关家庭暴力等事,念念则总是问东问西,主要是问繁音怎么样,什么时候才来看她。

    警方对我那天没有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十分感兴趣,总是找机会问我,我心里太想说了,却不想得罪我爸爸,便三缄其口,忍得好艰难。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孟简聪突然告诉我:“咱们可以回去了。”

    “警察不是说不准?”

    “已经不需要问你什么了。”他说:“他们会继续审他。”

    我说:“你说实话。”

    他无奈起来:“你爸爸疏通了关系,让你先回去。”

    我笑问:“我爸爸有没有疏通关系,让繁音直接脱罪?”

    “没有。”他说:“我担保,没这事。”

    我没说话。

    他也不吭声,就像做错事情的是他似的,显得很无措。

    我感觉很无奈:“以前坚决要杀繁音的也是他,如今处处护着繁音的还是他。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没答这个问题,只问:“你真的这么希望他死吗?”

    “我希望他进精神病院。”我说。

    “你真的这么希望?”他认真地问。

    我看向他,问:“你同情他?”

    “不是。”他摇头说:“不久前你还那么爱他。”

    “不,我早就不爱他了。”我说:“我只是被套牢了,以为自己还爱他,以为自己离不开他,也以为孩子也离不开他,其实那只是一个魔咒。我以为幸福就是他变好,但我搞错了,想要幸福,只要离开他就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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