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另一面-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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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
还能为什么?傻呗?送死呗?看他这表情,这姿态,已经证明了我这个决定的愚蠢。
他抬了抬眼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命令:“说话。”
我没吭声。
他腾地站起身,几步便跨至我面前,一把便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不得已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说话。”他的神态很平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吃痛,但还能开口:“你没事。”
他松了手,问:“担心我有事?”
我听他语气温柔,便点了点头。哪知点完一秒钟不到,左半边脑袋便传来剧痛,剧痛以脸颊为中心,扩散至眼眶、耳膜、脖颈、脑髓……我的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拼命地攥着拐杖才没有摔倒。
半晌,他出了声:“撒谎。担心我还躺到他床上去?你是有多贱?”
我便没说话。
他又问,语气依然很温柔:“跟他睡了?”
我觉得他很矛盾,垂下头,看到他紧攥的拳头,肯定随时都会向我砸来。
他沉默下来,许久,再度开口:“睡了几次?”
我感觉他已经开始无聊了,更不想说话。
但不说话也不对,大约过了二十秒,剧痛再次传到了我脸上,伴随着他的怒喝:“说话!”
我并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的手随后便伸了过来,捏住了我的喉咙。
熟悉的窒息感顷刻间扑了上来,我的喉咙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发痛。我望向他,眼眶疼,眼珠也在疼,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心里无比期待他就此把我掐死。
我也半点都不想解释这件事,因为这只是饮鸩止渴,我跟他的矛盾并不在这件事上,从来都不是。
但他是不会如我所愿的,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松了手。
空气重新回到了我的气管中,我依然看不清他,只感觉手臂被他拽起来了。我没力气再拿拐杖,听到它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也没理。
我也不知自己被拖到了哪里,像是个房间。被推倒时感觉身下硬邦邦的,直到冰冷刺骨的液体冲刷下来,我才在激灵中清醒过来。
是浴室。
我的腿上还有石膏,但冷水已经快速地渗透了我的全身,当然也包括伤处。我感觉自己的衣领正被拽起,撕开,却失去了所有应变能力,只能任凭他折磨、羞辱。
水面很快便越升越高,也越来越冷,倒是令我的伤口不那么痛了。不知合时,水停了,我用手抹了抹脸,低头看到自己被撕得衣不蔽体的裙子,再抬头看到繁音站在我面前,面色呈现着病态的潮红,气喘吁吁,目光依然像盯着杀父仇人一般。
我裹了裹**的衣服,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只是觉得可笑。这就是我回来得到的答案,跟他夫妻一场所享受的待遇。
半晌,他又捏起了我的下颚,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说话。
“你要说了算,我让你说了算,你要关我,我也让你关我,你叫我吃药,我不是也答应了么?”他捏紧了我的下巴,痛得我几近飙泪。他问,“你还想要什么?跟我离婚?”
我没说话。
他松了手,转而攥住了我的手腕,狠狠地叫人觉得生疼。他的语气已经失控了:“说话啊!你既然跟他跑了,还回来干什么!叫律师去起诉离婚啊!回来挨打吗?你傻吗?”
我说:“我回来跟你商量离婚。”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虽然要起诉你,但我还是不想在法庭上说你有这样的病,让警察把你关到精神病院去,那样念念会恨我的。还想跟你商量抚养权,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把孩子都带走,让你定期看她们。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我想至少带走怜茵。”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神色有些呆滞。
我说:“我跟他睡了。”
他还是没说话。
“至于睡了多少次,抱歉,我记不清了。”我说:“你还想问什么?”
他慢慢地松了手。
我很想从水里爬出来,但我的腿痛得厉害,更加没有力气。于是我伸手去拿不远处的遥控器想要放水,手腕却被他握住了。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腕,又弯腰过来抱住了我。我没有力气挣扎,就像个死人似的被抱出了浴缸,放到了椅子上。
他拿来浴巾披在我身上,单膝跪到地上擦我身上的水,又伸手想要撕我的衣服。我本能地用手护,他便停了下来,抬起眼看向我。
我捂紧胸口,没错,我一下子都不想被他碰。
我不爱他了。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拉了拉,没有拉开,便松了手,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
“我没这么以为。”
他不说话了,半晌,站起身来,又弯腰抱住我,出去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正拼命缩,他已经转身出去了。
暂时算是挺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
腿还在疼,而且水钻进了石膏里,很是难受。我的头也有些晕,眼眶胀痛,耳朵也疼得很,便不想动弹,拿床上的被子裹了裹自己,靠在床头休息。
但很快,耳边又传来开门和走路的声音,我强撑着看过去,见林准易带着几位女医生来了,说:“太太,先生让医生来帮您看看。”
我没说话。
他又说:“太太睡着了,直接去帮她看吧。”
我只得睁开眼,说:“不用看了,出去吧。”
林准易没理我,而是对医生说:“先生说了,如果她不配合,就把她绑起来。”
我自知打不过,便没再说话了。
医生过来处理,说我在发烧,腿上的伤口着了水,已经开始发炎,但不严重。说完这些便要用剪刀剪我的内衣,又按住我的手臂,作势就要绑皮带抽我的血。
我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使劲挣扎,却还是被七手八脚地按住,因为听到林准易就在门外,连忙大叫:“林准易!你要干什么!”
他没进来,医生也照干不误,把我的内衣剪掉,按住我的腿,带上手套开始翻看。也剪掉我身上残留的衣服,在我身上仔细检查寻找。血当然也被抽了,我觉得屈辱极了,却毫无反击之力。
终于,她们弄完了,一一出去了。
女佣拿着衣服进来,说是帮我穿,我当然是要穿的,便配合着穿了。然后林准易又进来了,带着端着餐盘的男佣,说:“太太,吃点东西吧。”
我说:“我没胃口。”
他说:“先生说了,如果您不吃,就绑着您,强灌进去。”
我抬头看向他,说:“你爸爸可不会这样做事。”
他微微低头,回避了我的目光,说:“那天我发现您跳了楼,告诉先生后,他很担忧,我也很自责。但很快,蒲先生就派人来,说您已经决定起诉离婚,希望先生能友好分手,孩子的抚养权归繁家。如果先生不答应,那您会直接起诉,并且在法庭上供述,将先生的病情告诉法官。”
407 我原谅你()
对于他的话,我不想相信,也不想怀疑,因为在我看来,我和繁音之间最要紧的不是真相,不是他是否误会我,也不是我是否误会他。而是只要一有事,我必然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不管孰是孰非。所以我时常觉得我和繁音之间的爱情像一场侵略,其中只有强弱,只有掠夺,只有三十六计,只有血流成河,没有人道,没有公平,没有是非。
但林准易显然不这么想,他仍在劝我:“虽然蒲先生肯定会对您好,但如果您熟悉政治就会知道,在野党上台前,都会尽全力地表态,终极目的并非是为了照顾您,而是图谋那个身份。因此,他不仅会在您面前展现他翩翩君子的一面,也会在对自己有利时使用自己小人的行径。”
我说:“你都说是图谋了,怎么可能没有小人行径?”
他感觉到我的话中有攻击性,不说话了。
“出去吧。”我说:“如果这番话是你自己想说的,那我想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如果这番话是繁音让你告诉我的,那请你告诉他,我要跟他离婚。”
他默了默,说:“是我自己想说的。先生刚刚从这里一出去,就晕倒了,虽然医生说没事,但他还没有醒。自从您走了,他一直茶饭不思,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神也很痛苦,蒲先生还时不时地联络我们,不停地表示说您已经跟他在一起,随时都要抛夫弃子,令先生的情绪更加受挫,他去看过二小姐和三小姐,但苏先生又不允许他带她们回来,还训斥他,韩……”
“够了。”我说:“你出去吧。”
“太太……”
“我让你出去。”我说:“出去。”
“太太,我爸爸一生都为繁家做事,受到繁家数不尽的恩惠,先生和老先生都不在时,我自然听您的,但既然先生回来了,我当然只听命于他,其他人也都这么想。”他加快了语速,说:“我在心里把您当成和我妈妈一样的人,但这不意味着我必须抛弃繁家配合您篡权,这是不可能的!”
我没说话。
我要篡权?
呵呵。
我早就知道,我和繁家终究是两家人,过去的十年没有变成一家人,将来也不会。我跟他之间没有血缘,因此就像念念所说的,他们四个是一家,我想离婚是因为我想破坏这个家,而非我在这个家里无法感到丝毫幸福。就像林准易现在所说,我之前是想篡权,而非想要努力去维系这个家族,挽救这个家族。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个“家”与我无关,责任也与我无关,是我误会自己与他们真的那么亲近,总以为自己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有责任。就如繁音的病,我总以为我能帮得上他,可其实不然,他的病需要看医生吃药,我帮不上忙,也没有立场帮忙。我唯一该做的是搞清楚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疼一疼我自己,让自己少受点伤。毕竟自我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有我自己。
我说:“你说得我都听到了,出去吧。”
他咬了咬嘴唇,说:“太太,您愿意去看看先生吗?他还在昏迷,现在很需要您。”
“不愿意。”
他目光黯了黯,说:“那您先休息。”
我先是没说话,等他走到门口时,又有些忍不住,说:“等等。”
他站住脚步,很期待地扭回头来。
我说:“以后别再对我说觉得我像你妈妈这种话。”
他一愣,没有说话。
“去吧。”我说:“拜拜。”
他低下头,拉开门转身出去了。
我知道对林准易说这种话太不成熟了,一个成熟的人应当微笑着不做表示,内心知道就够了。可我确实无法忍住,情商就是这么低。
这天晚上,我腿上的伤口因为在水里泡过而感染了,加之我有些感冒,发了一整夜的高烧。这段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我只觉得头昏,半梦半醒间,想起很多有关繁音的事,也有他对我好的,但更多的是他不停地欺负我,侮辱我,虐待我。那种寒冷的感觉又来了,冷得就像死透的尸体。也许我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掐死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已身处地狱,只是我不自知。
当然,我还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