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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第32章

小说: 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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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因为长相而心软,刘进忠自己也觉得没骨气,可一看卫成泽,他就又任劳任怨地帮他忙这忙那的了。

    瞥了一眼卫成泽手中那杯没有冒热气的茶水,刘进忠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出声道:“凉茶伤身,陛下你的身子还未痊愈,还是不要喝了。”

    卫成泽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了刘进忠一眼,乖乖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还故意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将双手置于膝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全身都在努力传达着“我是乖宝宝”这一信息,让刘进忠看了,不由地有些失笑。

    而听到了刘进忠的话,原本正因为卫成泽不符合身份的言行而皱着眉头的楼扶芳,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将目光放到了卫成泽的身上。这时候他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此时正值午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便是池子里浮出水面透气的鱼,这会儿也都沉到了水底下去,可偏偏卫成泽的身上,穿着的却是厚实的冬装,只不过因为他的身材本就单薄纤细,是以并不容易看出来。细细看去,卫成泽的面色,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苍白上几分,神色间也带着些许病容,那双微微弯起的双唇,更是没有丝毫的血色,让人见了,就从心底泛出几分心疼来。

    察觉到楼扶芳的目光,卫成泽唇边的笑容不由地扩大了几分,也不动作,就那样托着下巴,任由他打量,待到他看够了,才眨了眨眼睛:“好看吗?”略微上挑的尾音,带着几分说不分明的撩人。

    险些被闪瞎眼睛的刘进忠:……

    看着自家孩子向另一个男人撒娇的样子,刘进忠的心情很复杂。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好想把这个抢了我家闺女的臭小子给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啊!!

    担心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实施的刘进忠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没有分神去注意刘进忠的样子,楼扶芳仔细地观察着卫成泽,越是观察,他就越是心惊,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从他的心底升起。

    “陛下这是……”犹豫了一会儿,楼扶芳终于还是开了口,“身体不适?”

    听到楼扶芳的话,卫成泽似乎有点高兴,他弯起双眼,笑着说道:“啊,没什么……”“自然是身体不适。”然而,不等卫成泽把话说完,刘进忠就打断了他。因为心中憋着气,他的语气并不算好。

    尚且来不及因为刘进忠这堪称大不敬的行为而皱眉,楼扶芳就被他所说的话给惊住了。

    “自那天晚上染了风寒起,陛下连着五天都无法下床,”结果一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这里来了——这么一想,刘进忠看着楼扶芳的神色就更加不善了,“楼大人不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身体抱恙的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丝毫没有因为楼扶芳那史部尚书的身份而有所顾忌,最后还是卫成泽皱着眉喊出的一声“刘叔”,才止住了他的话头。否则还真指不定,他会怎样不留情面地数落楼扶芳。

    和卫成泽对视了一会儿,刘进忠抱着类似“自家闺女竟然为了外面的野男人凶我”的复杂心情,替两人关上门出去了。毕竟卫成泽是为了见楼扶芳才出的宫,他不是那么没眼力的人,也不想卫成泽拖着这尚未痊愈的身体,在这里久留。

    刘进忠一离开,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两人一站着一坐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卫成泽垂眼盯着桌上的茶壶看个不停,好像那上面的花纹有多精巧多吸引人似的。

    楼扶芳看着卫成泽,眉头深锁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打破这屋内有些凝滞的气氛:“陛下请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恩……?”没想到楼扶芳一开口就是类似斥责的话,卫成泽有点茫然。他转过头看着楼扶芳,眼中带着点疑惑,像是不知道楼扶芳在说什么。

    那模样,和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小狗太过相似,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揉一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偏头错开卫成泽的视线,楼扶芳将手背到身后,继续说道:“陛下身为真龙天子,将一位阉人称为……”“阉人?”忽地出声打断了楼扶芳的话,卫成泽的神色冷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楼扶芳的面前,露出这个表情,“你在说谁——阉人?”

    没有料到卫成泽的反应会这么大,楼扶芳的眼中不由地滑过一丝惊异,然而随即他的眉毛就拧了起来,显然对此很是不满。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像太监这样,身上少了某个部件的人,本就是低人一等的。就算对方能够轻易地决定他人的生死,可别人在面上维持着恭敬的同时,心底却总也免不了一份轻视。

    楼扶芳身处这个时代,又是固执古板的性格,对于太监是什么样的看法,自然可想而知,见到卫成泽与刘进忠的关系那般亲密,心里有所不悦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卫成泽当然知道这一点,否则也不用故意在楼扶芳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刘进忠的亲昵了。

    “若是你的父亲为了生计而截了双腿,”卫成泽看着楼扶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会轻蔑地喊他‘废人’吗?”

    楼扶芳一愣,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卫成泽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你口中的那个‘阉人’,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角色。”

    看着卫成泽没有一丝笑意的面容,楼扶芳沉默了下来,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并非他忽然间就改了想法,他只是——有点心疼。心疼眼前这个,努力地抓住那仅有的一点温暖的人。

    楼扶芳不知道在后宫当中的生活是何种模样,可在提起这些事时,卫成泽眼中冷淡的神色,却也能让他明白,那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经历,以至于卫成泽最后所能依靠的,只有那个不识礼数的阉人。

    而那样的日子,本该是属于他的。

    心里倏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楼扶芳看向卫成泽的神情不由地有些复杂。

    没有再看楼扶芳,卫成泽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茶盏的边沿,他端起茶盏,似乎想喝一口,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将它放下了。

    想到刚才刘进忠所说的话,楼扶芳上前两步,将卫成泽面前的茶盏移开,他顿了顿,才开口问道:“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太医说还要修养一阵子。”没有抬头,卫成泽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这闹脾气的样子,让楼扶芳不由地感到有些好笑。

    在自己的父母被突然冲进家门的官兵给压入天牢之前,楼扶芳与卫成泽之间的接触并不算多,至多也就是在朝堂上隔着半个大殿,远远地看上几眼,不得不说,虽然行事时常格外荒唐,可卫成泽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模样,还是带着几许万人之上的威仪的。然而,楼扶芳却从未想过,在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卫成泽竟会像这般,一点都没有皇帝该有的样子。

    若是换了其他人,这种时候就算不拂袖走人,也肯定会借着自己的身份,刺上他几句,而不是像卫成泽这样,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就好像一个说着“再也不和你玩了”,却赖在对方的家里不走,期待着对方能够服软安慰自己的孩子。

    ——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可分明知道这一点,楼扶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卫成泽生起气来,尤其在对上对方那双如黑珍珠般的润泽双眼时,他更是连一丝斥责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楼扶芳也说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肯进宫?”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卫成泽突然开口问道。

    楼扶芳一愣,被刚刚那莫名的心情给盖过的怒气又一点点地漫了上来。

    就算卫成泽并非有意将他拦在宫门外,对他避而不见,可卫成泽违背了诺言,杀害了他的父母这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我杀了你父母?”不需楼扶芳回答,卫成泽就自己将之说了出来。他抬起头,毫不避让地对上了楼扶芳的视线。

    那双眼睛是最纯粹的黑色,纯净得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他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其中,仿佛一整个世界。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击中了似的,楼扶芳有一瞬间的恍惚。就连那升腾而起的怒气,也在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楼扶芳忽然有些相信了那些依靠容貌迷惑人的妖怪的传说,若是那些妖怪都长得如卫成泽这般,想必这世间能够逃脱的人,只有极少数吧。

    不由地苦笑了一声,楼扶芳无法不承认,他也终归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凡人。

    可无论卫成泽的容貌如何精致完美,他终究违背了与楼扶芳之间的诺言,而楼扶芳最为厌恶的,便是不信守承诺的人。

    愣愣地盯着楼扶芳看了好一会儿,卫成泽忽然开口:“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没有去看卫成泽,也没有说话,楼扶芳就仿佛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无需多言,他的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了。

    卫成泽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怔怔地看了楼扶芳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楼扶芳轻轻地蹙起了眉。看还不等他明白过来,卫成泽却已经收了先前的表情站起身来。

    因从小便身体虚弱,卫成泽的个子并不算高,与楼扶芳站在一起,束起的发冠正好与他的眉峰平齐。

    略微后退了两步,卫成泽平视着楼扶芳,敛了笑容的面容有些冷峻:“知晓我身份的人,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那两个人,不能留。

    楼扶芳自然明白卫成泽的意思,也能理解他的行为,可他到底无法接受。

    如若之前卫成泽并未向他许诺放两人一马,楼扶芳说不定不会有这样的感受,至多觉得卫成泽有些薄情,可多了那对方未能信守的承诺,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变了味道。

    既然在一开始就无法做到,又为何要给他虚无的希望?倒不若一开始就宣判死刑,不留任何余地。

    “我也知晓你的身份。”楼扶芳的声音有些冷硬,他甚至没有用“陛下”来称呼卫成泽,可见他此刻的心情。

    既然卫成泽处死那两个人,是为了这个目的,那自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毕竟与那两个人相比起来,楼扶芳才是真正能够威胁到卫成泽地位的人。

    “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说的。”卫成泽的神色不变。所有能够证明那件事的人与物,都已经被他处理掉了,就算楼扶芳将所谓的真相宣扬出去,世人也只会将他当成一个疯子,断不会有人相信他半句。

    ——然而,有的时候,这世上的人根本就不在乎真相如何,他们需要的,就只是一个用以发难的由头。

    正如某些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而发起的战争,如若真的有心,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佐证,胜者自会书写历史。

    可楼扶芳却绝对不会这么做,他的风骨与坚持,从一开始就断绝了这般卑鄙的行径。

    哪怕他确确实实,就是这皇室的正统。

    卫成泽对楼扶芳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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