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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大明春-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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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的名义,大家拜菩萨,好兄弟,讲义气,一人有难,众人出力……赫赫有名的八字真绝就是'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由此衍生出来的教义多不胜数。

这种结社行为一旦庞大到某一种规模,朝廷也要卖三分薄面,说白了,就是忌惮对方人多势众。

孙应龙把漕帮的底细大略跟国舅爷一说,然后就低声劝道:“国舅爷,漕帮势大,总舵在扬州,连扬州知府也要卖漕帮帮主的面子的,去年漕帮帮主作六十大寿,扬州府亲自登门,还送了匾额……”他意思就是说,为一个江南名妓,得罪漕帮,未免不划算,不过,他说了一半,收了口,也是有含义的,扬州府卖漕帮帮主的面子,可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锦衣卫,天家鹰犬,你国舅爷真要弄他,咱们也不怵,立马儿弄他,不过,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人家势大,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斗起来未必划算。

乖官听了他的话,仔细咀嚼了下,明白了,当即笑骂,“孙应龙,你这弯弯还真是多,好罢!去把那本地漕帮的香主叫来好了,他们漕帮帮王喜鹊做生意,可不是得罪我了,不过,我也是讲道理的人,让他们把王喜鹊的买卖交出来,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了。”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似乎还给了人家天大的面子,可太仓知州韩泽青却是额头冷汗,一时间,也不知道抱这位国舅爷的大腿到底是不是正确。

乖官的确觉得自己挺讲道理的,我也没欺负你,我只是弄王家,你漕帮如何,我只当视而不见了,可别人却不如此看的。

一张嘴,就要人家的买卖,还说自己是讲道理的人,要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这时候,五百年的代沟就发生了碰撞,乖官觉得,算了,给对方一个面子罢!咱也不是疯狗逮谁咬谁,可这话听在孙应龙耳中,那就是国舅爷要弄对方了,若不然,为何张嘴就要人家的买卖呢?他自以为得了国舅爷的真意,当下拍着胸脯就叫国舅爷放心,下官定然把事情办的妥妥的,说完,就带着一帮锦衣卫匆匆下楼去了。

乖官有些愕然,叫对方过来讲句话而已,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说到底,他毕竟是后世的宅男,又不是什么政坛老油子,总以为无产阶级专政铁拳之下,管你央企老总还是涉黑老大,一句话,你就得乖乖的。他却不想想,他如今生活的时代是五百年前。

更何况,央企老总和涉黑老大,那也不是说搞就搞的,说句难听的,专政铁拳刚起家的时候,也要贩卖大烟土的,过上海滩,也要去拜一拜那位'春申门下三千客,城南小杜五尺天'的码头的,而漕帮,正是青帮和无数秘密结社帮会的前身。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看韩泽青伸手擦汗,更是奇怪,很热么?我怎么没觉得?

隐约觉得有点不妥,他就开口问道:“韩知州,怎么满头大汗,难道,我做的事情让你觉得很害怕?”

韩泽青心说,废话,我能不怕么,得罪王阁老,最惨的下场顶多贬官,但是这也只是极小的可能,很大的可能是我抱上了你国舅爷的大腿,从此飞黄腾达也说不定,可得罪了漕帮,以后这长江上头,我哪里还敢坐船?我不怕漕帮派几个水鬼凿我的船么,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喊冤也只能去地府阎罗王跟前喊了,你还拿人家没辙,因为没证据。

大明有时候还真就这么奇怪,哪怕你知道他坏的头上长疮脚板流脓,没证据,就奈何不了人家,所以,明末很多话本,都有讲官员到任,设计陷害那些本地无法无天的恶霸,拿到证据,这才动手,顿时还百姓朗朗晴天,读起来固然爽快,可仔细一寻思,未免还是官本位,民煮朋友未免要抨击。

而曹鸳鸯被他豪气的话语吓着了,套一句俗话,就是乖官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散,曹大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被人拿刀威逼了去走穴的偶像,正在这灰暗的时候,发现自己以前暗暗喜欢的小男人原来是太子党,然后很纨绔地说'谁敢搞你,我搞死他'……大抵就是这么个状况了,作为一个感性的女人,她首先是感动,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乖官的手腕,使劲儿一阵摇头,道:“姐姐不值当你这么做……”说着,眼泪水就在眼眶里头打转儿。

她说的是不值当,而不是你不要去,所以说,名妓和家里头的女人毕竟是有区别的,家中女人,看你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不行,你不能去,但名妓么,说话方式终归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一说,乖官也不傻,顿时就晓得,里头有误会,但是,他更不是傻的去解释的男人,你要一解释,岂不是更加尴尬了。

还是韩泽青没忍住,“国舅爷,这……真是不妥,漕帮虽然是下九流的帮会,下官也不大瞧得起这些粗俗的汉子,可漕帮势大。”他也用了一个'势大'这个词,乖官顿时就一惊了,这个可是太仓知州,刚才孙应龙讲扬州知府要给漕帮帮主面子,那毕竟是话中形容,瞧不见,未必当真,可如今太仓知州就在眼前,也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势大了。

韩泽青继续说道:“长江两岸,仰漕帮鼻息讨生活的不知凡凡,说个难听的,下官要回安庆老家,估计坐的船,也是漕帮的,万一漕帮说,船在江中触礁沉没……”

他是文人,说话自然是七拐八绕的,不过乖官也是,顿时就听懂了,这话意思是说,得罪了漕帮,就算是他五品官,人家在江中把船一凿,毁尸灭迹,你又能怎么地?

文人对流氓大抵都有些忌惮的,也就是俗话说的好鞋不踩狗屎。

这时候,乖官彻底明白了,感情,是自己会错意思,同样的,自己说的话,别人也会错了意思。

可这时候反悔,岂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脸么,再说了,他还真不相信,对方敢对他如何。说白了,乖官很顺,顺到一点儿挫折都没有,在扶桑,多少史上留名的人都跪在跟前,平秀吉都给杀了,难道回国了,还要对一个帮会装孙子?开什么玩笑。

所以乖官就对韩泽青笑笑,“韩知州,可听说过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做事焉能畏首畏尾,有些人,你把他当人看,他却要把你当傻子的,你不把他当人看……呵!韩知州,要不,咱们一会儿拭目以待。”

这话极有气势,连王蓉蓉那个贴身的小丫鬟都觉得这个大恶人国舅说话好大做派,人也生的好看,可惜,为什么是国舅,戏文上不是都说了么,国舅不是好东西。

韩知州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可否讨一杯酒喝。”乖官顿时一笑,这太仓知州倒也算个妙人,当下让贝荷瑞给他和他那幕友各自勺了一杯冰镇的葡萄酒,然后转头,浑不当一回事,和曹鸳鸯说说笑笑讲些闲话。

没一忽儿,孙应龙把漕帮太仓香主带到国舅爷跟前,那汉子约莫五尺身高,腰围看起来有些胖,脸却颇瘦削,显得眼睛很精神,很有些迷惑半老徐娘的本钱,一身劲装打扮,气势倒是不凡,一上二楼,先跪倒在地给国舅爷问安,姿态虽低,却也不卑不亢的,怪不得能做上高位,果然成名绝无幸至。

“小人姓彭,行三,如今添为漕帮太仓分舵香主,见过国舅。”

乖官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彭三爷……”“国舅爷跟前,如何当得起一个爷字,小人不敢。”这彭三赶紧摇头,不至于在这上头占国舅的便宜。

笑了笑,乖官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王阁老和我这个仇,是结大了,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自然要跟他没完,我听说,王阁老家的买卖大半是你们漕帮在打理,可有此事么?”

彭三愣了下,再看看国舅爷身边的曹大家,曹鸳鸯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眼神。

暗中骂到'卧槽,就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婊子果然靠不住',脸上当下全无表情,拱手道:“好叫国舅爷知晓,我们漕帮家大业大,人口百万众,朝廷也是知道我们的难处的,若不额外揽点儿活,帮中弟兄未免吃不饱饭,吃不饱饭就没力气,没力气怎么给朝廷办事呢!”

他话中隐隐就有讽刺和自抬身价的味道,国舅爷,不要随便弄我们哦!我们可是百万众,真要出事了,你国舅爷小身子板儿也担当不起。

第201章 秘密结社,顿成笑谈

郑乖官嗤笑,摇了摇扇子,缓缓道:“彭香主,怎么?看我抢了王阁老家的女儿,你还真以为我是看见好东西就要往家里头抢的人?我告诉你,王阁老家的买卖,我全要,不为别的,就为跟王阁老斗一斗法,你们漕帮在里头的股份,我真金白银买下来,其余的买卖么,我却一毫不取。”

这话,已经极客气了,毕竟他不是普通人,是国舅,皇上的小舅子,即便什么官职没有,别的官儿见到他,要自称一声下官,就是这么个道理。

彭三脸上一滞,他的话本来是把选择权交给对方,你是要跟我们漕帮做朋友,还是敌人?可这位国舅话锋一转却是把话挑明了,我真金白银买你的股份,你是要跟我国舅爷做朋友,还是敌人?

旁边太仓知州韩泽青肚里头叫了一声好,国舅爷好做派,堂堂正正,却让对方话里头隐藏的一堆奇谋妙计全做了无用功。他嘴贱,差一点又喊出口,赶紧下意识抬了抬袖子,在嘴角作势掩了掩。

一时间,那彭三爷不知道如何是好,卖,诸沙可是一支会下金蛋的鹅,不卖,那就是明目张胆的扇皇亲国戚的脸了,到时候,即便漕运总督那儿,恐怕也不会帮着说话了。

明景泰年间,置漕运总督,兼抚淮、扬、庐、凤四府,滁、徐、和三州,嘉靖年,又加提督辖内军务,官职全称是'都察院x都御史、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地方',这个x,一般是加右字,又或者佥字,有了这个头衔,他就可以弹劾任何官员,下面的官职就吓人了,漕运是跨数个省的,跨省区内三千多里,上马提军,手下十数个军卫,数万艘船,十数万人,下马抚民,弹劾甚至拿掉个四品官以下的官帽子,易如反掌。另,河南和山东不走运河,但两省船只也归漕运总督管。

有明一代,出任漕运总督的并不多,基本有勋戚武将以漕运总兵官的名头管着,史可法就干过漕运总督。清代沿袭,总督基本为汉臣,清帝怕汉臣势大,把漕运的职责又剥离了很多,即便那样,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肥缺,翻看史书一看,漕运总督基本上是'免职、革职',此外还有很多'丁忧、告病',这就可堪玩味了,总之,能正正经经做完一任漕运总督的屈指可数。

漕帮势大,漕运总督是清楚得很,但是,他身边几乎全是漕帮的人,十数个军卫十万计的汉子,基本全是漕帮分子,那么,也只好和稀泥了,如今的漕运总督李肱就是这么个和稀泥的,人送外号,李好好,意思说他好好先生,在任上深蕴无为而治的本事,当然了,你要发散一下,无为而治,未必不是民煮,下面人想干嘛就干嘛,反正总督也不管。

不过,作为一品高官、漕运总督,不管怎么说,总要维护漕运的面子,如果国舅爷真的强抢漕帮基业,彭三深信,总督会参国舅爷一本的,到时候漕帮再配合一下,什么九边的军粮延迟十几天,天下必然轩然大波。

可是,他打的算盘一下就被乖官一语打碎,我真金白银买你的股子,你要不卖,那你就是故意跟我国舅爷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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