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容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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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清白的,他和秦书生没有做过苟且之事。
容珩转而想起村里人说他的那些浑话——
“下贱胚子,大户人家玩虐过的二手货,不知怎么犯了错被赶了出去,到了人牙子的手里。”
“这么脏的二手货,怎么能让他留在咱们村子。 ”
他还想跟苏二丫解释吗?解释他和秦书生没有什么?就算他跟秦书生是清清白白的,他容珩就一定是清白的吗?
清白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如此可笑。
容珩又忍不住想起了齐宝儿,十四岁的花样年纪,又生的玲珑可爱。自己和齐宝儿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容珩觉得身上好冷,心里也好冷。他侧过头,靠着墙壁蜷缩起来。
雨夜的冷风灌入山洞中,如同呜呜咽咽的哭声。雨水中山中缝隙中漏进山洞里,在地势低的一侧形成一个小水坑,滴答滴答,如同泪水滴落的声音。
——谁在哭呢
× ×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二丫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才将身上那股不自然的热浪冷却,神智也恢复了清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亏她沾的蛇毒不多,所受的影响挨过半个时辰,也就恢复了。
山洞里光线不好,苏二丫只看见容珩双臂环抱膝盖,头倚在石壁上,不知是否睡了。
“容珩哥哥……”苏二丫轻声的唤了他一句。
没有任何应答。应该是睡着了吧。苏二丫刚放松下来,准备也靠着石壁小憩一会,却听见隐隐约约的痛苦的呓语。
容珩好似有些不太正常。
苏二丫提了提精神,靠过去仔细打量容珩,却发现他整个人正陷入一种半是昏迷的状态,两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干涸而惨白,浑身蜷缩着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呓语的好像是在说“冷……”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一直贴在身上,又坐在风口的位置,冷风阵阵的往里灌。都是她方才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容珩怎么能不生病。
苏二丫刚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容珩却往后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容珩不知何时醒了,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正冷冷的瞧着苏二丫,眉头蹙起,染着深深的疲惫。他瘦弱的身子裹在湿淋淋的长袍中,胸膛随着不自然的喘息而起伏,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他的眼中时而静如古井,时而迷茫模糊,时而带着淡淡的凄楚。
“别碰我……”他的声音沙哑的完全听不出原来的音色。叫苏二丫一阵心疼。
容珩只当苏二丫是因为他曾与中了欢喜药的秦书生同处于山洞,而对他冷淡,心中难过。但转念一想自己早不是清白的人,何况苏二丫身边又有了一个年少可爱的齐宝儿,他虽是苏家买回来的,却只是二丫她爹为了寻个人照顾二丫而已,并非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或许连小侍都算不上。自己却越陷越深,对苏二丫生出了情愫,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冷静。他怕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不由得生出了躲避苏二丫的心。
不要再来碰触他,不要再来掀起他心中的涟漪。
容珩板着脸,眉头紧蹙,神情戒备。
苏二丫不知容珩为了何事与她生气。这么排斥她的碰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当真是男儿心海底针。
几次想靠近他,却被他挣扎着躲开,还触动了脚上的伤口。苏二丫只好作罢,只能另想法子。
容珩躲了几次,喘的更厉害了,冷风灌进来,他竟开始咳嗽起来,一阵阵的撕心裂肺。他头晕晕的,只觉得身上冷的很,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但又倔强不肯让苏二丫接近,意识越来越稀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
“容珩哥哥,我好冷……”
模糊中,容珩听见苏二丫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怎么了,可是冻着了。容珩费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朝苏二丫的方向看过去,苏二丫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得直哆嗦。
“好冷啊……容珩哥哥……你抱抱我……”
容珩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也不顾自己正冷的发抖,浑身酸软无力病的难受,挣扎着爬了过去,伸手抱住了苏二丫。
“二丫不怕……我抱着你呢……”他语气温柔的仿佛情人间的耳语,只是那一丝病态的沙哑让人好不行疼。
可是这一抱,容珩就知道自己受骗了,苏二丫的身体暖的像个小火盆,胳膊眨眼间缠上了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圈在她腿上,动作敏捷,哪有受了冻冷的直哆嗦的样子。她分明是诓骗了自己,引的自己投怀送抱。
苏二丫紧紧抱住容珩,任他怎样挣扎都不松手。容珩果然受了寒发了烧,浑身都冷,就是额头热的像在燃烧。
容珩心中恼怒,但身上真的病的没劲儿了,只挣扎了一会就不动弹了,趴着苏二丫的怀里,喘息不止。
“容珩哥哥,你冷的时候不要一个人缩在角落,你应该也喊我,让我抱着你。”
“……”
“容珩哥哥,你是二丫最重要的人,比你想象中还重要。”
“……”
“容珩哥哥,别生我的气了,玉米棒扔了就扔了,以后我可以帮齐家婶子卖鱼,帮别人种田,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不让你受苦。”
“……”
容珩也不知道是倦了还是病的晕了过去,无论苏二丫说什么,他都不应答。
苏二丫只当他是睡了,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巧的解开他外衣的衣扣。外面还下着大雨,柴火都湿透了,也点不起来火,容珩这病不能再受冻了,苏二丫只好使了个计谋,让他自己抱过来,一来苏二丫身上暖一些,二来这一侧风小些。
苏二丫就是吃准了容珩心里有她,不管多生气,只要她一生病,他准会温温柔柔的扑过来护着她。
苏二丫解开容珩最后一粒扣子,容珩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脱掉了他的湿淋淋的外衣,容珩身上便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隐约可见他诱人的锁骨和胸前的茱萸,虽然难掩一股柔弱的病态,却有一种阮媚的诱惑。苏二丫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子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不自觉的亲吻了容珩因高烧而苍白和干涸的唇角,就这么温柔的一遍一遍的亲吻舔…弄,并不深入,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直到容珩的双唇也像他因高烧而红润的脸颊一般,水润而嫣红,如同春风中的桃花。
× × ×
夜深时分。
容珩缓缓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眸如被墨染过,似是窥不见底的深邃。他整个身体被苏二丫抱在怀里,苏二丫温热的肌肤的透过那一层薄薄的里衣,将温暖传达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神经。
她究竟是如何看他的呢?她一开口便叫他“容珩哥哥”。在她心里,他便只是一个哥哥吗?可是她又为何……
苏二丫在睡梦中抱着容珩蹭了蹭,鼻尖划过容珩的耳垂。
容珩敏感的一个颤栗。并未多想,便顺着感觉侧过脸吻上了她的唇。那是一个彷如叹息一般的轻柔的吻。
☆、小庙大佛
“秦举人老爷,您喝茶,我们这偏僻小地方,茶叶都是自己家炒的,味道不好,您多担待着。”齐嫂子穿着最体面的一件枣红白螺纹的小袄,殷勤的递着茶水。她给苏二丫使了好几个眼色了,偏苏二丫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半点聪明劲儿都没有。
齐嫂子心里打的那几个小九九,苏二丫会不知道。
话说那个暴雨之夜,亏得神灵庇护,容珩的高烧到了后半夜就退了,秦书生淋了一夜的暴雨挨过了蛇毒,却得了风寒,又是发烧又是咳嗽。
苏家自是一贫如洗,秦书生的病请医生自然要花钱的,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苏二丫也不觉脸皮厚,从秦书生身上摸了出了十两银子,和一个油皮纸包着的通行文书。
这大晏女国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有森严的户籍制度,只有拥有通行文书的人才能离开自己户籍所在地区,当然一些不受政府管制的游侠方士除外。
这通行文书上清楚的记录着秦书生的姓名,户籍地,和举人的身份。
举人!苏二丫这可真是为福禄村请回来了一尊大佛。也难怪齐家嫂子一听这病书生是个举人,连农活也顾不上干了,眼巴巴的来伺候着。
举人就是政府记录在案的朝廷官员后备人选,起码也和县衙里的师爷一个档次。
何况秦书生路过此地是要去京城考春闱的,这春闱如果过了,那就是鱼跃龙文,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人物,十里八村都没出过一个。竟然叫苏二丫像捡柴火一样捡回来了。
齐嫂子家的长女齐贵儿,今年就要考童试了,虽也请过几个县里的读书人来上课,但那造诣怎么能跟举人老爷相比,齐家嫂子一天五趟的往苏家跑,又是送茶又是送糕点,就差没把秦书生供起来上香了,不就是为了他能点化点化齐贵儿,让齐贵儿能顺顺当当的考个童生回来,也算光宗耀祖了。
可惜齐家婶子每次话到嘴边都又吞了回去。硬灌了秦书生四碗茶水。
“客气客气……”秦书生低垂着脑袋,半点架子也没有,倒显得有些恭敬。只是那眼中翻滚的泪花却隐隐透出她对茅厕的渴望。
苏二丫只当什么都没瞧见,继续嗑着瓜子。这瓜子也是齐家婶子眼巴巴的送来的,县城里才有的高级货,四十个铜钱一斤,抵得过苏家一个月的家用钱了。不吃白不吃。
要说苏二丫这几天对秦书生意见可大了去了!苏家本就一张床,容珩说秦书生现下正病着,定然不能让他睡地上,就自请打地铺去了。被子还是从齐家借来的旧被子也不知道他睡的惯不惯。
“要不秦举人老爷吃点瓜子儿吧。”齐家婶子一把将苏二丫面前的瓜子全抓过来,堆到秦书生面前,狠狠的瞪了苏二丫一眼。那一眼凶狠的让苏二丫打了个饱嗝……
“客气客气……”秦书生恭敬温顺的活像个小男人。
其实苏二丫已经把秦书生的脾气性子摸透了,她这人就是个吊书袋子,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见了年长的甭管是要饭的还是当官的,都跟自己亲妈一样客气听话。
对待这样人,他不摆架子,你就得摆架子,像齐家婶子这样供着怎么行。
苏二丫大义凛然的踹了秦书生一脚,秦书生瞬间绷住了脸,怯生生的瞥了一眼苏二丫。
“恩恩……公。”
“我说你不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嘛!肚子里文章应该不少吧!”
秦书生眼睛一亮:“恩公是要与我讨论诗词歌赋还是谈古论今……”
“谁跟你谈这些。我就跟你谈钱!”
秦书生脖子一缩,小声的低语了一句:“好不庸俗!”
苏二丫只当没听见,翘起二郎腿来一副大爷样子:“你身上本来有十两银子,给你治病花去三两,给你买了一身得体的新衣花去了二两,生病的时候需要温补连着三天喝鸡汤,花去了二两,你住在我家这住宿费就比照镇子里最便宜的客栈的标准,一天五百文。”
齐家婶子在一旁猛擦汗,这闺女咋能这么黑心呢,当了十五年的傻子,这机灵劲儿是不是都攒着爆发呢,咋成了这么猴精猴精的人呢!
百草堂的大夫出诊虽贵,却也不过二两;秦书生那一身衣服虽然是好料子却是去年的款式只要半吊钱;再说这三天的温补的鸡汤,那可真真是鸡汤,肉都便宜苏二丫了,哪值二两银子;一日五百文的住宿费更是贵离谱的很,镇上最便宜的客栈不错,但却是带院子的上房,哪儿是这半张黑乎乎的床铺的待遇。
可这秦书生没掌过钱,只听的苏二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