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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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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递来的是一首诗,倒也是易懂得,正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枕春看了看,颇觉得几分大智慧,赞道:“妹妹这首虽然常听,可如此心性难得,也算罕有了。”

    “你却看我二人的,自个儿在那藏着!”柳安然夺枕春的来看,“哎,你倒是个心气大的。”

    枕春誊的也有趣,正是李太白咏玄宗的《春日行》。

    深宫高楼入紫清,金作蛟龙盘绣楹。

    佳人当窗弄白日,弦将手语弹鸣筝。

    春风吹落君王耳,此曲乃是升天行。

    因出天池泛蓬瀛,楼船蹙沓波浪惊。

    三千双蛾献歌笑,挝钟考鼓宫殿倾,万姓聚舞歌太平。

    我无为,人自宁。

    三十六帝欲相迎,仙人飘翩下云輧。

    帝不去,留镐京。

    安能为轩辕,独往入窅冥。

    小臣拜献南山寿,陛下万古垂鸿名。

    柳安然看得一眼,笑她:“甚么没头没脑的,太白先生那么许多诗,偏偏让你写这首。可不是要日日心里琢磨着如何拍陛下马屁罢!”

    枕春却认真道:“我却觉得说的有理,我无为,人自宁。是好的治世之道。正好是金龙滚珠的瓣儿,配这个吉利,喜气!”

    “你这油嘴滑舌的。”柳安然便去藏她的笺,端木若连连劝和。三人嬉闹一阵,也觉得好顽。

    未过两日,慕北易下了朝,果然便去汀兰阁寻柳安然。

    翌日,枕春懒在榻上似冬眠的,不肯起床,便看见玉兰进来了。

    “小主,您快起来罢,晚些时候天都要大亮了。”

    枕春嘟嘟囔囔:“往后我若掌六宫,就废了这请安的规矩。”

    玉兰听得吓坏了:“小主您可仔细!这样的话不可胡说。”

    枕春嘴一撇,慢腾腾披了一件长衣。

    “还有一事……汀兰阁那边传了晋封的口谕。”玉兰低声道。

    “果不其然。”枕春眉眼带了欢喜,“柳姐姐的父亲政绩好,可不是要晋升姐姐了。待我猜猜,是婉仪?莫不成是贵仪!”

    玉兰脸上一红一白,低着头,踟蹰道:“口谕说……晋封……晋封汀兰阁宫女月牙为从八品更衣,如今叫做月更衣……还赐居在汀兰阁旁边儿的澜月阁,说是……名字里有月字配得上。”

    “月牙?”枕春肩头的衣裳一滑,“月更衣?”

第六十章 更衣

    栖云轩的几个宫女,枕春心中素来有数。

    桃花性子忠厚,虽有几分家生子来的刁气,但心绝不会变,始终当枕春还是安府里那个爱抹牌蹴鞠的十一小姐。

    玉兰是膳房烧火婢拨过来的,却生得标志白净。她如今得枕春提拔,做了贴身宫女,便十分珍惜谨慎。平日里慕北易来栖云轩,玉兰从不上赶着入暖阁伺候,便是慕北易有话问她,她也小心翼翼低头回话,生怕惹了枕春半分不高兴。枕春以为,玉兰此等作为,也算是另外一种忠心。

    大宫女苏白已是做姑姑的年纪,做事敦厚干练,待枕春也尽心尽力。

    唯独有个曾被施氏调过来的粗使宫女梨花,被枕春打发去做洒扫,累月在院子里办事,连屋都进不来的。

    故而才想起柳安然身边那个月牙,倒真是一个生得水灵又机敏的,说起话来周周展展,使人舒服。当时枕春见了月牙,还有几分喜欢,今日听了这消息才觉得吃惊。也说不分明是那月牙有心,还是慕北易的一时兴起。便直问玉兰:“可有听说甚么了?”

    玉兰回道:“小喜子去汀兰阁同煮酒姑娘打听过,说昨日陛下去看了熙嫔小主,本还好好的。昨日陛下要去汀兰阁,汀兰阁就忙活起来。熙嫔小主着煮酒姑娘摆设屋子,让分花姑娘洒扫院落,便指那位月更衣去传膳食。陛下去了,傍晚吃了些手抓饼子、羊肉汤还有鲜酱的风吹肉佐酒。”

    枕春疑道:“与这有什么干系?”

    “那饼子与风吹肉都是燥渴的,这天气凉难免多吃了些。”玉兰脸一烫,“煮酒姑娘说,晚上冷,都睡得早,又恰逢是那月更衣守夜。陛下子时里燥醒了神,就要传茶来饮。正好……便是那月更衣去奉了茶……别的……也不知道了……”

    “柳姐姐没瞧见吗?”

    玉兰摇头:“煮酒姑娘说,熙嫔小主身子素来有些寒,吃了燥热的暖手暖脚,便睡得实些。”

    枕春便已计较了一些,匆忙起身穿衣,去祺淑妃的朝华殿请安。

    月更衣只是末流的更衣,没得资格入正殿请安。她虽不用来,可却为难了柳安然。

    柳安然着烟色的狐绒暖袄,梳着云顶髻,歪饰一只雀头点翠钗,仍可见耳边有些散乱的青丝。她在椅子上有些不舒适,见枕春进来,才略微松了松眉头。

    玉婉仪却道:“今早上一起来,听说传了旨意,嫔妾还以为是要擢熙嫔。偏偏未曾想到……”

    “玉婉仪。”祺淑妃系出名门,说着宫女爬床这样的腌臜事情面有不善,只拿着一面镜绣芙蓉花的帕子掩唇,“陛下的旨意岂容尔等置喙。”便也将眼神看向柳安然,宽慰道,“到底汀兰阁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别的地方也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话虽说着是安慰,落在柳安然的耳朵里却与讥讽无异。别的地方没有这样的事情,偏偏她的汀兰阁却有,岂不是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汀兰阁是个狂蜂浪蝶的地方?她柳安然自小读的《女则》、《女训》,这样让人耻笑的事情是闻所未闻,一时只脸上挂不住,耳边一烫:“嫔妾无能。”

    “哪里是熙嫔无能。”薛楚铃莞尔。她近日恩宠有少,全因雅贵嫔与柳安然占了上风。

    玉婉仪含笑应和:“怕是熙嫔能干呢。”

    柳安然被说得脸一阵白一阵青,恨不得立时起身告退了才好,只攥着帕子咬唇:“那月更衣机灵,是她造化。”

    玉婉仪是大选入宫体面出身的小姐,对这一类事情很是嗤之以鼻。加之她的大公主实在可爱,很得慕北易喜欢,这几日里难免又复起几分刁蛮的本性。便还要再说:“便是机灵造化,也挡不住悉心教导指引……”

    “咳。”枕春清一声,着意引开,“便是玉婉仪小主说这机灵造化,嫔妾倒想起一事。听说,女儿家比男孩子早慧,要早早开始学翻身坐躺,以后会更聪明呢。想来大公主也需要玉婉仪悉心引导,说不准比旁的孩子开口更早。”

    “竟有此事?”玉婉仪听了兴趣,“我家囡囡倒也聪明,可还翻不了身呢。”

    枕春轻笑,绞着帕子道:“这时节冷,小娃娃的棉袄子穿得厚厚的,可要怎么翻才好。”便盈盈笑着,“这样的事情嫔妾却不清楚,得看大皇子是几月里会的翻身呢?”

    连月阳笑应:“我也记不清楚,只要拿着有响的玩儿,时时逗着他……”

    数人便说起带孩子的事情。连月阳与玉婉仪如今都是有生养的,说起这个很是凑趣儿。雅贵嫔不能生养,想来是诸人心中隐而不宣的秘密。她也不大多话,只吃茶听着。

    其余的嫔御都是年前进宫的,个个青春年少日子长着。现下便都来说着生养的话头,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一时也放过了柳安然。

    祺淑妃抚着小腹端坐在殿上,终是笑不出来:“今日天气凉,各位姊妹们早些回去罢。”

    柳安然出了朝华殿又要去给庄懿太后请安。枕春知她定要再受好大一番委屈,便只去汀兰阁先等着她。

    汀兰阁的氛围静静的,四周收拾得鲜亮,可见昨日里为了迎慕北易,柳安然下了心思。煮酒将枕春迎进去,奉了茶水,又请入偏阁坐。

    枕春打量四周入了坐,唤煮酒:“你家小主今日精神不济,我瞧着恹恹的,多吃些顺气的东西才好。”

    煮酒听了眼眶一红,抹了抹眼角,将手上抹布放了:“明嫔小主与咱们小主的情谊奴婢是知道的。小时候,奴婢伺候咱们小主去安府玩儿,明嫔小主还赏了奴婢花生糖吃。”说着却也心酸,“奴婢也不瞒着明嫔小主,咱们小主心里可委屈得很!那叫月牙的小贱蹄子就是没安好心,咱们小主性子好抬举她,她却恩将仇报。今日陛下留了口谕便去上朝了,咱们小主哪里还睡得着……”

    枕春摩挲着小木案,惋惜道:“柳姐姐最重礼节,这下子可要难受。你们平日里多宽慰几句,也不要再提。还有一事,那月牙如今是更衣小主了,虽只是末流,却不要让人拿了话柄。”便问,“却不知道昨日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没瞧仔细?”

第六十一章 琉璃

    煮酒说来委屈:“昨日布膳的便是那小蹄……月更衣,我本以为她是好心,特意制些暖血燥热的给小主用,小主吃了睡得沉沉的不醒。哪里想的起来,陛下身体血刚,吃了夜里便口渴。那月更衣先说她要守夜,我只当她是衷心,谁知道她夜里便恬不知耻地给陛下奉茶去了!”

    枕春敛眉:“陛下可有……垂幸?”

    “这……”煮酒想了想,摇头道:“这也没有,奴婢在偏房里边浅浅眠着,只听见了倒茶的动静,也没有别的。只是那月更衣夜里去奉茶,涂脂抹粉还戴了琉璃簪子,耀眼夺目,才让陛下瞧上了两眼!”

    枕春恍然一想,便回忆起来了。上回从祺淑妃那儿出来,便看见月牙戴着琉璃簪子,在乾曦宫门口走动,光彩熠熠甚是夺目。只问:“她一个寻常的粗使宫女,哪里来的琉璃簪子。现下琉璃价贵等金,那样通透的少见呢。”

    ——“却不是何处来的!是我一时蒙了眼睛,以为她忠心赏给她的!”柳安然从门外进来,衣裳染了霜气,“谁知道她存了这样的心思,唯独独在我眼皮子底下!使我……使我今日如此蒙羞!”

    枕春上去暖了暖她的手:“太后娘娘未曾难为你罢。”

    柳安然坐了榻边儿,双眉攒起,叹声儿:“太后以为我使的低劣手段争宠,好一顿明嘲暗讽,人人都以为我……只有你却信我一回。”便讲着人也伤心,“我本以为她机敏,是想抬举她。”

    只知柳安然是真心爱慕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何不伤心。枕春心中暗自叹息,只得宽慰两句,又说:“那月牙生得确有几分姿色,若是陛下瞧见了谁能拧过他的意思。姐姐往后仔细御下才是真的。”

    正也讲着,煮酒却又进来了,脸上几分不满神色:“禀小主……那月更衣从澜月阁过来了,说要给小主请安呢。”

    柳安然手上正端着一只天青汝瓷的茶盏,应声摔落在案上:“她还敢过来?”

    便听见汀兰阁外传来两三声戚戚哀哀的呼声:“熙嫔小主,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处,您莫要因为奴婢气坏身子。”随即又是两三声清脆的磕头响。

    枕春劝道:“姐姐虽不愿见她,如今木已成舟,面上还是要全儿的。咱们是皇上的嫔御,她虽是更衣,也是陛下的嫔御,怎们能使她在门口一口一个奴婢地喊着。”

    柳安然恼在头上,听来此话静了两分,静静合了合对襟的衣衫:“任凭她做的可怜样子。”也无奈道,“传罢。”

    月牙跟着分花进来,穿着一件儿姜黄色绣腊梅花的窄袖四幅裙,单螺髻上紧饰一只单面儿素色的琉璃钗,耳下饰着水滴样的素银坠子,也算清丽低敛一派恭顺模样。她进了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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