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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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便明白了。
宓妃摄理六宫有功,擢升为从一品宓德妃,于廿九日举行册封大礼。
第三十一章 大封
庄懿太后与慕北易说话,想必是要他重用宓妃。太后失了表孙女,现下无人可用。祺淑妃送来的小美人儿正得恩宠,风头实在太盛。所以太后只能指望宓妃了,为了确保大权在握,她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拿出太后的威严来为宓妃请封。枕春猜,或是请封为贵妃,更甚为皇贵妃。
可惜庄懿太后不知道,是谁折了她的表孙女。
慕北易大抵有些恼了太后涉权太深,又不好明面违逆,便退得半步只擢宓妃为宓德妃。又以新春将至大封六宫为由,扶起了姜氏为雅婕妤。大约是慕北易想起了雅婕妤姜氏数年侍奉勤勉,又温婉谦逊的好来。婕妤虽只是从三品,却是主位娘娘能说上话的。雅婕妤擅打圆场避纷争,往后也能调剂一番宓妃的尖锐。
宓妃……如今的宓德妃,虽是从一品四妃之一,可德妃比之淑妃差那么半头,宓德妃见了祺淑妃仍旧要低头唱礼。自然是慕北易有意周旋了。
至于玉贵人孟氏、珍婉仪薛楚铃、熙嫔柳安然都是刻意提拔,以分宓德妃风头而平衡六宫。
自然了,枕春也得封为正五品嫔。只是无封号不跃级,和前头几位比起来,她便显得不那么显眼。
廿九正下着大雪,宓德妃在专司大礼的坤和宫行了册封典礼。她着银红十二幅丝绣金梅华裙,外衫袖**领都是水滑般的白貂,整个人精心妆饰,艳如桃李,还是这帝城六宫第一美色。
冯唐唱完了圣谕,宓德妃叩了三个头,起身接旨。旋即,又按祖宗规矩给最尊位的祺淑妃行礼。
“妹妹不必拘礼,快快起来。”祺淑妃着庄重沉稳的墨绿色披风,头上饰八件翡翠头面,沉静雍容无比。虽说着快快起来,自个儿却是纹丝不动。
宓德妃起身坐了,便要受低位礼数。
下头站着雅婕妤姜氏为首,携珍婉仪、连婉仪。次排是熙嫔柳安然、安嫔枕春与新晋玉贵人孟氏。末排便是几位才人。
殿外还有几位宫女侍奉得封的末流更衣,因身份低贱不得入殿,平日里也没资格请安赴宴,只能在门外遥遥朝宓德妃叩头。枕春余光里偷看,也是一个也不认得。
宓德妃在座上受了礼,用绸缎满金绣的手帕轻轻按了按眼下的乌青。座下这一个个年轻貌美的新宠,上位快又会来事……让她怎么能安寝。新人一茬一茬,来的总比去的多。收拾了一个恣妃墨氏,又来一个珍婉仪薛氏。
她对皇后之位略有渴望吗?不,思之如狂啊。
今日的宓德妃无心刻薄,略略训诫了低位几句便散了。
枕春与柳安然一并出了坤和宫,外头大雪纷飞,让人冷得缩手。抬头所见,只有灰暗的天空和絮般冰雪落下,如同一片素稿的穹幕。
柳安然有了封号,尊荣自然更进一步,立刻便有宫人上前打伞。她道:“今日天冷,我便不邀妹妹去我那说话了。你素来冬日爱躲懒,快回去窝着免得着凉。”
“柳姐姐还记得呢。”枕春叫她说得不好意思,点点头目送她走了。
少时的时候,枕春便最不喜冬天。乐京的冬天落雪,湖泊结冰,哪儿都不好玩。柳安然冬日里喜欢出去戏雪,常常来喊枕春,却叫不动她。那时长兄还在府中读书,二哥哥也贪玩耍,便来闹这个躲懒的小妹。几人故意在院子外头丢雪球,枕春就坐在窗户边儿抱着手炉偷看。看得实在心痒痒,终于肯出来,长兄就带着几人去街上溜达。
街上有卖酸得馋津直流的冰糖葫芦,还有彩色的花绳儿,热包子热馒头,还有缠着白羽毛的风铃。每次回去,二哥哥都要买一把香气袭人的梅花回去给娘插瓶,除夕家宴里,堂中便俱是透彻香味儿。
“安嫔。”
一个柔软的声音将枕春思绪拉回:“见过珍婉仪。”
眼前女子气质灵秀,眼中如含着湖水,正是薛楚铃。她嘴角一对儿梨涡,十分柔情:“安嫔是三月先我入宫的,论资历我却比不上你,不必尊我。”
“尊卑有别,不能坏的。”枕春矮身行礼,却不知她寓意何为。
薛楚铃不可不谓独得恩宠,这份儿圣眷是前所未见的。如今慕北易来内宫,一半儿时间都是去看薛楚铃,晋升之快也使人望尘莫及。不过枕春以为,这一份儿盛宠里头有半真半假。真的是薛楚铃性子温顺又颇有才华,的的确确得了圣心。假的是,慕北易如今抬举薛氏一族,变相的是平衡太后一派的声势。又则,薛楚铃是个庶女,生生世世都要矮嫡姐姐祺淑妃一头,就算得宠也不敢恃宠而骄。慕北易宠得自在,无后顾之忧。
“今日雪大,我从前头回昭云宫要路过花园儿,难免路滑。想着便从西宫那边儿绕上几步,不知安嫔可否陪我走走?”
枕春心想,你堂堂婉仪要坐软舆也是有的,何苦绕着来走。嘴上却道:“自然不胜欢喜。”
薛楚铃梨涡浅陷,笑道:“安嫔心中定然想着,我堂堂婉仪要坐软舆也是有的,何苦绕着来走。我只是想着同安嫔说几句话罢了。”
“……”枕春讪讪,便也只得为她引路,“珍婉仪非池中之物人人都能瞧见,何以打趣儿我呢。还请珍婉仪赐教才是。”
“人人都说安嫔性子软弱好欺负,让个难登大雅的端木才人抢了风头。”薛楚铃轻轻扬眉,缓缓随着枕春往前,“我却觉得,端木才人怯懦胆小是真,安嫔倒不像好欺负的。”
枕春一味圆滑油腻:“宫中姊妹和睦,又怎会有欺人之事。”
薛楚铃多行几步,转至人烟稀少处才道:“若是好欺负的,如今又怎会成了嫔。我听嫡姐姐……祺淑妃娘娘说,宓德妃曾经发落了安嫔身边儿的宫女儿,安嫔却是一声不吭的。”
哦,明白了。枕春拂了拂肩头雪花儿,祺淑妃让她来招揽羽翼了。
雅婕妤从来不涉党攀附,一个嫔位过了三年,怕是拉拢也无用。连月阳有皇子,柳安然自持矜贵,玉贵人初有身孕,哪一个都是不好开口的。便只有枕春,虽是次棋,却也是棋。
“宓德妃娘娘尊贵,想来也是下人冲撞了。”枕春只有心思打太极。
薛楚铃见她油盐不进,又想着嫡姐嘱托,开口:“我素不是挑拨之人,只是替安嫔不平,想来——”
“我素不是挑拨之人。”枕春轻叹一口气,“珍婉仪容色美丽,脸颊莹润,想来身子安好。以珍婉仪如今荣宠之盛,得孕的福气也是说来就要来的。”
薛楚铃脸色一白,怔在原地,三息滞涩才道:“正是如此呢。”她深深看了眼枕春,“你很聪明,也非池中之物。”便苦笑,“我却走得累了,还是传软舆从花园儿回去罢。”
以薛楚铃如今盛宠,得身孕容易得很。可怀孕容易,生下之后呢?她一个婉仪,寄身嫡姐姐祺淑妃宫中,若生女儿还好,倘若得个皇儿……薛楚铃当然知道,嫡姐姐不过将她当作借孕的工具罢了。可她不敢细想,也不敢猜测以后。是被抱走孩儿,还是冷落老死,还是……去母留子。
“嫔妾告退。”枕春矮了矮身,不回头看薛楚铃。
薛楚铃久久沉吟。
第三十二章 选奴
临雪回了栖云轩,枕春被桃花扶进屋里,坐上了暖炉边儿的软榻。
小喜子进来禀告:“小主,宓德妃娘娘指掖庭司为晋升的各处增派人手。午时的时候,掖庭总管领了十个人来,供小主挑选,这会儿正在下房里候着呢。”
“陛下都未催,宓德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枕春面色如常,捡起薄薄的一张暖毯盖在膝上,“都叫进来吧。”
足足来了十个人,她也不能尽数留下,既是宓德妃的意思,总要面上好看收下两个的。可此事十分棘手,掖庭司的人手复杂,一时半会儿哪辨得出来忠奸。如今玉兰、桃花、小喜子三人都是日月可鉴的忠心耿耿,本是最好不过。
便见外头进了许多人,唯唯诺诺地跪在软榻外的帐子下头,有六个宫女与四个内侍。众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抬头,生怕惹了枕春不喜。倘若今日不被留下,便只能回掖庭司做苦力。
枕春嘴里吃着一颗果子,略看了看,心中嗨哟一声。那堆儿宫女里个个都是生得如花似玉,一个比一个水灵,那白嫩的小脸小鹿似的眼。正想着不好,便看见后头有个衣着破旧的宫女,被排挤在角落里。
说是宫女,瞧着也有三十余岁了。其他宫中这般年纪的,要么是有资历的姑姑,要么早就已经放出宫去。枕春随手一指:“你来说说。”
那人见枕春点她,既不惊喜也不卑微,磕头道:“奴婢叫苏白,曾在香具房做帐,后头调在浣衣局。”
枕春秀眉一皱。香具房也算得清闲的好地方,宫女会写字的极少,能做账目想来也是个女官,自然是犯了错误才会去浣衣局。便问:“怎么没放出宫去?”
苏白道:“奴婢是女官出身,本不必出宫,也是陛下登基后才调到浣衣局。贵人们调动下边儿总有缘故,做奴婢的不必深究。”
枕春点点头,见她是个口风严谨又知趣的,最要紧的是有资历。后宫争斗频繁,若不小心开罪阻碍了哪位,糊里糊涂被打发去做苦役的也是有。可眼下这苏白只字不提,意在旧事俱不重要,只认新主子。故而枕春点头:“就你罢,年纪虽然长些,想必规矩好的。栖云轩的下人年纪都小,还要尊你一声姑姑。苏白姑姑受累,便留下掌账目训规矩罢。”
能做一轩账目,又能训导下人,那是女官才能得的脸面。苏白脸上这才露出两分诚切:“多谢安嫔小主。”
枕春摆摆手。
小喜子见枕春就懒得看了,只得提醒道:“小主。按照规矩,咱们小主是嫔位,应配一个大宫女、两个贴身宫女、三个粗使宫女,还有两个办事内侍。虽说素来也没派得那么严谨……却不好差许多的。”
言下之意,如今是宓德妃亲自示意的增派人手,枕春若只留一个,难免叫人说她不知好歹。更甚者,让有心人嚼舌根了,还要讲她提防着宓德妃。
枕春无奈,便朝余下的五个貌美宫女道:“你们都叫什么。”
“奴婢彩珠/云儿/金钗/梨花/紫烟拜见安嫔小主。”
“那就梨花吧。”枕春轻轻摩挲手炉,“我这儿有两个贴身的宫女,叫玉兰和桃花。你名字巧,叫梨花,也是春天的花。”旋即想了想,吩咐道,“往后做些洒扫便是,不必时时面前伺候。”
梨花得了留,却听进不去屋里,脸上有了一丝失望。
其他的,便只留下了个叫小豆子的楞头小内侍。小豆子只有十三四年纪,傻里傻气说话还磕磕巴巴,是才进宫的孩子。正是这种懵懵懂懂的,才最让人放心。枕春看着也怪怜惜,便指他做些跑腿儿的事儿,不吃苦的。
便一句“乏了。”
小喜子就将余下的人送回掖庭司去。苏白、梨花、小豆子进屋拜见新主。
“本主待人从来宽和,平日里也不会随意打骂。你三人既然留下来了,便是缘分。”枕春指尖剥开一颗炒过的葵花籽,“若安心侍奉便少不得赏赐,若做了背信弃义的事情。哪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