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龙在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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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璇阳醒来时,闻到的便是淡淡的解酒汤香。
“你醒了,来,”一直靠在床边守护他的龙倾寒,察觉到他的苏醒,便温柔地抱起他道,“喝些解酒汤罢。”
凤璇阳愣愣地伸手要捧过,龙倾寒却将其移了开来,摇头道:“我喂你罢。”
说完,龙倾寒便舀起了一勺解酒汤,轻轻一吹,一勺一勺地送到凤璇阳嘴里。看到凤璇阳喝下,龙倾寒的脸上浮现出了欣喜的笑意。
“子玥,”凤璇阳吞咽下最后一口解酒汤,愣愣地道,“你不怨我么。”
“怨你甚?”龙倾寒放下了干净的碗,掏出锦帕细心地给他拭了拭唇。
“我……我那般对你。”凤璇阳愧疚地转过了头。
龙倾寒一怔:“何事?我忘了。”
“子玥?”凤璇阳惊讶地转过头来,正对上龙倾寒的笑颜,一种温暖的感觉从那张脸上浮出。龙倾寒很少笑,可同凤璇阳在一块时,总是会不自禁地露出笑意,他曾说,那是只属于凤璇阳一人的笑。
凤璇阳心头恍惚,扑到了龙倾寒的怀里,紧了紧拥抱:“子玥,我对不住你,我只是……”
“我知晓,”龙倾寒轻搂着他,“你想起了你的娘亲,可对。”
凤璇阳一怔,讶异地抬头:“你怎知晓。”
龙倾寒揉了揉额头:“你酒醉时一直在唤娘亲,说想她,我自然知晓。”
凤璇阳的双瞳大睁,诧异地道:“那……那我可还说了些甚?”
“嗯?”龙倾寒回忆道,“大抵是些娘亲漂亮,你想再见她一面之类的话罢。”
凤璇阳眨了眨眼,这才缓了口气道:‘是么。原来如此,醉酒果真是会说胡话呢。”
龙倾寒笑了笑,没有再说。
“其实,”凤璇阳搂紧了龙倾寒,喃喃着道,“其实今日是我娘亲的忌日。”
龙倾寒一怔,虽已猜到这件事,但从凤璇阳口中听来,他的心里仍是不免感到哀伤:“你……节哀顺变。”
“呵,”凤璇阳抬起头来,笑了笑,“其实节哀什么呢,都恁多年了,娘亲长的什么模样我自己给都忘了。”
虽是面带笑容,但笑容里的苦涩让龙倾寒不由得心中一痛。
当年才两岁的凤璇阳,跟着自己的娘亲漂泊,最后被寄托在了龙越家里,可惜没多久,娘逝,而他自己也被外祖劫走,再又因缘巧合到了九天教。才不过几岁,便遭逢诸多劫难,凤璇阳的一生,他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那便是“苦”。
“子玥,子玥。”凤璇阳将头凑到了龙倾寒的怀里笑道。
龙倾寒温柔地顺着他的发,双手抱着他,温柔回应:“怎地了。”
“其实,我发觉了一件事。”凤璇阳蹭了蹭龙倾寒的脸,吸了口他身上的冷香。
“何事?”龙倾寒眼里的柔情都快化开了。
“其实我……”
“嗯?”
“我发觉你……”
“我甚?”
“你挺像我娘亲的。”
“……”
☆、第八十五章·红莲之蛊的来由
两人好好地歇息了一晚上后,第二日一早;便相携着去见神沁了;
他们来到巫女殿前;便见神沁已等候多时了;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问候起来:“昨日你们睡得可好。”
“甚好,”龙倾寒难得地对着外人浮现笑意;“多谢关心。”
“那凤小子你呢?”神沁笑望着凤璇阳道,“莫不是昨夜还似个孩童般哭爹喊娘罢。”
“哼哼;”凤璇阳不满地撅起了嘴巴;而后促狭一笑,揽住了龙倾寒的肩膀;“本座现下已寻着了新的娘亲;是以啥也不怕了。”
“……”
龙倾寒冷着脸打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便恭敬地上前对着神沁道:“神巫女,其实我们来此,是有一事请您相助。”
“哦?可是解红莲蛊之事?”神沁扬起一抹笑容道,“昨日凤小子酒醉时已将此事同我说了,还说甚红莲蛊发作他周身疼痛,想亲近你,你都不允,结果他一气之下,便去买醉,不知怎地撒着酒疯冲到了我这儿来了。”她虽是笑着的,但话语里明显满含着抱怨之意。
龙倾寒赧了赧,没再多说。昨日里凤璇阳已同他解释为何如此反常了,是以为了弥补,昨夜他便主动将自己给了凤璇阳,使得今早身子还有些不舒爽。
看到龙倾寒脖颈间隐约露出的红痕,神沁笑得极其暧昧,掩过面去咳了几声,才勉强正色地道:“红莲蛊之事,不知你们知晓多少。”
龙倾寒看了凤璇阳一眼,在他点头示意下,便将他们在劳启扬口中听到之事说了出来。
神沁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撑颔道:“原来如此,这便是书青中蛊的缘由么?实不相瞒,二十多年前书青也曾到过我们苗疆,为的便是来寻解红莲蛊之法。”
听到这里龙倾寒为之一震,段书青既然来寻过解蛊之法,理当解了蛊才是。可事实上,依俞年明所说,他却至死都未能解蛊,这般说来,红莲蛊莫非当真是不可解的么。这个想法一从心口萌生,便宛如一盆冷水兜头落下,淋得他一身湿冷。
许是发觉了龙倾寒的想法,神沁莞尔笑道:“你也不必担忧,先前我们第一次会面时,我不是已透露予你们红莲蛊可解的么。只是解法这较为特殊,非常人可做到。”她话语一转,问道,“你们可知‘红莲蛊‘的名字因何而来么?”
龙倾寒与凤璇阳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因而纷纷摇了摇头。
“红莲红莲,”神沁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幽幽地道,“莲,乃是高洁的化身,清洁高雅,中通外直,在我们苗域里象征着美好纯洁、永不背叛的*。而红莲,则象征着染血的莲。”神沁话语一沉,脸上的表情绷紧了。
凤、龙两人惊异起来,若果说象征着纯洁,缘何又会染血。
神沁接着解释道:“染血的莲,其实寓意着女子心中那曾经美好的*情已不复存在,恋人背叛了她,是以她要狠狠地报复,让这份不纯洁的*染上血腥。制出这红莲蛊的女子,便是因她所*的男子背弃了她,心中纯洁的*染上了污点,使得她便萌生报复之意,是以才制出红莲蛊给她曾经深*的男子种下,将他的命操控在自己的手里。一旦发作,便是如同凤小子所述的那般,双眼发红,丧失神智,而这时精神最弱,最方便受控。即便因此而亡,他人也只会以为他疯了,完全不会有人怀疑到女子身上。而至于书青为何一直都未□控,便是因他的蛊大部过到了孩儿身上,是以书青方会一直安然无恙,未被母蛊杀死。”
凤、龙两人惊讶地看着对方,没想到红莲蛊的来由竟如此可怕,听闻苗疆女子最注重*情,纯真与唯一,若是男子抛弃了她们,将会受到极大的惩罚。如今听来,果真非虚。
可是,龙倾寒又不解了,那他的师公为何要让劳启扬下这个蛊,下别的不是也可么。
神沁接下来的话,将龙倾寒心中的疑惑解开了:“这红莲蛊的解法较为特殊,需得相*的两人一起解方可。是以,下蛊给书青之人,当时便是没想着给书青活路罢。”
凤、龙两人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双手交握起来。
神沁看着他们拉起的手,会意一笑地点了点头:“方才我将红莲蛊的来由告知了你们,是以你们想必也知晓了一二。这红莲蛊既然是女子报复男子所为,那么只需心上人回到身边,两人再次相*,便可这份怨恨消去。”
“那如此说来,”龙倾寒打岔道,“爹他不是也可同娘一块儿解蛊么?”
神沁一顿,脸上浮现出了忧愁:“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可是,”她双眸一黯,“有些事并非你想甚,便可做到的,你可知,为何你爹一直未解,便是因着此蛊需得相*双方都中了蛊方能解。制出这红莲蛊的女子本便知晓男子不会归来,即便归来这心也不会回了,是以便将解蛊的法子制得极其霸道狠辣,使得男子一面求着她帮解,她一面又以解蛊太过痛苦而拒绝,是以这般看来,这蛊便成了无解的了。而那时且不说你们爹身边只有他的那个徒儿,便是因着你们爹的性子,他又岂会为了自己,而让自己的妻子种下红莲蛊,助他解蛊。是以你们的爹至死都未能解蛊。”
龙倾寒动了动唇,方想说什么,神沁又打断了:“你们俩都是间接过的蛊,是以未尝到那蛊直接被中下的苦楚。初中之时,会周身泛疼,宛如被万蚁噬心一般,若果未寻人缓解,会全身大痛,甚是难忍。后头不定时便会发作,疼痛宛如入了骨髓一般。而你们过的蛊,这效力自然少了,只是徒留一个发症发狂的迹象罢了。”
“找人缓解?”龙倾寒抓住了其中的讯息,问道。
神沁点了点头:“不错,红莲蛊本便带着情*之意,是以寻人缓解自然是指与人欢|好,届时周身痛楚便可经由欢|好而纾解。然而书青被中蛊时,年纪尚小,又如何解蛊呢。”
“可恶!”凤璇阳忿恨地道了出声,“那些个老头子当真是丧尽天良!”
而龙倾寒则是静静地看着凤璇阳,有好几次凤璇阳无端的要他,莫非便是因着中蛊时疼痛发作的缘故么。那昨日他那般反抗,莫不是在害凤璇阳?想到这里,他心头被愧疚溢满,低下了头去。
凤璇阳见之,搂住了他道:“子玥你想些甚呢。”他笑了起来,“本座现下不是挺好的么,切莫多想了,昨日还多亏了神巫女的相助,使得本座如今犹是生龙活虎的。”
龙倾寒轻轻颔首道:“对不住。”
凤璇阳凑到了他的耳边道:“若真对不住,今夜便继续乖乖地坐上来,取悦本座。”
龙倾寒脸上红晕一现,拍开了凤璇阳:“你正经些。”
他抬头正对上神沁的笑颜,只见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道:“瞧着你们感情如此之好,我也放心了,这红莲蛊解蛊,靠着的便是坚定不移的感情。若果感情不坚,有一方有一丝的动摇,那么便不可能解蛊成功,反倒使得蛊毒更深。因而此蛊,也可谓是试探对方情意的东西。”
“噢,”凤璇阳夸张地睁大了双眼,忙紧紧地抓住了龙倾寒的胳膊道,“那本座若是死了,定是子玥你害的。快,子玥告知我,你*不*本座,不若本座死了便听不着了。”
龙倾寒拍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你胡说些甚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你便死么。”
凤璇阳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光,笑道:“你不*了,本座便真的去死了。”
龙倾寒偏过头去,不理他,然而凤璇阳同他较劲起来,一直在他身边蹦来蹦去,缠着他,恼得他最后只得答了出口:“我*你。”
听到这三个字,凤璇阳高兴地啄了他一口,亲昵地回了他一句:“我也*你,子玥。”
龙倾寒的心里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漾起了幸福的笑容,而后他便不再搭理凤璇阳,转头问道:“神巫女,敢问此蛊该如何解。”
神沁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下来,正色道:“此蛊说容易解也容易,但说难也难,只因它需要你们强大的毅力与耐性,甚至是同甘共苦的决心。”
凤、龙两人不由得一愣,双双对视起来,这蛊竟如此难解么。
神沁继续道:“在告知你们之前,我要确信一事,你们当真能为对方付出所有,不顾一切么。”
凤、龙两人握起了手,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没有答话,但他们坚定的眼神已给了最好的答案。
“无论过程多艰辛,多痛,都能忍着,甚至为对方过蛊么。”
凤、龙两人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听着神沁如此说来,这解蛊之法,竟是如此苦痛?
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