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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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城公主是李显的另一个女儿,但不是韦氏所出,因此没有那么尊贵。而且在李显几个女儿当中,她是最辣手的。因为其母长相普通,她长相也不怎么的,嫁给了名门裴家之后裴巽,裴本不情愿,但想想也自我开解了:只当娶了空气,当她是隐形人就算了,空气还带来一份嫁妆和靠山,自己又不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哩?至于爱情嘛,各怀心思,同床异梦,谁也不干涉谁就行了。本来各安无事,就象李裹儿与武崇训一样。但宜城公主自己经常跑到大街上找漂亮的男人回家养着,却不准裴巽喜欢别的女孩子,也不允许他纳妾。后来做了一件另人发指的事,她看到裴巽与一个婢女偷情,于是让太监将这个婢女耳朵鼻子剜去,然后将她阴部的皮剥下来,蒙在裴巽的脸上。最可怕她还将这个婢女带到正在上早朝的大殿上让百官评理。李晕虽然软弱,纵容女儿与老婆,但也被这件家庭暴力下晕了,马上将公主贬至最低等,降为县主。驸马也受罚,贬官到外地。不过后来又双双恢复。公主还是公主,驸马还是回京城当官。唯一的受害者,只是那毁了容的可怜婢女。
但这事儿还没有发生,因为李裹儿,她还来过王画家中几次,王画看到这个女子十分地不省事,立即让李裹儿以后少与她来往。
新都公主也是李显的女儿,同样也下嫁到了武家,这个女子稍微好一点。金城公主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与吐蕃联姻的公主,她生父是嗣王李守礼,但养父却是李显。不过现在是一个小萝莉,今年才七岁,有一点象李持盈小时候,跟着李裹儿来到王家,看到王画那些书画,眼里就闪光。但因为王画现在地位与名气,没有敢动手。王画想到她后来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有些可怜,而且作为真正的公主嫁到吐蕃后,却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差点连儿子都被抢走,所以有时候还主动送一些自己的字画给她。她对王画印象也不恶。但王画每一次看到她却在想另一件事,应当没有两三年她就要入嫁吐蕃了吧,才几岁?想到这里,他又想自己差点与十岁的李持盈成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另一个公主定安公主,李显让她开府,有些出忽王画意料。她就是刚被处死驸马王同皎的妻子,也是李显的女儿。不过对于这个公主,王画也风闻了一点,定安公主不是韦后所生,生活费比骄奢的安乐公主少许多,只有安乐公主的十分之一。她气不过又争不过,就来抢的。坐车在大街上逛,见到小户人家端正伶俐的姑娘在门口做活,就抢来做奴婢。看到美少年,也抢来府上当差使唤,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闲得无聊时,就找一些英俊的市井少年来调笑,比油坊上的老板娘还放得开。其实王画有时候想到这些公主的作为,心中也十分戚戚,经常拿她们作比喻警告李裹儿。让李裹儿呵呵直乐。但王画不知道的,王同皎死了后,定安公主不但不伤心,反而十分高兴,因为她解放了,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这一次开府也因为王画的推动比历史上早了一个月,其实开府没有那么简单。一旦开府,还要设邑司令一人,从七品下,丞一人,从八品下,录事一人,从九品下,掌主家财货出入,田园征封之事。历史上的李裹儿正因为这次开府,有了设置官属的机会,开始干政与公开卖官。
王画眉头皱了一下。但这是避免不了的,早迟会发生这件事。
开了府了,可李显说了一句让他十分后悔的话:“好了,朕让你开府了,你马上回去,收拾回到皇宫,选择府址。”
你是武崇训的妻子,不管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可你跑到了王画家中,还是如此兴师动众的,总有点不大好。
但李裹儿说道:“我的府址选好了,正在建造。”
“哎,在哪儿?”李显听了一愣,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风声怎么没有听到,而且没有我的旨意,你也不能随便开府,就是私下开了,也不能当着这么大多臣面说。
“咦,陛下,儿臣这几天请了那么多工匠建造府邸,你没有听说?”
哦,明白了,可李显更傻眼了,这么多天她请了工匠,只是在修葺王家的宅第。李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况且王画为国家也倒贴了那么多钱。但将王家换成了公主府,难道让王家一家搬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这意思是分明将王画当作真驸马了。这怎么行?
王画也愣了,李裹儿产生这个想法,可没有同他说过。
“这不行。”如果不是在早朝上,李显都会将她立即拖回去。
武三思在闭目养神,他还巴不得李裹儿这样胡闹,越胡闹对他越有利。
李裹儿又说道:“父皇,你还以为我是武家的媳妇?有武三思这个老匹夫,这样羞侮污蔑儿媳妇的公公?”
听到李裹儿骂武三思是老匹夫,有些大臣想笑,但不敢笑出来。
李显头又开始痛了,他拿李裹儿没辄,可拿王画有办法,于是对王画说道:“王卿,你今天早上将裹儿带到大殿上,有何用意?”
“与王画无关。”李裹儿还要分辨,却被王画拽了她一把,然后自己推着轮椅走出来。李裹儿紧紧相随,王画左右大臣才松了一口气,不然他们是最为难的,按照级别,李裹儿是公主,一品,她站在他们后面,他们敢按照职位高低坐下么?
王画说道:“今天臣来,是有几件事禀奏皇上的,这几天臣与公主的所作所为,让陛下十分地生气,臣知道。但臣首先想说的就是公主,陛下,恕臣大胆问一句,陛下可知公主出生是何情形,就是臣家中寒酸,出生时,家父还曾摆酒席宴客,但公主呢?只是陛下脱下衣服,裹了一下。”
这一句话说到李显心中最柔软处,叹息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在座众臣,也许有许多人认为陛下对公主娇纵,可曾想过这段经历?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有人用攻击污蔑公主的言语对待你们的妻子,女儿,你们心中又有何想法?特别还是一个连出生时就开始受苦的女儿。陛下,因此臣知道陛下以和为贵,不想追究此人的责任,但也能原谅公主的所作所为。况且公主滑州汴州一行,亲自慰问灾民,不惜辛苦,日晒雨淋,为皇家赢得许多声名,也为陛下赢得了民心。公主即使有小的过失,但良心好,与陛下一样,有仁慈之心,在民间更是皇家的风范。”
李显又不能说话,自己这个吃了许多苦头的女儿,做为皇帝,不求给她回报,至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不闻不问,王画也是说的反话,可怎么办?真要调查是不是武三思做的?不过不明白王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他真的想息事宁人?又不大象,如果真的息事宁人,不可能跑到早朝上来了。
但王画的话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应当来说,李裹儿在王画调教下,现在不算坏,特别是天津桥上一幕,让许多大臣解气。
为五王辨解没有那胆量,但为李裹儿辨护,应当没有关系。连老魏都替李裹儿说了几句好话。
李裹儿不服气了,她看着王画说道:“我有什么过失。”
王画冲她挤了挤眼睛,才使她没有继续发作。王画又说道:“陛下,如果要处执,就要处执微臣。无论如何,在天津桥上,臣殴打三位朝中重员,那是失职侮上的行为。不过在这之前,臣也有言要辨。当时如果不是公主提前通知,陛下,以陛下犹豫不决之后,有可能会让他们将臣抓捕。到时候陛下会到监狱中去还臣一个公道?陛下不可能到监狱中去的,那么在他们严刑之下,连恩师都被迫招供,况且微臣。有了供词,再斩杀微臣,又有何不妥?陛下,如果不是臣激烈反激,以及公主顶力支持,恐怕现在,王家满门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至于臣,也早已是死人一个。事关生死,就算有过失,臣也是因为他们所逼的。”
“王画,你言过其实了,朕一直没有同意宋之问的进奏,这么多大臣也可以作证。而且他们也没有胆量敢作伪证陷害你。”李显下句话还没有说,这还没有抓人,我这个白养了的女儿就为你拼命,一旦将你抓进大牢,还不知折腾什么样子出来。
王画眼睛突然转向了李承嘉与姚绍之说道:“你们这两条狗,我不想与你们多说了,说了脏了我的舌头。”
又对杨再思说:“杨再思,你这个两脚狐,我也不会指望你能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
三个人老脸都涨得痛红,想要发作,又发作不得,因为不知道王画今天打的什么主意,弄不好跳进了王画的陷阱。
然后看着韦巨源,说:“韦尚书,当初你发迹之时,曾献烧尾食给上皇,以表示一跃龙门,从此脱胎换骨。这一喻意好啊,进入朝堂,从普通人一下子变成了官员,百姓的父母。我相信这一献食同样会因为美好的喻意,名载史册。”
韦巨源不知道他说的是反话还是正话,不敢吭声。其实韦巨源品性不算太好,但出自韦姓一族,自家现在还与韦家有着产业来往,也不想与韦氏立即翻目成仇。所以给了一份薄面。
“但韦尚书,你可曾想过,脱胎换骨的不只是你的身份,作为父母官,要有做父母的良心,请问你的良心是脱胎换骨换了好的良心,还是恶劣之心?”
王画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又看着李峤说:“马记天官设,班图地里新。善谈方亹亹,青简见彬彬。方朔初闻汉,荆轲昔向秦。正辞堪载笔,终冀作良臣。这是你写的一首小诗《史》,正辞堪载笔,终冀作良臣,好含义啊。而且君出自大唐鼎盛世家。虽然我才与七姓十家多有恩怨,可不得不承认贵等家族之所以源远流长,也是教育有方的原因。但李相公,你知道什么是良臣吗?”
说完了五人,才对李显说道:“王同皎谋反之案,臣不想辨他曲直,但我听说了一个人,周憬涉案被迫逃到比干庙前对比干像鸣冤,呻诉对大唐忠心,然后自杀。我还想说一句,臣不知道其中是真冤还是假冤,可几位使君,为什么听说此事,你们没有调查一下,就立即将他的家人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陛下,一旦臣一入大牢,就是公主营救,也来不及了。而且陛下,你可有赐五王一死之事?”
李显摇了一下头。
“但臣听说了武三思派了他手下另一条狗周利用前往岭南,臣不知何事前去的,但臣相信此时五王恐怕难有人存活了。”
“你是血口喷人。”武三思气愤地说。
“是不是血口喷人,几个月后岭南的消息传来,陛下自会知道。就算五王有年老体弱,长途奔波而死,但不会一起累死吧?不过武三思,我今天来并不是追究你的责任。我只是想对陛下辨解一下。陛下,如果你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不想死在一些奸臣手中,死得莫明其妙。所以臣有了失错之举。但陛下,朝中自有纲纪,不能胡来,所以臣请求陛下,除去臣的职位与爵位,以张纲纪。”
李显心想,我都是很想,而且按照制度也可以将你所有爵职全部罢免,但不看到你边上站着的裹儿,虎视眈眈,我要罢免了你的官爵,又不知她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但许多大臣听出来了,王画明是自责,可实际是弹劾武三思的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王画又说道:“这是臣上早朝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榜文一案。”
这一下子朝堂上鸦雀无声。连武三思脸色都变了。
“臣对此案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