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橙-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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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典去问凤右有没有许惠橙的相关信息。譬如她的生活规律,什么时候会有落单的时机。
凤右在电话那头笑着,“什么线索都我帮你提供,那我还不如派自己的人过去。”
刘建典唯有自己去查。
十天后,他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他平素就是吃喝嫖。赌,因此结识了几个街头混混。他雇了个大块头,准备绑架许惠橙。
事情发生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甚至于,许惠橙完全没有察觉。
这天,许七竹下午有事要忙。许惠橙和他吃完饭,就回程了。
平时的话,如果钟定没空,她就自个儿坐地铁。钟定曾经让她打车。可是大学城那边不好拦的士,而且万一遇到堵车,打车还没地铁速度快。
小区这附近都是富人区,到了末站的地铁车厢,已经差不多空了。
出了地铁口,还有段十分钟的路程。
大块头就是埋伏在这里。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后面就一个掌刀,把他击晕。
刘建典在这厢等了好一会儿,见大块头一直不来汇报,便主动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了几声,然后接通。
对方不说话。
刘建典试探“喂”了一声,然后猛然意识到什么,便迅速挂断了。
他开始冷汗直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绕了一圈又一圈。
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就这么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左右,刘建典联系了凤右。
“什么事?”凤右显得不耐烦,他那边隐隐有戏曲的旋律传来。
刘建典也没时间去细想凤右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听戏,他急着道,“我安排的人可能出篓子了。”
“呵。”凤右并不惊讶,他的眼光还是瞄向唱大戏的女人。
“这可怎么办?”
“这事和我有关么?”凤右笑了笑,“我连你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刘建典错愕。绑架的计划,他之前有想和凤右商量,可是凤右推说没空。这下他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都是为了帮你除掉钟定。”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加害钟定哥哪。”凤右说得很无辜,“我要开会,再见。”切线果断迅速。
“妈的!”刘建典又摔了手机,“一个二个都是自私自利的嘴脸。”
他在这一刻似乎忘了,这句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周后,检察院找上了刘建典。
刘建典涉嫌贿赂的事,让钟老太爷的心情很不痛快。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证据充足。刘建典就是栽跟头的份。
虽然他是外姓,可是由于母亲的关系,也在钟氏谋了个副总职位。连带的,这趟浑水,钟氏是回避不了了。
本来这事是压住的,但没过几天,不知道谁将消息在网上透了出去。结果,钟氏受到影响,股价开始下跌。
凤右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几天都不回钟家。钟家各派势力之间的暗涌更加诡异。
某天,钟老太爷吩咐钟父和钟母一起过来共进晚餐。
钟父和钟母依约前往。
进餐期间,钟老太爷倏地感慨了一句,“要是阿延还在就好了。”
此话一出,钟父和钟母神色各异。
钟母微微笑道, “我记得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阿延力挽狂澜,才让公司重新步入正轨。”
“爸。”钟父咳了下,“凤右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右啊,树敌众多。”钟老太爷早看透了,“现在这形势,难保没有背后冷箭。”
“他会谨慎。”钟父代为承诺。
“这些后辈中,就属阿延和凤右出色。别的都不值一提。”说完钟老太爷想起了还有个孙子,便问钟母,“钟定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是不打算回来?”
钟母摇摇头。
她半个月前,终于想起要去和钟定谈谈,可是联系不上。他的电话都是忙音。几次过后,她就不再打了。
她和钟定,一直存在沟通障碍。以前乔延在的话还好。自他走后,她就更不晓得能和钟定说什么。
钟母跟钟定就是亲近不来。
这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她对于他俩都不抱感情。后来乔延的优势就出来了。他就像一道光,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生了个讨喜的儿子。
可是她的母爱却分不出给钟定。
钟定太顽劣,不听话,爬山上树就有他的份。而且他冷漠,即便对着钟家的长辈,他都表现得好像大家都欠了他的样子。
在这双孩子六岁那年,他们瞒着长辈们去探险,出了意外。
山崖的碎石掉落,乔延的脖子被卡到了山缝里。
钟定尝试着奋力去抬碎石。碎石纹丝不动。
幸运的是,那块碎石没有砸到乔延的头,他还能保持乐观,“哥,去喊大人过来吧。”
钟定望了眼那块石头,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是搬不动的。“阿延,你等我回来。我很快。”
山崖所在的地方离半山的管理处有些距离。钟定跑着跑着,有一段路由于迷失方向,绕了个大圈。他早已气喘吁吁,可他清楚,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到达管理处后,他三言两语描述了乔延的处境。山路复杂曲折,他无法说明乔延所在的具体位置,于是带着几个管理员重新上山。
回去那地方,却见乔延耸拉着脑袋。
钟定屏住气,轻声唤道,“阿延……”
足足十秒之后,乔延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抬眼,有气无力地笑道,“哥,你回来了。”
那一刻,钟定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作者有话要说:万圣节快乐乐!^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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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这次意外;让乔延发起高烧。病情反反复复;足足休息了半个多月。
在乔延生病期间,钟母对钟定的责备层出不穷。
“那块石头怎么没有砸到你头上!”
“你是不是嫉妒阿延?所以故意害他!”
“小小年纪不学好;去探什么险。阿延能和你比爬树吗?”
“阿延要是有什么事;饶不了你!”
……
钟定越来越冷漠。开始钟母的谩骂还能令他觉得委屈;后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看着在病床上的弟弟时,钟定才会漾出些神采。
乔延这病过后,身子就变得不如钟定硬朗;而且容易头疼。医生说是因为卡脖子的时候;山缝里的流水一直滴到他脑袋上。
钟定因为这事;悔恨得连连道歉。
乔延都是笑着回答;“没关系。”
钟母很留心乔延的健康情况,家庭医生过来时;她都会牵着乔延去诊疗室。
钟定每次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大手牵小手,缓缓离去。他很健康,除了自己到处撒野的磕磕碰碰之外,别的都没病没痛。
所以,他不需要看医生。
乔延九岁的时候,头疼突然加剧。
钟母气急之下,想起了钟定这个罪魁祸首。于是,她狠狠扇了他两掌。
钟定立在原地,稳住身子。他低头用食指拭去嘴角的血迹,再抬头时,仍然是一脸漠然。
钟母见到他那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延曾经在钟母面前,说过很多关于钟定的好话,但是都没办法和解钟母跟钟定之间的隔阂。钟母似乎把钟定划为了敌对的范围。
后来,钟家修葺房子,有个大师过来看风水。听钟老太爷说,这大师深谙子平命理。
钟母笑着向大师介绍自己优秀的小儿子。
然而,大师推算乔延福浅。
钟母当下声色俱厉。
这事后来以大师的道歉结束。
但是钟母却上了心,她更是豁足劲疼爱乔延。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延的病不见好转。钟老太爷便提出将乔延送去国外治疗。
钟母犹豫再三,最终点头。她原以为,这个治疗不过一年半载的事。
谁知乔延一去就是好几年。他倒不是因为病情而滞留,而是他拜了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美术学者为师。他的计划是等到学成回国。
他时不时打电话给钟定,问问情况。
钟定都说,“我很好。”其实他怎么张狂刺激怎么来。可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还是健健康康。
他十四岁那年,和一个女老师搞到了一起。钟氏企业因为这个绯闻,遭到了打压。舆论闹开后,钟母简直视他为眼中钉,见到他就要讽刺一句,“扫把星。”
钟定听了就笑,一脸的无所谓。
钟氏被打压后,消沉了一两年。
因为这事,乔延提前回了国。在国外时,他是住在大姑家。大姑丈是个商人,闲来无聊就会谈谈生意经。
乔延受益良多。而后,他果然展现了极其卓越的经济头脑。
钟氏东山再起,甚至更加辉煌。钟母简直心花怒放。连钟老太爷都誉不绝口。
钟定依然碌碌无为。
乔延因为才华太过锋芒毕露,引来了钟氏其他各派的腹诽。他性情温和,不爱掺和那些明争暗斗,能避则避。可是有时候退让只会让对手步步紧逼。
钟定就是那时候出手的。他上大学没多久就辍了学,然后找了越财和早川里穗。
早川里穗是只天生就适合在黑暗中飞舞的蝴蝶。她是越财的跨国网友。两人在一个黑客论坛认识的,彼此网聊了多年,却迟迟没有见面。她曾经在日本帮派担任要职,后来旧组因为某些分歧解散,她不愿去新组,就终日上网。某天烦了,她快速收拾行李,来到中国。
然后她花了两年时间,成为钟定的女性朋友。
钟定、越财和早川里穗组成铁三角的关系,暗地里为乔延披荆斩棘。
后来乔延走了。
钟定就懒散了。
越财开了间模型店。早川里穗开了间咖啡屋。日子渐渐平淡。
而今,钟定这个钟家唯一的大少爷,打算弃掉这头衔了。
于是,咖啡屋暂停营业。至于模型店,原本就生意惨淡,所以关不关门都无所谓。
钟定基本不穿西装。
在许惠橙面前,他只有订婚回来那天才穿得正式。
所以这天,她煮完早餐后,见到他西装革履出现,完全愣住。
西装剪裁得宜,而他颀长俊挺。
“帅不帅?”钟定弯着笑。
她跟着笑,大大的点头,“可帅可帅了。”
他眼睛的弧度更弯,“来给我系领带。”
她坦白道,“我不会。”她都没给谁系过领带,哪里懂这些。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朝她勾着手指,“过来学。”
“等等。”许惠橙解下围裙,然后进去厨房把手洗了洗,再出来奔到钟定的跟前。
钟定慢慢地系上领带,然后快速解掉。“学会没?”
“没……你慢点。”
他又重复了一遍动作,再解掉。
许惠橙点了头,伸手过去依样画葫芦。她打的结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