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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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一面想着顾珩会采取什么举措,而她又可以帮他什么。她自然不敢轻易行动,恐自作聪明,扰乱了他的布局计划。
现在到处缺人用,前院的一些下人也都分派到各处做一些善后工作。桑柔伤好得差不多,五更又去了新兵营,自然不能再平白养着她这样一个闲人,于是被调到了前院厨房做事。
乍一听这差事的时候,桑柔心里好一阵心惊,前院,那不是到了顾珩眼皮底下,她往日跟在她身前身后,顾珩手下好多人都识得她这张脸,指不定就被认出来了。
她托司药给她带了种药,吃下很快脸上起了红疹,于是谎称自己过敏,到前院给顾珩做膳食,自然不能招一身病不干净的人,她堪堪躲过一劫,仍留在马厩照料马。
因着她是女子,体弱却心细,故而只让她专职负责顾珩白马,和另一匹马,同是一身通白,性格似要柔顺许多。
她心里下意识就联想到了马的主人。
娴娴女子,瑶瑶若玉。
只是他的战马与她的马同厩而居,她竟然也可以吃个飞醋。
桑柔暗嗤自己无用,不再多想。
顾珩每日来取马的时候很固定,她都会借机离开,唤别人来顶替。
太子之前一直对外宣称重伤,游说各处,布局招安,结盟会友,今现身景州,对外的言辞,是带伤上阵,
一国太子,坐镇军中,怎么说都可以安定几分人心。虽顾珩在朝中威望不高,但他回国之后手段不多,却出师必利,经有意编排和无意流传,在民间的声名亦是高涨。
战事已不容拖延。
顾珩今日亲自带兵,第一次正面交锋叛军。
府衙位于景州城深处,离城外战场好说也有几里地,但外头锣鼓喧喧,人马厮杀时,竟似也可以听到声响。
一战从晨早打到日落,桑柔一整日惶惶不安,茶饭难咽。
待漫天星河璀璨之时,墙外才传来声响,她急急往外跑,伤筋动骨一百天,桑柔脚上的伤未好全,此刻却全然不觉痛楚,往马厩那边跑。
马匹已经回来了,垂着头,喘息微弱。人累马亦疲。
星光月明,柱子上一盏灯笼,忽明忽灭。那方引了马回来马夫一转身,见一人披头散发,站在他身后,吓了好大一跳。
若不是知道五更有个美貌的姐姐,这几日也有所接触,他还以为撞鬼了。
“子……子时姑娘!”
子时是她瞎诌的一个名字,弟弟名五更,她总不能叫菊花,类属差别太大,又不能卖弄肚中墨水,引经据典取一个别人连字都不会写的文艺名,于是同以时辰为记,诌了子时这个名字。
桑柔未答。
那马夫咽咽口水,走近几分,见桑柔气息微喘,一张脸煞白无血色,目光幽幽,盯着马厩,双肩颤动着,好似经历了什么噩梦,这幅模样,却确实像极了鬼魅。
他再唤一声:“子时姑娘?”
桑柔这时倒是反应了,却是直接略过他,向马棚子走去,站定在太子的那匹白马之前。
白马本慢条斯理地饮水,这时有感应似地抬头,见到桑柔,鼻中重重地出了口气,大眼眨动几下,疲倦至极的模样。
因光线昏暗,她只觉它一声白毛像铺染了沙尘污秽,不见往日光鲜,她手伸过去,在头上一抚,手下感触一样,她心头一紧,再摸几下,侧了身,接着月光一看,大惊,这不是尘灰,是凝涸的血。
她又急急转身,去取了柱上的灯盏,进了马棚,往小白身上一照,看去,登时一个腿软,手覆上去,一抹,手中触感湿腻,在灯光下,红冶灼目。
她身颤如筛,她绷着声问:“他受伤了?”
小白又是嗤一声。
马夫看着这画面不明所以,虽知平素桑柔在料理马的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聒碎不停,但今夜这样见她与马儿一本正经地说话,好似与往日不同。
“你方才去牵马,看到太子了吗?他受伤了?”
这话,却见她是对着自己说的。
马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答:“我去牵马的时候,太子已经进了府中,没见到他人。
不过确实是有人受伤了,大家都面色沉重,还去叫了大夫。”
桑柔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她有连连查看了其他马匹,多少都沾染了血迹,但不似小白,马背上全是鲜血。
她转身往院外跑去,一路颠跛着腿,却要到前门之前,猛地停住。
成持正站在门口,与一人说这话,她赶紧隐到暗处。
她怎么那么傻,一时心忧冲动,竟未想过,这会是顾珩布下的局,等着她自投罗网。若真是如此,即便她亡命天涯,她也能听到这个消息,他该笃定了自己一定还在时刻留意着他这边的情况。
桑柔想到这里,便收住脚往后走,可刚转身,步子却又迈不出去了。
可……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呢?
她抬起手,掌上的鲜血仍湿腻,凝聚滴淌下来,落在她的鞋面上。
桑柔踟蹰片刻,转身往另一处跑去。
转眼,桑柔已置身府衙厨房,这里一如她预料,忙乱一片,众人只是怔然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人,猜不准她的身份,一时都停在那里,眼鼻相观。
***
一更
140。是梦中人(20):怎么,有问题?()
府衙的管家这时走过来,看见桑柔也是愣了下,半晌才认出她模样,问:“怎么是你?你的脸……”
前些日子,便是他去找的桑柔,让她进厨房帮忙。
桑柔忙说:“我……过敏好了,且身子也好透了,保证无病无疾神龙活虎,想着厨房这里还需不需要人,我手脚勤快,可以做很多事的。脸,是前几日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说着抚上脸侧,神情哀恻。
她来此之前,特地在脸上涂了脂粉,弄出好大一块乌青,以掩人目该。
管家微微皱着眉,将她好一番打量,目光又在厨房里逡巡了一圈,再看向桑柔,问:“你厨艺如何?”
桑柔一噎,竟一下问到她痛处,出口却是:“自然比不上名师大厨,但自小我就颠勺掌灶,厨艺……还是可以的。”说着舌头不小心被咬了下,她忍住疼,笑着面向管家。
管家点点头,他叹了声,:“要不是实在缺人……你们赶紧烧水的烧水,手中活儿别停。你!”他指向桑柔,说,“去做点吃的,给太子做夜宵。”
桑柔正挽袖准备大干一番,却听到这样一句话,登时腿一软,说:“我?蹂”
管家:“怎么,有问题?”
桑柔:“必须……没有!”
管家这才点头离去。
冲着方才自己的那句话,桑柔全程作出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即便油滴碰到了手上,也是强忍住。
好不容易,半时辰后,她整出了冷热两菜加一碗面,模样虽不好看,但早些年,每日看着鹤枳老头下厨做饭,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放,心中好歹有个数,只是拿捏不大准份量。
她将东西放进食盒里,而后招了一个人,说:“这府里我不熟,能否劳请你送一下夜宵给太子。”
那人来回提了好几桶水,累得正脱力,如此好的偷懒机会怎么会放过,忙热情地说:“没事没事,放着我来。”
桑柔弯眉一笑,说:“谢谢。”
男子竟被她这样一笑,红了脸,如斯眉目的女子,若是没有脸侧那一大块乌青,该是枚绝色。
桑柔一直等在厨房,待到那男子回来时,她几乎都要睡着了。
“怎么样怎么样?太子如何?”
那人被桑柔这反应吓了一跳,喘了口气,说:“什么怎么样?我都没能看到太子。”
“什么?怎么会没看到呢,你不是给他送饭了吗?”
“嗯,是没错,但是太子好似在里间疗伤,我一进去,满屋子血腥气,他们吩咐我把饭菜放下就让我回来,方才是去了趟茅厕才给耽搁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却见桑柔一张脸煞白。
“你怎么了?”
桑柔猛抓住他的手臂,说:“能否带我去太子的院子?”
“啊?为何?”
“我第一次下厨给太子吃,心里拿捏不准太子的口味,想去看看太子的反应,若是太子喜欢,那心里也有了数儿,若太子不喜欢,发了怒,亦不能连累厨房其他人,我先去领罪。”
“这……”他没想到这小小弱女子倒是如此担当,心思周谨,犹疑了下,说,“我只能带去你认认路,但是太子的院子,我们平素也是无法随意出入的。”
桑柔连连点头。
景州府衙几番改建,如今也颇有一定规模,前方办公,后方供人居住。
桑柔一路在灯影明暗中踩踏,心中亦是沉忽浮,忐忑不安。
那家丁在一池塘边的回廊停下,小声与桑柔说:“呐,对面院子便是太子的住处。”
小小一方池塘,中有假山,四周间植柳木,偶听水声涟涟,似有鱼儿欢游。而池塘那头的院子,门口檐下各挂三盏一串的灯笼,远门洞开,可见人影幢动,灯火通明。
倏然,眼帘中闪入一纤柔身影,提着裙裾,碎步急更,从蜿蜒小径的繁花林石间穿过,直直向那院中奔去。
卓薇柔。
桑柔双手交握在身前,攒紧。
身旁的男子打了个哈欠,说:“好了,路线记住了吗?我们走吧。”
“掐算时间,太子也该用完餐了。”桑柔看向他,说,“是否该去收拾碗筷食盒了?”
“好像是。但是这个会有人收拾好,放在院外,我们明日一大早去收就好了。”
桑柔眸色暗了下,又说:“你在这府中做家仆多久了?”
那男子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答:“三年。”
“三年……”桑柔点头,“三年时间,无所升迁,无所涨俸,无所重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男子一下被说中痛处,登时脸一涨红,所幸黑夜光亮不明,只是被一个女子三言两语道中短处,难免心中怒火顿起,他语气僵硬:“那是因为我……”
“懒!”桑柔不待他说完,更简单直接地指明,全然不顾他面色已经僵涩
,自顾自分析道,“插科打诨,混日子般,一边心里不满自己处境,一边又毫无根据地心高气傲,从不努力,从不思考,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你一定抱怨自己出身不佳,无人赏识,但机会从来就摆在你面前,只是你从不曾努力去争取过,但凡你细心一点,也不至于至今还是这番模样。”
“你……”
“比如现在,”桑柔一改方才的肃穆,微柔了语气说,“太子方用完宵夜,院内灯火通明,说明还未入寝,你现在就去收拾碗筷残羹,并询问太子对这羹食的意见,定然就会引起他以及旁人的注意,或许一次并不一定就会成功,但凡此不辍,终有一天,会有人看到你的努力。你的成功与否,在人的言语之间,更在你自己的手上。”
那家丁本是怒火中烧,再听桑柔一分析,竟无不道理,心里虽赞同她这说法,但一时也迈不开步子,他一大老爷们,就这样听一个陌生女子的摆布,未免太失面子。
桑柔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说:“你本寄人篱下,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