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是吃素的-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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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结巴。”谷雨赶紧解释,只是腿上却开始发软,浑身都哆嗦起来。
穆云翼道:“你抖什么?不会生病了吧?要不要去看大夫?”说着伸手过来摸谷雨的额头。
不等他把手伸过去,谷雨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哽咽道:“二少爷,求求你,跟大少爷说说,不要再把我卖了,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你这是干嘛,你快起来,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穆云翼被这孩子当家下跪弄得很不好意思,殊不知旁人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给主子跪下,都习以为常,根本没往这边看。
谷雨被他拉起来,小声地抽泣道:“大少爷说,先让我们在这里干三个月,将来必要把两个做的最不好的卖掉,然后再买新的进来。”
“啊?他是这么说的?那……你也用不着哭啊,你也未必就是最差的。”
谷雨道:“我没有清明和寒露他们有力气,能干活,也没有小满那么机灵,将来肯定是最差的一个了,呜呜,二少爷,求求你了,不要再把我卖给人牙子了,我每天只吃两个窝头,连咸菜也不要的,以后也不用在给我做衣服,我只穿这个就行,什么活我都干,我给你当牛做马……”
说着就又要跪下来,被穆云翼拖住:“别总跪着了,好好说话。你就那么害怕回到人牙子手里去么?”
想起过去近半个月的遭遇,谷雨登时打了个寒颤:“他们……他们打我……”
穆云翼道:“我看你们身上也没有伤啊?再说他们要把你们打坏了,还怎么卖钱啊?”
谷雨哭道:“他们用针扎的,在大腿里头。”他说着用手往大腿内侧抚了抚,“就在这两边,前天我吃饭掉了一点饭粒,他们就把我绑起来,左右两边各扎了二十针,还让我在碎石子上面跪着,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穆云翼听着瞪大了眼睛:“这也太恶毒了吧?”他拿出手帕递给谷雨擦眼泪,“快别哭了,在咱们家,可没有那么恶毒的刑罚,你就放心好了。”
谷雨一再央求:“二少爷,我知道你是好的,求求你跟大少爷说一声,不要再给我卖回去了,我吃的不多,我会努力干活,你们就当是养了一条狗吧,狗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穆云翼被他哭得心酸不已:“好了好了,你可别再哭了,这事……我会跟以纯哥说的,你只要踏实肯干,不偷奸耍滑的,他应该不会把你卖掉的,你放心吧。”
谷雨这才止住了哭声,拿着穆云翼的手帕道:“这帕子被我弄脏了,回头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二少爷吧。”
穆云翼道:“不用还了,就送给你吧,这上面有我自己绣的荷花,我最喜欢的就是荷塘细雨,这荷花手帕送给你这谷雨,倒也应景。”
谷雨被卖过来,初到这里,身无长物,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这手帕是他被卖为奴之后,拥有的第一件物品,心里头也颇有些激动,又跪下磕头:“谢谢二少爷赏赐。”
穆云翼皱眉摇头:“快起来吧,不过是个帕子,不值什么的。”
把火锅的事办好之后,穆云翼又找了四个泥瓦匠,讲好一天二十文的价钱,中午供一顿饭,领回菁华大街,高以纯他们已经把一楼大厅里的家具搬到后院正房里去了,那些个药柜也都整理出来,里头有还能用的药物,诸如雄黄、石膏之类的,基本上不受保质期影响,高以纯都把它们整理出来。高以纯对中药特别感兴趣,特地把这些药柜和胡家祖上几辈子攒下来的医书全都小心地整理好,搬运到正房西屋里去。
其他桌椅板凳,茶几书柜等物都搬到东西厢房里头去,那四个泥瓦匠也都动手帮忙,很快就把一楼全都给收拾出来。
穆云翼和高以纯昨天就已经订好了规划,让四个工人把雕花隔断全都拆下来,整个一楼全部空出来,东北、西北两个角落各隔出一个小间做厨房,东边的做炒菜和面食,西边的专门炖汤熬煮,各有三个火灶,单独分出来一个向大堂屋里通火炕,只有半米宽,贴着墙壁一直到前面来,冬天生火,把炕烧热,不但能够使大厅暖和,起到暖气的作用,顾客们坐在上面吃火锅,也能暖和。
泥瓦匠砌墙打灶,高以纯又雇了两个木将来,根据他和穆云翼研究的,入门处得放一个屏风,好在胡家原本就有好几扇大小屏风,其中有一件最大的红木根足大座屏,大约有三米多宽,上头雕刻着一大幅的浅浮巨梅,上头的涂彩有不少地方剥落玷污,穆云翼让谷雨把他小心地擦拭磨光,等他有空了,重新上漆着色。
柜台可用原来药铺的曲尺柜台改装,不需要那么大,直接切去了一半,装在屏风左侧,为了保持对称,右侧放了个五足高几,将来让高以纯雕一个大金蟾蜍放在顶层,中层放个松石盆景,下层放本店菜谱,以后这里安排一个迎宾,专门在这里站着迎客,跟右侧的柜台相对,正好相称。
一楼大厅里,不用现在酒楼常用的大圆桌或者八仙桌,而是别出打了二十四个小方桌,每桌配四把靠背瘦脚椅子。
为了凸显雅致,穆云翼又让木匠把窗台重做,向外延出两寸,向内延伸五寸,将来要在上头摆放一些东西,壁上单独作出灯台,再做三十六个纱罩,每个上面都略绣了几针,配一首小诗,有李白挎长剑,配侠客行的,有孟郊中进士,配登科后的,共是三十六位唐朝诗人。
另外穆云翼再准备几笔写意,有苏东坡长江怀古,有辛弃疾挑灯看剑,有李清照独上兰舟,有柳三变飞星传恨,共十八位宋朝词人,挂在墙壁之上。
等这些东西做好,拿出来一摆,这酒店的档次品味立马就提升起来了,穆云翼不惜费力地这样做,是因为人们买了麻辣串,大多蹲在街上,吃得大汗淋漓,常被人成为“贱菜”,上层社会的人是不吃的,不过偶尔尝尝鲜罢了,穆云翼这次配上只有贵族们才常吃的火锅,再加上这些手段,打算把这麻辣烫的档次给提上来,好由贱转贵,打入上层社会。
第117章 长有说亲
二楼原来被间隔出来许多小房间,有卧室有茶室;有书坊有琴房;拆了十分可惜,不过现在以挣钱为主,还没有弄出这么好几间房子享受的条件,所以毫不犹豫地全让工人拆了;重新间隔出八个雅座包间;里头都是六足圆桌;配上十个雕花靠背椅;旁边再配上一套榆木沙发,茶柜里头放上全套的白瓷茶具,将来墙上一样要有字画;角落里放高凳;摆盆景,穆云翼预先定价,等以后去全部建好了,这种包间进来就要一百文的开门费。
除了前头的门市楼,后院也要整顿起来,院里的蒿草全要清除干净,起伏不平的地面也要修整,房屋更要清扫擦洗。
高以纯的打算是,以后跟穆云翼都住在这里,因此格外精心。
正房东屋做二人的卧室,这里几乎要赶上松林街东屋两间大了,北边是一铺大炕,炕上有铁墙三面曲折的连环炕柜,北墙上有鹿鹤松柏的四扇连环挂屏,俱是榆木所制,柜门抽屉上,俱有铜锁,穆云翼数了数,竟有二十四个之多。
地上有红木大四件柜一套,东墙上亦有挂屏,下面是梳妆柜台,墙角有一个墙角有一个楠木灯架,从上到下,最多可插上十二根蜡烛。靠着南窗底下,是一张榆木云纹罗汉床,贴着东墙是一个大型福寿双全两柜对开的多宝阁,上面空空如也,想是古董一类的东西都已经被胡君荣那个败家子给变卖了。
西屋被高以纯改造成书房,被一个大型的镂空雕花多宝格分成前后两部分,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月洞门。
后面贴着北墙是一张硬木雕花月洞式的架子床,上头的帷帐已经拆除,还没有换新的,贴着东西墙壁上则是两架大型的书柜,上面摆了不少落满灰尘的书籍,常见的四书、五经皆有,更多是各类医书、药典,诸如黄帝内经、金匮要略、百草纲目等俱全,而且还有不少胡家祖辈自己写的行医笔记。高以纯对这些极感兴趣,一本一本地全都理净晒干,收到下面的书柜里,用锁锁了,外头只摆几本常见的三字经、百家姓,和各人的作业。
外间屋西墙上有孔夫子的画像,南窗底下亦有一张罗汉床,跟西屋不同的是,上面还有一个小巧的方几,可以同时侧歪两个人,在上面喝茶聊天。罗汉床左右亦是高足几凳,凳上有青瓷花瓶,东墙又有一个书柜,正中央放着一张方形书桌,配着两把柞榛木直背椅,桌上有松纹浮雕的大砚,木雕的山峦笔架,青花瓷的麒麟镇纸,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整齐摆放在桌上。
“以后咱们就在这屋里读书!累了还可以去床上躺一会。”高以纯带着穆云翼,打理着属于二人的小家,他已经打定主意,这里只有他和穆云翼住。
中间是堂屋,亦被一堵墙分作前后两部分,后屋空间极小,只有两个炉灶,分别给东屋的火炕和西屋的一段火墙供暖。前屋极大,做正房客厅用,北墙上空空如也,原本应该是一幅画,想是也被胡君荣给卖掉了,左右两条桃符对联,因已破旧不堪,被高以纯拿到前面给木匠打造桌椅了,下方是一个楠木翘头案,上头的东西也都没了,前头一张方桌,左右两张太师椅,前头左右两侧,各有一排相对的靠背椅和小几,东西墙上也是光秃秃一片,唯有四角有放花瓶的高足凳而已。
正房之外,是两个厢房,西厢房三间,靠北的一间摆满了从门市大厅里挪来的药柜,这些和那些医术一样都被高以纯看作是宝贝,日后做菜用得原料,他都要在这里研究。中间的一间给四个小厮做卧室,让瓦匠师傅盘好了火炕,又搬进去一张方桌,四个圆凳,两个放衣服的箱子。靠南的那一间做厨房,在这里砌上烘烤炉灶,水池之类的大型器具,以后要做比较麻烦,时间长的东西都要在这间屋子,前面的两间小厨房只负责加热熬煮。
东厢房北屋存放稻木面粉等物,中屋存放家具,南屋放煤炭劈柴,高以纯规定,柴禾必须劈好之后,才能放进去,而且要整齐摆放,因为都是易燃的东西,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水缸,十日换一次水,一旦发生火灾,或是取水灭火,或是直接砸缸,都是极便利的灭火方式。
两人连日在这边忙活着,忽然姜长有又找上门了,带着两个下人,各抱着一坛子油,直接找到菁华街:“小先生,高三郎!你们好大的买卖,悄么声地竟在这里开这么大的一家店,要不是茶楼那边人说,我还不知道呢,是不是想要开业那天再告诉我啊?哈哈哈。”
穆云翼和高以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把他让到后院客厅里落座,姜长有四下打量一番,又用手拍着旁边的杌几,啧啧赞叹:“真讲究啊,我们家用的那些,跟你们这个一比,都该当劈柴烧火了!”
穆云翼谦虚了几句:“都是陈年的旧玩意,不值什么的。我这边还没有开伙住人,也没有茶水款待尊客,姜叔不要见怪。”又道,“姜叔从入秋开始就收豆收粮,这会可都忙完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
“忙完了忙完了,这两个月给我弄得,脚后跟都打到后脑勺了!”说了几句闲话,开始进入话题,“这次来你们这,是新油出来,俱是今年新豆榨的,最好不过,特地给你们送两坛子来尝鲜,煎炒烹炸,俱是极好极香的,尤其炸出来的东西,颜色金黄,香气直门往鼻子眼里头钻。二来是听说你们新盘了店门,特地过来提前道喜。三来嘛,还是为小犬的事。”他开始愁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