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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小爷不是吃素的-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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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翼一看他这般架势,心里头暗道这姓姜的也是个人物,便道:“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说过了吗,咱们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还赔什么罪……”

“那可不行,我儿子砍伤了你,让他来向你赔罪是理所当然!”转头呵斥他儿子,“在家的时候都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见到了小先生,你还站在这里挺着做什么?”

姜瑜又羞又痛,只是不敢不停老爹的话,他这次惹出了这么大的祸,连老妈都折腾到牢里去了,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这会咬咬牙,在门槛外屈膝跪了下来,双手着地给穆云翼磕头:“小先生大仁大义,不跟我一般计较……”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痛出一身冷汗,连音都开始打颤了,穆云翼赶紧过去扶他:“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他要把姜瑜拽起来,怎奈人小力轻,姜瑜摇晃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却始终不肯站起来,穆云翼又向姜长有说,“你赶紧让他起来,既然到我家了,我是主,你们是客,所谓客随主便,就得听我的,不然的话咱们就算拉倒,我把大门一关,你就让他在这跪着吧!”

姜长有刚开始还不依,一定要让儿子磕头,好让左邻右舍都看看自己的诚心,后来听穆云翼这么一说,方才踢了他儿子一脚:“小先生都发话了,还不快起来!”

姜瑜痛得闷哼一声:“谢过小先生。”然后在两个伙计的帮助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穆云翼把他们让进屋里,看姜瑜坐是不敢坐,站着又两腿发软,浑身打颤,脸色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简直就像随时都要断气一样,赶紧去里屋取了一张褥子,铺在炕上,让他上去趴着,姜瑜看向他爹,姜长有也心疼儿子,便点头应了,他这才脱了鞋子,上炕趴下。

姜长有看着桌上的饭和汤,不无歉意地说:“我来得不巧,耽误小先生吃饭了。”

穆云翼道:“无妨,本来也不怎么饿。”他又看姜瑜趴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枕头边,咬牙切齿地忍疼,尤其是浑身虚汗淋漓,脸色惨白的样子,心里头实在有点发虚,让高学红冲了碗红糖水端过来给姜瑜喝。

姜长有上来便大拍马屁,把穆云翼夸上了天:“我这些天在县城里上下托人找门路,但那些相熟的一听说伤得是云翼小先生,立刻就都大摇其头,那个悦然茶楼我也去过,哎呀你这个气势,那真是不得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然后又说起道歉的事。

穆云翼赶紧摆手止住话头,转过身来问姜瑜:“你叫姜瑜是吧?我问你,咱们俩过去有仇没有?”姜瑜摇头。他再问,“你为了在你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长脸,不由分说跑过来用刀砍我,是不是你错了?”

听他提及自己的“岳父岳母”,姜瑜又痛又气,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们是畜生!两个老畜生带着一窝小畜生!早晚让他们死在我手里!”

姜长有又要呵斥,被穆云翼拦住,继续问姜瑜:“你这一道差点砍断我的手筋,让我成了残疾,在骨头上留了一个豁,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好,而你挨了六十大板,咱们算不算扯平?”姜瑜哭着点头,穆云翼又问,“你父亲可能也跟你说了,这次是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才退的状子,五十两,免去你三年的牢狱之灾,你觉得划算不划算?是不是感觉便宜我了?”

姜瑜点头,紧跟着又摇头:“我没想到你能退状子,要是我被人砍了,便是别人拿一万两金子来,我也是不肯退状的,听我爹说,你也不缺钱……那大牢里不是人待得地方,别说三年,我再待上三天就得死了。”他痛哭流涕,“这次是真心和我爹来来谢你的……”

穆云翼看他这般也就放了心:“我这人是有仇必报的,当然如果能揭过去,那也再不会记着的,过去的事,咱们算是彻底两清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能成为朋友是最好,即便不能成为朋友,就当个陌路,都把各自的日子过好,也就万事大吉了!”

第84章 生分

姜长有给穆云翼送来了一条快要赶上他身高的大鱼;包袱里装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两匹绸缎;全加起来最少有二两银子。当日案子刚断下来;在衙门口,姜瑜他妈就给了穆云翼十两银子;回城撤诉的时候,姜长有又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前后算起来;竟得了六十多两;在旁人看来,他挨这一刀;确实是挨得大赚了。

穆云翼估计;姜家这次算是破了财;单给自己就六十多两,另外上到县令,下到狱卒,都得打点,相比之下,自己得到的也不过是小头,他估计姜长有这几天的功夫最少得花进去二百多两银子,而就算这般,媳妇和四个大舅哥,以及那么些侄子们还全都在牢里,要想捞出来,指不定还得花多少银子呢。

穆云翼比较好奇的是,临回城时候,高以纯说的那句话,很显然是指点姜长有到枫林街去,仿佛那里是有高学信的把柄,但具体能不能成事,还未可知。

在城里住了一夜,穆云翼又坐车回到村里,这边的活已经大体上全都忙完了,见穆云翼回来,高以纯拿了一张纸过来:“这是剩下的工钱,等着你结呐。”

穆云翼知道高以纯自己手里有钱,此时大部分的工钱都结完了,剩下这几个收尾的,也用不了多少,高以纯在饭馆那几天,挣了不少,交付这个也是绰绰有余,见他仍非等着自己回来接,略一寻思,便明白过来,想必是他始终认为这三十亩地是属于自己的,如今做了地里的活,交工也要自己来付账,他一边掏钱时,一边叹气:“以纯哥,你竟然要跟我分得这样清楚。”

高以纯一怔,随即说道:“你知道,我和小五一直都在由你养活,房子和地是你用金项圈换来的,自然是你的,那饭馆也是你的,虽说契约上记的都是我的名字,但却不能混赖,将来……将来你父母找来,或者是你想离开这里,去寻你的祖籍家乡,这些都要变卖了给你带走……”

穆云翼气得扑过来,高以纯一个后仰,倒在炕上,穆云翼跳上炕骑在他肚子上,捏着他的脸颊揪起来,恶狠狠地跟他说:“我没有家乡!我也不会走!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到了这里,现在只记着这里,只认得你和小五,什么家人,什么祖籍,对我来说统统都没有!”

高以纯本来想把他掀下来,听他这么说,便停住了,反问道:“人哪有不想家的?你现在不想,将来也要想的,况且你虽得了失魂症,也只把家人住址忘了,其他的诗词歌赋,平常习惯,还全都记得,将来必是能想起来的,到那时候你也不回去么?”

“我就是不想家!我的头先后磕了两次,在拐子手里磕一次,又在高以良手上磕一次,脑子坏掉了!永远也想不起来了!”穆云翼有些生气地说,“我把你当亲哥哥,把小五当亲弟弟,处处为你们着想,你们却处处跟我生分,还没怎么呢,就打量着要跟我分家,撵我出去!”

“我没有跟你生分!”高以纯起身把穆云翼压倒在炕上,用手把他箍住,不让他挣扎,“元宝你别生气,其实我说你将来要回去寻亲,难道就不是为你打算了?人都是要认祖归宗的,若真的是你一辈子想不起来,你家人也不来找你便罢了,我也没想撵你,只是你要知道,我比你大了三岁,今年已经十四了,再过两年,就要成丁,顶门立户了,如今却被你挣钱来养我,我这心里头总是过意不去的,我怎么能腆着脸说那三十亩地是我的?”他看穆云翼气得眼睛都红了,便哄他,“元宝,你别生气,你知道我是舍不得你走的,当初那么苦的日子,咱们三个相依为命都过来了,难道如今稍微过两天好日子,我就成心撵你不成?你要这么想可真人冤枉我了。”

穆云翼这会也冷静下来了,也知道高以纯不是诚心跟他生分,只是高以纯已经十四岁了,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都要开始叛逆,高以纯又向来以照顾弟弟为己任,这会被穆云翼养在家里,没有事业的小男人总是要闹情绪的。

他叹了口气:“穆家麻辣烫,当初开张时候,我一共给你拿了十两银子,除去交的房租、装修,加上前些天进货的钱,你给我拿回了四两七钱……”穆云翼掰着手指头算,“二月份赚了八两六钱三分,三月份赚了二十一两四钱五分,除掉给二哥二嫂的工钱……最后剩下二十七两五钱四分银子,减掉刚开始我拿出去的本钱,再拿出我的三层分红,还剩下十五两五钱六分八。这三十亩地是我的,前前后后你帮我忙活了二十多天,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算二十天,每天给你二十文钱,就是四百文,加到一起一共是十五两九钱六分八厘,我就给你十六两!”

他说完就当真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一个五两银子的小元宝,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吊钱给高以纯:“拿着吧,从此以后遂了你的心愿,地是我的,赶明儿就去更了名姓,到官府做成红契,饭馆契约上就是你的名字,那也不用改,只是分红的钱得写清楚,我也不要三层,只要一层就是了。”

高以纯有些慌,不接银子:“元宝,你这是干嘛!可是我伤到你了?我给你赔罪就是了,我真的没想跟你生分,你……”

“你没有得罪我,我知道你的心,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安你的心,从此以后,地是我的,饭馆是你的,你愿意把二哥二嫂辞了,愿意自己去忙活,那也随你,我再讲课,你爱听不听,我也不逼你了,只是小五,他年纪小,不能跟你去铺子里浪费光阴,我还得管他。”

高以纯把银票和银子都拿回来塞进穆云翼的手里:“元宝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穆云翼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是我过去太自以为是了,不能体谅你的心情,你是家里的长子,存着挣钱养家,养育幼弟的心是好的,也没什么可以怪你的。”

“我错了我错了,全都是我错了。”高以纯赶紧赔不是,“我也爱读书的,从小就看着大哥、二哥,还有小叔他们眼馋,真有个读书的机会,我能不珍惜?我是看你那段日子在茶馆里头太辛苦,才想着我来挣钱养家,让你静下心来好生读书的,我那是心疼你呐!我若是不爱读书,考试的时候,能回回满分?可见我的心思是用在这上面的,既能干活挣钱,又不耽误学业,岂不是好?谁知你竟错会了意呢。”

穆云翼料想在家吃闲饭是高以纯的心结,说什么也不肯把银票收回去,最后高以纯没办法了,也只得收过来,可怜巴巴地说:“元宝,你莫要赶我,以后我还是要跟你读书的,你不让我也要上赶着哀求的,你说得对,我眼看着再有两年就成丁了,咱们家若是不出个秀才,将来还得去服徭役的,一个不好就像我爹那样在外地没了。好元宝,你别不让我读书好不好?要不我也拜你做先生,给你磕头吧!”说完竟真的就着炕沿在地上跪了下来。

穆云翼赶紧狠命把他拉起来:“你这是干啥?是看我挨了一刀没死,要折我的寿么?”

“我哪有此心!”高以纯叫屈,“我是诚心拜师的,从今以后啊,我就是元宝的学生,若学得不好,元宝该打打,该杀杀,我都绝无怨言的!”

穆云翼虽说是大人芯子,但前生也不过二十岁刚出头,还在大学里念书,从小被家里头宠着,到底也是不够成熟,自从到了这里,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一步一个小心,生怕哪天一下不好就把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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