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7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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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下令,各部立即东进,狂奔三十里,围杀突厥人。
下午,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和麾下控弦陷入极度绝望,他们目力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敌方控弦,其人数之多,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只有死亡。
联盟马军士气空前高昂,战意盎然。大捷,这是一场空前的大捷,自白狼带着他们出了松山,杀进广袤东北大地开始,他们攻陷了落马城,拿下了长汉城,连续重创契丹的遥来部和出伏部,接着调转马头,直杀老郎帐,斩杀遥辇控弦千余级,又风驰电挚杀进云丰帐,诛灭突厥、霫族控弦三千五百余级,今天在白皑皑的雪原上,他们又斩杀了霫族巴图和苏台两部近两千控弦,如今又包围了三千余突厥控弦,这一路上当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摧枯拉朽般横扫敌寇。
雷霆诸军总管、诸种部落首领纷纷请战,要求乘胜攻击,一鼓作气屠尽突厥人。
“传我命令,停止攻击。”李风云的回答出乎所有军官的预料,“黄昏前,诸部扎营休息,等待攻击命令。”
雷霆诸军总管言听计从,躬身领命,辱纥王雷、莫贺屯河、阿会川、处和苏支、元俟折等奚族首领也没有异议,轰然应诺,唯有奈曼督畔、库伦达兰和敖汉普卢三位契丹首领十分不解,库伦达兰年轻冲动,更是当场质疑,“狼帅,为何要停止攻击?为何要给突厥人喘息机会?一夜过后,各部将士的体力固然有所恢复,但突厥人也一样,体力充沛,又自知必死,必定不死不休,明天的战斗必定惨烈,我们为了杀光这些突厥人必然会付出更大代价。”
李风云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俘虏他们,然后拿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和这三千余控弦,与始毕可汗和牙帐做一笔交易,你是否反对?”
“当然反对。”库伦达兰不假思索地说道,“东北丢了,别部背叛,松漠牙旗被毁,突厥汗国惨遭重挫,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罪无可恕,旗下所有控弦也活罪难逃,所以我可以肯定,始毕可汗和牙帐宁愿你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也绝不会让突厥汗国蒙受此等奇耻大辱,与你做什么交易换回这些人的性命”
“你说对了。”李风云赞道,“对突厥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是突厥汗国的奇耻大辱,是始毕可汗和牙帐的奇耻大辱,所以我一定要留下阿史那咄尔和这三千余控弦的性命,让始毕可汗和牙帐天天都在这个奇耻大辱中饱受煎熬。”
库伦达兰顿时无语,隐约猜到李风云的险恶用心,对其阴狠手段暗自心惊。
“狼帅,如果这里围而不攻,是否另派一支大军,越过弱洛水,直杀饶乐城,以雷霆之势摧毁松漠牙旗?”阿会川谨慎进言道。
“善!”李风云点点头,看看阿会川,又看看奈曼督畔、库伦达兰和敖汉普卢,笑道,“你们可敢横扫突厥人的牙旗?”
。。。
第九百十三章 一剑封喉
十一月十八,红水河,长汉城。
大贺咄罗、拔里苏素带着两家五千余控弦,耶律铁力带着两千余迭剌部控弦,总共七千余马军,气势汹汹杀回红水河,直扑长汉城。
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早有准备,早已乘着遥来部酋帅奈曼青川返回落马城的机会,把亲眷、嫡脉族人和可以带走的贵重财产悄悄撤往落马城,如今看到大兵压境,当即依照之前与白狼的约定,火烧长汉城。
长汉城是出伏部的根基所在,大贺氏和拔里氏数代人为了建造这座城池耗尽了心血,哪料到库伦氏和敖汉氏背信弃义,不但没有遵照约定里应外合携手对敌,反而蓄意报复,新仇旧恨一起算,一把火烧掉了他们的根基,摧毁了出伏部的信仰和梦想。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勃然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决定衔尾追杀,直扑落马城。
耶律铁力果断劝阻。长汉城虽然在熊熊大火中化作废墟,但红水河还在,红水河两岸诸家万帐还在,出伏部上十万族众还在,而这才是出伏部真正的根基,这其中就包括原来属于库伦氏和敖汉氏的族众,所以相比起来,库伦氏和敖汉氏就自掘坟墓了,为了图一时之快烧了长汉城,报了当年的灭族之仇,但两家却因此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数万部落族众,自绝根基,从此再无未来。
“现在我们追上去,就算砍下了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的头颅又如何?难道屠戮了库伦氏和敖汉氏,就能让长汉城完好如初,就能让伏部所的巨大损失得到弥补?”耶律铁力苦口婆心地劝道,“当务之急是稳定红水河两岸诸家万帐,凝聚人心,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只待中土人与突厥人在少郎河战场分出胜负,弱洛水两岸形势明朗化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如果突厥人赢了,我们就去吞并遥来部,甚至还能从遥辇部身上咬下一块肉,如此就能最大程度弥补出伏部的损失,反之,若中土人赢了,我们以逸待劳,从容应对,凭借目前所掌握的主动,完全可以虎口夺食,从中土所掌控的未来东北大局中牟取到最大利益。”
然而这时候不要说拔里苏素被长汉城的熊熊大火烧毁了理智,就连大贺咄罗都无法失控自己的情绪,而大贺氏和拔里氏的贵族们更是群情激奋、怒气冲天,一个个睚眦欲裂,恨不得肋生双翅追杀敌人,杀个尸横遍野以泄心头之恨。
“长汉城不是你耶律氏的家,而出伏部的衰落也正为迭剌部所乐见,你当然不愿衔尾追杀,当然要保存实力。”拔里苏素瞪大血红的眼珠子,冲着耶律铁力纵声咆哮,“你可以回去,但我警告你,不论是中土人还是突厥人,对我契丹都虎视眈眈,我出伏部败亡了,你迭剌部焉能独存?柯尔钦诸部亦能独善其身?最后败亡的必定是我契丹族群,整个族群都有可能因为我们的畏怯和懦弱而灰飞烟灭。”
这就上纲上线了,但说得有道理,耶律铁力无言反驳。说实话他肯定存有私心,以他迭剌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中土军队的攻击,所以他需要出伏部这个屏障,需要帮助出伏部坚持下去,甚至夺回长汉城,把战线推到红水河一线,总而言之迭剌部明哲保身肯定不行,为了自救必须与出伏部携手抗敌,只是冲锋在前甚至奔行数百里与中土军队正面对敌,赌上迭剌部的身家性命,他就不愿意了。
“当前形势对我们有利,乘胜攻击,陷中土军队于腹背受敌之困境,必然有助于突厥人在少郎河战场上击败中土人。”大贺咄罗没有接受耶律铁力的劝说,反而极力说服耶律铁力与其一起继续进攻,“中土人和突厥人的战斗不会马上结束,虽然松漠牙旗的实力不如中土军队,但突厥人凭借自身优势,完全可以拖住中土人,这种局面下,我们从东线发动进攻,中土人腹背受敌,其实力即便异常强悍,可以两线作战,却失去了速战速决之先机,最终被突厥人和我们拖进对峙僵持之局。”
耶律铁力迟疑不决。
大贺咄罗手指长汉城的大火,“我知道你担心掉进中土人陷阱,但你看看这把火,如果中土人有绝对实力,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岂肯放弃长汉城?这把火正好证明了对手的恐惧,他们已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
耶律铁力想了一下,坚持道,“离开蟒牛城前,我们的目标就是长汉城,就是红水河。”
“我们衔尾追杀,直扑落马城,与这个目标并不相悖。”大贺咄罗说道,“我们若想确保红水河,就必须帮助突厥人拖住或者击败中土人,让中土人无力顾及我们,所以攻打落马城不过是以攻代守、积极防御而已。”
这句话很有说服力,耶律铁力稍加权衡后,点头同意。
十一月十八,河北,高阳宫。
左骁卫将军、检校雁门太守、顺政公董纯急奏,齐王担心塞外局势因安州动荡而恶化,北疆尤其是燕北长城一线未来可能会面临镇戍重压,所以齐王认为必须迅速加强燕北镇戍力量,而最有效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立即调一位能征善战的卫府大将坐镇燕北,比如右骁卫将军、郕国公李浑,如此对外可威慑北虏,对内可解决飞狐内患,可谓一举多得。
圣主看完急奏,嗤之以鼻,齐王好算计,把右骁卫将军李浑调到燕北,等于变相削弱涿郡留守府的军权,而燕北军权一旦易主,距离燕北脱离涿郡留守府,与幽州分庭抗礼的时间也就屈指可数了。
“此事,爱卿以为如何?”圣主看了送来奏章的虞世基一眼,不以为然地问道。
虞世基心领神会。齐王得寸进尺,圣主龙颜大怒,右骁卫府李浑躺着中枪,无妄之灾从天而降,虽然考虑到李浑平叛有功,目前严重的两京政治危机也不允许再起波澜,再加上第三次东征势在必行,卫府也不宜震荡,种种原因导致圣主短期内不会对李浑“下手”,但只待有机会,李浑必遭重创,后果不堪设想。
李浑未来命运如何,不在虞世基的考虑范围内,甚至他巴不得找个机会“干掉”这位陇西权贵,只是当前局势下,国祚和中土利益至上,圣主和改革派利益至上,派系斗争也要围绕着这一目标进行,如果“干掉”李浑不利于这一目标,当然不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虞世基在看到这份奏章的时候,也有一番考量,最终拿出了一个对策。
“圣上,驱逐飞狐叛军北上出塞的决策不可更改。”虞世基语气坚决。
圣主微微颔首,同意所说。驱逐飞狐叛军出塞的前提条件很多,其中重要一个就是断掉齐王对这股力量的念想,为此就必须向齐王妥协。董纯调任雁门是一次妥协,但同样的事可一不可再,否则必然助长齐王的嚣张气焰,因此圣主同意再一次向齐王妥协,只是坚决反对把李浑调到燕北,以免遗祸无穷。
“郕国公的军权必须剥夺。”虞世基继续说道。
圣主眉头微挑,目露满意之色。
齐王得寸进尺,必须予以惩戒,但又不能对齐王下手,蓄意激化父子矛盾,于是剥夺李浑的军权就成了最好手段,隔山打牛。然而,李浑是开国勋臣李穆之子,陇西豪门成纪李氏的当代家主,当朝赫赫有名的大权贵,不论在关陇贵族集团还是在十二卫府中,都有着显赫身份和地位,尤其在西北军陇西军团中,更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这样一位炙手可热、实力强横的大权贵,即便是圣主和改革派想剥夺他的军权,想在政治上打倒他,都必须先拉拢一批盟友,然后经过一番精心布局,才能展开具体行动,以免遭到对手强力反击,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
目前局面下,用什么办法才能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又能迫使齐王和李浑不得不接受,同时还能让关陇贵族集团尤其是陇西军功集团不会因此而“大动干戈”呢?
虞世基看了圣主一眼,细心揣测上意,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臣建议,郕国公以右骁卫将军一职,兼领安东都尉府副都尉,实际执掌都尉府之大权,实际负责经略安州和东北。”
此言一出,圣主眼前一亮,顿时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安东都尉府到目前为止,仅仅停留在诏令上,虽然圣主特意将其公告天下,但目的都是政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