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7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力,坚信突厥人不会轻易放弃东北别部。
投降中土人只能解眼前之痛,却躲避不了灭族之祸,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族群存亡,宁可忍受眼前之痛,结果他们判断对了,而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见利忘义,鼠目寸光,最终害人害己,还害了族群,死不足惜。
大贺咄罗思考良久,开说道,“这是个战机,不可错失的战机。”
“从时间上推算,松漠牙旗也应该出兵了,只要突厥人出动,中土军队必然腹背受敌,必然有所选择,而他们在东路这边已经灭杀了遥来部,又重创了我出伏部,战果丰硕,如果继续追杀下去,不但劳而无功,还给了突厥人痛下杀手的机会,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中土人肯定见好就收,适可而止,转而把主力转移到落马河、苍耳河一带,与突厥人正面对决。”
“这种局面下,我们展开反击,默契配合突厥人,对中土军队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迫使中土人不得不两线作战,那么中土人必然难以坚持,最终只能放弃红水河,如此我们轻而易举就能夺回长汉城,重建出伏部。”
拔里苏素连连点头,同意此议,不过他心存顾虑,“从时间上推算,突厥人的确应该出兵支援了,只是我们早已向遥辇部和松漠牙旗报警求救,但至今没有任何回音,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饶乐城距离我们的确远了一点,信使来回跑一趟需要很长时间,但乌丹距离长汉只有三百余里,快马加鞭来回跑一趟三四天足矣,就算长汉城已经失陷,转而奔赴蟒牛,也应该到了,但为何没有消息?是信使途中遭到截杀,还是乌丹那边见死不救?抑或,少郎河也是狼烟四起,遥辇部自顾不暇,自身难保?”
大贺咄罗沉吟不语,转目望向耶律铁力。
耶律铁力抓着长髯,眉头深皱,缓缓说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毕竟中土人不想腹背受敌两线作战,如此就必须在东路速战速决,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挖个陷阱,把我们诱到长汉城下,然后围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不宜冒险。”
“求人不如求己。”大贺咄罗冷笑道,“站在突厥人的立场上,即便出兵南下了,也不会贸然进攻,肯定耐心寻找战机,而最好的战机就是鹬蚌相争,只要我们和中土人打得不可开交,住中土人,纠缠不放,突厥人就有了渔翁得利的机会,就必然会展开攻击,如此既能以最小代价逼退中土人,又能借中土之手消耗我们,乘机卡住我们的咽喉,捏住我们的命脉,牢牢控制我们。所以从我们的立场来说,没有选择,只有抓住机会主动进攻,先把突厥人拖进战场,先挑起两虎之争,然后我们才有渔利之机会。”
耶律铁力毫不客气地质疑道,“现在的关键是,中土军队在哪?是在红水河等着我们,还是已经撤回托纥臣水?抑或,藏在其他什么地方虎视眈眈?如果我们连敌人的位置都不知道,又谈何攻击?”
三个人争论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致意见,在做好继续撤离准备的情况下,大贺氏、拔里氏和耶律氏三家控弦集结主力,向尾随追杀的中土军队展开反击,以试探对手虚实,如果中土军队且战且退,有诱敌深入之势,则果断停止。
同时继续派出信使赶赴遥辇部和松漠牙旗,以获得确切消息。
十一月十七,凌晨,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被亲信僚属从睡梦中叫醒。耶律铁力飞奔而来,有十万火急之军情。
两人大惊失色,以为中土军队杀来了,一跃而起,直奔帅帐。
耶律铁力神情凝重,但并不慌乱,眼里甚至还露出了兴奋之色,这让惊恐不安的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顿时松了口气,意识到军情有变,而且是有利于己方的变化,否则耶律铁力绝无可能如此镇定。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有所估猜,或许“内线”情报准确,中土军队当真已经撤离红水河,于是两人心跳骤然加快,情绪随之激动起来。
“有何军情?”拔里苏素急切问道。
“遥辇部信使来了。”耶律铁力虽然极力平静自己的心绪,但急促干涩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此刻“波澜起伏”的情绪,语音里甚至透出一丝颤栗,“初八,奚族上万控弦突然越过苍耳河,杀进少郎河,并于当夜包围了乌丹城。遥辇延碛坚守城池,其子遥辇勒图飞赴黑土原征召控弦,并向各方求救。”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暗自心惊,虽然他们想到了中土军队有攻打遥辇部、有用偏师征战少郎河以实施牵制之可能,但没有想到这个偏师竟然多达上万控弦,竟然直接把遥辇部打倒在地,打得奄奄一息。
“两线作战。”大贺咄罗忍不住惊呼出声。中土军队联合奚族控弦两线作战,意味着中土为了横扫弱洛水两岸,拿下东北,投入了巨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气势如虎,势在必得。
“中土人的目标是牙旗,是步利设,是突厥人。”拔里苏素亦是惊叹出声,“错了,我们都错了,原来我们这边才是中土人的偏师,以我们为诱饵,把突厥人诱进少郎河那个陷阱。”
三个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亦看到了战机。松漠牙旗的突厥人应该南下了,中土主力应该全部进入少郎河战场了,此刻红水河两岸即便还有中土人的偏师,数量也不会太多,长汉城即便不是空城一座,防守兵力也十分有限,而这正是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秘密转移家眷、嫡脉族人和财富的原因所在。
“立即反击!”大贺咄罗激动地说道,“集结全部控弦,直杀长汉城!”
。。。
第九百零六章 好运
十一月六,深夜,当松漠牙旗的达干阿史德特古尔率军抵达云丰帐后,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按照预定时间,他应该于明日才率军南下驰援,毕竟天气恶劣,山高路远,远在数百里外的狼河两岸的波罗、火赤等部落,赶赴牙旗的时间非常长,短期内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于黑河两岸的巴图和苏台两部落,但这两部落的诸家万帐居住分散,诸家控弦集结也需要时间,然而昨天夜里,牙旗接到了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的急令,要求第二批驰援军队必须于今日渡河南下,如此一来,第二批援军除了两千突厥控弦外,巴图和苏台两部控弦不足千骑,迫不得已牙旗把南下时间延迟了半天,等到今日午时,霫族控弦数量接近一千五百骑,第二批援军数量已经达到三千五百控弦后,遂飞驰南下。
饶乐城距离云丰帐大约百里路程,快马加鞭,风驰电挚,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但考虑到人和马都要保持体力,跟在大军后面的辎重车队和牛羊牲畜也不能掉队,所以速度就快不起来,紧赶慢赶,总算抢在午夜前抵达云丰帐,没有违背步利设的命令。
大军就地扎营。留守云丰帐的一位牙旗僚属匆忙拜见阿史德特古尔,详细禀报当前军情。
“昨天凌晨,步利设接到了契丹颉利发大贺咄罗的急讯,得知中土军队已经攻陷落马城,屠灭遥来部,气势汹汹直杀红水河,而大贺咄罗眼见不敌,果断撤退,弃城而逃,拱手让出了长汉城。”
这位牙旗僚属刚刚开了头,简要述说了几句,阿史德特古尔的脸色就变了,知道步利设为何催促第二批援军提前南下了,因为当前局势对牙旗非常不利。
阿史德特古尔做为牙旗的军事参谋,对东北军事当然了如指掌,清楚知道中土军队此次北征弱洛水,真正目标就是突厥人,就是松漠牙旗,而为了集中力量打突厥人,首先就要给契丹人以重创,把契丹人打怕了,打跑了,接下来的战局就对中土军队有利了。如今契丹遥来部已经灭族,而实力最强的出伏部又不战而逃,大贺咄罗避而不战,一退千里,摆明了就是要坐山观虎斗,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中土军队在横扫红水河两岸后,必定调兵遣将,以主力转战少郎河战场,与突厥人决一胜负。
“乌丹那边战况如何?”阿史德特古尔焦急问道,“中土主力是否已兵临城下?”
“步利设受阻于广丰帐,难做寸进。”这位僚属表情凝重,忧心忡忡,把连续两天来的广丰战况做了详细禀报,“以阿会氏为首的奚族军队坚守广丰,竭力反击,而我军连战告负,遥辇部的损失尤其惨重,其千余控弦伤亡大半,遥辇巴林阵亡,遥辇延碛之子勒图重伤,几乎全军覆没,对我军士气打击严重。步利设因此急告云丰帐,传讯达干,请达干明日务必率军赶赴广丰帐,会合主力击败奚族,以解乌丹之围。”
阿史德特古尔尚未听完,便知道步利设为何受阻于广丰帐下了,这是借刀杀人,借敌军之手消耗遥辇部,为接下来瓜分遥辇部做准备,同时一石二鸟,又能借遥辇控弦消耗奚族,减少己方的损失。另外更重要的是,今日己军通过攻击已基本摸清了中土人的意图。奚族在突厥人大兵压境的不利局面下,依旧不惜代价坚守广丰帐,充分说明它的背后有坚实后盾,中土主力大军正急速赶来,最多一两日,中土主力大军就会出现在乌丹城下。
但是突厥人不会遂了中土人的心愿,不会与中土人决战。从维护突厥汗国的整体利益来说,这一战输不起,输了松漠牙旗就有覆灭之危,步利设有身败名裂之险,反之,打赢了又如何?打赢了也是惨胜,松漠牙旗损失太大,步利设实力骤减,而实力是步利设及其支持者存身立命的“本钱”,所以对牙旗和步利设来说,应对当前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与中土军队对峙僵持,把中土军队拖在东北战场上,不让中土占据东北的阴谋得逞。
明年开春,始毕可汗和牙帐对东北危机做出决策,碛南的各路援军蜂拥而至,由平地松林方向猛攻安州,陷中土军队于腹背受敌之窘境,迫使中土军队不得不撤出东北,则东北危机轻松化解,如此松漠牙旗就以最小代价赢得了最后胜利,而步利设则利用这个难得机会,借中土这把刀打击和削弱了东胡诸种,接下来步利设就可以乘火打劫,落井下石了,大肆吞并东胡诸部落以壮大自身。
阿史德特古尔略略皱眉,冷声问道,“遥辇部的其他控弦呢?都还没有赶到乌丹?我们援兵都杀到广丰帐了,他们自家军队竟迟迟不至,是何道理?”
这位亲信僚属急忙做了一番解释,从时间上推算,麝香城和老郎帐的遥辇控弦,明天就能赶到广丰帐与突厥大军会合。
虽然从云丰帐传令麝香城、老郎帐都需要时间,而从麝香城、老郎帐赶赴乌丹也需要时间,但有一点遥辇部是遮掩不了的,那就是他们在乌丹被围数日后,各地控弦还分处三个集结点,没有全部集结到黑土原等待突厥来援,这明显就有利用突厥人打头阵,而自己却蓄意保存实力的龌龊念头。
当然,从遥辇部的立场出发,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生存,不得不用尽一切手段,毕竟不论是突厥人还是霫族,乃至契丹兄弟部落,都是虎狼之徒,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手,只要有机会就一哄而上分而食之,所以遥辇部无奈之下不得不请突厥人出手相助,但对突厥人却是万分戒备。
“明天?”阿史德特古尔点点头,若有所思。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