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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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放在眼里;更没有让度部分决策权的意思;直到李风云出手胁迫才不得不妥协;所以实事求是地说;李风云已经兑现了他对杨玄感的承诺。
“如果没有越公;你能攻陷南郭?”李密指指正在水面上满载战利品的船只;“你能劫掠东都?”
韩相国一听不高兴了;冷声回应道;“我们历尽艰辛杀进东都;难道就是为了死在东都?”
李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李风云冲着韩相国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刺激”李密;毕竟能否离开东都;借道洛口;突破虎牢;杀进荥阳;乃至攻占金堤关;都需要杨玄感的密切配合;如果杨玄感一怒之下反目成仇;处处设置障碍乃至大打出手;宋豫义军固然要全军覆没;联盟军队也休息安然无恙地杀出京畿。
“如果越公答应某的条件;某可以再给越公一个承诺。”李风云正色说道;“一个越公所需要的承诺。”
“此言当真?”李密惊喜问道。
李风云伸出一只手;“击掌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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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成也杨氏,败也杨氏
六月十八;顾觉率军包围荥阳城;督军猛攻。郇王杨庆据城坚守。
黄昏;战斗停止;顾觉回营;有僚属禀报;下午有个自称来自荥泽的郑氏子弟在营外求见。荥阳郑氏的本堂就在紧靠通济渠与大河交汇处的荥泽城里;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郑氏重要人物;于是顾觉马上相请;结果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前内史舍人、当阳公韦福嗣。
韦福嗣出身豪门;位列中枢;高高在上;诸如像顾觉这等卫府中高级军官与其地位悬殊;又分属不同政治集团;正常情况下没有任何交集;但顾觉是老越国公杨素的帐下大将;逢年过节要出入老越国公的府邸;于是曾在一个偶然机会见过韦福嗣;再加上前年韦福嗣又因齐王“失德”一案而罢黜震动高层;所以顾觉对其印象颇为深刻;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觉非常吃惊;不知道罢黜在家的韦福嗣为何突然出现在荥阳城下;难道是去姻亲之家的荥阳郑氏做客;恰好从此路过;于是主动充当郇王的说客?
顾觉请韦福嗣上座;自己陪坐一侧;恭敬寒暄后;遂小心翼翼地打探韦福嗣的来意。
韦福嗣直言相告;某从齐王那里来;要去东都拜会小越国公。
顾觉一听就明白了;韦福嗣是齐王秘使;至于目的是什么;就不是他能打探的范围了;于是马上叫人备上酒菜盛情招待;同时安排军帐让其休息。
韦福嗣当即摇手;事情紧急;不容耽搁;吃过饭就走;请顾觉给他备一匹马;再派一队卫士护送即可。顾觉一口答应。
“现在谁是虎牢守将?”韦福嗣问道。
“新义公(韩世谔)。”
韦福嗣点点头;又问;“东都战局如何?能否告之一二?”
顾觉简要介绍了一下;说杨玄感已经包围了东都;至于一些军事上的布署;顾觉只字未露。杨玄感和齐王、韦福嗣都是政治上的对手;现在更是针尖对麦芒的敌对关系;不该说的当然不能说。
“可有西京方面的消息?”韦福嗣又问。
顾觉连连摇头;实际上他对西京方面的动静的确一无所知;他不属于杨玄感的核心圈子;所知机密有限。
“黎阳方面呢?”韦福嗣追问;“可有卫府军杀到黎阳?”
顾觉继续摇头。他和韩世谔打荥阳的目的就是要阻御各路卫府军从虎牢方向救援东都;所以当然要密切关注黎阳;但截止到目前为止;从黎阳传来的消息都还不错;尚未看到救援卫府军的身影。
“明公;齐王东郡剿贼进展如何?”顾觉不甘被动;主动向韦福嗣打听齐王动向;毕竟齐王的一举一动不但与东都关系密切;与荥阳战场的关系也同样密切。
“齐王应该到了白马。”韦福嗣抚须笑道;“不出意外的话;齐王的选锋军马上就要渡河攻击黎阳了。”
顾觉脸色微变;暗自揣测韦福嗣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明公可有行宫方面的消息?”顾觉看到韦福嗣面带笑容;似乎心情不错;于是毅然又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韦福嗣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眼里掠过一丝深重忧色。他何尝不想知道行宫的消息;但问题是;齐王是圣主和中枢高度戒备的对象;双方即便保持着联系;其中传递的讯息也非常有限;尤其从行宫方面传来的机密消息就更少了。
六月十八;夜;小雨檬檬;辽东城漆黑一片;而城外中土大军十余里连营内则灯火通明;如璀璨银河;蔚为壮观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圣主所在的辽东大本营。
圣主单独召见。宇文述代表远征选锋军主帅杨义臣和诸军统帅;奏请圣主;建议于本月底强渡辽水开始远征平壤之战。虽然辽东雨季有可能延续到七月中甚至七月下;河水暴涨导致粮草运输十分困难;但因为辽东城久攻不下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必须强渡辽水;否则攻打平壤的时间就不够了;而且这次大军吸取了去年惨败的教训丨备足了粮草;做好了克服所有困难的准备;有决心更有信心拿下平壤;摧毁高句丽;赢得东征的最后胜利。
圣主很疲惫;很憔悴;情绪也很低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宇文述说完后;等了一会儿;看到圣主毫无反应;眼神恍惚;不禁暗自吃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难道又有某位中枢重臣和卫府统帅死在了辽东战场上?自去年第一次东征开始;这种不详之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宇文述正在胡乱猜测;就看到圣主抬手指了指案几上的几卷文书;示意他看一看。
宇文述随手打开一卷;仅仅看了几行字便神色骤变;如遭重创;一脸绝望;整个人的精气神霎时就没了;再也看不下去了;无力坐倒;欲哭无泪。
东征完了;而两次东征失利所带来的政治、军事以及国防外交上的一系列不利影响是难以想像的;无法承受的;不但圣主、中枢和改革派将因此遭受致命打击;国祚乃至整个中土的利益都将因此遭受惨重损失;甚至还会危及到中土刚刚建立不久尚处在脆弱阶段的统一大业。
成也杨氏;败也杨氏。当年圣主在皇统大战中最后胜出;与老越国公杨素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尔今在决定国祚命运的关键时刻;小越国公杨玄感却在圣主的背后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一刀致命。
宇文述迅速调整了情绪;事已至此;绝望沮丧愤怒咒骂都解决不了问题;唯有积极面对;才能挽狂澜于即倒。
实际上这在中枢的预料当中;也有应急之策。早在中枢做出二次东征决策的同时;就已经把所有可能导致二次东征失败的因素统统考虑到了;其中就包括国内激进保守派发动军事政变;或者宗室亲王发动皇统大战;为此中枢拟制了多套应急方案;并提前进行了一些针对性布署。但是;应急之策毕竟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能否最终解决问题;能否达到力挽狂澜的目的;能否最大程度的逆转危局;还要依赖于执行者的能力。执行者不但要掌控大局;把握形势;抓住机会;还要审时度势;临机应变;杀伐果断;尤其关键时刻更不能犯错;一步错则步步错;后果不堪设想。
圣主单独召见宇文述;便已表明他和中枢决心把力挽狂澜之重任托付于宇文述。
宇文述把几卷文书仔细看完。最早一份文卷来自于东都五月底的奏报;梁郡贼帅韩相国祸乱宋豫两地之后;突然北上攻陷伊阙口;突破了京畿防线;东都危机随之扩大化;这时越王杨侗果断请出了观国公杨恭仁。从伊阙口失陷和杨恭仁复出这两件事上可以看出;东都危机非常严重;东都内部矛盾非常激烈;东都有人正在积极配合杨玄感发动军事政变;而随着东都危机的加剧西京方面给予东都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越王杨侗和支持他的崔氏、元氏眼看局面迅速失控;不得不求助于宗室;而宗室大臣杨恭仁此刻的复出虽然可以帮助越王杨侗牢牢掌控一部分军政大权;但越王杨侗毕竟年幼;实际掌权的是杨恭仁;这便给东都政局埋下了新的隐患;甚至会催发皇统大战。
接下来的几分文卷还是来自东都;东都留守樊子盖显然受到了杨恭仁的压制;报喜不报忧;而杨恭仁也牢牢抓住了军权;对东都防御进行了调整;其主要目的是阻止齐王杨喃和代王杨侑进京;为了防止亲王们进京夺取皇统;他不惜纵容贼帅韩相国祸乱京畿;由此不难看出杨恭仁和很多权贵们实际上已经知道东都即将爆发兵变;甚至他们可能都知道叛乱者就是礼部尚书杨玄感。
樊子盖六月初五奏报;据河内郡主薄唐炜和其他各方消息;证实杨玄感、李子雄、王仲伯、赵怀义、胡师耽等人于六月初二在黎阳举兵叛乱;诛杀治书侍御史游元以祭旗;然后迅速南下攻打东都。
接着是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于六月初六的奏报;崔弘升承诺以最快速度攻打黎阳。
最后一份文卷来自于涿郡留守段达六月初九的奏报;他已派遣副留守、武贲郎将陈棱率一万精兵南下平叛。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份来自于齐王六月初一的奏报;白发贼弃守蒙山逃离齐鲁后迅速流窜到中原;再一次祸乱通济渠;严重危及到了二次东征的安全;齐王决定尾随追杀;遂兵分两路;一路由彭城留守、左骁卫将军董纯统率;沿菏、济一线直杀通济渠;一路由武贲郎将李善衡统率;出齐郡;沿济水火速西进;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围剿白发贼。
宇文述的心情很沉重;他知道圣主把齐王这份奏报放在这堆文卷中的目的;圣主担心齐王和杨玄感联手发动了军事政变;如此一来这场军事政变必然会发展成为皇统大战;齐王一旦得到了包括关陇本土贵族集团在内的所有保守力量的支持;据东都而称帝;则内战轰然爆发;中土陷入内忧外患之中;如果北虏乘机入侵;则腹背受敌;国祚有败亡之危;统一大业有分崩离析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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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乘传发兵
“前日深夜接到东都奏报。”圣主声音低沉;嘶哑;显得很疲惫;心力交瘁;“朕已命令右候卫将军屈突通连夜乘传赶赴东都;发兵讨伐逆贼。”
乘传就是乘坐驿站的传车。驿站有驿马和传车;驿马传递文书;传车接送负有特殊使命的官员;作息都在车上;如此官员便可日夜赶路。
屈突通是鲜卑人;出自虏姓官宦之家;属于以军功崛起的新兴贵族;虽然他忠诚于圣主;在军政两界也颇有建树;但在东都平叛这件事上;他的出身、资历、官职、威望、权势都不足以承担最高统帅之重任;只能去冲锋陷阵;因为东都平叛能否取胜关键不在战场上的厮杀;而在战场外的政治妥协。
圣主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宇文述却从中“读出”了很多内容。辽东战场上的军方高级统帅很多;为何偏偏选择一个“寒门”出身的虏姓贵族去东都平叛?为何只派屈突通一个人回东都?
礼部尚书杨玄感的背叛;给了圣主沉重打击;打击了他的威权;也打击了他的自信;他突然发现身边挤满了居心叵测者;他不知道信任谁了;也不知道谁值得信任;于是陷入了迷茫和恐慌之中。
这场危机的根源是改革和保守之争;而推动这场危机爆发的力量则来自关陇、山东和江左三大贵族集团之间的激烈矛盾;始终存在于中土政局中的汉虏冲突倒成了次要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