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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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一手倒提长刀,一手拿着虎头护具,目光炯炯地盯着官军中路后方的各色令旗,沉默不语。
“将军,这不是攻城,是野外对决,士气非常重要,任何一方的士气突遭重挫,都有可能演变为全线溃败。”孟海公看到李风云不说话,更着急了,“我们的实力本来就低于官军,若想取胜,唯有攻敌不备,打段文操一个措手不及,否则……”
“你畏惧了?”李风云忽然露齿一笑,揶揄道,“如果你害怕了,可以退到后面去,这样就进退无忧了。”
孟海公大为羞恼,狠狠地瞪了李风云一眼,厉声说道,“若段文操率先从中路展开攻击,抢到了先机,某看你还如何好力挽狂澜。”
李风云笑着点点头,“不要着急,再等等。如果段文操坚守不出,某就三路同时攻击,看他段文操如何应对。”
三路同攻?孟海公吃惊地望着李风云,有这样打仗的吗?一股脑儿全部冲上去,一点章法都没有,岂不是找死?你以为这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啊?兄弟,这是打仗啊,不是抢劫。不过孟海公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从徐州打到齐鲁,一路上战无不胜,足见其有勇有谋,不是一介蛮夫。或许,这是李风云的障眼法,欺骗段文操,让他摸不准义军的主攻方向,只待其在排兵布阵上出现了错误,李风云就祭出利刃,一击致命。
“三路同攻,你连备军都不要了?”孟海公抱着一丝侥幸,看看能不能给自己的队伍争取一个备军的名额。
“你看到了,段文操的左右两翼都非常薄弱,很明显他的目标就是我苍头军。”李道,“段文操只要把我的苍头军打败了,这一仗他就打赢了,但他是百战老将,不可能忽视自己的左右两翼,所以某可以肯定,他的左右两翼就是两个陷阱。你一旦轻敌,暴露出主攻方向是其左右两翼,其后方围城的军队必定蜂拥而至。”
孟海公顿时明悟。自己倒是轻敌了,段文操把左右两翼搞得如此薄弱,明显就有问题。段文操的备军在哪?就在城下,所有围城的军队都是备军。所以若想破这个局,就必须前后夹击,必须让城内的义军主动杀出来,牢牢牵制住段文操的围城军队,如此一来,段文操就掉进了自己所设的陷阱里,焉能不败?
“如果他们不敢杀出来怎么办?”孟海公指着城池方向说道,“或者,他们先观望一阵子,看到形势对自己有利了,再杀出来,贻误了战机,岂不功亏一篑?”
“所以,我们彼此之间需要信任。”李风云望着孟海公,语含双关,“任何时候,都不要寄希望于对方先给自己信任。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你不给对方以信任,对方又岂能给你以信任?”
这话是有道理,但孟海公不能接受。兵者,诡道也,大家玩的就是阴谋诡计,如果人人都像书本上说得那样以基本道德为准绳,岂不个个都是道德君子?哪里还会有战争?
“你相信他们?”孟海公明知故问。
李风云点了点头,“某败了,他们也就败了。某赢了,他们也就赢了。大家既然举旗造反,当然不会为了一口饭,而是有自己的鸿鹄之志。这个鸿鹄之志,总不至于就是投降官府吧?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像你一样,该赌的时候还得赌。”
孟海公无语,心想俺上了你的当,已经后悔了,下次无论如何都不会陪你赌了。
李风云戴上护具,举手轻摇,“传令,点燃烽火,报讯城内。”
令旗冲天而起,迎风招展。
三堆烽火熊熊燃烧,三股浓烟扶摇直上,直冲云霄。
李风云横断长刀,厉声断喝,“攻击!”
“咚咚咚……”
鼓声如雷,惊天动地。
义军全线攻击,三千余将士在震耳欲聋的杀声中,如潮水一般冲向敌阵。
蔚蓝天穹美丽如画,突然就被三道惊心夺目的漆黑浓烟涂抹得面目全非。
城墙上,四位豪帅心神顿滞,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窒息之感。攻击开始了,决战开始了。
韩进洛仰头望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传令各部,准备出城厮杀。”
“传令东、南两城,准备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传令城上弓弩手,准备射击,掩护将士们冲过护城河,进入战场。”
韩进洛猛地转身望向徐师仁,“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徐师仁苦笑,实际上他已别无选择,这帮兄弟直接把自己推到了段文操的对立面,现在除了跟他们一起造反外,再无出路。
“某愿意听从你的命令。”徐师仁没有犹豫太久,咬咬牙,毅然做出选择。
就在这时,城外鼓声如雷,杀声震天,从城楼上遥遥看去,城外义军就如掀起的惊天狂潮,一路咆哮着,直杀敌阵。
四位豪帅激动不已,振臂狂呼。城上义军将士更是欢声雷动,气势如虎。
韩进洛手指甄宝车、霍小汉,“你们出南城,直杀官军右翼。”又指帅仁泰、徐师仁,“你们出东城,直杀官军左翼。”
接着他高举双臂,冲着城楼上的鼓号手连连挥动,“擂鼓,攻击,攻击!”
“咚咚咚……”
霎时间,数十面战鼓同时擂响,如阵阵惊雷,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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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鼓擂
烽烟起。
段文操猛然转头望向城池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如果徐师仁背叛了某,如果徐师仁一直在帮助贼人欺骗某,如果城内义军杀出来,与白发贼夹击某,结果如何?
段文操不敢想,之前存于心间的那点侥幸霎时不翼而飞。没有了侥幸,段文操反而愈发冷静了。现在刀已出鞘,箭已上弦,就算战局对自己极度不利,就算自己即将遭到贼军的前后夹击,也来不及做出任何部署上的调整,至于退出战场,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唯有死战。
“传令围城各团,密切关注城中动静,若城中贼人乘机突围,则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退。”
段文操下达了这道命令后,估计自己能够调用的备军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部署在正面战场上的兵力不但没有优势,反而因为左右两翼的过度薄弱,给贼人留下了突破的机会。
“传令左右两翼,火速向中军靠拢,结阵防守,务必挡住贼人的攻击,确保中军两翼之安全。”
段文操稍加沉吟后,再下一道命令,“急告牛鹰击,战局有变,我军恐遭贼人前后夹击,故交战之初,前阵全力防守,坚决阻击贼军,待我后军击退城中突围之贼后,再展开反攻。”
传令兵飞驰而去,转眼消失在战阵之中。
段文操再一次抬头望向天空。三股烽烟已扶摇直上云霄,惊心怵目。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跟着杀声如惊雷一般掠过战场。段文操脸色骤变,挺直身躯,全神贯注,于临时构建的木台上遥看前方。贼军攻击了,全线攻击,如潮水一般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打法?段文操疑惑了。根本就没有章法,一窝蜂地冲上来,看上去气势惊人,实际上毫无威胁。不过这倒符合毫无作战经验的贼人风格。不对,前面是白发贼,此贼谋略出众,岂能犯如此低级错误?这其中肯定有诈,白发贼手中的利刃肯定就藏在这杂乱无章的攻击后面,就等着自己失去警惕之刻,发起致命一击。
段文操的心跳骤然加快。遇到强劲对手了,这种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到了。白发贼的攻击方向在哪?中路,还是左右两翼?某不想硬碰硬,白发贼同样也不想硬碰硬,现在他以这种全面攻击来掩藏其主力所在,明显就是避实就虚。
段文操感觉心痛,霎那间甚至有些头晕目眩。错了,自己的决战部署错了。
“传令,左右两翼加速向中军靠拢,快,快!”段文操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传令东、南两边围城团主,即刻调兵支援我中军之两翼。”
话音刚落,传令兵尚未调转马头,就听到城内传来猛烈的战鼓之声,仿若无数春雷在城池上空轰然炸响,给人一种地动山摇般的震撼感。
不好,城内贼军开始突围了。
段文操的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太快了,烽烟起,战鼓擂,贼军配合太默契了,突然间就连出重拳,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怎么可能?白发贼是怎么做到的?城内韩进洛诸贼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段文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过度相信齐人和楚人之间的矛盾,相信贼军内部之间存有激烈冲突,结果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贼帅们会在生死关头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来不及了,已经腹背受敌了,现在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退白发贼,同时竭尽全力阻止贼军突围,如此尚有逆转战局之可能。
“急告牛鹰击,城内贼军正在突围,我军腹背受敌,形势岌岌可危。”段文操果断下令,“命令牛鹰击,此刻唯有破釜沉舟,击败白发贼,断绝城内贼军的最后希望,我军才能逆转战局。”
段文操后悔了,早知如此,不如接受牛进达的建议,早早拿下宁阳城,虽然攻坚的损失会很大,但只要把城内数千贼军招降,实力很快就能恢复,更重要的是,它能让自己牢牢掌握主动。如今自己陷入极度被动,凶险万分,即便付出惨重代价也未必能转危为安。
前线战阵里的牛进达更为慌乱,他的不祥预感已经变为现实,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如挣扎在洪水里的浮萍,随时都有灭顶之灾,他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环顾四方,铺天盖地都是贼人,根本就没有稻草可抓。
为什么战局在交战瞬间就失去了控制?白发贼到底用了什么惊人神通在短短时间内就控制了战局?
牛进达没有时间寻找答案,他陷入了自从军以来最为险恶的困境,他使出浑身解数指挥麾下将士浴血奋战。
李风云发力了,六个团的苍头军精锐如咆哮猛虎,向着官军的右翼展开了疯狂攻击。
这是李风云的要求,攻击必须疯狂,必须舍生忘死,必须在攻击之初官军尚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摧毁官军的右翼,继而撕开官军的中路防守,给官军以致命一击。
李风云无法保证城内义军在攻击之初就杀出来,无法保证韩进洛等四位豪帅不会贻误战机,更无法保证城内义军会倾尽全力奋勇攻击。假如城内义军未能以最快速度突破官军的阻击,直杀段文操的“后背”,那么苍头军和济阴军必将在决战战场上陷入苦战,而苦战的代价太大了,苍头军承担不起,济阴军更会急速撤离,最终便是功亏一篑。
求人不如求己,唯有自己控制自己的命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苍头军若想赢得这场决战,唯有疯狂攻击。
攻击很快奏效。
历经战火洗礼的苍头军将士早已习惯了血腥杀戮,早已漠视生死,而李风云长久以来坚持不懈的魔鬼式训练,更是把当初的船夫水手们,还有那些养尊处优的鹰扬卫士,变成了杀人机器。相比起来,那些以老实本分的平民青壮为主力的乡团将士,其战斗力就差了太多。更严重的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