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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章

大明武夫-第9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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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担心,可突然间天启皇帝放着京师这么多大学士不用,反倒让远在蓟镇辽东的孙承宗去召回魏忠贤,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天子心里地位最高的,最放心的那个大臣还是孙承宗,对方还是有重返内阁,登上首辅宝座的机会,这让叶向高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传闻说叶向高甚至骂过建州女真,说为何在这个时候偃旗息鼓,显得孙承宗那老儿督师辽东有功,这些都是市井坊间的传说,但叶向高的急迫人人都能判断的出来,他之所以对京察着急,就是要借着这次官员轮转变动,将自己的徒党安插进去,或者让尽可能多的东林党人上位。

    这孙承宗是北直隶保定府出身,自然和出身江南各处的东林党人格格不入,只要东林大兴,凭着他们的闹腾劲头,孙承宗想要回京重入中枢恐怕难的很。

    也有人为这孙承宗抱不平,这位东阁大学士、辽东督师就是厌烦了内阁众人的排挤,还有东林党人捕风捉影的攻讦,才主动要求去辽东那边督师,明明和京师大局没什么干系,却总是被人扯上,但这些抱不平的声音很微弱,也很容易被人攻讦为阉党或者奸邪小人。

    京师百姓的消息灵通,那徐州赵进大破几路官军的消息他们同样知道的很早,当时京城人心惶惶,甚至因为有人吆喝着徐州贼杀过来了闹过乱子,可到了这个时候,京城百姓甚至都在怀疑徐州贼这个传闻的真假,因为丝毫看不到什么紧张,也没听过什么兵马调动,只知道朝中的政争,你骂我阉党,我骂你奸邪,局势好似一锅粥,然后徐州那边也再没什么消息。

    也难怪百姓们怀疑,这反贼大胜之后难道还会缩回去,不应该一路打过来吗?怎么就这样无声无息了,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赵彦和崔文升的联名的奏报和文帖到了京师

    按说招安徐州这等大贼,有了什么消息动向肯定要几百里加急送到京师,可赵彦和崔文升谈完之后当真是心灰意冷,又不想在风口浪尖上被人当做替罪羊,索性用上了拖字诀,这加急文书每天只走三十里,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到达了京师。

    奏报要送到天子御前,文帖则是知会内阁和六部,和这两份公文一起的还有崔文升和赵彦联名的几封信,信上所说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判断,徐州贼寇所有的要求其实都不过分,因为他们只不过在明确自己已有的权力,几处港口的要求也可以答应,因为徐州贼寇若想要做什么,他们不需要通过这个港口。

    “贼势凶悍,不可力敌,当拖延周旋,以图后效。”崔文升在信上说得很诚恳,赵彦也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现在天下四处用兵,牵一发动全身,既然这徐州贼寇目光短浅,那就先跟他们敷衍着,等过些日子再做计较,到时候或者贼寇自己内部崩散,或者大明已经平定四方空出手来,到时候再做计较不吃。

    “那赵进说得其实没差,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年是一年,咱们年级这么大了,这个道理咱们应该懂。”这是崔文升和赵彦私下里的交谈,这个就不会写在纸上了。

    可京师这个局势下,崔文升和赵彦两个过气替罪人物的言语谁也不会听,大家只看到了这回报上所说的内容,区区徐州偏僻之地的豪贼,居然就敢对朝廷吆五喝六,居然还要限制官军调动,还要决定赋税增减,甚至还要来到京城附近的港口,这当真是胆大包天,这当真是忘乎所以,朝廷的体面放在何处,大明的尊严又在何处,若不是阉党祸国,又怎么会有这样猖狂的豪贼!

    “阉党乱政,只知道压迫士绅百姓,克扣军饷,民心浮动,将士们又怎么肯奋勇向前!”

    “那魏阉本就心怀叵测,每日只知道放纵兵马劫掠民间,怎么可能去打胜仗,肯定是畏敌不前,临阵退缩,甚至和那豪贼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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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5章 清流必胜过阉党

    “不知大伙有没有看到,朝廷已经数次征伐徐州贼众,可数次皆是受挫,都是朝廷精兵,对付地方上的贼众怎么可能这般败绩,无非是阉党勾结匪众,养贼自重!”

    “江淮和江南各处早有风传,说有那青徐豪强染指漕运,勾结匪类,弄得民不聊生,难不成就是这个什么赵进?”

    “真是猖狂之极,徐州豪贼就是妄图割地,要在大明搞个国中之国!”

    “不仅是割地,徐州贼众居然还想要借天津要地染指京师,这等心思真真无法无天,该千刀万剐!”

    “阉党当政,丧权辱国,不仅关外和塞外对鞑虏未尝胜绩,在我大明腹心之地,居然会被豪贼小民羞辱,居然要和这乡野村夫议和,朝廷的脸面何在,大明的脸面又何在?”

    “本朝自开国以来,就从不议和,从不割地,寸步不让,寸土不让,瓦剌、俺答都曾嚣张一时,可大明依旧寸步不让,到现在瓦剌消散,俺答衰颓,而大明仍在,现在居然要对区区徐州土贼低头,还弄出什么招安的勾当,有辱国体,何人主持,当杀!”

    徐州赵字营提出的条件让京师朝野沸腾,要知道当初提出招安的不仅仅是阉党,当时江淮和江南都是地震,再打下去,江淮和江南就要彻底糜烂,大明的赋税核心残破倒是次要,可东林诸公的家乡家业都在那边,会剿徐州的战斗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下去了,不过到了现在,地方上已经开始迅速恢复,有些先前说过的话,自然没人肯认,现在魏忠贤一党这么低调,这黑锅自然要扣上去。

    “阉党无能,糊涂之极,若是那徐州豪贼真的凶残强悍,又怎么会主动罢兵求和,只怕是外强中干,已经撑不下去了,若是那时魏阉坚持不退,搞不好在这时就是官军大胜,青徐安宁,为何在那个胜败当口上退兵,难不成是收取了那徐州的贿赂吗?”

    这又是一种舆论,不仅仅朝官们这般想,天下人差不多都是这么想,若那徐州贼兵真像传闻所说的那般强横,此刻就应该横扫山东全境,就应该攻入北直隶,威逼京畿,可那徐州贼兵在几次大胜之后却主动退兵,先前在什么位置,此时还在什么位置,各处城池也都完好无损,地方官吏差役都在,没有什么横遭杀害的奏报。

    眼下这些说明什么,说明徐州色厉内荏,根本不像阉党吹嘘的那么凶悍无匹,看着也就是闻香教反贼那一等的货色,甚至连反贼都比不上,不然的话,闻香教的妖孽还打破了几个城池,怎么这徐州贼一座城也没有取得,不说别的,至今徐州的一州四县还不是有官府运作,看着一切正常。

    当然,官军如今不是开国靖难时候,就连闻香教的反贼在一开始也是打不过的,可只要朝廷认真起来,官军认真起来,那闻香教的贼众还不是覆灭了。

    阉党能懂什么用兵作战,还不是兵匪勾结,收受贿赂,若是朝廷清正大臣带兵出征,上下精诚一心,想必就是秋风扫落叶,会将那徐州贼众一扫而空,还一个太平天下,朗朗乾坤。

    在这言论汹汹的时节,却也有些不同的意见,曾在归德府任县令,然后入京做官,前几年回乡养病的山西某位士人,上疏写信,都说徐州贼势不可制,朝廷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当养精蓄锐,积聚人马,成万钧压顶之势后再谋会剿,不然定当招致大祸。

    只是这奏疏入司礼监之后就石沉大海,然后和这位士人亲近的长辈写信回去训斥,说在这等时节,你说这种和东林相悖的言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且你当年在京里表现的不错,此时正是回京任职当口,怎么就敢说出这等招惹众怒的言语。

    不过这点言论连激流中的水花都算不上,根本没有激起任何的反应,京师朝中的言论越来越一致,剿灭徐州贼寇,以正国威,现如今建州女真步步紧逼,草原蒙古蠢蠢欲动,西南土司死而不僵,天下间各处都是不安,若是这徐州贼借此得了好处,别处奸猾小人,肯定会有效仿,到时候处处动乱,处处招安,又怎么能顾得过来,必须要杀鸡儆猴。

    东林党人的舆论大义凛然,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如果谁有什么异议,丧权辱国,勾结匪类,收受贿赂的罪名就会一个个扣上来,阉党固然心狠手辣,可东林党人同样能让人万劫不复,此时正是东林清流得势的当口,大家还是不要自寻死路了。

    所谓“东林”的称呼,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他们这些大义凛然的言论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也知道背后的真实意义,京城上下都知道,刚刚占据上风的东林党人需要一场胜利,需要煊赫的大功,这样才能彻底压倒衰退低调的阉党诸人。

    如果说阉党彻底失势,东林清流完全的“众正盈朝”,那自然不需要去冒险,可现在却不同,原来阉党在朝中占七成或者八成,现在阉党占四成或者三成,虽然衰颓,却还有复起的机会,怎么才能彻底将对方打到,天子依旧亲近魏忠贤,那就很难构陷定罪,唯一的法子只有证明自己这一派是对的,而阉党是全盘错误。

    论起治理天下,东林清流可以说阉党专权时候是乌烟瘴气,可也只能这么说说,在天启初年,东林清流专权的时候,也未见局势如何好,论起收取赋税征发徭役,阉党固然是横征暴敛,上下其手,可毕竟能收得上银子来,而东林清流只讲究个轻徭薄赋,藏富于民,然后江南交上来的税赋越来越少,漕运和盐政的财税越来越少,京里早就有说法,就是因为天启初年东林党人收不上银子,导致朝廷军费窘迫,这才让天启皇帝推出了魏忠贤。

    论起行军打仗,无论东林党人还是阉党又或者其他不相干的各派,都没打过什么胜仗,东林党人兵败时候决不投降,或自尽,或战死,都是殉国烈士,可其他各派的人同样战死自尽殉国的不少,这个也没什么可吹嘘的。

    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魏忠贤主持的这几次会剿了,几次对徐州动手,几次都是大败,可这样的攻讦没办法将魏忠贤一党彻底打死,想要真正取得主动,真正在天子面前,在朝野舆论中证明阉党祸国,东林当政才是国家幸事,最容易最直接的法子只有一项,那就是会剿徐州。

    魏阉动用大军,劳民伤财,却只能惨败而归,而东林主持会剿则是完胜,哪还有比这个更直截了当的比较,只要大胜,那么东林党人就会彻底得势,天启皇帝再怎么亲近魏忠贤,也没办法和这样的正确抗衡,到时候就是真真的众正盈朝了!

    而且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选择了,如果魏忠贤主持的战事是针对建州女真或者草原蒙古,那东林党人也不敢去做这个比较,一个打了几百年没赚过几次便宜,一个这十几年不到就没有胜过,甚至没有小败过,这样的对手谁敢去招惹,妄自求战,那是自取其辱。

    可徐州就不同了,朝中诸公或多或少都知道徐州这几年富庶,但那又怎么样?区区徐州偏僻之地,能有多少人马,能有多少财力支撑,如何和朝廷大军抗衡,一旦开打,这徐州四面八方都是朝廷官军,他怎么可能敌得过?

    这两次三次的会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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