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7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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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本事的想要上进,是说明咱们赵字营的好处,他想要禀报什么事?”赵进笑着问了句。
“说是山东闻香教的,那边教门里要买粮食。”如惠开口说道。
耿满仓想要越级上报是不可能的,他要说什么如惠肯定要知晓,之所以还会领到赵进面前,是因为这桩事必须要赵进来决断,为了避免转述可能出现的错漏,必须要当面来说这个。
“徐鸿儒那边要买粮食?”赵进诧异的问了句,王兆靖的申请也是愕然,看到如惠点头确认,赵进直接让那耿满仓进来。
耿满仓进了屋子,熟门熟路的跪下磕头,动作顺畅,可表情上依稀有些怪异,是因为赵进等人太过年轻,这世上有资格受人磕头的年青贵人很多,但那锦衣矜持气派,富贵凌人,自然就有了敬畏,可面前这赵进和王兆靖不仅年轻,穿着也朴素,更没什么矜持做派,偏偏这两位掌握着好大权势,这就感觉古怪了点。
“小的见过进爷,三爷,小的已经和大总管禀报过”
在赵字营一年多了,耿满仓倒是熟悉这边的套路,说话直接切入正题,没有那么多的虚文礼数。
就在二月十九这天,山东大地震过去了十天左右,漕丁一个把总找上耿满仓,说是要介绍一桩大生意给他。
若是地面上的把总,如果不是大将亲卫家丁,那就值不得什么,芝麻大小的武官而已,可在漕丁运兵中做个把总,那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千里运河漕船过万,漕丁运兵十余万,附从几十万,一共不到五十名把总管辖,财雄势大权重无比。
这等人物所说的大生意果真不小,第一笔就是四万石粮食,按照时价付现银现钱,还有后续的生意。
四万石的数目说起来不小,几百万斤的粮食,可也就是几十艘大漕船的运载,在清江浦的米市上虽说不算小数,可也不能说怎么稀罕,漕粮每年从南运到北的官方数目就是八百万到九百万石,这仅仅是遇到京师的数目,各种常例规费等等加上,总额足有两千四百余万,好年景还不止这些。
官账和实数差距一千六百多万石,这些数目就是在地方上征粮的官员吏目差役,漕运上的漕丁运兵一直到总兵总督,京师户部以及各位大佬的常例好处。
米麦粮食值钱,但必须要卖出去才能换成银钱,漕丁运兵以及运河两岸相关拿着粮食换钱换物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揩油,真正大宗的就是几个运河枢纽重镇的粮商贸易,天底下吃漕运吃漕粮的各路人马,特别是中层和高层,他们的好处都是来自于这边。
漕粮北运实际上就是南粮北运,湖广、江西、浙江和南直隶各处的粮食,通过水路陆路先在各处设定的节点缴纳,然后汇集到南直隶的几处枢纽重镇入仓,再之后才会通过漕船运输北上。
原本汇集漕粮的运河枢纽有三处,扬州、清江浦和徐州,可徐州运河改道邳州迦河之后,隶属于徐州部分漕粮汇集就归在了清江浦那边,同样的,扬州汇集的漕粮也要到清江浦这边重新入仓分配。
也就是说,官账外几百过千万石的粮食大都在清江浦,很多就光明正大的存在官仓内,由相关的方方面面变成好处再分配给各方。
赵字营的云山行如今也是这漕粮分肥环节上的一环,而且还是重要一环,这漕粮的确牵扯到方方面面,下至乡间土豪,上到朝廷大佬,是个庞大无比的利益团体,谁想要触碰都会粉身碎骨,可这也架不住赵字营的势力范围就在运河边上,还是运河最要紧最有价值的一段边上。
而且赵字营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通过漕粮换酒这个生意,将足够多的粮食换成了现银,这是大有好处的勾当,如果没有赵字营,会有大批的粮食腐坏浪费,尽管也没什么人心疼,但能换来银钱岂不是更好。
这清江大市的存在,更是让粮商找到了更有效率的买卖渠道,除了这些,还有商人做起来这样的生意,走余家船行的路子,将漕粮运到天津海港,然后用空下来的漕船装运些更值钱的货物北上。
漕粮换酒,清江大市还有余家船行,都是控制在赵字营的手中,这清江浦的粮市粮商,赵字营自然也能施加影响,也能对里面的风吹草动了解的很清楚。
这些年下来,外人或许不清楚,可真正和漕运上打交道的都能了解这个变化,那漕运把总是漕运上数得着的人物,自然明白这个,所以清江浦那么多大粮商不去找,直接找到了隅头镇的耿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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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来历分明
他可是知道,这胆大包天的耿满仓如今算是赵字营的粮食总管了,手中未必有多少存粮,但能调动的粮食却是巨量,有赵字营在身后,清江浦谁家不得卖个面子,所以有什么需求直接找耿满仓这边,不用发愁供应,也不用担心什么价钱。
第一笔四万石,第二笔六万石,第三笔也不会小于这个数目,脚钱使费不用操心,只要把粮食堆到码头上就好,而且还是按照时价付钱。
不用考虑脚钱使费,一石米要节省一成甚至一成半费用,也就是让耿满仓赚了去,一石米几百文,一成不是什么大钱,可这是过十万石的大生意,一成或一成半就是个一笔可观的巨款了。
而且在南直隶这边交易大宗粮食,就没有按照时价的说法,因为时时刻刻都有大量的粮食存储在各个仓库里,各家都等着出售,能卖出去就好,那里谈得上价钱,而这时价的说法更是让耿满仓赚便宜,二月末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此时粮价正贵。
不管是脚钱使费,或是时价,这都是南直隶漕粮交易里从没有过的规矩,但就在生意场上,大家都能明白这意思,这不合规矩多出来的就是耿满仓自己的好处。
如今耿满仓不是经营自家生意,而是替人做事,进项可就指着这些分红好处了,按照商场上的规矩,既然给了这样的好处,那就该尽心办事。
去年赵字营断河闹事,大部分的秋粮没没来得及运向北方,今年开河之后,去年的大批积存加上今年的春粮,运河上肯定会忙碌拥堵的很,这个时候,想要将运送个人生意的货物去北边,就困难的很了,何况去年断河,大粮商们自家的生意也受了影响,好不容易开河,自然要先顾着自家,也有个先来后到,这临时插进来的生意得靠后。
眼下南直隶江北地面上,也只有徐州系统的云山行才能临时调集粮草,调度船只按时出发,这些远超常例的好处,就是为了这个给耿满仓的,要知道这把总在漕运上虽然是个不小的人物,也是调度不了漕船的。
那把总做事很周全缜密,先付了一部分定金银子,然后委婉表达了这个意思,大伙都在运河上找饭吃,规矩都明白,从前也有过交情,很多事一点就透的。
“不怕进爷笑话,小的贪财在这南直隶也是有名的,而且这十几万石的生意,不过是日常的周转,可这人要的急了些,银子给的太痛快了,小的心里起疑,用从前的就关系打听了下”
大伙知道这耿满仓贪心,也知道对于云山行的粮食运转来说,十几万石算不上什么大数目,又能行种种方便,找过来也正常,可耿满仓为赵进做事,心思却和从前不一样,毕竟是生意场打过滚,还敢行险下杀手的角色,肯定会想得很多。
但那个漕运把总也没怎么隐瞒自己的目的,对他来说这就是一门生意,他给耿满仓的是价钱是南直隶时价,别人给他的可是山东时价,运粮的时候又有些便宜可以赚,这样有大利可图,又有人情北边南边的卖出去,为何不做。
即便没用赵字营的眼线耳目,耿满仓用自家的关系也打听出来了很多消息,比如说这个漕运把总是烧香信教的,这个不稀奇,吃运河饭的漕丁运兵十之**都是闻香教白莲教中人,说这把总前段时间在清江浦出手了一批货物,颇有些值钱的古董珍玩,还拿出一批金子兑换白银和铜钱,进账很是丰厚。
这清江浦是天底下最繁华富庶,财货流通最有效率的地方,富豪众多,对古董珍玩的需求也大,而且这边距离扬州很近,盐商们对这些的需求甚至还有所超过,至于金银兑换,除了几个做倭国生意的港口之外,天底下比清江浦方便的地方不多。
按照耿满仓打听来的消息,这批古董珍玩来历不明,而且好坏掺杂,价值连城的也有,赝品假货也有,这等路数聪明人也懂,倒像是什么大杆子的贼赃,或者是某处总领几府甚至总领一省大窝主手里的黑货,不过到这份上的贼赃已经不用担心苦主追究了,敢拿出来,想必也就不怕追究,而且这把总在清江浦也是有字号的官面人物,他拿出来的东西,自家身份也算是担保,所以出手颇为顺利。
那批金子和这些古董一样,成色差异很大,懂行的人能看出来,有富贵人家熔炼藏宝的金锭金条,也有刚刚炼出来不久的金块,这等东西成色很差,可明白人也能推测出来历,十有**是各种首饰熔炼出来的,估摸着也是贼赃一等。
虽然说是来路不明,可也没证据说是贼赃,加上这批古董珍玩比行市上的价钱低了一成或者两层,金兑银的比价也比行市要低不少,这里面有大大的便宜可赚,连扬州都有人过来瞧看,大家既然都有好处,没有苦主告状,官府和赵字营都没有查问制止,那大伙自然也不多事,再说了,云山行和淮安府都在里面吃了一口,谁也不要说谁。
“。小人觉得是山东闻香教在买粮,那些换银子的东西只有他们能拿得出来,而且这些粮食要卸在济宁那边”
因为去年秋冬之际,司礼监提督太监魏忠贤派出粮监去往济宁、临清和天津搜刮存粮,这几处公私存储都空了下来,都等着今年漕粮补充过去,可眼下北直隶和京城也在等着今年的漕粮,要等这最要紧的一拨补充完毕,才能轮到这几处,怎么算计时日也得六月前后才够得上。
山东此时正是大灾,粮价腾贵,难道有人想要借机倒卖获取暴利?
可灾年高价卖粮那是触犯官府禁忌的,没有背景的话,十有**是人财两失,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何况在这样的灾年,这么大宗的粮食想要护住也不容易。
想来算去,在山东有这样手面的势力只有两家,一个是鲁王府,一个是衍圣公孔府,也只有这样的皇家藩王和圣人传承,才敢伸手这样没良心的生意,但这想法随即就被否定,囤货居奇,倒买倒卖,发苦难财的腌臜事情这两家做的不少,眼下也是卖粮暴利的好时节,可他们不缺粮食,他们本就是山东最大的地主,肯定有大量的存粮。
再想想那来路不明的古董珍玩,成色驳杂的金块,耿满仓大概能猜到什么了,本来他想要赚这一笔顺手的好处,可想到这个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可能之后,他不敢冒这个大险。
屋中几人神情都很严肃,耿满仓还没说完,大家就已经能猜到是闻香教在背后了。
“当日流民自山东一路南下,渡过黄河围攻徐州,在这之前,他们就曾沿路囤积粮草,现在要这么大的数目,难道又要做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