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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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樊金榜加入的时间算早,尽管没有做上连正队正,但也进了赵字营的亲卫队,在外人看来,这算是有前途的地方了,这亲卫想必就是官军武将的亲兵家丁,以后都要放出来管事的。
有这一层,樊丞相的绰号没什么人叫了,大家见到这樊子夏都称呼一句“樊先生”,比从前客气几分。
外人看着风光,自家日子宽裕,连着樊子夏都有闲暇把书本捡起来做些文事,但这樊子夏却对赵字营没有一丝感激,儿子每次回家,都和儿子讲,你这是一身本领却被贼人收用,将来那赵进被官家拿了,你也要跟着倒霉,咱们樊家也是要受连累,若是被当成逆贼反贼,地下的祖宗都要蒙羞,在这樊子夏想来,自己儿子能进这亲卫队,想必是有本事的,不然怎么会被选用。
开始时候,这樊金榜听得很不耐烦,往往和老爹争吵起来,可他从小被娇惯的无法无天,耐不得赵字营的枯燥,然后又自觉自己一身本领却得不到提拔,心里有了怨气,老爹的这些言语就说进心里去了。
说归说,樊金榜也不敢不做家丁,赵字营对逃兵的惩治严酷异常,而且他也不敢冒险去别处,虽说“一身本领”,可如果没个着落,那岂不是两头空。
樊家在外面的确是有亲戚的,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突然有南京的亲戚过来探亲,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聊起来的确是自家亲戚,而且带着很丰厚的礼物,连忙放到家里去招待。
这汉子很是沉稳,看穿着打扮也有几分体面,可待人接物却殷勤客气,让樊家人颇有好感,本来说住两晚就去何家庄那边看看,等听说樊家有个孩子在那边当家丁之后,这汉子却打算多住几天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徐州城内的百姓人家,都把自家子弟给赵进做家丁当成荣耀,恨不得天天说,而樊家却觉得不光彩,在外面还好,在家里是不提的,对这个明显有几分体面的亲戚,更是羞于谈起,唯恐被人笑话从贼,也不知道为何,聊了几句之后,这话就被套了出来。
樊家上下那有什么见识本事,更对别处来的体面亲戚怀着几分敬畏,这南京来的汉子说话又是很有技巧,什么心思都瞒不住了。
认为跟从赵进是从贼附逆,让族里和祖宗蒙羞,之类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讲了出来,那汉子也是颇多赞赏,说樊家这是明白大义,将来朝廷和官府知道了,定然要重重褒奖的,说得樊子夏飘飘然忘乎所以。
那汉子住了几天后留下了十几两银子,说是给樊家的报酬,这可是笔大钱,樊家推辞,那人强给,双方这么你来我往几次,也就喜滋滋收下了。
离开两天左右,这南京亲戚就回来了,这次却是说了自家的身份,这位亲戚是在南京锦衣卫当差,为一位大佬做眼线探子的。
不说别的,单是锦衣卫这个名头就把樊子夏吓坏了,等看到那腰牌告身什么的,更是魂不附体,那锦衣卫亲戚倒是和颜悦色,说朝廷马上就要对徐州动手,将这些反逆一网打尽,到时候跟从的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说起这个罪名,本就一直担心的樊子夏更是心胆俱裂,当时就跪下给那亲戚磕头求饶,这亲戚态度变得更加和气,说如果能立功的话,非但无罪,甚至可以升官发财,像是樊金榜这样的少年英杰,怎么也得有个千总的位置,那可就是朝廷堂堂武将了。
樊子夏多年以来一直的心思,就是做大明的官光宗耀祖,听到这个,如何能不动心,可他也不至于彻底糊涂傻了,也知道想要立功,少不得就要做内应什么的,樊子夏一直瞧不起赵进这些年轻人,觉得不过是误打误撞靠了运气,可也听过不少赵字营的雷霆手段,知道这伙年轻人的心狠手辣,犹豫着不敢接茬。
那一直和颜悦色的亲戚现在才真正翻脸了,只是说他们已经拿了朝廷的银子,而且还把徐州的机密全都说出来了,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如果这些被赵进这伙贼酋知道,肯定全家没有活路,如果不答应做内应,那么就死路一条。
话说到这般地步,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让樊子夏没想到的是,自家儿子樊金榜居然也赞成做这个内应。
家丁没什么假期,可如果家人去驻地附近看望,主官往往也会做这个人情,让全家团聚一天两天的,就是借这个机会樊家父子才见了面,不急着来已经不行了,那锦衣卫威胁的很明白,如果抖搂出去,樊金榜必死。
樊金榜在亲卫队看到知道的稍多,他知道朝廷正在纠集大队兵马,说是有几千骑兵要过来,到时候赵字营怎么可能顶得住,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做内应立功。
这回答让樊子夏松了口气,原本他就担心自己儿子不听,现在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赵字营大概有多少兵马,大概都驻扎在什么地方,赵进在何处,这些樊金榜都告诉樊子夏,不过这些消息只要来过何家庄的,心思细密些的,都能知道,倒说不上如何机密,可告诉官家这些,总归是个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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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婚礼回程
那锦衣卫亲戚倒是慷慨,又是给了几十两银子,然后说不急着探望,父子会面太多,反而会惹人怀疑,等得到自己消息之后,再做行动不迟。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等待,樊子夏头发白了许多,每日里睡都睡不好,消息逐渐的传来,什么锦衣卫指挥使率领南直隶各路精锐铁骑即将北上,什么魏国公,什么狼山大将军都派出了骑兵。
听到这个,樊子夏兴奋起来,这么多朝廷的力量北上,区区徐州的土贼怎么可能抗衡,多亏自己有决断,不然全家都要被赵进这伙反贼拖累了。
锦衣卫亲戚又过来一次,说让樊子夏再去一次何家庄,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儿子见面,告诉他盯紧赵进,如果贼众溃逃能抓住贼首,那么彼此都有打工,如果见不到,那就看看何家庄的情形。
本以为如今情势紧急,何家庄那边也是森然戒备,父子不得相见,没曾想一切如常,父子两个还见了一面,然后说了这些事,本以为何家庄内的贼众惊慌失措,却没想到安宁从容。
等樊子夏回到城去,整日里又是担心,又是兴奋,担心的是贼众覆灭,自家孩子别在这其中被牵连误伤,兴奋的是,官军一到,樊家的前程富贵就跑不了了,搞不好连高高在上的知州老爷都得对自己恭敬客气。
不过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却大出樊子夏所料,本以为“贼众”溃散,没曾想溃散的却是官军,那锦衣卫亲戚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樊子夏重新提心吊胆,一方面哀叹天道不公,怎么官军被贼众吓退,一方面则是害怕害怕自己父子做眼线的事情被人发现,到时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过了好久,这担心才渐渐放下,父子相见的时候,樊金榜说当时站在那里,只觉得一股气充盈心胸,觉得什么都不怕,丝毫没有别的念头,事后想想,还以为自家遭了魔障。
既然官家不管用,那先前的事情樊家自然不敢声张,只当做落了几十两的便宜,继续关门埋怨几句,樊子夏的怨气就是这么回事,倒是儿子樊金榜的怨气越来越大,先前心思本来就不对,难免在训练值勤的时候懈怠,和别的家丁相处的时候脾气暴躁,结果本来按照资历他该被提拔为队正,或者去往某处做个团练的连副,因为表现不好,只能继续观察,再过一段时间决定是否提拔。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有了任用,甚至年资本事不如自己的都得了差事,本就牢骚满腹的樊金榜更是愤怒,可也只能暂时忍耐。
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就更做不好事,尽管接下来亲卫队征战的差事不少,可樊金榜却没什么优异的表现,不过赵字营讲究的是整体和纪律,他不想好好表现,可在军法和上司的督促下也没什么异动。
等听说那率队北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投降赵进了,樊家又是好一阵惊吓,樊子夏甚至逃到邳州那边去,连儿子都顾不得了,但也没有什么被牵扯的迹象,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下来。
赵字营南下北上打败了官军,樊子夏也渐渐麻木,原本的怨气也消散不少,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劝儿子樊金榜在赵字营努力做事,总有出头的一天,就算没有出头,能让家里活得这么体面也不差。
可就在这时候,那亲戚又来了,这次这锦衣卫亲戚的气色更好,穿戴更富贵,这营属人家,江湖市井是不敢沾边的,连差役们都盯着的少,有个富贵亲戚来了,只有街坊四邻羡慕,注意到的人真不会太多,而且这樊家在外面亲戚多,大家早就有这个认识,倒是没有人去怀疑什么。
万岁爷和魏公公都准备对这逆贼动手,上面已经看懂了,只要诛杀逆贼首领,那么贼众必然溃散,如果你这次愿意帮忙,那么徐州州县会有一个守备的位置给樊金榜,樊子夏也能去坐监读书有个前程,另外,还有一百两金子用度,如果你这次不愿意帮忙,那就把上次的事情说出去,什么下场你自己有数。
提到皇帝和魏公公这就足够震撼人心了,平常人说话能提到这两位的有几次,这守备就是正经武将了,而这监生等同于举人,真要能有这个,樊家马上就成了徐州第一等的门第,光宗耀祖,樊子夏对功名上执着一直没有放下,其实早就已经魔障,听说有这么一条路摆在眼前,立刻什么都不顾,直接就答应下来,他甚至都没有想到那威胁,话说回来,那金灿灿的金锭也足够诱惑,这些可是够一辈子吃用的。
到这个当口,樊子夏其实也明白,已经由不得他父子不做,与其被供出去倒霉,还不如搏一搏这泼天的富贵。
樊家亲戚没有指定樊金榜做什么,而是要樊金榜说出自己何时戍守赵进宅院那边,在那个时候,到时候只要配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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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昇的婚礼很简单,几位长辈喝的很高兴,但小辈们都喝得不多,大家都保持着清醒,也没有闹洞房之类的事,陈昇婚后三天就会带着新娘回军营。
“进爷,这比武大会开始或许是闲话哄起来,可已经折腾到这样的地步,来了这么多人,有心人肯定会借机生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闹起来,在这徐州城周围,就算闹破了天,只要关上城门严加戒备就不会有祸害,可就怕有人趁着这人多的当口对进爷不利,尽管婚礼这一片已经被封锁,可就怕万一,进爷你现在身份贵重,万万轻忽不得,早些回何家庄重地最好。”
这是马冲昊所说的话,比武大会热闹到这样的地步,以徐州现在的形势来看,必然会有人在其中做手脚,但徐州真正的核心之地是何家庄那边,徐州这里就算闹起来也不伤大局,而且城门一关,城内各个区域封锁抓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的关键是,人这么多这么杂,难免会有防不胜防的突袭,赵进等赵字营的核心在这边,任何一人出事,那都是赵字营的大麻烦。
“你这是怕我们给你添乱吧!”赵进笑着调侃了句。
如今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