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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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那汉子冷哼一声,手里雁翎刀转了转,大声吆喝说道:“爷爷们是徐州卫巡盐队,例行查缉私盐,你们这些贼人运送私盐,还不束手就擒!”
巡盐队?管事打了个磕绊,好在他经常走徐州,一些典故也是知道,徐州卫有巡盐、巡河、巡盗三队,等于是卫所下的三个巡检司,专门应对,运河、私盐还有治安。
但巡盐这队只怕百多年前就没了,方方面面,谁也不愿意这查私盐的碍眼,何况几个千户所自己就是窝主分销私盐,自然不愿意折腾,至于巡河、巡盗什么的,也不过是个名目罢了,早就不复存在,要不是这管事和徐州卫出身的人喝过酒,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茬。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巡盐队,徐州卫这是疯了吗?管事脑子里乱成一团,可不管做的怎么光明正大,有一点他否认不了,自家的确贩的是私盐,如果真闹到官府,真的秉公处理,那就真是死罪。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押车护卫们却有了行动,赵进和冯家的冲突他们知道,也知道自己现在押运的是私盐,这二百多骑气势汹汹的围着,又有了现成的由头,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看这个砍旗嚣张的汉子是个头领模样,距离大家又近,如果能制住了作为人质,或许就有转机。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那里看不出这个场面凶险,现在还能聊着,稍有不对就是血溅五步。
几个人互相商量了,就故作无意的向那个汉子靠近过去,等到了跟前,一人猛地飞扑而起,只要抓住对方一条胳膊向下一拽,人就失去平衡摔下来,立刻就能控制住了。
只是这人刚刚跳起,一直和管事对谈的那个汉子却立刻有了反应,手中雁翎刀一摆,翻手挥下,正中扑上来那人,直接劈开了脖颈,鲜血飞溅摔在地上
有人惊叫,有人怒吼,靠近那几人已经顾不上什么活口,准备要死的,只是他们刚动作,围着他们的马队就射出箭来,嗖嗖利啸,几个人直接被射杀。
这一动,整个队伍都乱了,那些护卫各个抽出兵器,还有的人张弓搭箭,但围着他们的人动手同样不慢,十几张弓准头颇为了得,大车护卫里带弓箭的先被射杀,砍旗那人身边也被洗了一遍,其余的挺着长矛直接上前。
骑马冲击,这些步战的护卫怎么是对手,直接被戳死在车前,短兵相接之下,护送盐车的护卫一下子就死了三分之一,车夫们早就吓得下车,有人直接就在车上磕头哭求。
“不想死的都别乱动,丢了家什跪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第450章 邳州城内的大哥
这次没有任何的反抗,护卫们顺从的丢下了兵器,刚才突然动手,让他们知道了这伙“徐州卫巡盐”队伍的杀心,如果没有人喊,搞不好这次真要被杀个干净。
那管事脸都白了,冯家的旗号居然不管用了,这徐州还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自家老爷一个帖子下到衙门里,你们这些混账全要吃不了兜着走,想归想,还是顺从的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不敢多说。
砍旗的汉子把刀在车上擦去血迹,得意洋洋的骑马回到了大队之中,有不少人下马绑人抓人,藏在车底的车夫也被喊出来赶车,跪在那里的管事战战兢兢的打量,发现这伙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精壮精悍。
这二百多骑大多数人脸上有意气风发的神色,那汉子回到队伍里,笑着说道:“痛快,痛快,咱们徐州卫也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他这话一出口,边上立刻有几个人大声应和,显见是说到心里去了,这汉子又对边上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冰峰,你这射术可是从前好太多了,果然要上阵厮杀才有用,整日憋着,就是叔叔我这个样子了。”
边上穿着皮袍的年轻人正是董冰峰,他身边十几个年轻人都是赵字营马队里的。
“三叔,你刚才也太不小心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就大麻烦了!”董冰峰满脸无奈的说道。
“你年纪不大,就跟个老头一样,怕个鸟,这伙土鸡瓦狗的把式,怎么和咱们军中出来的比,还想着突袭动手,真是笑话,要是摆开来,不出一炷香就洗干净他们!”被董冰峰称作三叔的人大大咧咧说道。
董冰峰也只能苦笑着点头,随即正色说道:“三叔,盐要给房村集那边分二成,其他各处发卖,要比市价低三成,这些千万别忘了,我大哥那边叮嘱过的。”
“你大哥?你亲大哥不是在家学着种地吗?”那三叔调侃一句,然后点头说道:“你放心就是,你那个大哥规矩大,从你爹那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我再问问,你那个大哥真的不分一份?”
董冰峰摇头说道:“三叔你们把盐彻底堵住了,抓到的都是你们的,以后这上面的规费也有你们一份,至于我们这边,这些还是不要,都是小事。”
“真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怎么就做下这么大的局面,省得了,你去忙你的,这边就交给我们吧!”董冰峰的三叔打马远去,吆喝着一帮人忙碌,有六辆大车掉头,应该是去往房村集。
队伍里已经几十骑欢呼,打马跟了上去,他们是房村集的派出来的人手。
董冰峰隐约能听到有人议论“老赵真有福气,老董的福气也不差”这之类的议论。
重建徐州卫巡盐队的提议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和赵字营关系密切的几位指挥立刻答应,能在盐路上分一杯羹,每个人都热切无比。
实际上也谈不上重建,这编制一直都有,只不过荒废了而已,偌大个卫所,总有几百个武技精强的角色,有的是家传,有的是在外面打过仗,这伙人自然不愿意种地或者放佃,能骑马作战,还能捞取好处,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合心意了。
赵进一说这个,消息散步,立刻百十号人过来报名,他们这个年纪去赵字营已经不合适,可舞刀弄枪的本事在,上阵厮杀的心还有,何况这是平地捞食,比经营田地好太多了。
这几十车盐分销下去,尽管要一个个村镇跑下来,还要比市价低两成,可这是白捡的好处,这些盐,这些大车和牛马,甚至连缴获的那些兵器,这都可以卖钱,虽说大家分润,可每个人得到的,抵得上半年一年的辛劳,太值得了。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想着回徐州卫的时候一定要说说,让那些观望风色的老哥们也出来一块干。
脑子好的还能想到这件事的妙处,尽管光天化日明火执仗的动手,甚至还血溅官道,可事后追究起来,谁也说不出毛病,徐州卫查禁私盐那是定规,以前不动手,是因为方方面面的压力,各处都要好处,自然见不得徐州卫多事,现在有赵进这尊神在,他开了口,谁敢说个不字。
重建巡盐队之后,徐州几个巡检本来颇为不满,等听到是赵进的意思之后,各个缩了回去,暗地里都过来联系,说自家愿意提供消息,但要在这查禁私盐的事情上分一点。
至于官员这块,徐州一州四县的衙门,冯家这边又不给什么好处,他们在盐上吃的是本地窝主分销劈出来的好处,这一份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分守徐州参将周宝禄拿的倒是大份,不过赵进许了他更多的,比如说这一次出来动手,就有参将营中的亲卫和骑兵,抢了东西直接发卖,总比卖了之后再得好处要丰厚,这账目大家都知道怎么算。
熟悉门道的更明白,相比于盐上的好处,这周参将父子仰仗赵进的东西不少,每年卖酒就赚了太多。
赵进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在双沟镇外一听到这个名号,马彪就知道事情不好,但冯家同样是得罪不起的,马彪同样明白,所以那天夜里他好不惜力的带着手下猛攻,等退走之后,立刻让大伙回家过年,看风色再说聚起来,他自己带着细软躲进了城内相好家里。
马彪这“独角蛇”的绰号不是白叫的,他做的盐路生意,却不听冯家调配,就这样还能有自己的小局面,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在城内一直呆到正月十八,邳州地面上一直很安静,也没什么消息传来,马彪总算没那么提心吊胆了,看来这赵进也是畏惧冯家的势力,放下这个心,马彪就开始琢磨下一步的事情,既然赵进不敢报复,那肯定就会被冯家压着打,自己也算出力有功的,能不能跟着去赚些便宜,能不能朝上面爬爬。
马彪越想越兴奋,让相好出去打酒买菜,他准备痛饮一顿之后就出去召集兄弟们。
没过多久,相好就在外面叫门,马彪穿上鞋就去开门,他兴奋的哼着小调,距离院门还有几步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家里就自己和相好两个人,相好一个人出去的,这门应该虚掩。
正纳闷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一个阴着脸的黑瘦汉子走了进来,而马彪的相好满脸惨白,身后有一个汉子跟着,看着背后像是被什么利器顶住了。
不好!马彪转身就朝着屋内跑去,刀放在堂屋,靠绑在小腿上的插子根本打不过两个人。
才一转身,就觉得小腿剧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栽倒,倒下后马彪挣扎着向屋子里爬,手还没摸到门槛,就被踩住了后背。
“饶”求饶的话喊了一半,一把匕首从后脑贯入。
聂黑将插在马彪腿上和后脑的两把匕首拔出,能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响,马彪相好的脖子已经呈奇怪的角度扭曲,惊恐的表情凝在那里。
两个人没有收拾尸体,只是探头看了看外面,马彪之所以藏在他相好这边,就是因为这里僻静无人,此时外面没什么人路过,聂黑和同伴快步走了出去,他们甚至连院门都没关,因为这尸体就是要别人看到的。
邳州城内一处饭铺,正月里没什么生意,只有孤零零一桌人,但门前守着伙计,有客人进来就会回答此处被包下了。
这家饭铺味道不错,价钱不低,来吃的多少有点身份,一来听说这边被包下,难免有点不服气的心思,朝里面一看,立刻扭头就走。
街面上人头熟的能认出桌边的那个汉子,此人是州衙的马快郭老六,真正的身份是这邳州城内的江湖大哥,身后站着的是他的两个兄弟,只不过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中年人看起来眼生。
“尤老哥,兄弟我有这番局面也是一刀一斧拼出来的,好处也不是一家拿,你过来就说要三成,还让我们听你号令,这未免太霸道了吧?”郭老六脸色阴沉无比,可他不敢妄动,面前这位尤振荣是徐州州城江湖市井的头领,郭老六也听过这名号。
市井中人靠的就是自家的地盘,一离开本土就什么也不是了,可这位徐州的头领居然直接找上门来,还说什么邳州市面上的好处要拿三成,有什么消息都要提前知会,这分明就是让邳州磕头听命。
如果真是厮杀过,展示过实力,郭老六也不是不懂大势的人,但就这么凭空上门开口,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郭老弟,事情太急,那些烦琐事情也懒得做,拿出三成来,事事上报,以后这邳州城内外还是你来管着,快给个回信吧!”尤振荣有点急躁的说道。
这种肆无忌惮的话语让郭老六身后两个汉子大怒,一个人猛地一拍腰间刀柄,怒喝说道:“你们”
他这边刚喊出来,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