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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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真智满脸惊愕的愣住;如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收去;沉声问道:“东主想要把这些丁口吃下来?”
赵进点头;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境山徐家已经先行一步了;他们倒是会捡便宜”
这次如惠愣住了;随即摇头笑着说道:“挖煤冶铁要用人太多;这么多流民出现等于是送上门来;恐怕这些流民过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云山寺今晚就要动起来;准备物资;准备人手;还要把收容的房屋什么的腾出来。”赵进肃声说道。
真智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如惠也是转过头说道:“这件事对云山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就去操办吧”
听到如惠的话;真智才点点头;这也是赵进喊如惠过来的用意;收容流民是个巨大的攻城;单纯靠武力压服云山寺肯定没有办法做好;而如惠不同;这云山寺说是方外之地;实际上和如惠的田庄没什么区别;他这个曾经的“少主”一说话;就很容易协调了。
“可现在这个时候;粮食什么的都不足;高粱之类的都去了”真智说得吞吞吐吐;小心的看了眼赵进。
“救济灾民;不是让你们自己饿肚子;不足的量;我这边会给你们补齐。”赵进笑着说道。
如惠还俗;把云山寺的好多东西都搬空了;这酿酒的高粱就是一项;甚至连何家庄和城内都堆积不下;还有不少存在云山寺自己的庄园中;对这些东西云山寺当然不敢动用。
听到赵进这么说;真智和尚松了口气;别看流民数量众多;但云山寺算上高粱的存粮数量同样巨大;应该是能应付过去;何况赵进还答应帮忙;这就不那么难了。
“东主在这里稍候;属下送真智出去。”尽管真智的岁数比赵进大将近两倍;说起佛法和世情来也是滔滔不绝;可在赵进面前就是极不自在;这也是没办法的;当日云山寺内的血洗让这些没经历过什么的和尚记忆犹新;看着赵进就好像看着魔王一般。
如惠这一送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回到屋中的时候满脸苦笑;没等赵进发问就自己说道:“方才真智苦口婆心的劝我;说东主你血气杀孽太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跟在身边不要受了连累;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还劝属下把书经功课重新捡起来;再去考考功名;什么成家立业好生絮叨。”
“这倒没错;你现在已经还俗;年纪正合适;也该考虑这些。”赵进笑着说道。
如惠给赵进填上茶水;摇头说道:“这些事属下要做很简单;属下这等;在徐州地面上找个好人家的闺女还不简单吗?”
话说得自信;不过也是事情;如惠风流儒雅;钱财不缺;除了年纪稍大之外;其余的都是佳婿上选;调侃自己一句;如惠神情变得严肃;诚恳的对赵进说道:“东主不必说属下;倒是东主这边该考虑下娶妻生子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赵进第一反应就是想说“我才这么大;考虑这个作甚”;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他这个年纪娶妻生子;有儿女甚至有几个儿女的才是正常;之所以在家里没人提过;是因为父母都以为他会和木淑兰一起长大;然后成家立业;当成娃娃亲来看待。
等木先生暴死;木淑兰离开;赵进这边又快速爆发起来;父母也来不及提这个事情;想来如果在家时间一长;肯定会说;甚至现在就应该有很多人去自己家里提亲;只不过父母或者考虑自己的想法;或者没有遇到合适的;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而已。
木淑兰?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女孩现在在那里?他的二伯说以后不会有什么牵扯;还说自己攀不上;这么说想来有这么说的原因;在这个时代;背井离乡往往意味着无法回返;更不要说已经断了联系的一个女孩子。
能不能通过徐州的闻香教找到木淑兰;赵进动过这个念头;可从郑全那里得知闻香教的架构之后就绝了念头;为了保密和容易被总舵控制;闻香教各处的分会是彼此封闭各不往来的;只是接受上级使者的传令;而上级使者被总舵的一于人控制。
也就是说;木家不想让自己找到木淑兰;那么自己就找不到;赵进有时候还想到更深一层;自己在想对方;对方有没有在想自己;木淑兰毕竟是闻香教的上层高位;如果同样思念自己;为什么没有想方设法传递消息过来。
赵进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路途遥远重重阻隔;更不要说木淑兰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或许想不了那么多。
这些事在分别之后想的最多;但最近想的越来越少了;发展壮大;生死厮杀;事情太多太多;这个女孩也逐渐在记忆中淡去;人的确很容易忘记。
如惠说出这句话;看到赵进陷入沉思之中;脸上禁不住有调侃的笑意;木淑兰的事情他自然听说过;如惠笑的是自家这位东主英雄豪杰;却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估计再过些年;才知道青梅竹马;情深意重;这些花前月下的东西都是虚的;不过现在要割舍估计很难。
“的确到了考虑这个的时候;曹先生有什么说法?”赵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话。
既然淡忘;既然没什么可能;那么就现实一点;想要青史留名就要让自己一步步壮大;那就不能在儿女情长上耗费太多心思。
但说出这句话之后;赵进却感觉空落落的;心里很不舒服;如惠本来开口要说话;看到赵进的神情却又沉默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赵进都不是纠结的人;做了决定之后;莫名的又有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我的就是我的;我凭什么去放弃;不管什么;她都是我的
自从开始练武;自从开始杀人;自从领着伙伴们和手下的家丁们一步步向前;战胜一个个敌人;赵进的性格已经有了变化;或者说是进化;他依旧理性;但这个理性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
看着赵进神色变幻;到最后却变成了淡定;如惠心中好奇;但也知趣的没有询问。
“曹先生请讲。”
“东主;你现在基业已经不小;日进斗金的产业;近千精锐;在咱们徐州市头一号的势力;这局面自然姓赵;东主在;大家自然忠心;可现在东主若有个什么万一;那立刻会变成一团散沙;如果东主成家有了后代;那么大家忠心东主之后就是忠心少主;没什么可彷徨疑虑的。”如惠侃侃而谈。
赵进点头;如惠出身云山寺;这环境类似于世家大族之中;对继承传承之类的门道很是清楚。
如惠说得很谨慎:“东主;属下不是说如今谁有异心;但东主披坚执锐;出生入死;这毕竟是个隐患;有这层隐患和顾虑在;东主的这局面就不能让人感觉到长久;不能让人死心塌地追随;根基也就不稳”
看着赵进没什么异议;如惠继续说道:“东主要尽快成家;尽快有子嗣传承;到那时才能说局面定了。”
“你说得对;这是我的疏忽。”赵进很简短的肯定。
如惠脸上浮现笑容;给自己倒满茶水喝了口;又是说道:“东主骁勇善战;又有经济生聚大才;乃是罕见的雄杰人物;可即便这样;东主出生入死;血战几次;这徐州一地只不过牢牢控制了州城方圆五十里之地;丰县、萧县、砀山、沛县四地;能说对东主听命服从吗?”
赵进摇头;整个徐州对自己;敬畏的多;彻底服从的少;这州城周围五十里的地盘;差不多就是自己的赵字营一日或两日能到达的地方;在这个范围内;谁也不敢违抗;也不敢弄虚作假;可更远的地方;大家面子上应付过去就是;这样的地盘严格来说不能叫地盘;至于黄河北岸之地;酒卖过去了;人从未去过;面子卖不卖都另说。
“即便是以东主这样的雄杰大才;出生入死才打出这么大个局面;若想图谋更多;那要耗费多少时光?”如惠卖了个关子;看到赵进听得很认真;继续说道:“属下的意思东主可能不愿意听;但若想快速做大;也有捷径可走。”
“什么捷径?”
“联姻”一问一答;如惠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赵进一愣;随即摇头失笑;如惠身子前倾;加重语气说道:“东主你是英杰;不愿借他人之手成事;可若能和有力之家联姻;立刻得一强助;这等事有何不可?”
“东主你这般雄才;身边又有英杰之士;难道还怕被人所控;放眼徐州之地;财雄势大的很多;可像东主这般的人物;一个皆无;选一个合适的娶进门来;这将来的主母家里若无兄弟;那偌大的家业就归东主所有;若有兄弟;那就是东主的一大助力;一举数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刚才赵进的失笑让如惠有些急;说得愈发没有遮掩。
到这个时候;赵进的神色反倒淡然了;如惠说到这里;也不知如何继续;想了想却说出这么一句:“东主心里若还有别人;一并娶进来就是;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赵进沉默了会;脸上露出笑容;却没有接如惠的话;只是说道:“时候不早;曹先生去看看云山寺这边有没有开始准备;明日要早些出发才好。”
“请东主放心;属下会紧盯此事。”如惠站起来抱拳领命;到门前又是转身说道:“请东主尽快决断;徐州待字闺中虽然不少;但想要做大伙的主母;那还要精挑细选;这又耽误工夫了。”
赵进笑着挥挥手;将笑得促狭的如惠赶出了房门;他静静神;倒头便睡。
和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赵进就是醒来;对外面招呼一声;已经有人等在那边了;简单洗漱;把盔甲披挂好;这才开始吃早饭。
云山寺招待外客很有一套;尽管赵进他们起来的早;可白粥、烙饼还有各式小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还来问要不要吃肉;寺内也有供应。
吃早饭的时候;赵进没有让所有人一起吃;而是各队按照次序分开用餐;这毕竟是云山寺;小心谨慎些总没有坏处。
早饭很快吃完;赵进和家丁们出了云山寺;到了山门门前后;看见云山寺的队伍已经在那里等待。
寺庙道观本就有救助贫苦;赈济灾荒的职能;所以准备的很是齐全;一辆辆大车上装着粮食、大锅和火炉;还有装着燃料的;也有搭棚子的油布和架子;以及散发着药味和石灰味的大包小包。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几百青壮僧人跟随;这些僧人都背着包袱;拿着棍棒;脖子上还系着一块白布。
赵进缓缓点头;救济灾民;发于粮不现实也很容易死人;施粥则是补充食物和水;这是最合适的;为了防备雨雪;让僧众们休息;还要救治那些濒死的灾民;这都要搭起棚子来;药材治病;石灰可以消毒;棍棒或者用来维持秩序;或者用来驱赶自卫;至于那块白布;想来是有口罩的功用。
如惠来到了赵进跟前;他双眼布满血丝;应该是一夜未睡;施礼之后笑着说道:“东主;云山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东主下令出发。”
赵进点点头;抬起手臂挥手;身后的赵字营家丁列队跟上;如惠笑着伸手招呼;早就等待的云山寺赈灾队伍也开动跟上。
“一夜之间;就能拿出这么多物资;这么多人力;也难怪圆信和如难他们会起心思。”赵进回头看了眼;和身边的如惠感慨说道。
云山寺这么大的一个团体;有巨大的人力;有海量的财富;而且还是个相对严密的组织;的确是令人生畏的力量;圆信和如难如宁手握这样的力量;肯定不会安于做一个富家翁;做一个徐州本地的豪强;那一日攻打何家大院的僧兵;明显是为了更大的目的预备。
“东主说得是;不过他们这心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若真想做什么;就不会整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