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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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五和夏仲进对视了眼;侯五点点头说道:“土都装的差不多了;二爷在这里且看着;属下要去前面盯着了。”
说完之后;侯五接过一件破布袍子披在身上;在十几名青壮汉子的簇拥下;朝着人群中走去。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城中乱 城门险
徐鸿举随手拿过一个葫芦;拔掉塞子喝了几口;擦擦嘴说道:“大哥有些话没说;不过我也懂的;别看木家还在东昌府;可他们的根子就在徐州;只要那个劳什子赵进在;他们木家的人回来就能做大;木家也有人想做教主;不把他们的局面打残了;我大哥那个位置就不稳当;他木家是伺候老教主出身的;我们徐家就是下面烧香的”
说到这里;边上的夏仲进咳嗽了声说道:“二爷;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万一传到主上那边;总归不方便。”
徐鸿举点点头;把手里的葫芦递给夏仲进;盯着城池的方向说道:“城内就要动手了吧?”
“老五这次去就是个信号;城内的人马上也要跟着发动;二爷;属下去那边等着了;二爷这边也要小心;孔家庄那帮人不是什么善心的。”夏仲进抱拳向南走去;徐鸿举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厮杀汉出身;谁也不会怕谁;你放心忙你的。”
夏仲进点点头;同样有十几个人簇拥着向另外的方向而去;走出去十几步;徐鸿举吆喝说道:“老夏;那什么赵进会不会领着人来救徐州?”
“他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别说他;这么大的场面;就连官兵都要汇集了才能过来;二爷放心就是”
“我不怕他来;我就怕他不来;收拾了这小子;没准木老二还要念我个人情。”徐鸿举哈哈大笑。
徐州西边的城头;驻军的王把总和梁把总;衙门的陈武和赵振堂;团练的高宏源都在这边;到了现在谁都能看出来流贼主攻的方向就是西边;徐州城内的力量也在朝着这边集结。
“流贼这是疯了?”高宏源纳闷的说道
“别管疯不疯了;高大官人;你先去将爷府邸那里;领着人把奶奶和少爷护好了;真要有个不好;领着朝东门走;你先去;这里不用你操心。”那王把总说话很不客气。
但话里的意思大家能听明白;那高宏源作揖抱拳开口说道:“那我就去了;各位所做;我会和我姐夫说的。”
说完之后;高宏源快步下了城头;没人顾得上去送;梁把总皱着眉头说道:“老陈;你要留些差人在城内;我就担心城里会有乱子;到时候里外都出事;咱们顾不上;老赵;现在这局面你也看到;我们两个把总把人准备都集中到西边;你领着团练顾着其他三处;现在我们顾不上了。”
“这伙流贼里面有明白人;他娘的;选这个位置都逼开了马面和瓮城;
陈武和赵振堂也神色严峻的点头;正这时候;听着有人吆喝着上来“小心炭火”“你们几个要不停提水上来”;转头看过去;发现是穿着软甲的王兆靖;正在指挥民壮们搬运东西上来。
“各位叔伯;小侄觉得滚油存量不多;应该用在要紧时候;平常时候用滚水一样可以伤敌”王兆靖上来施礼;开口说道。
赵振堂摇摇头说道:“你今年就要考举人了;过来沾这么多血气于什么;回家守好;这里不用你。”
“赵叔;多一人多一份力;若是赵兄在城内;也会这么做的。”王兆靖慨然回答。
“你倒是奇怪;一个读书种子居然好武;而且还不是来添乱。”边上王把总粗声说了句;脸上却有笑容。
那梁把总开口说道:“既然你要帮忙;就去北门那边;这里我们几个都在;其他几处倒是没人管了;你去盯着吧”
王兆靖躬身示意;转头大步去了;等他下了城头;陈武开口说道:“你莫要觉得他帮不上忙;他们练出来那些小子;加上城内混混里的厮杀汉;未必就比你们的兵丁差;不过去别处也好;他不出事最好。”
“他爹那可是京师御史;知州和我们将爷还等着他爹来收尾那;这小子万一有个好歹;怎么担待得起。”梁把总开口说道。
“不过这小子不讨厌;没那些读书人的酸气;到时候”王把总跟着说道;话没说完;城外的喧哗又起;刚刚后退些许的人浪又是向前涌来;第二波的攻击开始了;城上咆哮;城下呼号;尘土仰天。
万历四十四年夏季的徐州城下;遍地杀戮和死亡;好似地狱。
王家宅院里单独辟出一处供何翠花和赵家的下人居住;说是下人;其实就是赵三夫妇;还有赵进收留的那对兄妹;王家上下都知道这是贵客;伺候的很是殷勤。
除此之外;照例守卫赵家的十名赵字营的家丁依旧在这边;王兆靖还安排了自家五个精悍的护院帮忙;在最外围还有从陈二狗、杀猪李那边抽调的三十名混混看护;赵进母亲的安危可是第一等的大事;王兆靖还特意留下了两个会骑马的;一有事就去求援。
“啧啧;这公子哥看着富贵;杀人一点也不手软;那几个趁火打劫的都被他当街宰了”在外围的混混们都在闲聊;现在街面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城外的沸反盈天城内隐约也能听到;让他们心里忐忑焦躁;却又不能去别处;只能闲聊了。
“那也是和进爷这些年一起练出来的武艺;身手能差得了吗?你没见衙门的马快过来;还笑嘻嘻的夸赞”
“陈二狗和杀猪李肯定是有小心思;看到死人都傻眼了。”私底下他们可对这几个头目没什么尊敬。
这两个人正聊的高兴;听着身后脚步声响;回头看却是王家的一个仆役拎着个食盒走过来;到跟前打开食盒;里面却是白面包子;闻着香气十有**是猪肉大葱的。
“二位辛苦了;家里管事让小的送饭过来。”那仆役很是客气;两名混混已经连咽了几口口水;白面肉馅的包子;他们一个月也吃不了几次;今天却开荤了。
两个人也不嫌烫;抓起包子就大吃起来;油汤顺着嘴边流下;那仆役送到这边应该是告一段落;站在那里说道:“外面几万流贼;咱们这徐州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一个混混三两口吃下一个;然后又抓起个包子;含糊着说道:“怕个;当年白衣贼过徐州的时候都没打下来;那是骑着马的亡命;外面这些饿掉了半条命的能于什么。”
所谓白衣贼是几十年前的所谓白衣神兵;是养马的马户造反;这些人南下北上;也曾路过徐州;围攻多日却没有打下来。
王家的不少仆役都是从京师那边跟着回来的;对这些典故也不懂;只是在那里点头。
“怎么回事?”一个混混叫了声;这边三个人都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闷声的吆喝:“站住”
两个混混把手里的包子一丢;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兵器;无非是短刀斧头;看着眼前路口有一个中年人狂奔过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汉子;稍一分辨就能看出那中年人是被后面的人追。
“救命;救命;我伺候过进爷”跑在前面那中年人撕心裂肺的喊道;追他的十几个人也从怀里扯出了兵器。
两个混混本来想要让开;听到“进爷”这个称呼立刻停住;一个混混扯着嗓子大喊道:“兄弟们;这边有人硬闯;人多挡不住;大伙快来帮忙”
另一人怒声喝道:“进爷和王公子的地盘;你们不知道死活了吗?”
在这徐州城内;报出赵进的名号足以吓退大多数人;可追过来的十几个汉子彼此看了看;居然拿着武器继续前行;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就知道不对。
就在这时候;那两名混混身后有人涌出来;同样也是气势汹汹“这地方都敢闯;不想活了吗?”
最外围的几十个混混本就距离不远;本来这脚步声就让人觉得不对;这么吆喝起来自然都过来了。
跑在前面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一进这个范围脚步踉跄了下;直接趴在了地上;看着这么多人涌出来;后面追赶的十几个人停下了脚步;随后他们看到了手持长矛的家丁出现在另一边路口;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过;有一人朝着地上吐了口;怒声骂道:“叛徒;早晚要火烧了你。”
这十几个人扭头向外跑去;到路口一拐就不见了踪影;这边混混和家丁们也知道守卫宅院要紧;没人去追。
“这不是烧香的郑全吗?”
“据说他们两口子是徐州地面烧香的大人物了;怎么来这边了?”混混们都是地头蛇;自然认得。
郑全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儿子和闺女都给进爷做事;快派人去救我婆娘;快带我去见王公子;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去说;快去;不然这徐州城就危险了”
他这一通话里要做的事情当真不少;王家的护院和家丁头目一合计;五名家丁;两名护院再叫上几个混混;护着郑全一起离开这边;这郑全一开口就把进爷名号爆出来;又扯上这徐州的安危;谁也不敢轻忽。
护院家丁们拿着兵器;但真正起作用的倒是混混;这帮人没走出几条街道就遇到了相熟的;立刻喊人到处报信;不多时;又有几十个混混过来;一帮人去了王家那边继续护卫;一帮人跟着这一队;人多壮声势;刚才追郑全的可也有十几个。
郑全的宅院距离这边不算太远;一于人匆匆赶到却看见院门屋门都是敞开;看到这些;走在人群中的郑全腿就是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大家直接这么冲了进去;屋子院子一片狼藉;显然刚有人进来搜检过;这时候郑全倒是有了精神;跑进厢房推开屋角的一个柜子;露出了下面的地窖。
“家里的;你在吗?”
地窖里传来一声回答;郑全身子一软;这次则是因为放松了;不过他甚至都没顾着打开地窖的盖子;转身就说道:“劳烦几位带我婆娘去王公子家;现如今也就是那里能安全点;我现在就要去见王公子;大事;天大的事”
信或不信的;看到郑全家里这个样子;他又是如此惶急;而且混混们都说这个人是城内烧香教门里的头目;大家也都跟着郑重起来。
去了西边城墙找;却得知王兆靖被打发到北门去了;大家急匆匆的又去北门那边;王兆靖又是不在;领着郑全的人们索性兵分两路;一路带着郑全去东边;一路则是骑马去南边找人。
“赵字营几十家丁;咱们王家三十护院;加上城内市井里可用的青壮;咱们这几百人未必就次于官兵和团练;可他们偏把我当孩子对待。”王兆靖在城头抱怨说道;此时他正在东边的城头上。
北门是凶门;加上多少年来外族入侵都是从北向南;所以各处城池的北门一般都是堵死不用;说白了这里就是一面城墙;守备起来相对容易;王兆靖看了看那边的警备;就带着人来到了东边城墙上。
对王兆靖的抱怨;站在他身边的河叔只是笑着说道:“少爷;他们可不敢让你有个闪失;徐州上下还等着老爷帮他们兜底。”
这里面关节;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王兆靖一愣;苦笑着摇摇头;他看向城外说道:“流贼只是盯着西面不放了;这几边都是安静的很。”
河叔刚要说话;却看到了上城墙的人;皱眉说道:“你不在家里看着;来这边于什么?出事了吗?”
上来那人却是王家的一名护院;那护院一闪身;郑全就朝着王兆靖跑了过来;河叔一愣;手已经按在刀柄上;那郑全来到跟前直接跪下说道:“王公子;闻香教城内的教众要打开城门;放外面的流贼入城。”
“什么?”王兆靖一愣;随即大惊;刚要开口说话;他的话语却被西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