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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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齐家庄那边住下;看看这些人都去了没有;是不是安心呆在那边。”刘勇自顾自的说完了这番话;迈步向前走去;那混混也调转方向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刘勇才回头看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杀人他不怕;但尽量保密不走漏消息就很难了;只能用尽量多的互相监视和挟制来保证;刘勇边走边想;估摸着自己这些东西大哥肯定觉得啰嗦。
刘勇边走边回头;一路上走得很小心;他本来要回酒坊那边;却特意绕远路从知州衙门那边走过去;走出衙门范围没多远;他随手叫过一个街边闲汉来;看似无意的开口问道:“怎么今天衙门这么冷清?”
徐州城内的闲汉不认识别人;不可能不认识刘勇;所谓“小八义”还没有那么大名头的时候;大家都看过真人;等名头大了;其他人不常出现在人前;可刘勇却奔走在市井中;闲汉和江湖人都是脸熟、
在城南巷子里;那些孩童和老人自然不认得什么“小八义”;等走上热闹点的街道;主动闪避到路边的;客气上前打招呼的;人实在是太多。
那闲汉被刘勇询问;自觉地荣耀无比;脸上堆满了笑容;谦卑的说道:“勇爷;这官衙门什么时候不冷清”
话说了一半;这闲汉才觉得不对;连忙改口说道:“怎么会不冷清;刚才大批的捕快朝着城北那边去了;城里闲逛的差人也调集不少;听说是城东发生了大案子;小的贪图这边暖和清净;这才没跟去看”
“大案子?”刘勇下意识的说了句。
闲汉以为刘勇在惊讶;忍不住絮叨着说道:“您老不知道;进爷这一出城;徐州地面上就不太平了;咱们这地方就得要进爷那尊神镇着;不然总是出事
刘勇从怀里摸出个银豆子丢了过去;那闲汉顿时眉开眼笑的接住;连声说道:“谢勇爷赏;谢勇爷赏”
这闲汉从开口到现在一直不敢抬头;所以也没看到刘勇脸上并没有多少震惊神情;刘勇迈步的继续走去;前面有几个乞丐正在那里无精打采的乞讨;刘勇随手掏出一小串铜钱丢下;惹得那几个乞丐连连磕头。
赵进的伙伴中;自从刘勇负责和城内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之后;他身上就总带着不少散碎钱财;怀内几个口袋;有小串铜钱;有银豆子;还有装着金锞子的;虽然都不是大数;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几斤重;刚才去薛家做事;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城南的宅院里存着。
此时的云山行后院薛宅;已经被大批的捕快和差人围住;前面云山行的掌柜伙计;后面薛家的家人仆役;正在被一个个的带出来;
“这宅子和谁牵扯;死的人是谁;大伙都知道;做事都有点分寸;手脚于净点;出事了老子可不管你们。”徐州总捕头陈武站在外面大声喊道;正在进进出出的捕快差役们参差不齐的答应下来。
和陈武站在一起的则是赵振堂;尽管没什么明确的说法;可衙门上下都把赵振堂和陈武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陈武大声吆喝之后;却低声对身边的赵振堂嗤笑说道:“得亏云山寺僧兵大败的消息还没传开;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更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宅子里的财货还不知会凭空少多少。”
捕快们做事办案;顺手牵羊那是常例;也就是大家敬畏云山寺;这才有些收敛。
赵振堂也是笑着说道:“驻军那边已经封营了;他们正在处理首级;而且想把这件事做成铁案;也是不敢让消息传出来。”
说到这里;赵振堂笑骂了一句;然后又说道:“说是天黑之前还有消息进城;这混小子没个当儿子的自觉;什么都不和老子说;倒是指派起来了。”
“你别在我跟前念叨这个;你家一个还好;我家老二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整日里打算盘记账。”两个居然聊起了家常。
他们在这边悠闲;那边也有几个认真的;院子里每带出一个人来;他们就会询问一句“可看见凶徒的长相?”
赵振堂和陈武距离问话那几个人不远;每问一句;他们两人就会下意识的瞥一眼过去。
从薛家出来的大部分人都是摇头;只在那里回答:“小的当时被逼着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那里看得到。”
也有几个人傻愣愣的回答:“小的抬头偷瞄几眼;贼人们都蒙着脸;怎么看得清长相。”
所有人过了一遍;都是这个说法;赵振堂和陈武对视了眼;彼此点头;那边又有一名捕快走过来说道:“二位大哥;薛晓宗的婆娘在那里只是哭;说要是能破了案子;给多少钱她也愿意。”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所谓勾结
“你脑子坏了吗?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还是在城内对这样的大户人家动手;这样的贼人穷凶极恶;咱们怎么招惹的起;让上面的大老爷拿主意去。”陈武没好气的说道。
那捕快愣了下;随即凑近了说道:“这薛家当真是豪富;里面好处不少;咱们”
“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找两个监牢的婆子进去陪着;安排五个兄弟在外面看着放哨;其他人先押回去询问。”陈武摆摆手说道。
在场的人虽然不甘心;可也知道陈武说的是实话;再加上刚才搜查押人的时候;大家手里多少都落了点便宜;也就照办了。
捕快们来得快;走得也不慢;薛家宅院这边留了五个差人看守;又在女监那边找来两个管事的婆姨进了屋子看守;这也算是看那云山寺的面子;薛晓宗的妻妾女儿没有带走;其他人都是被带回衙门;大凡这等豪富人家出事;都会先怀疑是不是内外勾结;凶徒肯定跑了;但如果找到内贼;顺藤摸瓜找过去;那就是一网打尽。
云山行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有附近的住户;也有城内的闲汉;对这个骇人听闻的血案;大家没什么同情的心思;甚至还有人低声说报应;云山寺相关势力在州城之内已经横行很久了;名声极差。
大家都以为这薛家的血案就是今后这几天的谈资;没曾想临近天黑的时候;又在衙门那边传出了惊人的消息;云龙山云山寺发生血案;僧兵勾结匪盗作乱;杀死方丈圆信;监寺如难以下二百一十六人;大肆劫掠之后;逃跑下山;据说应该是赶往某个下院。
这消息一传出来;徐州城内很多人都是震惊无比;所谓“水淹徐州城;浸湿云山寺”;在徐州不少百姓眼中;即便徐州城被黄河淹没;云山寺也会安然无恙;一来是云山寺地势高;二来是云山寺是徐州第一大地主;人多钱多地多;这样的势力肯定会屹立不倒;无人敢惹;谁能想到居然起了内乱;僧兵和匪盗勾结;做下这么大的案子。
只不过将天黑的时候;才有人去官府报案;眼看着就要入夜;城门就要关闭;那云山寺又在城外;一切就要等到明天了;而且云山寺横行久了;对官府从没什么恭敬可言;孝敬也不必说了;自然是万事稍待。
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云山寺方丈圆信和云山行东家薛晓宗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很快就有人把这两件大案联系到了一起;说难道是同一伙人做的?
有了这个猜测;薛家下人奴仆的嫌疑就小了很多;这些人身上的油水也已经被搜刮的于净;监牢地方也紧张;入夜后这些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倒是薛家的二管家偷偷找到了捕房这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人多嘴杂小的不敢说;小的倒是看到凶手的个子不高”
“我们知道了;你且回去;这消息不要对旁人讲;路上小心些。”
“多谢陈大爷关照;我家主母定有回报”那二管家很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害怕人多嘴杂;这要紧消息自然要说给捕房的头目听;还要屏退旁人;等这二管家出门;陈武就快步出去找赵振堂;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还是年轻;留下了手尾。”
那二管家出衙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二管家满面愁容的走在路上;天黑入夜;只要不是烟花风月之地;都是冷清安静;路上没什么行人;等他听到前后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还没什么奇怪;但脚步声急促密集;这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二管家没有回来;薛家上下没什么奇怪的;太多人已经跑了;昨天还好;可衙门里云山寺僧兵勾结盗匪作乱;方丈圆信被杀的消息传来;谁都知道薛家完了;老爷死了;作为靠山的太爷也死了;孤女寡母的有什么用处。
城西有一处枯井;因为害怕孩子们掉进去;上面盖着石板;还用大石头压着;早晨起来。有细心的注意到这石板和石头似乎被人动过;可好奇归好奇;既然还盖在上面;谁也不愿意花费力气搬开。
什么薛家就要树倒猢狲散;什么城西枯井可能闹鬼;这些消息都比不得从衙门里刚传出来的大事。
说是云山寺的僧兵勾结盗匪;准备血洗何家庄;幸亏赵进派人去卫所求援;又通过卫所的人找到了驻军周参将那边;周参将派出麾下亲卫;杀散贼人;救下何家庄;斩首四百余级。
四百多个脑袋;很多人下意识的想到是不是拿百姓的脑袋凑数;可何家庄告状报案的人也来了州城;就在衙门外面哭天抢地;还有庄子里所有人丁画押签名的状子;这可不是能造假造出来的了。
然后;周参将又派人快马赶到知州衙门;说是已经接到义民急报;说那些勾结盗匪;杀害僧众的强盗和僧兵正盘踞在萧山下院;周参将已经派出麾下精锐人马奔袭准备将这伙恶徒一网打尽;特来知会知州大人;并请安排差人和民壮协助。
云山寺藏污纳垢;收容亡命之徒的事情;徐州尽人皆知;这些无法无天的恶徒不服管教;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稀奇;幸而徐州地面上除了小八义这样的豪杰之外;还有参将周宝禄这样的忠勇大将;遇事没有迟疑推脱;反而刚毅果断。
这些僧兵不同于寻常的流民盗匪;他们身强力壮、装备精良;对徐州境内又熟悉无比;如果真是血洗村庄;裹挟流民;很容易就会酿成大乱;周参将派兵及时剿灭;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却合乎徐州上下的利益;所以徐州知州立刻排出马步捕快;强壮差人;得到官府的通知后;城内城外各处立刻自发的组织民壮;立刻凑出了一千多人。
不过这一千多人防守可以;真要让他们走几个时辰的路去萧县下院;那是不可能的;半路上就要溃乱;能出城的也就是二百余人;这还是东拼西凑了几百两银子犒赏才肯出城。
州城内乱成这个样子;云山寺那边自然就没人理会;知州衙门安排了五名捕快领着几十名差人过去。
就这么提心吊胆了一天;又到临近天黑的时候;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回来;周参将麾下精锐大胜;那些叛乱的僧兵们没有组织起抵抗;战斗中被斩杀百余人后投降;投降的时候意图作乱;又有一场激战;叛乱僧兵和盗匪全部毙命。
大家听了之后;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倒吸了口凉气;战斗是真的;投降搞不好也是真的;投降后作乱不一定;但交出武器后又被杀这不是假的;这周参将好狠辣的手段。
徐州这么多年不能说太平;可也没闹过什么大事;驻军兵丁和地方上也还算融洽;这次却让大家吓了一跳;朝廷兵马果然凶恶嗜血。
云山寺那边的案件也传了回来;说是的确死了二百多名僧人;就是那伙叛乱的僧兵所为;按照捕快们的回报;说佛寺就是佛寺;寺内高僧大德已经将尸体收殓起来;寺内激战的痕迹也已经清理;天气热了;官府验尸之后就要焚化;而且云山寺也有一份详尽的状子和证词;有身份的僧人都在上面画押作证。
没什么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