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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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刘勇所在的位置距离大门不远;两个人赶过去把门打开;外面已经不在喧闹;百名家丁整齐列队;眼眶通红的石满强站在那里。
“大哥;我我怎么没跟你们一起”石满强粗声说了两句就哽咽起来。
尽管昨天叮嘱董冰峰报信的时候不要说;可这样的事情也瞒不住;不管是自家父亲那边;还是张虎斌那边都会去说。
一提这个;赵进也感觉鼻子发酸;摆手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石头;你带着十个人去里面看押俘虏”
赵进开始下达命令;石满强带着家丁去看押俘虏;张虎斌领着四十个人在外面守卫;又有三十人由刘勇领着作为机动;负责院内的各处要害;其余的二十人赵进带着回到了院子中。
张虎斌在昨日的伏击战里称不上勇猛;却足够的机智机变;能躲藏起来;还杀了一名敌人的弓手;加上前面那些机灵的表现;当然值得重用。
回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就是由家丁们重新捆绑俘虏;他们自己绑自己;总会有空子可钻;昨日在官道上折损了十几名弟兄的事情;家丁们也已经知道;有的人担心自身;更多的人则是愤怒悲伤;动手时候难免泄愤;场中哭叫一片
家丁们一来;陈晃和王兆靖他们总算能够休息;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看到场中这样的场面;王兆靖神色却有些不忍;犹豫了下上前对赵进说道:“大哥;这些老弱妇孺不必这么对待;让家丁们轻些。”
赵进伸手拍了拍王兆靖的肩膀;低声说道:“对敌慈悲;就是对己残忍;他们罪有应得。”
王兆靖愣了愣;赵进既然放低声音;对他来说就不是训丨斥;而是讲述道理;他沉思一下;点点头又是回去。
把这些人捆绑好;赵进选了两个看起来格外害怕的仆役;叫上周学智夫妇一起;去搜何家大院里面的隐秘地方;这样的人物;院子里肯定有些机关暗室
果然不出赵进所料;夹墙、地窖、地道都被找了出来;但却没有人藏在里面;原因很简单;赵进他们冲入的太过突然;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而且何家这边;地窖、夹墙这样的隐秘地方;只有何伟远一个人知道;家人仆妇们只是隐约有个判断;平时也不敢去找;现在为了戴罪立功;指点方向出来;家丁们仔细搜寻;就找出来了。
人没有找到;收获却不小;金子银子铜钱杂七杂八的堆起来;差不多有一万三千多两;按照周学智的交待;这些银子不仅仅是何伟远的私财;还有些要给出去的好处;还有给山东总坛上供的香火;这两笔都是大钱;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成色不错的铜钱。
除了现钱之外;在库房里居然还有上千匹绸缎;尽管大家都不太懂绸缎成色;可看花纹光泽估计是上好的货色;绸缎边上还有十几个箱笼;里面放着的都是各式南货;还有几袋子香料。
靠墙的地方则是有三层的木架子;上面都是用草袋子包括着的瓷器;仓库不过三间平房;里面装着的东西五花八门;也值个几千两银子。
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周学智迟疑了下;但还是知无不言;这些都是赃物;何伟远身为土豪;窝赃销赃也是本行之一;这在江湖上还有个说法;叫做“窝主”。
大凡在交通方便的村镇;土豪都有这个副业;各路盗匪的赃物都会汇集到这边;坐地的土豪窝主低价收进;再用相对高的价钱卖出;利润极为丰厚。
徐州城虽然凋敝;但紧邻黄河;距离运河也不远;更是陆路枢纽;过路商旅不少;劫财害命的强盗也不少。
钱财点过去;又在地窖里取出来了各式兵器;雁翎刀二十把;朴刀三十把;长矛六十根;弓十张;箭千余支;然后还有棉甲十身;锁子甲五身;这些也都保护的非常好;让赵进没想到的是;除了这些之外;居然还有两杆火铳;尽管这火铳制造的颇为粗陋;连枪管都不怎么直。
这些兵器也保存的很完好;按照周学智的话说;几次黄河泛滥;何伟远第一着紧钱财;第二就是这些兵器了。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钱财、赃物和兵器都保存的很不错;那些关于闻香教的神像、经文、标志、符咒之类的却在一个偏院里;看着都很破旧;这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隐蔽;根本就是不用心。
“何老何老贼入教是为了求个助力;那里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是借此控制这一片的教众;他也是进学有过功名的人物”周学智解释了一番。
第一卷 第二百章 寻根究底
但不管新旧;有了这些东西就已经可以给这何伟远定下大罪;有明一代;对民间教门控制的最严;稍有牵扯就是千刀万剐的死罪;不过虽有严刑酷法;可明时民间教门却最为兴盛;这也是讽刺。
最有价值的却是一份名册;何伟远到底是读书人出身;一切喜欢用文字记录下来;徐州城内大小传头的名字和住处都在上面;由此可见;何伟远对闻香教的态度也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他被抓;别人靠着这份名册就可以把徐州的闻香教众全部抓获;这么要紧的东西;何伟远甚至没有用暗语去写。
藏钱藏兵器的地方都是下人仆妇们告诉的;周学智却找到了名册和账本;按照这个周学智的态度;账本明显是更重要的东西。
账本上同样没什么遮掩;进项写的是米麦;出项则是酒;周学智拿到这些账本后;脸上居然有些惊喜的神情;弯腰低头的对赵进说道:“大老爷;这里面就有一座金山”
“金山“这个词;赵进开设酒坊后听到太多次了;听这个没什么风骨的周学智说起;他只是淡淡点头;示意对方解释。
“大老爷;何家酒上赚钱;但粮食上赚的更大”
何伟远的第一句话倒是让赵进有了点兴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飘香酒坊的钱也赚在这价格低廉的高粱上;难不成何家也有这个诀窍;但没有自家那法子;何家做出的酒想要能喝就不能用高粱;米麦豆三项;用什么也不会有这么大利润。
“北上运粮的漕船;那些漕丁靠水吃水;每年都有大量的漕粮弄出来;这些粮不少都拿来跟何伟远换酒;上好的大米卖出个高粱价钱;然后折算成酒价”
听到这个;赵进倒吸了口凉气;一石米如今要卖到一两银子;铜钱要一千两百文;这居然卖成了高粱价钱;差价足足六倍;折算成酒价;等于又赚了一道;自家一斤酒差不多十倍利润;这何家的酒恐怕也有差不多的利润。
“可年前漕上的人在隅头镇喝了大老爷你们的酒;粮食什么的要靠漕丁弄出来;他们觉得好喝了;自然不会去喝何家的酒;而且大老爷你们的酒价钱更低;所以那边采购的大宗就要转到你们那边了”
其实何家的宅院才搜索了一大半;但说到这些;赵进索性停住不走;专心询问。
“那边是什么人?”
“回大老爷的话;那边是闻香教山东总坛的;据说还是很大的人物;不过何伟远每次款待;小的都只能在外面等候。”
“既然都是闻香教众;你们这么多年利益纠缠;为什么还要根据价钱口味选择?”
按照道理的确是物美价廉的货物好卖;但实际中;质次价高的也有市场;这里面的猫腻古今中外都一样;赵进不信那个什么总坛的人物会出于公心。
听到这个;弯腰回话的周学智苦笑了声回答说道:“小的虽然不知道内情;可大概的也能猜到;漕丁中信教的人极多;他们本身就是教众兄弟;南北行船;来往要论月计算;需要喝酒来解乏排解;酒坊里的酒;大部分都是漕丁自己喝掉了;他们自己弄得出粮食;如果有更好的酒;他们自己就去换了喝;根本管不了;所以只能顺应民意了;不然那边就赚不到钱;谁会管何伟远死活。
赵进长吐了一口气;听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摸清楚了;自己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人;断了这何伟远的暴利财路;而且这漕粮换酒的生意马上就要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断了财路是一方面;如果夺了飘香酒坊;那么何伟远的暴利会更加惊人;这一反一正;生死攸关;巨大利益;双方面作用下;这何伟远铤而走险;然后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赵进在那里沉吟;周学智小心翼翼的观察;他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机会;尽管何伟远在关键核心的事情上瞒他;可周学智还是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不少东西。
周学智当初打听这个;是想拿来自己发财;可现在说出来;却是用来保命了;这等要紧的事情;何伟远一向不让人知道;各个环节彼此间隔;收粮、卖粮、做酒、运酒的各方面都是不知道其他环节做什么;周学智认为何家庄上下除了何伟远之外;也就是他能知道个大概;知道怎么运转。
这么大的一注生意;而且可以天长地久的做下去;现在就自己能够运转;拿出来做交换应该能够保命。
看着赵进神色有略微的缓和;他又是跪在地上;恳切无比的说道:“大老爷;小的愿意把这一切都告诉大老爷;愿意为大老爷做牛做马。”
“想活命吗?”赵进淡漠的语气让这何伟远浑身冰冷;他能做的只是点头
“你去衙门招供;把何伟远信奉闻香教所作的伤天害理之事全都招供出来;那些塑像神符什么的就是证据;人证物证口供;你要把这个办成铁案;能做到吗?”
周学智身体剧烈颤动了下;瞬时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开口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大老爷;爷爷;这是杀头的罪名;小的都说了;也免不了个斩立决;小的对爷爷还有用。”
赵进低头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何家庄盯了我这么久;想来你也知道我做事做人的口碑;你信我就能活;不信就得死;自己权衡吧”
周学智身子颤抖了一会儿;看着好像要崩溃的时候;却挺直了身子问道:“大老爷;小的若是照做;小的妻女性命能保住吗?”
“只要她们不乱来;就能活命”赵进回答的很简短;说完后转身出了门;随即进来几名家丁将周学智捆绑起来。
接下来还是搜到不少东西;不过和前面的收获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比如说何家庄里面的田契和房契;还有不少收租收账的条子;这些东西手里有刀就能收上来;没刀就什么也不算;在赵进手里;这当然能变成现银。
午饭就是在何家吃的;何家庄的其他住户也发觉何家出事了;可看到外面那些拿着兵器的壮丁;谁也不敢多说话;何况午饭时分;在城内又有捕快过来;有官府的人出面;谁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何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装到了大车上;所有可以算作信奉邪教证据的东西也都被带走;名册和账本放在单独一辆马车上;由刘勇和吉香看守;至于何家上下也都是被捆着带走;真正行动不便的老弱也给了一辆马车。
赵进没有在何家庄留什么人;因为这里距离城内太远;万一有事顾不过来
天色将黑;城门快要关闭;赵进一行人到达了徐州城;和早晨相比;大家的外表利索了些;在何家洗漱;又找出合身的衣服换上;回程时又在大车上轮流睡了会。
还没到城门;门前就有一帮人迎了上来;赵振堂、陈武、董吉科;还有吉香的父亲;倒是王家只来了一位管家;这等官绅人家讲究比别人就是要多。
每个长辈看到自家孩子回来;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还没等他们问话;赵进在大车上站起抱拳说道:“让诸位叔伯担心了;还请诸位叔伯先回;晚辈们还有些事情要做。”
昨天在官道上发生了什么;来到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