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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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学院中著书立说的都是自认有两下子的人,有两下子的意思就是他们在治人方面都很有经验,个个都是治人专家。从某种意义上说治和整一个意思,因此这些治人专家也可以说成是整人专家。一看朝里朝外的大官小官都在说朝廷应该如何做,这让圣学院中的人感到很羞愧,刚登堂入室的毛头小子都在大放厥词,这让以整人专家自居的圣学院中人情何以堪?
为了证明圣学院中人不是吃素的,刘宗周代表大家奋然上奏,由于洪承畴已经放弃了想要取消年龄与品级挂钩的要求,所以刘宗周在奏章中针对文武关系一事做了具体分析和多种建议。
他首先从性格上分析了武将粗豪适合在边陲以粗暴手段抗敌,文官柔弱细致适合管理内部事务包括管理武将,但让文官无条件压制住武将也不妥,应该按军事文官例将武将降品确立双方关系。比如说四品文官可以跟三品武将分庭抗礼,对三品以下武将可以奉命管理。
然后刘宗周又以历史事件为例,指出武将之所以会叛乱要么是身边没有能压制得住他的人,要么是他能够随意掌握粮草和武器装备,要么是他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使朝廷的军队成为了他的私兵,要么是他的驻扎地周围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武装力量,这些都可能使一个武将的野心不受控制地膨胀。
针对这些原因刘宗周建议一要在军队中派驻常驻监军贴身监督带兵将领,二要让文官管理粮草和武器装备尊上命按时、按地、按量发放不得轻给,三要定期换将让将领与士兵无法建立私人关系,四要让守备部队和野战部队分开让不同将领统辖互相监督。
针对最后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问题,刘宗周说将领要执行上级的命令,但是也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自行决断,但如果自行决断的命令与上级的命令有出入,这个自行决断下达的命令必须由将领和监军两人同时签署才有效力。
到这时文武关系之争才算告一段落,而此时都已经是三月下旬了。天启从头到尾细看了每一份奏报,但到了最后他也不是很满意,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努儿哈赤和各地土司都很能打,他们是怎么处理谋士和武将之间的关系呢?
这天中午吃饭,天启先跟皇后谈论了几天后给信王选妃的事,说信王的几个师傅都很称职,黄尊素和钱谦益因为本身是信王府的左、右长史,他们在空余时间对信王府的修建和修饰都给了很多好建议。在学业方面经过半年多的学习信王已经学了很多,处理起政务来也是非常老练,等信王成亲后文震孟不再给信王授课回都察院专任御史,黄尊素和钱谦益就留在信王府方便信王咨询,等朝廷有合适位置也可以推荐他们出来做事。
说着说着天上就下起了稀漓漓的春雨,皇后说:“知道皇上中午在这吃饭,臣妾特意派人告诉冯选侍和卫选侍让她们吃完饭过来一趟,现在天上下雨了不知道她们身边的人有没有带雨具,会不会淋着她们?”
天启问道:“你叫她们来做什么?看雨景说情话我们两个就够了,人多了反而说不出口的。”
皇后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情话?臣妾叫她们来是想起这一个月来皇上都在关心朝中的事,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让她们说说臣妾也可以长点见识。”
天启说:“她们两个这一阵一直在一起吗?”
皇后说:“是啊,说起来也怪,张春英和刘三lang是从小长大的人,周青周碧是两姐妹,这两对在一起玩还说得通,这卫笑兰和冯思琴怎么会搅到一起去的呢?再说她们一个有头脑一个会武艺也挨不着啊。”
天启笑着说:“这事朕明白,因为她们都是有心结的人,冯思琴心里可能还对家人有怨气,卫笑兰的父母亲都没找到,外祖家因为从贼造反也都死光了,她两人在一起玩算是同病相怜。”
皇后惊讶地问:“不是说卫笑兰的父母亲都逃出来了吗?怎么还没找到?”
天启说:“前一阵杨公春报告说锦衣卫专门去查过,不过都过了好几年已经不好找了,听说她父母开始是随秦良玉平乱,后来又到哪里去了就不清楚了,只有等一切安定了再说。”
099 文武关系(下)
见天上的雨有加大的趋势,天启站起来轻轻拉起皇后然后走到门边搂着她说:“说来也怪,按朝廷的规矩这冯思琴和卫笑兰两人一个是商贾家人一个是叛臣之后都不能进宫,怎么到后来她们不但进了宫还都到了朕身边,皇后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皇后握住天启的手轻轻地说:“什么规矩都有例外,臣妾觉得所有人只要能在一起都是天意。”
天启跟皇后说着话时天上的雨越来越大,开始是毛毛细雨点,继而成为密密麻麻的雨丝,到后来雨丝交汇在一起成了大滴大滴拖着尾巴的雨滴,毫无道理地乱落就像是伤心人的眼泪。
天启这时感叹道:“想我们还能站在这说话,我们的祖先遇到这样的天气除了伤心就只有忍,他们只能躲在树上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任由雨水从头上滑落直到雨停。”
皇后惊讶道:“皇上是在说本朝太祖的事吗?就算太祖贫贱时也有遮蔽风雨的屋子啊?”
天启看着皇后笑着说:“不是,朕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三皇五帝的爷爷的爷爷都还没生出来,人们没有房屋住,身上也没有衣服穿,土地上也没有庄稼。”
皇后一听更加惊奇了问道:“那不成了野人了?皇上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正在这时就看见一群人撑着伞嘻嘻哈哈地小跑着进来了,进得大门急忙躲到门廊下从两旁长廊绕了过来,原来是冯思琴和卫笑兰过来了,天启见她们身上和头发有点湿,虽淋得不凶但也不能小视,因为现在的医药条件差一个重感冒就要人命,于是叫她们去搽干头发换件衣服。
一会儿两人坐下了,天启叫她们过来问道:“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不等雨小了再来?思琴身子弱没被雨冷到吧?”
冯思琴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门口就听到你们在说话,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在说什么呢?”
皇后说:“皇上在跟本宫讲古呢,快坐下来听听。”
冯思琴笑道:“好啊,臣妾最喜欢听故事了。”说完跟卫笑兰一起笑眯眯地看着天启。
天启说:“朕开始说的故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只是说上古时的人都很苦,没房屋住没有吃穿还随时面临野兽的攻击,连现在的狗啊牛啊都不如,但他们都很坚强地活了下来,一代代地不断努力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卫笑兰问:“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天启说:“是啊,比如说如果我们的祖先们遇到今天这样的雨,地上随时可能涨大水所以他们只有蹲在树上用手捂住脸等雨停下来,雨水从头上顺着手臂向下滑落最后从手肘掉落地上,天长日久连手臂上的汗毛都变了生长的方向。不信你们自己看自己的手,每个人手臂上的汗毛生长方向都是顺着手腕和手膀子两头向中间手肘长过去的,这就是千万年来每到下雨就用手捂脸的原因。”
三月下旬衣服都穿得不厚,卫笑兰不信天启的话挽起袖子让冯思琴看是不是真的,冯思琴一看惊叫道:“真是这样的,人手臂上的汗毛都是从两头向中间长的,皇上真厉害。”
天启笑着说:“朕也不是要在你们面前显摆什么好让你们觉得朕很厉害,朕想说的是我们现在要学习祖先们那顽强不屈的意志,想想祖先们遇到的困难,我们现在的一切困难真的都不算什么。”
冯思琴笑了笑说:“臣妾知道皇上的话是好意,是在开解我们两个,臣妾先谢谢了,不过皇上既然说现在的困难不算什么,那为什么这一阵还愁眉苦脸的?”
天启说:“虽然话是那样说但朕也要努力把该做的事做好,向祖先学习让我们的后代比我们现在还要过得好。”
冯思琴问:“上月皇上遇到的有人上奏反对皇上实行新政的事解决了?”
天启叹了口气说:“表面上是解决了,但朕觉得把将领当贼来防也不是个事,一是容易让将领有不被信任的感觉冷了他们的心,二是没有常年防贼的道理。就像对付努尔哈赤,你时刻防着他他时刻都要来跟你捣乱,朕一直在想能不能主动出击让他老人家疲于奔命没空来骚扰我们。在对待手下将领的问题上也一样,你时刻防着他说不准在防不胜防的时候他还真会有二心,对他们也应该有个主动进攻的想法,当然这进攻是攻心。”
皇后这时笑道:“怎么越听越复杂,皇上准备怎么攻别人的心?”
天启说:“这不正想办法吗?对了笑兰,你小时候见你外公家是怎么对待手下士兵的?”
卫笑兰笑道:“臣妾那时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小兵有时候还是要挨打,好像有一次见到有个人被领头的把头都打破了流了很多血,还有就是外公经常跟手下的人杀了活鸡喝鸡血酒。”
天启说:“嗯,这天下的事都差不多,上司有时候要欺压下属,有时候又需要笼络人心。”感慨完后又把朝中群臣的意见大致讲了下,说现在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冯思琴的眼睛一亮,拍手大声道:“皇上,臣妾想到了一个办法,虽说不是万无一失之策但肯定比朝中那些书生的办法有用。”
天启说:“你是不是想说武将们带兵去打仗时前脚走后脚就把他们的老婆孩子关起来?这办法古时候就有人用但关键时刻也没多大效果。”
冯思琴说:“不是,臣妾是从笑兰妹妹的话中得到启发的。”
天启想了想说:“你是叫朕也随时跟手下将领喝鸡血酒?不行啊,这大明的军队上百万,就算只跟百户以上的军官喝酒,一个百户喝一碗都要喝上万碗,朕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酒量。”
冯思琴说:“皇上请听臣妾把话说完,皇上刚刚也说了大明有上百万军队而军官最多几万,如果能想办法让所有士兵做到任何时候都听皇上的,将领们就是有二心也没人帮他们。”
听了冯思琴的话天启第一个想法就是“洗脑”两个字,这冯思琴的话有道理,如果士兵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坚定地听自己的话,那军官们就只是个打工的不足为虑,但怎么样才能成功给士兵们洗脑呢?是不是需要让他们信个什么有个信仰?想到这里天启问冯思琴:“你有什么办法让士兵无条件听朕的话?”
冯思琴说:“那个刘宗周说让监军贴身监督将领是对的,但他没有说一个监军具体该怎么做,军队里的士兵都是无条件听领兵将领的话,如果一个将领有二心首先就会把监军拉出来砍了祭旗。开始笑兰妹妹说军队里将领经常欺负小兵,如果在平时就让监军以士兵的保护人身份出现,那么他就能得到士兵们的支持,慢慢的他就会有一定的威望,监军有了威望领兵将领也就不敢搞什么动作。”
天启想了想说:“军队里大将只管下命令,真正跟普通士兵有直接联系的是中下级军官,如果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要很多监军?”
冯笑兰点头说:“是的,至少每个百户身边要有个朝廷派出的监军,这些监军平时的任务就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