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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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琴说:“这个还不算倒霉,倒霉的还在后面。这位皇帝经过仔细思考,想出了一些办法,比如说练兵选将、置办器械、赈灾救民等等。不过此时他发现办法是想出来了但他没法执行,因为这些事都需要大量银子而他的库房里空空如也。”
天启点了点头说:“一文钱难死个英雄汉,没钱就办不了事,皇帝也不例外。”
冯思琴又说:“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没钱至少还有人。他找了些借口在宫里太监、朝中大臣、民间大户中选了几个人嫌狗不理的人,抄了他们的家获得了一批银子解了燃眉之急。”
天启说:“俗话说‘饥寒起盗心’,皇帝逼急了也是一俗人。”
冯思琴又说:“这皇帝发现抄家也不是办法,根本办法是收税,尤其是收商税,不过满朝大臣没有一个支持他,因为这些人要么是本身家里就是在做生意的既得利益者,要么就是不愿意皇帝与民争利的书呆子。”
天启说:“伤害了自己的利益就是割自己的肉,没有人喜欢被人割肉。民间男耕女织多年,很多家全靠织点布卖钱家用,那些书呆子虽然不懂经济,但关心百姓的心还是值得赞扬的。”
冯思琴说:“这皇帝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先是以反贪官的名义清查所有官员的家产,但对那些明显有问题的人也熟视无睹,这让人很是不解。”
天启点了点头说:“治贪官和治水一个道理,河堤被水冲垮了只需要加固河堤避免再次冲垮就是了,没必要把冲垮河堤的水抓回来治罪。治贪官也一样,只需要保证以后的人逐步越贪越少直到最后不贪,没有必要去清理以前的人,那样做费力不讨好而且阻力极大难以成功。”
冯思琴点了点头说:“清理所有官员的家产后,这皇帝又带头给朝廷交税,包括皇庄和皇店,逼迫所有官员、士绅、皇族都一样交税,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其深意。逼迫所有人交税就是让大家明白,不按商税的名义交也得按其它名目交税,反正得交税没有人能例外。清理家产后让所有官员的家产都没了快速增加的余地,增加了也得被清理走,这样一来大家积聚银子的心才淡了下来。”
天启说:“天下事都这样,不患贫但患不均,皇帝带头交税谁会认为自己比皇帝还该凌驾于法律之上呢?清理了家产就是断了他们通过贪污继续发家的路,没路了继续向前狂奔的心也就没有了。”
冯思琴说:“当大家对获取银子的心淡下来后,通过突然事件抬高商人的地位,让那些以商人保护神自居的人心理失衡。商人犯了错肯定得想法自保,别说收商税就算要收他一半家产只要能保命他们也愿意。商人都愿意交商税了,官员们自然不好说什么,加上有同情心没祝福心,自然就通过了收商税的决定。”
天启说:“据说春秋时齐景公手下有三个很好的人,有人想除掉他们就用两个代表国君心目中地位的桃子让他们争,结果他们在地位之争下同归于尽。官员和商人本来联系得很紧密,但一个惠而不费的世袭罔替就能让他们的联盟解体,所以说一切都是利益在作怪,利之所至父子反目夫妻成仇的例子多得很,何况一般人?”
冯思琴笑道:“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臣妾在说你了,那么你觉得为了一个商税这么做值得吗?”
天启点了点头说:“值得!不要说商税,就算是田亩所出全部交税也了不得。大明现在的田亩约有七万万亩,以平均一石的亩产量算,每亩收一成税换成银子,应该每年收税七千万两。就算北方差田多灾害重,只要每亩田都有人种,打个对折也应该有三千多万两。商税收好了是田亩税的数倍,如果能让所有人都动起来,商税可以达到田亩税的十倍乃至百倍,你说值得不值得?”
冯思琴张大了嘴说:“皇上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天启摇了摇头说:“开皇店那些太监靠不住,真要让百姓人人有事做那些商人也靠不住。朕准备成立一个公司,在农业、工业、商业等项目上都投入银子重新招人做实验。假如能够寻找到一个有推广价值的模式,朕就推广复制,朕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些模式的推广让我大明百姓都有事做,让国家繁荣富强。”
173 揣摩真相(下)
现在大明的形式从表面上看有了一点缓解。但仔细分析却可以发现问题也不少。在辽东地区,虽然女真人和蒙古人都愿意暂时和平,但那是因为他们想在草原上分个高低,不愿意互相争斗时再跟明军两线作战,真以为天下太平没人敢惹那就要吃大亏的。蒙古各部中的一个二流角色喀喇沁部,就敢率人把三千明军灭得渣都不剩,如果是全蒙古主力全力进攻明军能守得住多久?更不要说还有个比蒙古人还凶残的女真人。
明军自己的军队多是守城部队,能打出去的也有,不过都是些在宁远之战中剩下的种子,必须继续训练士兵增加力量。但是,无论是打造水师还是训练骑兵,那银子的投入就不是小数目,不想办法找到个长久来源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都只是些针对表面现象提出的想法,领军将领、朝中官员都陆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很含蓄但是不容回避。长久以来,文官从治下百姓身上捞银子,武将从手下士兵身上得好处,这都是些朝廷默认的事。为了让士兵有战斗力,为了让百姓不被贪官污吏逼得流离失所,天启用各种手段制止了这一行为。但是,根据刘宗周提出的综合施政理论,你从别人手中抢走一块糖,你就得给别人递个果子安抚,如果只抢不给就不行,皇帝也不例外。
天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为了让百姓满意士兵满意,还要让文官满意武将满意,天启决定在收商税的同时开通商路。
其实天启也用了些小手段搞了些银子,比如说卖爵位、抄家、收火耗等,但银子刚到手还没捂热,已经有各路人马伸出手来巴巴地望着了。老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需要照顾,年轻官员是中流砥柱需要安抚,身边的太监、宫女等亲近人也有利益诉求必须得满足。
这边还没忙完,那边利润被封了顶的商人又不满意了,像刚被戴上了笼头的马上窜下跳表露自己的不舒服。还好朝中有不贪财只贪权的东林党人,让他们去面对诸多的不满也省事,不管他们如何争吵如何闹,只要不把摊子砸坏了天启也不想管。
天启的想法是重新寻找个赚钱的门路,旧门路中有很多人在那里龙争虎斗,再强插一只手进去无异于狗嘴里抢骨头,得罪人不说还没有多大油水。只有开通了新的门路才能让尽量多的人动起来,人人有事做才能收到足够多的税。不过新门路也不是那么好找,因为一旦有了一项有利可图的商机,各路人马都会明里暗里来争夺,如果不能找出一个各方满意的模式,新门路很可能成为套在百姓脖子上的新绞索。
冯思琴听天启说太监商人都靠不住,要找些新人寻找些新门路,赚钱的同时获得一个新的能推广的模式,于是就问道:“皇上,你现在一共只有三十多万两,起点太低了,要不要从民间借些资金合作?”
天启知道冯思琴家里有钱,不过他没有直接说要,他想了想说:“商人都是求利的,朕的感觉是一开始可能赚不了多少,投入点小钱把摊子铺开就好。一旦觉得可行,户部那儿还用了朕几百万两股份银子,如果他们没钱还就把该分的红利拿过来,每年一百多万也够了,实在不够再说跟商人合作。”
冯思琴笑着说:“从本朝太祖起就看不惯商人,皇上是不是也觉得商人的银子有毒啊?”
天启撇了撇嘴说:“虽不说有毒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否则会拉肚子的。”
冯思琴笑了笑说:“皇上还没回答臣妾另外一个问题呢。”
天启问:“什么问题?”
冯思琴说:“朝中两位官员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跟商人一起反对你?那个乔应甲快七十了吧?他真老糊涂了?”
天启笑道:“看来你不问清楚睡不着觉是不是?你不是喜欢讲故事吗?你来讲吧朕听听讲得怎么样。”
冯思琴坐直了说:“好,臣妾就猜猜看,皇上觉得没对就指正补充。皇上手下有三个直接听命的势力,锦衣卫、东厂还有内卫。几伙人听说很厉害,但这次这么多人参与进来他们居然毫不知情,是不是很奇怪?”
天启笑道:“锦衣卫全国都有,平时监视守番库粮库的库兵,有空就打探消息,只要是大消息要想逃过他们的耳目是非常困难的。不要说南直各地,就算远在辽东塞外也有消息传来。前一阵还听说在皮岛的辽南总兵毛文龙把手下一个参将的女儿抱上了床,为了避免麻烦推荐这个参将顶替祖大寿的副将位置,这些朕都知道只是懒得理这些龌龊事。”
冯思琴说:“锦衣卫只是普遍性探查,如果别人隐藏得深恐怕也难查到,他们是如何知道真相的呢?”
天启说:“除了锦衣卫朕还有东厂和内卫,以前的东厂在魏忠贤这头蠢猪的指使下居然去监视文官,殊不知这些文官从小就接受了君君、臣臣的忠诚教育,不说已经被教育傻了但忠诚度是非常的高。朕认为大明国内只有两种人需要防范,一是手握重兵但却没多少忠诚思想的武将,二是唯利是图长期被皇权压制的商人,所以朕让东厂和内卫主要监视这些人。不说能了解到他们说的每句话,但首脑人物的活动还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的。”
冯思琴点头说:“这么说那三家大户家主一派人跟起事的两个书生联系皇上就已经知道了,那这两个书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委派的?”
天启摇了摇头说:“这历代的书生都有一股子二楞子气,他们学了些理论上的是非对错就认为万事非白即黑,自以为智珠在握就能凭此治国平天下。殊不知理论离实际还有很远的距离,万事也不是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黑白相间的灰色是世间最多的颜色。正因为如此书生才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因为他们不谙世事且有一腔热血,用得好是帮手用不好会是死对头,这也是朕要刘宗周想办法避免异端邪说毒害青年的原因,因为他们太容易冲动。”
冯思琴点了点头说:“商**户被监视,书生是被利用,那肯定是乔应甲等人受到皇上指使,就算没有明说至少也是得到暗示,一个老得成了精快退休的人总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吧?”
天启说:“朕只是让他们把事情闹大点而已,这叫敲锅法。”
冯思琴奇怪地问道:“敲锅法是什么法?”
天启说:“民间有人专门替人补锅,有的锅只有一条小缝不好补,干脆一锤子下去敲成个洞,这样一来补起来方便顺手,这就是敲锅法。”
冯思琴笑道:“这比喻形象,那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天启笑着说:“朕下了秘旨还需要什么好处?再说他们本就已经被边缘化了,乔应甲不是东林党人也快七十了,霍维华原来是跟魏忠贤混的。朕现在没有追究他们责任,让信王给他们提一级派到南京养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冯思琴说:“皇上这样做虽不正大光明但也是为了朝廷,不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