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王妃-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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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待漂亮的事物,总是禁不住就柔和几分。
他们见二房的鸡圈果然空了,其中一个捕快便温和的问:“小姑娘,你家里是不是曾养了两只鸡?那鸡呢?”
方菡娘一听捕快这般发问,再联想到方田氏方明洪中毒一事,心思电转间就明白了捕快的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那两只鸡,昨日就不知怎地,突然都死了。我就把它们给扔掉了。”
小田氏也跟着冲了过来,就要上来撕方菡娘,被捕快给拦住了。小田氏还在那挣扎着,兀自喊着:“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小贱人!竟然这么狠的心,连家里人都要毒!我现在就打死你给我洪哥儿偿命!”
她只要一想到,她的江哥儿差点就喝了那碗毒鸡汤,差点就变得像如今的洪哥儿一样生死不知,她就恐惧愤怒的不能自已!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小贱人!
方芝娘跟方明淮从未见过这般疯癫的大伯婶,他们印象里,大伯婶总是温温的笑着,说话柔柔的,这般模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都有些害怕的躲在大姐背后。
方芝娘颤抖着声音反驳道:“我大姐没有下毒!”
方菡娘安抚的拍了拍芝娘的胳膊,见小田氏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便跟方长应说:“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下的毒?”
方长应啐了一口唾沫吐到了地上:“你这个小贱人,还有脸问!我问你,那两只鸡,是不是你故意毒死了然后丢到我回家的路上,好让我捡回去的!”
方菡娘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丢的那两只鸡,被方长应捡去了。
然后方田氏用它做了汤,方田氏跟方明洪一前一后喝了后,就这么中了毒。
这么说来,她家那两只鸡,竟是被毒死的?
方菡娘微微皱了皱眉,越发觉得心中不安起来。
但,饶是心里不安,她也不会任由别人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她懒得理会方长应,冷静的看着那两个捕快,轻声道:“两位捕快大叔,如果我是按照三叔说的这法子投毒,有几处说不通的,第一,若投毒的真是我,我怎样保证我将那鸡丢在大路上,不会被别人捡去?毕竟村里还有些人食不果腹,他们看见这鸡,断没有放过的道理。这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要毒死方家人的一份心?第二,若投毒的真是我,且上天保佑,我撞了大运,这两只鸡没有被别人捡去,而是被三叔捡了去,那我为何要用自家的鸡,冒这种被人认出的风险?第三,若投毒的真是我,上天也保佑了,既没有被别人捡去,也没有被人认出,方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这鸡,都中毒了——那我废这么大工夫,还不如偷偷潜入方家厨房,在方家盐里或者水里下些毒,总比这些事要担的风险低多了。”
这三条理由说的逐一递进,非常合理,两个捕快听得连连点头。
第六十一章 下毒的人(第二更)
小田氏听得这话,也是半分反驳不得。方艾娘嘀咕道:“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这么干,好让我们觉得不是你呢?”
方菡娘似笑非笑的看了方艾娘一眼,这不是你跪着求我救你弟弟的时候了?
方长应一听侄女方艾娘说的这点,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啊,说不定就是这样!”他满是期望的看着那两个捕快,“两位大人你们别听这小贱人胡说,她向来是最奸猾的!”
方菡娘慢悠悠道:“对了,还有最后一点,不知三叔从哪里捡的那两只鸡,我可是把它们扔到了……臭水沟里啊。”
这话一出,方长应猛的一震,他都快忘了,他是在臭水沟里捡的!
小田氏一听这话,原本口中不断的骂骂咧咧也一下子止住:“小叔,你,你竟然从臭水沟里捡东西?!”
两个捕快也震惊的看着方长应。
方长应结结巴巴道:“她,她胡说的……我,我是从路上捡的……”
方菡娘轻叹道:“三叔,我把鸡扔臭水沟里的时候,周婶子看见了,她能给我作证的。”
方长应哑口无言,只觉得小田氏,方艾娘,并两个捕快,看过来的眼神都刺眼的很。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闭眼喊道:“那又怎么了!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你下的毒!”
方菡娘简直要给方长应的负隅顽抗击节赞叹了,她怜悯的看了眼这个没有勇气再睁着眼看她的三叔,转而对捕快道:“还是烦请捕快大叔赶紧将这只鸡带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毒吧。这样,想来医馆的大夫也更好对症下药。”
两位捕快连连点头,又对方菡娘道:“下毒一事较为恶劣,过几日会开堂审判,到时候你肯定要出堂的。”
方菡娘应了,两名捕快便快步走了。
小田氏回过神来,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撕打方长应:“你竟然给你亲娘亲侄子吃臭水沟里捡回来的东西!你这个祸害!天天不事生产,花着家里的钱不说,还害得你娘你侄子现在躺医馆里生死不知!我打死你个畜生!”方长应被打的抱头鼠窜,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这又成了方家村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话。
方菡娘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有人给她家的鸡下毒。
那下一步呢?
要是这毒,下到了他们家的饭菜里呢?
那他们姐弟三个……
方菡娘越想越心惊,连连嘱咐方芝娘跟方明淮近些日子不要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两个小的虽然不知道大姐为什么郑重其事的强调这个,但是他们见大姐这么慎重,心知一定不是小事,懵懵懂懂的都点了点头。
方菡娘还是不放心。
她看了看自家这篱笆,还有那扇被方艾娘踹烂的门,深深的叹了口气。
几日后,公堂里开了堂,审理今年第一桩投毒案。
由于带回去的那鸡立即就被解剖了,从胃里发现了尚未消化完的毒物。县太爷将这两名涉及到下毒一案的病患隔离,专门使了人来照看。大夫根据这毒很快对症下药,方田氏吃的鸡肉少一些,已经能下床了。方明洪吃的鸡肉着实多了些,他年龄又小,很是受了场罪,现在也不过是能勉强坐起来,吃些流质性的米粥什么的,现下还在县太爷的后宅里待着,即便是方田氏,这几日也从未见过他。
县令巡视了一下堂下的人,见着那个熟悉的漂亮小姑娘也在其间,心中不禁感叹,真是缘分啊。
审案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先是传唤了受害人方田氏叙述冤情,因着方明洪年龄尚小,且又在病中,并未到堂。
方田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早已听大儿媳说了,那鸡是三儿子从臭水沟里捡来的,心里又恶心又憋屈的很。
“青天大老爷啊,我那儿子不懂事,这次中毒,实不关他的事啊。”方田氏抹了把泪,“也不知哪个丧尽天良的毒了那鸡,故意丢出来害人啊。”
说着话,眼风不住的扫向方菡娘。
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又道:“方菡娘可在?这毒鸡可是你家中所养?”
方菡娘从善如流的跪下了:“回大人的话,这鸡确是民女家中养的。前几日,那两只鸡突然死了,民女不识得这鸡是怎么死的,不敢贸然食用,便想着扔了它去。后来村中周婶子好意提醒民女,民女便将那两只鸡扔进了臭水沟。”
县令便又传唤了周婶子。
周婶子激动的很,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上公堂,还是为个孤女作证伸张正义的,周婶子心里澎湃的很,充满了正义的使命感。
她叩头道:“回青天大老爷的话,菡丫头说的都是真的。我记得那日还是看着菡丫头将鸡扔到了臭水沟,我们俩一同回来的,走了不少路才分手的。”
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周婶子退下。
他今天上堂前,夫人拉着他衣襟嘱咐了半天,不能给菡娘半分委屈受。
周婶子也很满意的退下了,经过方菡娘身边时,还给了方菡娘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苦命的娃也太倒霉了些,事情她都听说了,家里养的两只鸡不知道被谁毒死了,扔臭水沟里吧,还被她三叔捡了回去;这捡回去吧,吃出毛病来,还要怨她这个鸡主人,真真是无赖极了。
此时跪在堂下的方长应,哭喊道:“青天大老爷啊,虽说丢在臭水沟里,但勤俭是福啊,草民也只是不忍见浪费,洗干净见那两只鸡好的很,这捡回家去,谁想是有毒的啊。这千错万错,都是下毒之人的错啊。”
这话倒是没错。县令颔首,说:“不错。那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方长应见县令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底气又足了几分,看着旁边跪着的方菡娘,恨声道:“定是这个小贱人……”
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
方长应被吓得一哆嗦,连连叩首改词:“是草民失言了,草民胡说八道。我觉得这毒是草民侄女下的,因着草民侄女对长辈不孝不悌,被赶出了家门,对家母一直怀恨在心……”
县令不耐烦的拍了下惊堂木,打断道:“公堂之上也敢胡言乱语?本官已经着人走访调查过方家村村民,村民皆说乃你家苛待幼弱,方菡娘主动求了分家!公堂之上企图蒙骗本官,来人,拖下去,先打五大板!”说着,将一根令签掷于堂下。
见签,衙差齐齐应了。
在方长应惊慌的恐叫声中,方长应被衙差拖下去打了五板子,板板到肉,打的方长应鬼哭狼嚎。
方田氏见状又心疼小儿子,又被吓得不敢再哭,生怕万一也触怒县太爷,被拖下去打个几板子,受疼还是小事,老脸都要丢光了。
县令见威慑住了众人,心底满意的很。
此案他早已调查出结果,颇觉自己英明的很。他着人端上一盘略散发着腐臭味的肉,见堂下众人皆捂鼻躲避,心下越发得意,觉得自己能常人所不能,他淡淡道:“此乃解剖后的毒鸡,在毒鸡胃中,发现了不少拌了农药的种子。后,本官又派人去探查了方菡娘家中鸡圈,细细探查之下,发现泥土之中,果然还余有一些拌了农药的种子。经过对比,这些种子,确实就是毒鸡胃里的那些种子。因拌了农药,产生了毒性,鸡将其吃下毒发身亡,鸡肉中也带上了毒性。”
方田氏激动道:“真乃青天大老爷啊,可见的确是那个小贱人……不是,民妇说的是,方菡娘,可见是方菡娘下的毒!”
县令看都不看方田氏一眼,继续道:“就本官所知,方菡娘并未去购*耕的种子。家中分得的地由方家其他人代耕,那这种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堂下寂静无声。
县令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又挥了挥手,着人端上来一个盘子。
盘子里放着几粒种子。
县令见众人都面露不解,得意道:“你们可知,这是从何得来!?”
鸦雀无声。
县令又一挥手:“传医馆大夫!”
大夫闻言上前跪下,娓娓叙来:“禀青天大老爷,这种子乃是草民在给病患方明洪看病时,从方明洪衣物中掉落,草民闻其味,便知有毒,特特送到官府。”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怎么可能!我那日给洪哥儿换衣服时,并未见他衣服中有种子!”小田氏声嘶力竭,“这大夫一定是方菡娘买通来污蔑我家洪哥儿的!”
县令不满的又是一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