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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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事情正是如此,此时此刻,叶先生的右手正好掐住邹枫的脖子。邹枫的脸憋得通红,艰难地发出“呃、呃”地声音。
“松手!”紫梅等人连忙转过身去,用刀指住叶先生。不过叶先生的手下,也同时用兵器指住他们。
“呵……”叶先生冷笑一声,说道:“我当胆敢刺杀岳肃的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你们这几个阿猫阿狗。去杀他也就算了,竟还敢招摇撞骗,栽赃嫁祸。”
“好……好汉饶命……”邹枫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再杀温亭松的时候,他眼都没眨,但当死亡降临到自己头上时,那时的狠辣,一点也没有了。
“要不是你们,我们至于躲躲藏藏么,想让我饶你们,做梦。”说着,叶先生便要动手。
也就这时,大门口响起剧烈的砸门声,“开门、开门!”
一听到这个声响,叶先生的手松了一下,没有立刻动手。这时,但见院门旁的门房里,有一个老头磨磨蹭蹭走了出来,奔大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耐烦地说道:“砸什么砸,来了!”
说着,将门打开。
门刚一开,数十名官兵立时涌了进来,老头吓了一跳,但随即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可是张爵爷家的祠堂。”
“……老子管他是张爵爷,还是李爵爷。现怀疑刺杀巡抚大人的刺客就里面,给我!”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铁虬。
铁虬赶来的时候,官兵已经不知邹枫等人钻到哪里,无奈之下,他只能挨家挨户的。好现兵多了,能够撒的开。附近几家也都派了人,铁虬亲自跑来这家大的院子。说来也巧,正好碰上叶先生与邹枫的人。
祠堂里的叶先生一见官兵冲进,哪还顾得上杀人,他放开邹枫,向后退了两步,一摆折扇,说道:“今天算你们几个走运,我且不跟你们计较。咱们撤,从后窗走!”说完,掉头就走。叶先生明白,一旦杀死邹枫,他的手下要是拼命纠缠,马上就会被官兵发现,敌众我寡实不妙,还是安全第一。
叶先生的部属急忙跟上,打开后面的窗户,是呼啸而出。虎眸汉子临走时还不忘扔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千万别让老子再遇到。”
闯进院子里的官兵已经朝这边冲来,人数明显要比刚刚那帮人多,孰强孰弱,邹枫等人怎会不明白。留这里和官兵死磕,还不如和那伙人拼了。于是说道:“咱们也跳窗走。”
这个时候,双方都心里有数,不是火拼的时候,还是赶紧逃命吧。跳窗容易,翻墙可就困难,尤其是邹枫这样的,总得帮忙拉拽。当他跳下去的时候,铁虬已经领着官兵,冲进祠堂。饶过灵位一瞧,立马看到窗户敞开,有人翻墙逃走。
“来人啊!刺客此,给我杀!”一声招呼,还外面的官兵跟着冲了进来。
铁虬第一个跳出窗去,抬手一刀,砍倒落后的一名汉子,紧跟着翻上墙头。他上墙一看,墙下能有四十多号人,正分左右两个方向逃窜。一拨能有三十多,一拨能有将近十个。
柿子都捡软的捏,见右边的人少,铁虬跳下墙去,直奔右追。后面的官兵是逐个翻墙,跟随过来。不过大家伙的目标都很一致,跟着铁捕头追。
邹枫这帮人,一路逃命,都累的够呛,铁虬那是骑马追过来的,现才下马刚热身,以逸待劳,岂能跑不过。还没等追出街口,铁虬已经赶上后的一名汉子,那汉子听到脚步声靠近,猛地回手便是一刀。
铁虬一刀隔开,跟着猛攻一刀,这一刀甚是凌厉,又是正身杀后背,汉子哪能闪得开。百忙之中,汉子抬刀招架,但已然晚了,只听“锵”地一声,汉子的右手齐腕而断,手掌连着钢刀一起落到地上。
“啊……”汉子痛呼一声,竟然没有倒下,左手突然向后一扬,一把石灰洒了过来。铁虬没有防备到这一手,就觉得眼睛一痛,再也看不清东西。
汉子不敢恋战,急忙逃命,赶上来的士兵见铁虬受伤,只能护卫,不敢再去追赶。
“是石灰,快去找菜油来。不要水!”铁虬江湖经验丰富,知道这下三滥的伎俩。
士兵找来菜油,给铁虬擦干眼睛,再去追赶,还哪里寻得着,只能回县衙复命。不过那祠堂中看门的老头,那是坚决不能放过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心包庇。
铁虬见了岳肃,将遇到刺客的始末一说,岳肃得知铁虬被人扬了石灰,是怒火中烧。难免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出这事,就应该带着阮傲月和小黑前来。凭着小黑的嗅觉,顺着气味,找那断手之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现,后悔也来不及。只能马上让人将看门老头带上堂来。
老头的脾气还挺大,被抓到县衙之后,满是不服之『色』,一口张爵爷,压根没把偃师县放眼里。可当见到这么多护军,心中才开始惴惴不安,尤其是进了二堂,看到堂上端坐之人是红『色』官袍,仙鹤补子,是吓了一跳。上面坐的人明显不是县太爷,是个大官。老家伙看管祠堂,一直睡觉,也没出门,对街上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清楚。
走到阶下,老头老实的跪倒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小老儿张爵爷府上,祠堂看门人张祥,叩见大人。”
“张爵爷?”岳肃心中一愣,问道:“哪个张爵爷呀?本部院怎么没听说。”
“回大人,我家老爷曾做过一任蓟镇总兵,名讳上国下柱,因立下战功,被朝廷封为镇北伯。”张祥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自豪。
“没想到偃师县内竟有这么一号人物。”岳肃点点头,说道:“张祥,本部院再来问你,躲祠堂中的那些刺客,是如何进去的呀?可是你故意隐藏,有心包庇?”
张祥连忙摇头,说道:“小老儿如何敢包庇匪类,白日里,小人都睡觉,并不知有人进入祠堂,还望大人明察。”
“你可不要有心欺瞒,那些刺客可是朝廷重犯,若是实言供出,本部院不但不会惩罚,还会重重奖赏。倘日后被本部院查出,他们跟你有关联,那是要灭你满门的。”岳肃连哄带吓地说道。
“大人,您看小老儿这把年纪,又是张爵爷府上的人,怎么能和那种人勾结,肯定是他们翻墙而入,而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呀。”张祥说着,都差点哭出来。
岳肃看他说的真切,有一口一个张爵爷,料想打狗还得看主人,况且也没有真凭实据。也罢,不如先去会会那个张国柱,再做计较。于是,岳肃说道:“张爵爷的府邸,距离祠堂能有多远呀?”
“不远,就隔一条街。”张祥如实说道。
“那好,你来领路,带本部院去拜会一下张爵爷。”岳肃淡淡地说道。
“这……”一听岳肃说要去爵爷府上,张祥的脸上不由『露』出为难之『色』。
“哦?有什么不便之处吗?”岳肃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爵爷府上,现正办丧事。”张祥说道。
“办丧事?”岳肃心中一凛,暗想,怎么这么巧,这个节骨眼办丧事呀。当下问道:“是何人的丧失?是那日亡故,又是因为而死呀?”
张祥说道:“是我家大公子,我家公子爷单名一个襄字,是一月前龙门会时,死于擂台之上。当时说是心疾猝死,结果半个多时辰后,尸体发生异变,确定为中毒而死。前不久才定案,尸体刚刚运回,家里正忙活丧事,准备下葬。”
死龙门会擂台之上!听了这话,岳肃马上想起,当日自己也曾场,还专门派仵作验过,确定为心疾猝死。怎么半个时辰后,就发生尸变,而且还没人通知自己。
想到此处,岳肃好奇心起,问道:“龙门会时,本部院也有参加,当时看到一名白衣公子猝死于擂台之上,也曾验过尸体。那白衣公子莫不曾就是你家少爷吧。但不知,是如何定的案,凶手可曾缉获?”
“大人说的没错,那白衣公子确是我家少爷。现凶手已经缉获,定了秋决,那人听说是当时擂台上和我家公子对阵之人,叫作魏翰铭。这魏翰铭也是偃师县人,和我家公子一起参加的院试。当时我家公子是头名案首,他是第二名。后来两人一个去了东明书院,一个去了龙门书院,据说此人心中一直不服,耿耿于怀,这才趁机龙门会下毒害死我家公子。”张祥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按理说,你家办事,本部院不便去打扰,可本部院毕竟是亲自给张公子验过尸的,对他所中之毒很是好奇,等他下葬,也不便再行验看,只能赶着当口了。你起来吧,前边引路,本部院随你前去拜会爵爷。”
伯爵府是偃师城内大的一所宅子,县内捕快自然不敢来此查,岳肃的护军看到门上的匾额,同样也是不敢,何况里面还办丧事。今天发生的事,伯爵府内不过是略有耳闻,但丧事要紧,加上事不关己,也就没有意。
岳肃让张祥带路,来到张府门口,递上名帖,不一会功夫,一位五旬长者出门迎接。看长者的五官貌相,倒也是威风凛凛,一瞧便知,是武人出身。
双方通过姓名,叙过礼节,老者便请岳肃入府。老者正是镇北伯张国柱,他引着岳肃来到院中,院内吹吹打打,奏着哀乐,和尚道士诵经超度,阖府人等穿白戴孝,不管是真哭假哭,皆是一脸泪痕。
岳肃说明来意,以张国柱这等官高爵显之人,说他结交斩龙帮,实没有道理,所以岳肃也就一语带过。说起张家公子的死来,张国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才六岁大,长子张襄很有出息,张国柱对他期望很高,发生这档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怎不伤心。
带同岳肃来到灵堂,所谓死者为大,岳肃上前进了一炷香,随后便闻到一股隐隐的臭味。灵堂之内,到处点着香,就算是尸臭,也早已掩盖,怎能如此刺鼻。
当下,岳肃好奇问道:“张爵爷,令公子过时之时,本官也现场,并未发现尸体有中毒的痕迹,适才听府上张祥说,是公子死后半个时辰,尸体才发生变化,显出中毒之迹。本官从未见过这等毒『药』,十分好奇,现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张爵爷可否成全。”
张国柱微笑说道:“有什么事,岳大人管直言,本爵能力所致,定要义不容辞。”
“那本官就开口了。”岳肃说道:“本官审出无数命案,还从未见过如此毒『药』,所以想瞻仰一番令公子的尸体,看看此毒是何等模样。”
听完这话,张国柱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略一思量,还是说道:“久闻岳大人青天之名,断案入神,由大人复验一番小犬的尸体,也是他的造化。现棺木并未封钉,本爵这就让人打开。”
说完,张国柱叫来下人,前去开棺。将棺盖打开,里面登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之味,开棺的下人,急忙捏住鼻子,退到一边。
场的其他人,似乎也都被熏得够呛,只是因为如此场合,才没有表现的太过狼狈。岳肃皱了皱眉头,就听张国柱说道:“大人请。”
岳肃点点头,与张国柱走到棺木之旁,伸头朝里面一瞧,饶是岳肃,也不禁心头一颤。里面的尸体太骇人了,别看仍是穿着衣服,但『露』出来的部分,已然全都变为黑『色』,尤其是那张脸,是黑的无法形容。而且皮肤都已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这种尸臭不同于一般人死之后溃烂的臭味,要比那种臭味腥上十倍不止。的确是中毒而死,而且可以判定,这种毒甚是少见。
要知道人死之时,尚不能验出中毒,要到半个多时辰,尸体才会变异,且溃烂速度之快,腥臭之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