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宁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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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姑娘那边也断了消息,不想今早,她突然来找我,说怀了三哥的骨肉,父母追问的紧,求我帮忙让她见三哥一面。我以为是三哥始乱终弃,所以就来责问他……还动了手。唉,我真是糊涂。”
“那女孩长的好吗?”章夫人关切地问。
“模样很标致,性格也温柔,还特别体贴人。就是年纪比三哥大了些。”
“大些好!”章夫人笑道,“大些懂事,正好约束他的性子。”章夫人说到这,悠悠叹了一声,说道:“年初我去瑞王府给老太妃祝寿,她老人家说要给昊儿保门亲事,唉,此事虽然至今没有着落,但也……”
章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殷桐香就抢着说道:“义母多虑了,祁家那边也没有高攀的意思,不过一顶轿子抬过门,有个说法罢了。”
“她若真不计较名分,我这就派人上门提亲。过门之后,我绝不会亏待她的。”
“只怕三哥未必肯呢。”
“他敢!这事我做主了。明天就派人去祁府说亲。”
第4章 侯府里的丫鬟()
一连三天,杨昊只能呆在房里读书写字,为防止杨昊偷偷溜走,章夫人派晴儿守在院门口。晴儿是侯府里出了名的办事认真,领命之后她就搬张椅子坐在门口的树荫下做针线。
秋日的阳光温软醉人。为了打消晴儿的疑虑,杨昊干脆把软椅搬到院中,舒舒服服地躺着翻看一本《击鞠对阵图要》,击鞠就是马球,对于这种唐人推崇备至的户外运动,杨昊却一无所知。
几天前颍王府管家送来邀帖,请他参加十月初五在西内苑举行一场比赛,杨昊推说身体不适不能赴约,管家不依,说都是些王公大臣子弟,大家一起凑个乐子,谁还会伤着谁?
杨昊无奈,只得临阵磨枪,尽快熟悉比赛规则,过两天再约几个朋友练习几场,或许就能应付过去。
小鱼身着一件藕白衣裙,婷婷袅袅地走来,她手里捧着一盘切好的雪梨,这是杨昊最爱吃的水果之一。小鱼把雪梨放在软椅旁边的矮凳几上,用小刀将雪梨切成薄片。雪梨现吃现切,才新鲜可口,这是杨昊教小鱼的,这些日子,他陆续教了小鱼一些常识性东西,让小鱼对眼前的这位公子爷刮目相看。
杨昊见她腰带上一块绿玉坠子雕琢很精致,就悄悄解开丝扣藏进自己衣袖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书。
小鱼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雪梨切好,她用竹签挑起一片雪梨送到杨昊嘴里,雪梨的汁水冰甜透心。
杨昊吃了一片意犹未尽,张嘴又要,小鱼用竹签又挑起一片雪梨,送到杨昊嘴边,却并不急着塞进他嘴里,杨昊笑了,伸手来接竹签。
小鱼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从袖子中掏出玉坠,提着手中问道:“捉贼捉赃,你怎么说?”
杨昊故作惊讶道:“咦,你的玉坠怎么跑进我的袖子里?真是奇之怪也。”说罢坐直身翻衣倒袋一阵折腾,小鱼冷眼旁观,笑而不语。
杨昊折腾够了,把手伸到小鱼面前说道:“你再搜搜看,或许里面还有呢。”小鱼冷笑一声,真将手伸进了杨昊的袖子,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呀!”杨昊夸张地叫了起来。
院门口做针线的晴儿抬起头来,朝这边望了望。小鱼瞪了杨昊一眼,捏起一片梨塞到杨昊的嘴里,故意大声说:“我说不用冰,你非要冰,怎样冰牙了不是?”杨昊也大声说:“不冰,不冰!正好。”两个人一唱一和。
晴儿放下针线,快步走了过来:“公子爷身子刚好,怎么能吃冰的东西?伤着身子怎么好?”晴儿端起盘子,又训斥小鱼:“你是木头人吗?他任信胡来,你就不知道拦着点?”小鱼低头不吭声。
晴儿大小鱼两岁,比小鱼早三年进府,因为办事勤谨,章夫人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府中丫鬟包括小鱼在内对她都心存敬畏。
杨昊也没吭声,他觉得自己对晴儿心存一份愧疚。
晴儿转身走了,小鱼冲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张牙舞爪地做起了鬼脸,杨昊看的心花怒放,捂嘴偷笑。
小鱼收起“爪牙”,冲杨昊甜甜地笑了笑,蹲下身来,捋起杨昊的袖子,捧过他的手臂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了起来,杨昊预感有些不妙,小鱼的动作好像是在啃一条烧熟的羊腿。
他连忙哀求小鱼嘴下留情,已经迟了,小鱼“啊唔”一声,在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杨昊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更不敢抽手。眼看杨昊枯瘦的手臂上多了一圈红红的牙印,小鱼心情好多了,她站起身冷哼一声,进屋去了。
杨昊也起身跟了进去,这两天他没能出门,但也没有闲着。上次想跟殷桐香一起去见祁玉让章夫人搅了,杨昊心里一直放不下。虽然他知道章夫人已派人去祁府提亲了,过不了几日就能迎娶祁玉过门,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在此之前见上她一面。他让小鱼去找以前的贴身随从小四,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找到他没有?”
“打听到了,人没见着。”小鱼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掸拭书架上的尘土,一边懒洋洋地回答。杨昊在她身后做了个抓胸的架势,能怪谁呢,是自己太宠着她了,这个小妮子如今对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恭敬了,人前还有个婢女的样子,这背后啊,简直比先前办公室里那些公主小姐们还难侍候。
“那,那你安排一下,我明天就想见他。”杨昊心里急得抓狂,但看着小鱼不冷不热的脸,只得陪着小心说话。
小鱼不耐烦地将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放,伸出手来:“已经安排好了,西市玉华楼,二楼甲子号第一间。用银一两三钱①。”
“什么?”
“银子!你说这事不能让夫人知道,那我就不能去账房要钱,这钱要你出。”
“哦,”杨昊搜遍全身一个子也没有。他又拉开书柜的抽屉,也一无所获,于是他干脆解下衣带上的玉佩,塞到小鱼的手里说道:“我这个送你,抵你一两银子,剩余的钱过两天再给你吧。”小鱼冷着脸将玉佩又塞回杨昊手里。
“怎么?它一两银子也不值?”
“它价值千金,是我受用不起。”
“这有什么受用不起的?宝剑赠英雄,美玉送佳人。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
小鱼眨了眨眼,眼圈有些潮红,她把玉佩放在桌上,从衣柜里抱出一个红木包铜角的箱子,打开来,里面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银锭。
小鱼从中随便拿起一块:“这个是二两的。这箱子里共有九百四十三两八钱,你要还我的钱随便拿一块就够了。”
杨昊拿起一块银锭,在手里掂了掂。
“这是五两的。”小雨说道。
杨昊把银锭放了下来,拿起一块更大的。
“这是二十两的,我找不开。”
杨昊又放了下来,然后他又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突然弯腰拽下小鱼腰带上的欲坠,提在手中说:“这个你送给我了。”然后把自己的那块玉佩放到小鱼的手心:“它送给你。”
小鱼双眸忽然就潮红变雨,她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手中杨昊的那块玉佩,然后弯腰挂回杨昊的腰带上。
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红灿灿的笑容:“杨家的传家之宝,没来由不能胡乱送人的。玉坠你喜欢就留下吧。”说完小鱼低着头走了出去。
第5章 谁是小四()
长安人管掏粪、通下水道的人叫“曲官”,干这活既苦又累,还尽遭人白眼。所以在长安城除非穷极了、饿疯了,一般人是不愿意干这活的。人手不够就只能派差,东家一天,西家两天。公卿官宦人没有这项义务,但有时会将犯错的下人送这来劳动改造。既惩戒了恶奴,又博得了热心公益的好名声。杨昊的贴身随从小四就属于这一类。
几个月前的端午节,殷桐香做东邀请一干兄弟过府喝酒,众人猜拳行令,好不热闹。眼看将近子时,小四知道若是公子爷大醉而归,自己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可是在这个兴头上去劝阻,实在是件凶险的事,惹恼了,赏个耳光是心疼你,说不定哪儿就飞来一把酒壶。小四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说了句:“爷,保重身子。”
小四心里算计好了,只要杨昊骂个“滚”字,自己转身就溜。这样自己既不失职,又免了一场灾祸。果如自己所料,自己这话刚一出口,正在兴头上的杨昊就破口大骂:“狗奴,滚!”跟手一把酒壶就飞了过来,小四抱头鼠窜。
莱阳公府的管家老莫劝他:“大过节的,别去惹闲。看着架势没个把时辰散不了,你去后面眯会儿,散了我叫你。”小四困意正浓,便听了老莫的话,去后院的小屋里睡了。他心里装着事也没敢睡踏实,约莫酒宴该散了,就自动醒了过来,去厅堂一看,几个婆子在收拾杯盏,宴席早散了。
小四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来寻杨昊,左右找不见人,等到天麻麻亮,才听说公子爷醉卧大街被巡城士卒给送回侯府了。若事情就此结束,小四不过是挨一顿板子的事,谁想杨昊酒醉之后身体燥热,自己脱光了衣裳躺在大街的青石板上,就此一睡不醒。章夫人恼恨之下下令打他一百棍,是二管家李富手下留情饶他一条命。小四在柴房躺了半个月后被打发来做了掏粪的曲官。
辰时二刻,秋日的阳光已洒遍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忙碌了一晚的小四将粪勺丢进粪桶,脱掉黑漆漆的手套摔在架子车上,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冷馒头啃起来。路过的行人个个捂着鼻子,紧步快走,丢下一串厌恶的眼神。
“想当初,自己也是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爷,可如今……”小四茫然地看着车来人往,冷馒头嚼在嘴里味同嚼蜡。这或许就是命吧,小四无奈地想,谁让自己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呢?想到这,小四心里又是一阵揪心拉肺的疼,手心的半块冷馒头被他揉的粉碎。
往事不堪回首,可往事历历在目就在眼前,抹不掉、挥不去。
小四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柱础上。
“这是谁大清早在这运气呢?”
声音好熟,是小鱼!小四急忙抬头,眼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少女,真的是小鱼!
“小鱼姐,你,你怎么来啦?”
“不想我来吗?那我走了。”小鱼作势要走,小四一骨碌爬起来,张开双臂拦住小鱼去路,点头作揖陪着笑脸道:“别,别,别走,我哪能不想您来呢?天天想,夜夜想。”话一出口,小四就觉察到这“夜夜想”,甚为不妥,赶紧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依旧陪着笑脸道:“是夫人叫你,还是大管家,叫你,来的?”
小鱼嘻嘻地笑了,指着小四的鼻子说道:“我看你掏粪都掏糊涂了。府里有的是跑腿的小厮,犯得着我亲自跑一趟吗?”
“那是,那是,小鱼姐姐千金贵体,确实不宜来这种地方。可是……”
小鱼看着小四一脸猴急样,扑哧笑了:“是公子爷想你了。”
小四闻这话,禁不住眼圈一红,双膝自然一软,跪倒在地:“公子爷,您总算想起小四啦。”
“好啦,好啦,公子爷又不在,你哭给谁看。”小鱼取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