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秦方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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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你的意思呢?”皇上问。
“对对对!我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
“好吧,此事就稍后再谈。”皇上将眼光转向李维信,“三皇儿。”
“儿臣在。”李维信连忙起身。
“你先前不是提及要离京‘一阵子’吗?”皇上想乘机遣走李维信,好替太子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
李维信何等聪明,自然一点就通。“是的,儿臣这两天便要出宫去查大皇兄遇刺的真相。”
“一路小心。”
“儿臣晓得了。”李维信笑着入座。
“怎么办?”莫巧绢倾身在李维煌耳畔低声的问。
“什么怎么办?”李维煌装作不懂。
“他要离开了,那么我待在这里有什么用呢?”见李维信欲远行,她也萌生离意。
“他又不是今晚就走。”言下之意她仍有机会。
“可是……”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
“等一下我们就去他的寝宫走一走,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
“但是……”
“还有他离京的这些日子,我们正好可以好好的商议。”
“这个……”
“放心,一切有我!”
第八章
“三皇弟!”李维煌在宴会结束时,喊住急欲离去的李维信。
“大皇兄。”李维信眼见无法及时摆脱两人,只有停下脚步。
“你走得那么急,有事待办吗?”
“没有。”他觉得眼前的两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看样子还是尽快找个藉口先溜为妙。“不过夜深了,容我先行告退。”
莫巧绢脸上尽是温柔的笑靥,手却往李维煌的腰间一戳。
李维煌马上转头看着笑吟吟的她。莫巧绢从不曾在他跟前笑得如此灿烂,当下明白她强烈的暗示。
李维煌不太自然的笑道:“三皇弟,既然没事,今晚月色又是如此的美好,不如我们上你的寝宫再小酌一番,如何?”
“嗄?!”李维信不解的看向李维煌。
他还记得前几天大皇兄为了莫姑娘,差点和他大动干戈,不过数日之隔,怎么大皇兄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小心翼翼的提高警觉。
“不欢迎吗?”李维煌笑里藏刀的问。
“怎么会?!大皇兄若是还有饮酒赏月的雅兴,不如将其他人也一起约过去,大伙一块热闹热闹。”李维信意欲拖其他兄弟下水,到时他也比较好脱身。
“不用了,咱们三人就好。”
李维信瞄见莫巧绢满意的向李维煌点头,心中不免起疑,他实在猜不透大皇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既然皇兄今晚有此雅兴,咱们不如上御花园去。今年的花开得特别美,夜间赏景别有一番趣味。”
李维煌心想,这样也好,反正今晚只要制造机会让莫巧绢和三皇弟相处就行了,犯不着真的到三皇弟的寝宫去。再说,莫巧绢不知道地方,就不会趁他不在宫中时偷偷溜去见三皇弟。
“御花园……啊!”李维煌话还没说完,腰间又是重重的一戳,他只好认命的道:“莫非三皇弟在寝宫藏娇,因而不肯让我们前去?”
大皇兄都这么说了,再找藉口就不太妥当。李维信只好无奈地答应,“那就请吧!”
李维煌对着莫巧绢笑道:“请!”又对她猛使眼色,暗示她手劲实在是太重了。
莫巧绢回他一个“活该”的眼神,随即尾随着李维信而去。
李维煌揉揉自己的腰,委屈的走在莫巧绢身后,唉!他真是自讨苦吃。
李维信先请两人在前厅小坐,命人在花苑备好酒菜后,才延请李维煌和莫巧绢入座。
酒过三巡,李维煌问道:“三皇弟何时离开京城?”
“慢则四、五日,快则一、两天。”李维信本来没有离开京城的打算,这纯粹是父皇的旨意,所以他得好好的想一下该何去何从。
莫巧绢低垂着眼睑不敢看李维信,见两兄弟攀谈起来,便缓缓的起身走向莲花池畔,静静地欣赏池中的景致。
“大皇兄,你这是做什么?”李维信脸色沉重的对他低吼。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十分喜欢你。”李维煌的眼光追随着莫巧绢的身影,话语中满含着醋意。
“但是大皇兄应该明白,我对她并无此意,再说,你对她情有独钟,你们俩更已定下婚约,为什么还要把我扯进去呢?”李维信急忙撇清自己的立场。
“她已经深陷而无法自拔。”李维煌为两人倒酒,忍不住叹口长气。
“你该不会大方到这种地步吧!”李维信好笑地瞅着他。
“有何不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献弟报恩也是理所当然。”李维煌无所谓的耸耸肩,似乎真有此打算。
“献弟报恩?亏你说得出口。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若当真将她让给我,到时被我打入冷宫,大皇兄可别心疼哦!”李维信丑话说在前头,就不信大皇兄当真愿意他的心上人受冷落。
“你!”李维煌无奈的摇头,“为兄的心事都给你看穿了。”
“大皇兄,你利用我博取美人心,小心弄巧成拙。”
“这是我如今唯一可以采取的方法,你就委屈一些,让我利用利用嘛!”
“是吗?到时可别连我都出卖了。”李维信对那句“献弟报恩”仍耿耿于怀。
“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
“哦?!”李维信不以为然。
“咦,她人呢?”李维煌再次搜寻莫巧绢的身影时,猛地发现她已走远。霎时,不安的情绪充满他心头。“我去找她。”
原来莫巧绢趁着他们闲聊之际,信步走了开来,仔细的欣赏李维信的住处。她想利用机会好好探查一番,藉以了解他的兴趣所在。
走出花苑后,出现一座九曲桥,周遭种满柳树和奇花,显得柔和且诗意,微风轻轻拂过树杪,景色一片迷离。
莫巧绢站在九曲桥上,好奇的打量着临水而建的一间竹屋,里头点着油灯,有桌有椅,还有文房四宝,看样子应该是书斋。
壁上悬挂着名家字画,但是最吸引莫巧绢眼光的却是一幅白马刺绣图。
她虽然也会女红手艺,可是像这般活灵活现、宛若有匹白马在眼前奔腾的刺绣,却是她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这幅白马图实在是太精致了!
“莫姑娘。”李维煌走到她身旁,看出她对书斋充满好奇。“想进去看看吗?”
“方便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请。”
莫巧绢进入书斋后,直趋白马图前。
李维煌以为她喜欢壁上的字画,因而笑道:“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我就取下来送给你。”
“真的?”莫巧绢欢喜的问。
“当然,你喜欢哪一幅字画?”李维煌心想,事后再补送一幅名作还给三皇弟便是了。
“我想要那幅白马图。”
“嗄?!”李维煌的嘴差点合不拢。先前他着迷于她那专注的神情,还以为她看上的是字画,不料她竟喜欢上三皇弟最为珍爱的一幅刺绣,这下子如何是好?
“不行吗?”莫巧绢眼中流露着失望。
“当然不行!”李维信不知何时踏进书斋,语气坚决地道。
“三皇弟,你……”李维煌不愿见她如此失望,因而企图说服李维信。
“大皇兄,你是知道这幅刺绣的来历的,要我割爱绝无可能。”李维信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
“没有商量的余地?!”李维煌觉得自己左右为难。
“没有。莫姑娘,你可以拿走书斋中的任何字画,唯独白马图例外。”李维信神情专注的看着那幅刺绣,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温柔。
莫巧绢有些动容,心中明白了七、八分。
“是呀!莫姑娘,你可以要任何东西,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求来。”李维煌连忙讨好的道。
“为什么?为什么唯独白马图不行?”她想问清楚真正的原因,好教自己彻底的死心。
“那幅白马图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什么特殊的意义?”
“那是……”李维煌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白马图是我的订情信物。”李维信插嘴道。
“那我更是要定它了。”莫巧绢命令似的盯着李维煌。
这是一场赌局,倘若李维信对自己有意,当不至于无法割舍一幅刺绣;若是他将刺绣视若珍宝,不肯割爱,足见那位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取代的,那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再争下去?
早朝时刻。
“路卿,太子妃候选佳丽的名单是不是齐全了?”皇上问话的同时,目光悄悄的注意着莫相爷。
“启奏皇上,太子妃候选佳丽的名单早已齐全。只因太子受伤,所以选太子妃一事也跟着顺延。”
“那好,择日召佳丽入宫,让太子选妃。”
“遵旨。”
“臣启奏皇上。”莫相爷出列。
“莫卿有何事?”皇上很好奇莫相爷要如何处理此事。
“启奏皇上,臣女因病卧床,恐将无法入宫参选,请皇上恕罪。”莫相爷半跪在殿前请罪。
“既染病症,可有请大夫看病?”
“多谢皇上垂询。臣已请大夫为小女诊治。”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臣女夜染风寒。”
“风寒小病,不准不到。”
“皇上恕罪,臣女虽染风寒小病,却日渐严重,至今已昏睡三日,不省人事,大夫说恐怕……恐怕……”莫相爷并不想如此诅咒女儿,额上的虚汗在皇上的再三逼问之下,一颗颗冒出。
“恐怕如何?”皇上追问。
“恐怕撑不过数日。”莫相爷整个头低下去,不敢面对皇上。
“如此严重?”
“是。”
“既然如此,朕令宫中太医过府诊治。”
莫相爷冷汗涔涔,“多谢皇上恩典,但臣不敢惊扰皇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领旨吧。”
“谢皇上!”莫相爷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全身软弱无力。
“莫姑娘。”李维煌在花园内找到愁容满面的莫巧绢。
莫巧绢先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音不成调的抚着古琴。
“其实那件事情不能怪我,是三皇弟他不肯割爱,而且昨晚你也看到了,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答应。”
他的苦口婆心显然没有收到效果,莫巧绢脸上依然冷冰冰的。
“莫姑娘,你别生气了。不如我请京中有名的师傅另绣一幅,如何?”
莫巧绢哀怨的看他一眼,停止抚琴,强迫自己面对事实。“他是不会喜欢我的。”
“怎么会呢?我们的计画才刚开始,而且他也如计画般的注意到你了,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达成心愿。”他鼓吹着,若她决定放弃,那他就没有那么多理由接近她了。
“在他心中,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那幅白马图,由此可见,刺绣的那位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如今我连一幅图都比不过,更何况是人呢?”经过白马图事件之后,她十分确定李维信对自己根本不在意。
“莫姑娘!”李维煌不希望看到任何伤心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如今原本笑吟吟的娇颜变成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