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镇-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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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皓腕,一对玉臂,两只纤长绵软的手!
土坤猛然扭回身,发现那门不知是何时虚掩上了。
此时,从叶莲老师住房里溢出一团一团圣洁的白雾,随风飘扬,飞上树梢、飞过檐角,消逝在阴暗的天空中。
第64章 原凶
每一个生命原本都是值得尊敬的,无论谁都无权剥夺他人的性命。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好好想一想,自己是否昧着良心做过对不起他人之事?吃亏事小,坏良心事大,行凶作恶罪不可赦。是否有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千万不要以为所做邪恶之事没人知道。公平自在人间,终有一天,厉鬼异怪找来,将带着吸管的长长的牙插入你的脖项,死亡降临,悄无声息。
……
一个神秘的黑雾缭绕的房间,没有门,就像一个方方正正密封的盒子,或者一个密封的——黑暗的棺材。
“HA——YA——KU——”“HA——YA——KU——”
“HA——YA——KU——”“HA——YA——KU——”
莫名恐怖的声音,仿佛一个人粗重的喘息。
曹华栋身穿白大褂,带着白手套,握着手术剪和手术刀。面前,是一张独立的手术床,石佛镇鬼协会的秘书长、孔庆东的父亲、孔家老玉店的老板孔令白赤裸裸紧闭双眼躺在那里。
曹华栋用手在孔令白的肚腹上比量,似乎在估计下刀的位置。手术刀从孔令白的胸口开始往下划,刀非常锋利,闪着寒光。然而,刀划在孔令白的皮肤上,并没有如割豆腐那样深深地划进去,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曹华栋狐疑地看了看手术刀,又摁一摁孔令白那白白的大肚皮。他又一次用力地划下去。
“滋——”孔令白的肚皮被划开。仿佛一直紧绷着的皮肉,郝然向两边翻开,足足有十几厘米。曹华栋放下手术刀,十根戴着雪白手套的白晰的指尖儿,紧紧抓住那翻卷起来的刀口肌肤,用力往上、往外提拉。就像平常人家里用的保鲜膜,孔令白最外面一层薄薄的毫无血色的皮肤,与肉体一点点脱离,没有血,甚至连一个小小的血斑都没有。
那层皮被揭至背部与手术床接触的位置,停下来。放在手术床上,可以隔着这层薄皮看到下面白白的床单。
曹华栋又拿起手术刀,用力从孔令白的肚腹上划下去,就像在剖开一个厚皮的冬瓜,这一次刀锋深深插入孔令白的身体,那肚腹上的皮肉被彻底翻开了。
曹华栋冷静地放下刀,用力抓住翻开的厚厚的皮肉,慢慢地往上、往外撕,腹腔被打开,可以看到里面跳动的心、伸缩扩张的肺、蠕动的肠胃……红红绿绿的腹腔呈现在曹华栋面前。
忽然,一股热腾腾的鲜血“哗”地从腹腔里溢出来。
曹华栋像第一次操刀那样,把那翻开的皮肉搁在手术床上。腾出左手托住那棵跳动的心脏,右手拿过手术剪,轻轻一剪,手术剪发出铁刃相交的“嚓嚓”声,心脏跳动着脱离了人体,托在他的手掌上。曹华栋小心翼翼地把跳跃的心放在旁边的托盘上面。
曹华栋拨开孔令白腹部,肺、胃、肝、脾,他极具耐心地一件一件剪下来。他似乎是在找某件东西,可是孔令白肚腹中几乎所有零件都取出来了,仍然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东西——那枚只有手指肚儿大小生长在人体内的超能质,数千万人中才有的那么一个超能质啊!几十年来曹华栋一直在等,现在他终于等来了,却为何找不到?
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有啊!曹华栋额头上冒出冷汗,汗珠儿越结越大,“叭、叭”滴下来,砸在他的手术刀上,水花四溅;滴在孔令白敞开的腹腔里,与那红红绿绿的体液搅和在一处。
没有!没有!
曹华栋焦灼地皱起眉,难道我走错了门,看错了人?这里不是自己特设的那间3号单间病室吗?这个被剖腹的人也不是孔令白吗?曹华栋诧异地抬头四顾,陌生的房间,没有窗口,没有门,没有他熟知的隐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卫生柜。天啊!我这是在哪里?在一个黑黑的棺材里面吗?这个被我剖腹的人究竟是谁?曹华栋感到了窒息,“HA——YA——KU——”“HA——YA——KU——”原来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怪异的声音!
曹华栋慢慢转过头朝床上男人的脸上看过去——躺在手术床上的根本不是孔令白,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个人曹华栋认识——叶洪升!
此时,紧闭着眼睛的叶洪升突然睁开两只大大的空洞的眼睛,脸上的肌肉一条条崩裂开来:“曹大夫,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没有?”
曹华栋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手术器具扭身就跑。在一个黑黑的棺材里面,他能跑到哪里去?他能跑脱吗?
叶洪升从手术床上坐起来,敞着流着红白体液的肚腹,紧跟在后面就追。每走一步,他那空洞的腹腔就仿佛薄薄的纸一般呼扇一次。叶洪升像裹外衣一样,将那尚没有脱离的两层皮肉胡乱拉在一处,没有心肺肝胃的腹腔明显地凹陷下去。叶洪升两只手拼命往前伸着,从他大张的嘴的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曹华栋,还我——命——来!”
曹华栋拼命逃跑,可是他的双腿如灌了铅,沉重异常。任自己如何努力,两条腿也很难向前迈。没有退路,也没有出路。因为,前面,根本就没有门!
棺材里怎么可能有门呢?
曹华栋急得浑身是汗,呼呼直喘。他猛然扭回头,看到叶洪升伸过来的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那双手关节粗大,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污泥。如果这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脖项“咯嘣”一下就会立即折断。
“不,不——”曹华栋彻底绝望地大叫。
“砰、砰”一阵敲门声。曹华栋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惶惶四顾,没有棺材、没有手术床,没有孔令白,没有叶洪升!刚才的一切只不过一场噩梦。他长长地舒一口气。但是,叶洪升这个名字,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谁?谁——呀?”曹华栋衣服已被冷汗湿透,他努力稳住怦怦急跳的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定一定神问。
“爸爸,是我,是玉娟!”女儿曹玉娟的声音。
原来,曹玉娟和纪桂香坐着三轮车离开石佛二中,径直赶往富春堂,进门碰上赵姨,纪桂香急忙问:“赵护士,见着白娃没有?”赵姨迷惑地摇摇头说:“没有啊,不是到学校去了吗?”
纪桂香的眼泪就落下来。
还有一线希望,就是富春堂洋楼后面曹华栋的住处。平常日子,有时候白娃也会跑到富春堂小院后屋,到曹华栋的书房去看玩耍。曹玉娟和纪桂香同时想到了这里,她们转身走富春堂北侧门进去,穿过小院,径直来到那三间起脊房前面。堂屋的门关着,曹玉娟上去轻轻扣门。
“我,爸爸!婆婆来了。白娃在这里吗?”曹玉娟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紧闭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妈妈,我在这里呢!”
门“吱哑”一声开了。
开门的曹华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这在一向注重仪表的曹华栋来讲是少有的。“白娃不在这里!亲家,你过来了!”曹华栋心不在焉地说。
“妈呀,这是怎么了哇!”纪桂香一下瘫在门口,号啕大哭起来。
曹玉娟急忙搀扶起纪桂香走进堂屋,她的眼圈也红起来。
曹华栋愣愣地看着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这是怎么了?玉娟,你快说。”
曹玉娟把公公白军儒神秘失踪,白娃从昨天已经不见人影的事儿简单说了。曹华栋心内惶惑,但强作镇定说:“光天华日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白娃这孩子虽说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单独过夜,也可能她一个人去悦来客栈找她的爸爸了?白啸天去省城是不是回来没有?有没有他的消息?”
纪桂香抹着眼泪说:“白啸天手机电话一直打不通,总不会也出了什么事?他们要是出事了,我就没法活了哇!”说着又哭起来。
“亲家莫哭,实在不行给刑侦处打个电话报警,让侯建龙他们帮助找一找。”曹华栋安慰着。
曹玉娟搀着纪桂香说:“婆婆,你先到楼上客房休息,我再托人去找公公和白娃!”
纪桂香无奈地点头,此时她心乱如麻,早乱了阵脚,只能听凭曹玉娟安排。
送纪桂香从转梯上富春堂的三楼客房,安顿好之后,曹玉娟又急匆匆地回到曹华栋的书房。此时,曹华栋一个人还坐在那些里为刚才的噩梦发愣。曹玉娟进门说:“爸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今天早上遇到了吸血鬼!”
“什么?你说什么?”曹华栋瞪着眼:“那些东西你也相信?”
曹玉娟耐心地说:“今天早上,病人都走了以后,我把护士小宋、小齐叫到诊室里想问个明白,可是她们突然向我扑过来!幸亏诊室里有土坤送给我的竹箭,是专门对付吸血鬼和阴魂的!”
曹华栋:“后来呢?”
曹玉娟:“我把竹箭刺进了她们的心脏,她们就好像被泼上了某种神秘的化骨消蚀液,顷刻消失,连一件衣服布片儿都没留下!没有任何的痕迹!还有,昨天下午,土坤和阿萍他们在野猫岭也遭遇到吸血鬼的攻击!土坤特意来告诉我,我原本不相信,信手把他给我的竹箭放在了诊室。现在,我信土坤的话了。爸爸,你好好想一想,昨天石佛镇上那么多奇怪的病人来到咱们富春堂,今天一大早,他们又都莫明其妙地离开!难道和吸血鬼没有一点关系?你认为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似一道闪电再一次从曹华栋的脑海划过。石佛镇鬼协会的孔令白明明已经死了,今天一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活生生地走出3号单间病室。曹华栋僵坐着,又想起那次与白军儒的私密对话,更应该说是白军儒在他面前的一次心灵忏悔。16年前,他奸污了一个叫叶莲的女教师,后来那个女教师上吊自杀。在忏悔中白军儒提到——叶洪升。这个名字对于他曹华栋来说,如一枚隐形的炸弹突然炸响!如果石佛镇果存在吸血鬼、阴魂的话,那么白军儒的失踪很可能与叶莲有关!那么,白娃呢?富春堂医院的两个年轻护士呢?还有哪些患了怪病的石佛镇珠玉商人?最让他曹华栋不可思议的是孔令白的死而复活!
一个人应该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袭击了曹华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这世间真存在因果报应,恶鬼索命的话,他曹华栋最大的冤家就是叶洪升!曹华栋双腿眼睛里充满了越来越多的恐惧。“孩子,你说得对!最近的确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白军儒可能真的就消失了!”
“啊!爸爸,你怎么知道?”曹玉娟没想到一向讲究科学严谨的父亲,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自己的一翻话,并说出“白军儒可能真的消失”这样判断。
曹华栋转过身,面对曹玉娟说:“他罪有应得!是叶莲来找他算账来了!”接着,曹华栋把那天白军儒的忏悔讲说一边。最后,曹华栋长长叹一口气:“白军儒有如此见不得人的罪过,我曹华栋也不可饶恕!那天,白军儒在回忆中提到一个人——叶洪升,这个人我认识。我没想到他就是叶莲老师的父亲。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太小了。女儿啊,有些事情我一直隐瞒着,以为不告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