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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我在武林有座城-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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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亲人() 
朗仔觉得他的家人有些势利眼,而朗仔想象中的家应该是和和睦睦的,哪怕跟钱财有关,钱财也不应该成为重点。这是朗仔心中对家的不满,他这三年都没回家,因为他一事无成生活潦倒,可根本上就是因为家人势利眼,他知道这样的他如果回家会被看不起。然而朗仔也知道,无论如何家就是家,有一种地方叫做家,他的家只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他的亲人本就不多,就那么几个,他是应该珍惜的。

    其实相比于这种不满,朗仔更多的是自责,责怨自己没出息,这些年生活一直都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责怨自己的孝心不强烈,明明知道自己的家不富裕,他非但不能给这个家奉献什么,不能偿还从小到大这个家对他的抚养恩情,反而还一而再地给这个家造成伤害。

    “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了,而以现在的我而言,一旦离开,以后必定也会很少回家,即便回家也只是很简单的探望了。”朗仔暗自想着,有些伤感却也有雄心。

    他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回到那时第一次收拾行囊出门闯荡的情形,那时候他是多么的豪情壮志啊,自信像他这样的人必定能很快闯出名堂,甚至自傲地觉得小小的山水城不配容下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注定是属于外面的广袤天地的,他这样的人不说会成为太阳,至少也会蜕变成一颗闪耀的星辰照亮夜空,让世人仰视……可惜结果证明,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而现在,朗仔又一次生出了类似的想法,有着类似的自傲和自大,十六岁那年他是在离开家的路上如此想的,现在他二十五岁,他是在回家的路上如此想的,路还是九年前的那条路,朗仔却已经不再是九年前的那个他了,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对现在的朗仔而言,他的那些很是狂妄的想法将不再只是丰腴的梦想,而是会变成现实,这一次他要让骨感的现实真真正正的丰腴起来。

    ……

    路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尽头就是东清河,而在小巷左侧坐落的就是田野村,小巷的右侧则是一个矮矮的围墙,围墙外头是一片田野,这也是田野村得名的由来。

    眼下朗仔走在巷子里,忽而望望左边那些熟悉的人家,忽而望望右边那熟悉的田野,人家里住的人都变了,至少年纪变了,房子多半也都变了,很多新房坐落起来,右边的田野也变了,小时候朗仔经常到田野里游玩,那些放风筝、堆稻草人的童年游戏还深深铭刻在朗仔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望无垠的绿油油的田野风光,可惜现在的田野面积已经减少一半,多了一家砖瓦厂。

    朗仔怀疑再过一些年这田野会完全消失,只是不知那时候田野村的孩子们又该到哪里游玩?那时候的孩子们是不是会问起田野村的名字由来?那时候他们的长辈该如何解说呢?

    朗仔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很快便回到了家中,所谓的家是他爷爷的房子,是一座二十年前做的二层小木楼,那时这座二层小木楼在整个村子里十分风光,那时整个田野村都找不到三座这样的小木楼,可现在二十年过去,这座二层小木楼已经很破旧,沦为田野村最差的建筑之一了。

    这无疑也预示着朗仔的家已经颓败了,对此朗仔是自责的,身为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他没有尽到对一个家应有的责任,庆幸的是现在他的状况改观了,虽然他不会再在这个家里住了,可经济方面还是能提供足够的支援的。

    跟预想中的一样,当朗仔回到家中,家里住着的爷爷和叔叔没有显露出什么惊喜,反而暗藏着一些担忧,估计是害怕他是回家要钱的。朗仔心里暗叹一声,没有因为家人的瞧不起而生气,他只是再次有些自责,感到从前的自己活得是多么沉沦潦倒,他也再次庆幸自己能得到一次莫大的奇迹,让身体里多出一匹黑色妖狼。如果不是这匹黑色妖狼,朗仔此时多半还在金陵城忍冻挨饿,没脸回家。

    面对家人,朗仔没有将黑色妖狼的事说出来,这是显然的,这种事太过骇人,何况现在的朗仔比从前更加孤僻,很多东西宁愿自己悄悄地藏在心底。

    面对看不起自己的家人,当朗仔掏出十万两银票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家里人的面色立刻就变了,惊喜之余更多的是诧异。这在朗仔的预料中,原本沉沦潦倒的他突然带着十万两银票回来了,实在是有些不正常,叔叔甚至怀疑朗仔是不是抢劫了,其实这银子可不就是朗仔抢来的么!

    借口朗仔提前想好了,朗仔说三年前离开山水城后去了金陵城,在金陵城得到一个大贵人的赏识,做了大贵人的一名管事,后来有钱了又自己在金陵城开了家酒楼……这借口比较妥当,而且就算家人认为朗仔抢劫,也不相信朗仔能抢到十万两银票,朗仔又不是武修。

    本来朗仔打算给更多的,转而一想,十万两银票对他这样的家而言已经就是非常大的数目,已经可以让家人们好好享用了,如果给更多,可能反而会变成坏事。十万两银票,这也是朗仔现在唯一能给家人做的事了,算是弥补一些心理的愧疚吧。

    中午,朗仔请了家人在东城最好的一家酒楼里聚了餐,因为拿出十万两银票的惊人举动,这一次所有家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包括朗仔那沉迷酗酒很少跟他见面的父亲。有了钱,聚餐自然是其乐融融的,家人们看待朗仔的眼光跟从前很不一样,仿佛在看一个奇迹似的,朗仔早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如今当真迎来了这种场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他的心里幽幽发出了一声叹息。

    聚餐结束,朗仔跟家人一起边喝茶边聊天,聊的几乎都是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家人对他的好奇,对此他简单地敷衍过去,家人倒也没奇怪,因为他性格本就是孤僻的。说多了谎言,哪怕是善意的,朗仔还是难免会感到不自在,不过他还是忍住,甚至当成了一种享受,他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了,上午回来,下午他就要离开,跟家人相聚的一点一滴的时间他都想好好珍惜。

    下午,朗仔离开了家,独自去了村里的墓地,他要探望一个对他而言可亲可敬的人。

    有一种地方叫做家,有一种思念叫祭奠。

    朗仔站在一座山头上,这座山便是田野村的墓地,从山脚到山头到处都是坟墓,朗仔奶奶的坟墓就在山头,朗仔是专门到这里来看望他死去的奶奶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在朗仔心目中是可亲可敬的,朗仔首先想到的必定就是他奶奶,如果让他说出他心目中的亲人,他第一个说出的一定是奶奶。

    朗仔从八岁开始便跟着爷爷奶奶住,爷爷性格比较传统,待他严厉,也有些势利眼,奶奶对他却很好,相当于他的母亲一样,若非有奶奶,朗仔的成长环境必定会很凄惨,是奶奶给了他一些温暖的关怀。

    朗仔不会忘记,当初他在家里读书时,每天半夜奶奶都会给他准备夜宵,而买夜宵的钱都是奶奶辛辛苦苦种地卖菜得来的。朗仔不会忘记,他的房间总是很乱,总是奶奶帮他整理,可惜那时候的他不懂事,性格孤僻,奶奶帮他整理房间反而经常遭到他的抱怨,说奶奶动乱了他的东西。朗仔不会忘记……

    可惜奶奶的寿命不长,朗仔十三岁的时候奶奶就病死了,奶奶的死也是后来朗仔在家里越来越不受待见的一个重要原因。

    后来朗仔每次回想起奶奶的死就会感到悲痛,但他是倔强的是执拗的,他不愿意轻易落眼泪,因为给奶奶服丧的那三天,他这一辈子的眼泪几乎已经流干,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哪怕他的眼里没有泪水,但他的心总是潮湿的。而每当朗仔回想起少年时代跟奶奶在一起的往事,就会会心一笑,心里涌现出一股比冬日阳光还要温暖的暖流,这时即便他的心里有再多阴暗,往往也会闪现出光明。

    奶奶虽然走了,却像是一颗星辰不断照耀着朗仔黑暗的人生道路,朗仔有时候会觉得奶奶并未真的离开,而是一直默默陪伴着他,陪伴他跋涉人生。

    寒冬时节,尽管是下午时分,天上挂着太阳,太阳散射着阳光,但朗仔眼下所伫立的这座山头有些阴冷,如果配以周围那些密集的坟墓所造成的怅然和诡异,那便是一种阴森了。

    整座山上到处都是坟墓,此时却只有朗仔一个身影,若是往常,朗仔难免会感到害怕,可现在他非但不怕反而很享受,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个狼妖,更因为他的奶奶就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甚至巴不得奶奶的鬼魂能从墓地里出来与他见面。

    朗仔将一盆特意买来的鲜花放在了奶奶的墓碑前,又给奶奶烧了不少纸钱,可怜的奶奶这辈子光为他付出了,他却没能敬到孝心。按照习俗,朗仔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头,如果能让奶奶复活,让他磕三百三千个响头他都是愿意的,可惜不可能了。

    站起身,望着墓碑上奶奶的名字,朗仔默默告诉自己:“奶奶生前就渴望我能出人头地,渴望我摆脱孤独贫困的阴影,我一定会做到的。”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倔强而又坚强的朗仔没让眼泪掉下来。

    转过身,朗仔默默地离去,从山上到山下,穿过一条幽深的山路,两旁都是坟墓,这让朗仔不由体悟到人生的短暂和稍纵即逝,所以他就更要懂得珍惜了。

    朗仔再次感到庆幸,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强大狼妖的他,现在的寿命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而且一旦他修炼圆满了《狼王术》,他的寿命还会大大增长。

    山上有风吹过,朗仔的心头,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火光。

    ……

    这天晚上朗仔来到西城一家叫花袖招的青楼,花袖招是山水城排名前三的高档青楼,而且是一家开了将近十年的老牌青楼,艺妓和女妓的职业寿命往往短暂,做了将近十年的艺妓和女妓绝对就是老牌艺妓和老牌女妓了,青楼也类似,开了将近十年的青楼也算是老牌青楼了,尤其是在山水城这种小城池。

    夜幕之下,站在花袖招门口的朗仔,想起了三年前的一段美好回忆,回忆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名叫小谢的艺妓。那时朗仔跟小谢这个艺妓发生了一段情缘,直白的说就是两个人相爱了,可惜当时朗仔钱财有限,没钱为小谢赎身,更没能力从花袖招这种高档青楼里带走小谢这样的艺妓。

    后来朗仔被黄道德勒索,朗仔无奈之下厚着脸皮找小谢借钱,对于一个爱面子的男人而言,找自己心爱的女人借钱,这女人还是个艺妓,可想而知当时朗仔是多么尴尬。幸好,小谢没让朗仔太尴尬,小谢借了五十两银子给朗仔,小谢知道这笔银子等于是给朗仔的,她不觉得朗仔会还她这笔银子了,这也让朗仔确认,小谢是艺妓女妓中少有的好女子。

    之前朗仔已经将三年前欠下的一些债务给还清了,唯独小谢的五十两银子还没还,而今晚朗仔就是专门来偿还小谢的,只是不知道小谢现在是不是还在花袖招里做艺妓,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做艺妓女妓这一行的流动性很大。

    朗仔之前就已经决定,如果小谢还在花袖招,他会对她有重谢,如果小谢不在,那么他会想办法找到她,他确信,就算小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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