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业火-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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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当然还有他的侍卫队,可能于10月5日回到了伦敦,以后几天,在斯坦福桥战役中幸存下来的民军也陆续回来不少,这是一支疲惫而又零乱的军队,它需要休息,却没有得到休息。即使不是更早,那么到达伦敦时,哈罗德也应当得知了黑斯廷斯周围村镇被烧毁的消息。威廉深知哈罗德缺乏耐心、易于冲动的个性。针对这一弱点,他使哈罗德的部分伯爵领地上烈焰腾腾,以此逼使哈罗德急促上阵。威廉自己既等待不起,又不能远离他的舰队。
如果哈罗德等待,则有百利而无一害,反之,则是百害而无一利。他离开伦敦时,只带了自己和他兄弟的侍卫队,缺乏弓箭手和步兵。虽然在进军途中,有些大乡绅和骑马的自由民加入了他的队伍,但是,他们在这个国家的全部民军中只占很小的比例。还有一些民军虽然及时赶到了战场,但到达时都已精疲力尽了。有些伯爵,包括北方的伯爵,根本不可能及时赶到。
让威廉烧毁哈罗德最忠诚的支持者居住的村镇,对哈罗德的事业当然不会有利,但哈罗德率领一支疲惫、参差不齐的队伍离开伦敦,却正中威廉的下怀。人们有时认为,哈罗德犯了一个对任何指挥官来说都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他低估了敌人的力量,以为他已经集结起来的队伍能够打败威廉,这种看法未必成立。更可能的情况是:在有些战役中,指挥官的秉性使胜利的机会明显地减少。这次战役就属于这种倍况。
当决定发起战役时,哈罗德本应有一支强大的经过战斗考验的部队,可是他的军队既不精力充沛,又没有达到足够强大的程度。那么,哈罗德在军事事务中不容置疑的清晰判断和敏捷思维,是否能帮助他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呢?这需要时机。在战役过程中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时机(如果确实可以说它是个机会的话)。这就是在诺曼底人左翼作战的布列塔尼骑士退却时,不仅引起了步兵的退却,而且也暴露了诺曼底人的左翼,造成了诺曼底军队全线突然的溃退。
哈罗德的战略是打防御战,一直到诺曼底骑兵在盾墙前受挫之后才转入进攻。威廉的战略是通过突袭和计谋击破撒克逊方阵。为此,诺曼底骑兵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在诺曼底骑兵受到重挫之前,撒克逊方阵必须保持严整。哈罗德制定了严格的纪律,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自己的位置。
在黑斯廷斯之战的记载方面,最具真实性的人物和文物有:普瓦蒂埃的威廉(他是公爵的牧师)、瑞米耶日的威廉、贝叶挂毯和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从英格兰方面来讲是最可靠的记述,然而,比较粗略,我们仍然无法确切地了解到当时在撒克逊防线右翼所发生的一切。布列塔尼人肯定受到了严重打击,他们的退却不可能是佯动;但是,哈罗德军队中的某个大乡绅或是哈罗德的某个兄弟是否发出了反击的命令,则从未有材料透露。只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那就是他们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向撤退的布列塔尼人发起了追击。从他们一贯缺乏纪律的情况看,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盲动出击。
诺曼底的队伍一时大乱,这种现象直到公爵以他巨大的个人力量重新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后才结束。因此,这段很短的时间正是哈罗德指挥撒克逊全线部队向前推进的有利时机。整个英格兰军队的强大进攻,可能压倒诺曼底弓箭手和步兵。但是,双方的伤亡都会非常惨重。有些人(包括富勒将军)认为哈罗德如果采取这样一次行动,他将取得胜利。然而,对形势的认识,在处于生死关头的英格兰国王和对此经过的900年认真思考和总结的后人之间可能是极其不同的。哈罗德很可能认为,进行最后搏斗的时机尚未成熟,因为他自己的援军正陆续到来,更重要的是诺曼底骑兵依然是一支强大的力量。一旦诺曼底的骑兵重新站稳脚跟,他们就将迅速、猛烈地打击民军,而民军是骑兵极易打击的目标。这一点不久就得到了证明。
这是这次战役中的决定性时刻,但这只是对诺曼底人而非撒克逊人而言。如果威廉没能成功地应付那种紧急情况,诺曼底侵略者就会真正陷入危机之中。在中世纪的战役中,一旦国王(这里是公爵)倒下的喊声四起,一旦王室旗帜在战场上消失,人们的战斗激情就会顿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消除的恐慌。哈罗德在战役的这个阶段中始终保持着盾墙可能是正确的。不幸的是,在接着出现的事件(的确是一个非常类似的事件)中,他再也找不到发起攻击的机会了。
这就是使哈罗德在黑斯廷斯之战中败北,从而改变了英格兰命运的四个因素。明确指出这四个因素中最具决定性的因素是困难的,但是,如果能够假设这些因素中的任何一个因素都能脱离其他因素而独立地发生作用的话,那么,北方民军的丧失很可能是威廉取胜的最直接的原因。
在黑斯廷斯之战中,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指挥官的失败是由于发生了他无法控制的偶然情况。然而,这场战役也说明了控制战局的强者如果临危不乱,则可以把偶然因素变成有利因素。
第458章 破冰之战()
对于民军两次离开防线的行动,不能指责哈罗德,不是他命令他们那样干的。他无力制止他们,他在这一战役中失败很可能是由于他们自作主张所致。威廉公爵在他的士兵意外地陷入混乱、自己也落马的关键时刻爬起来骑上马,重新出现于士兵的视线之内,从而挽救了十分危急并且可能是致命的形势,避免了使一时的挫折进一步转变成一场大溃败。
1066年是英国小学生都记得的一个年份。这一年,诺曼人极其技巧地采取的战略和战术,不仅对当时的局势,而且对尔后历史发展的整个进程,都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由于采取了一种引诱性的战略行动,诺曼底的威廉'或纪尧姆'在入侵英格兰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从一开始起,他就获得了间接路线所带来的利益。当时,哈罗德国王那个举行叛乱的兄弟托斯蒂格,伙同他的盟友挪威国王哈拉尔德,在约克郡的海岸上实行了引诱性的登陆。尽管这次登陆带来的威胁要比威廉直接入侵造成的威胁小些,但是,由于它是在威廉入侵之前发生的事情,即使上陆的部队很快就被歼灭,其事件本身对于威廉的计划还是增加了功效。上陆的挪威人在斯坦福德被歼灭两天之后,威廉便在萨塞克斯郡海岸完成了登陆
威廉在登陆以后,并没有立即向北挺进,而是建起了要塞工事驻扎兵力,并对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进行持续扫荡,以此引诱哈罗德国王率领一小部分兵力鲁莽地向南驰援。这样哈罗德向南方走得愈远,愈想迎击敌人,则他离开自己的增援部队也就愈远。这正是威廉的企图,尔后事件的进程,证明了威廉的计算完全正确。他把哈罗德引到黑斯廷斯,靠近英吉利海峡的地区,才开始和哈罗德交战,然后又在战术上采取间接路线的行动,达到了有利于自己的战斗指挥。当时,他命令部分兵力假装战败而逃,引得敌人尾随他们进行追击,从而使敌人自己打乱了战斗队形。而后,在战斗的最后阶段,威廉使用弓箭手从高处进行射击,结果使哈罗德阵亡。这也可以算是间接路线的一种行动方式。
威廉在这次胜利以后所采取的战略,同样也是值得重视的。此后,他又没有直接向伦敦进发,而是首先占领了因格兰西南部的多佛尔,从而保障了自己海上交通线的安全。而在后来到达伦敦郊外之后,他也没有直接强攻城市,而是对伦敦城进行坚壁清野。由于面临着饿死的危险,当威廉达到贝尔克汉斯提德以后,伦敦不战而降。
后记
这是是诺曼人的最后一次征服。他们的子孙也以颇有价值的战例继续发扬了中世纪战争的光辉。他们非常珍惜诺曼人的鲜血,总是力图以智慧而避免用鲜血来夺取胜利,争取教宗的支持,而且在这方面做得是很成功的。
虽然威廉成功征服了英格兰,并且用铁腕手段加冕称王,强化王权使得贵族的权利被压缩至有限的范围,将所有企图独立自治的盎格鲁撒克逊领主踩在脚下。
威廉在1085年和1086年派人调查整个英格兰地区贵族和自耕农土地的实际情况及经济力量,颁布了被称为末日审判书的土地帐簿。而且这个时候,他还需要对抗罗马教宗,因为他曾许诺在称霸英格兰后向教宗支付赎罪金以及将教会任免权交于教宗。此时,就像他的维京祖先一样,威廉做了一件不管中外古今历史上都可以堪称华丽的转身。他不在乎坐在伦敦的王位上也没有将英格兰的王冠带回法国,不到半个月之后,法国的土地上爆发了叛乱,他就和他的军队一并乘船返回了诺曼底,最为有趣的是,威廉一辈子就踏足了这么一次英格兰岛,之后他作为名义上的英国国王,却再没有来过英国。
威廉走之前将原先属于哈罗德和英格兰南方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的土地分配给了这次战役中立功的贵族们,这就使得一些原来在法国诺曼底拥有城堡和村镇的贵族获得了英国的土地
,但他们的君主却从诺曼底公爵摇身一变成为了英格兰国王,在西欧中世纪的封建制度中,地方领主被国王转封给下辖的公爵或伯爵后便不再具备对国王纳税和提供兵力义务,也就是说他不再效忠于国王,那么威廉的征服就直接使得诺曼底脱离了法兰西,成为了英格兰王国的一部分,为十四世纪百年战争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黑斯廷斯战役,是历史上最后一次对英格兰的成功征服,仅此一战,便扫清了威廉继承英国王位的所有障碍,使得1000年后的英国王室仍流淌着威廉的血脉,而在此后的300年中英国的贵族语言是法语,这也是为什么现代英语中增添了那么多的法语演变而来的词汇,让英语成为了欧洲大陆语言中的一环。
战斗结束后,诺曼人继续向不远的港城多佛尔挺进。
盎格鲁—撤克逊人拒绝向长驱直入的诺曼人献出他们的首都伦敦london。为了使他们改变主意,威廉故伎重演,再一次命令他的部队袭击和恐吓当地的居民。最后,伦敦不得不向入侵者打开了她的大门。1066年圣诞节,诺曼底的威廉加冕成为英格兰的国王,即威廉一世。在随后的几年中,威廉统治着他的新领地。他建立了许多城堡,以便使他的贵族们通过这些城堡用残酷的手段控制着附近的乡村地区;他奉行“铁血”政策,扑灭了反叛的星星之火。到1072年,诺曼人对英格兰的征服真正完成了。诺曼人开始扩展他们新王国的版图,入侵了威尔士,并在爱尔兰的一些地区定居下来。
诺曼征服在英国产生重要的后果。它加速完成在盎格鲁撒克逊时代就已经开始的封建化过程。威廉在征服英国各地之后,大批没收盎格鲁撤克逊的贵族土地,酬劳亲属和随从。教会也由法国主教接管。就统治阶级的—层几乎全是外来者。
第459章 破冰之战 I()
只有盎格鲁撒克逊本土阶层还保有自己的小块领地。随着土地主人的更换,灾民受到进一步的奴役。大多自由和半自由农民,都被征服者桩他们所熟悉的法国方式变为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