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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寒渊有珠-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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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怒,知道必是此人言语伤了她,斥道:“来人,将此人打发出去,关进死牢!”

    天枢静默的站着,冷笑不语。

    苏浔此刻也在安宁身边,事关遥光,他不得不来,女子扶着他的胳臂,手心冰凉,竟有沉重的死气。苏浔抿唇,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

    那是痛悔到了极点的模样,是哪怕死也难以偿还的绝望。

    天枢被魔族人扯着,他手臂一挡,不曾用力,右手举起一柄折扇。

    所有人都愣住了。

    魔尊湛阳的折花扇!

    天枢目不斜视,径直越过人群,对女子说道:“此扇是你兄长的法宝,你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反驳我、不信我,但你的兄长,你应该是相信的罢。”

    “这扇子是湛阳临死前交给遥光的,上面被施了种情之术,你想知道的事,都在这扇子里。”

第154章 未曾走远() 
安宁从来没有觉得寒渊像今日这般冷过,天寒地冻。

    偏殿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就蜷缩在椅子上;守着一盏枯灯枯坐着;烛火与夜明珠交相辉映,也照不进心里的黑洞。冷风灌进去,沁得浑身冰凉,血挂在唇角,她合着眼靠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她的脑海里有绰绰人影;飘来又走远。一会儿是沅女,一会儿是天枢,一个在劝她,另一个在叱责她;她心底的不安,迅速的扩大,她怔然望着他们;心里很难受,可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其实那份疑虑一直都在;只是它那么恐怖,她不敢深思;害怕自己的盔甲会碎掉。

    也许他们说得都是对的;她也曾怀疑过;只不过太晚太晚;她自私又懦弱;害怕怀疑的一切是真的,那时她该如何自处?所以她故意忽视,选择将它推到很远的地方。

    然而再怎么躲,这一天还是来了,真相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撕烂了她的面具,面具后的她没了盔甲,现出了自私的原形。

    真可笑啊。

    她的恨真可笑,她的彷徨绝望都是可笑的,她把自己折腾了很久,原来是在自欺欺人。

    发丝垂下来,遮住她的面容,她躲在阴影里,眼睫颤着,低头注视着自己惨白的双手,就是这双手握着剑刺向他,不顾一切的要杀他。

    那天,他是不是很疼,是不是恨透了她?她不知道,不敢猜。

    但她依稀记得重逢的时候,他们最亲密的刹那,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肌肤,触到一条条斑驳的凹陷,彼时她没有睁眼,无从知晓那些痕迹从何而来,如今恍然明了。

    那是他身上的伤痕。

    一条叠在一条上面,皮肤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那么多的伤口,该有多疼啊。可哪怕被她伤成那样,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吞咽着苦楚,把温柔都给了她。

    天枢说得不错,她这个人自私吝啬,没有半分好处,连一点信任都不愿给予。

    仙界墟山,他身处绝境,就站在悬崖边,是她一手将他推了下去,在天帝筹谋着杀他时,她没有站在他的身边,无意中竟还帮了天帝一把:压倒他的稻草,是她亲手递过去的。

    她低声啜泣,咬破了嘴唇,满嘴是血。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么沉重的罪孽,她该怎么赎?就算死去百次千次,都于事无补。

    从见到她开始,他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不是失了肉身,就是废了道行,都是因为她。

    仙界太子,该是很骄傲的吧,六界之上,万千年身居高位,心怀天下也睥睨众生,这一切,全被她毁了!

    沅女说,他一定很了解她,才喜欢她。她说得不对,他也错了,她有什么好,值得他赔上一条性命?

    她一颗心疼得发抖,某一刻,她甚至想不如把自己千刀万剐,将这份深情还了他去,她根本没脸见他,况且,见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伤害,再也无法挽回了。

    她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溢出来,她用刀刻画他的轮廓,一遍遍划在心上,刀尖深入一寸长短,直刻得整颗心都崩裂开。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都暗了,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她想,如果哥哥知道了,或许也会怪她吧,她做了蠢事,倘若真的杀了他,那么哥哥也就跟着死了,她才是罪魁祸首,却还在怪罪他。

    眼泪止不住,并着鲜血往下淌,似要一日流尽一般。

    她不停的哭,手指冰寒到失去知觉,扶了下桌子竟都扶不住。桌子上的折花扇,安静的躺着,冥冥中像含着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过了很久,她的目光才放到它的身上。她流泪的眼睛是空洞的,此刻就算是哥哥的东西摆在面前,也无法安慰她。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真相了,她需要一场惩罚,剜心剔骨方能救赎。

    折扇有灵,仿佛知道她的愧疚和绝望,散发出温和的白光,带着几分宽慰,就像哥哥一样。

    种情之术无声启动,光芒笼罩住她。

    那光越来越亮,她合了下眼眸。

    种情者,可以赐被施法的人一双眼睛,看到他所见的事物。安宁被法术拉进一片柔光里,她以为哥哥留下的记忆是有关墟山一战的,看到他离去前的那段过往。

    然而她猜错了,睁开眼时,她看到的是飘满水灯的河流。

    西海曲水城,哥哥分离了关于河灯节的一段回忆,注入折花扇,这里有他想告诉她的事。

    那时他还是云泽。

    安宁站在他曾经站立的位置,手里还握着一盏河灯,她有些茫然,不知哥哥为何带她回来这里。人群熙熙攘攘和她擦肩而过,她低头,眼中无焦无距,倏尔,她的视线定住了,河水中飘来两盏熟悉的河灯,一盏是全开的莲花,纹饰精美,弧度圆润少有棱角,另一盏则是一朵半开的花,它们牵连在一起,顺着水流飘下,汇入灯海。

    她看着它们,怔然失神。她记得曲水城里,他为她做了一盏灯,连同半开的那盏,一齐放入水中,她还向河神许了愿,希望“六界清明,与君长安”。

    时移世易,情深未满。

    她眼中有泪,不曾想字字染血,竟无一句实现。

    默然垂眸,眼泪落下,滴在手心的河灯上。不忍再看,她转身想走,一回头,却又愣住了。不远处土坡上,在一棵大树底下,她看到了自己。

    鹅黄色的衣裙分外明媚,笑容远比现在多上百倍。她的身边,还站着他。几年前,他还没有肉身,浑身裹在灰色的浓雾里,连神情都看不甚清,可她总能轻易的知道他的心情,河灯节那日,他们都很欢喜。

    前路迷茫,不曾畏惧。

    她看到自己仰起头,对身边的男子笑着,两人唇边的弧度很像,不知他说了什么,她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两人温柔的依偎在一起,远眺红尘万丈,万盏灯花就是成千上万的祝福,柔情几许,都融进了美景。

    她抬手掩住唇,泪忽如泉涌,接连下坠。最怕记忆突然翻涌,视线被泪水模糊,两个人的影子像浸在水里,摇摇晃晃。她捏着手里的河灯,指尖滚烫。

    直到烛油滴下来,她才仓惶收回了部分心绪。片刻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她倏地低下头去。

    河灯,这个河灯是哥哥的。

    这么想着,她的手指动了动,河灯骨架松了一些,从花蕊中空的地方,她摸到了一张纸条,微顿了一下,她把纸条抽了出来。

    小小的纸张上,是哥哥的字迹。

    她只看了一眼,泪水就再一次汹涌落下。

    纸上文字不多,寥寥一句,那是他真正想对她说的话:

    宁宁,要幸福。

    这是他的祝福,涂涂改改,最后剩下这一句,那么简单却又那么难。

    哥哥,你预料到了对不对,这一路唯“幸福”两字最难得到,所以生死瞬间,你选择把这段记忆交给我安宁捧着河灯,跪在河岸,泣不成声。

    她懂了。哥哥说:别放弃。

    刹那间,纸条无火自燃,种情之术构成的幻境一起被白色火焰点燃了,烧尽了虚无,她跌坐在偏殿的地面,握着那柄折扇。

    苏浔听到门中声响,心下担忧,独自走了进来,停在几步之外。

    “你还好么”他皱眉,低声询问。

    她不语,怔忡无言,而后喃喃道:“我想见他。”

    苏浔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一松,靠近她,他半跪下来直视着女子,言辞间藏着几分落寞:“安宁,去寻他吧,你还活着,他也活着,你们还有机会。”

    安宁抬起眼眸看着他。

    苏浔抿唇,眼眶有红晕,一字一字的对她道:“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安宁咬了下唇瓣,眼中依然噙着泪,但是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她说,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苏浔点了点头。

    深深呼吸,她终是撑着椅子站了起来,艮伯在门口,向她默默的弯下身:“小姐。”

    安宁转眸对他言道:“艮伯,后面要辛苦你一段时日了。”

    艮伯摇了摇头道:“小姐哪里话。”

    顿了一下,他又道:“方才我在门外听到了一些,小姐尽管去做想做的事,不必为难自己。”

    安宁心中感动,却还有几分忧虑,轻声道:“只是魔界族人若知道了”

    艮伯微微一笑道:“小姐是怕仙魔之间再生嫌隙?小姐不必担心,魔界族人与另外五界均不相同,他们,都是你的父兄救回来的人啊,你的命令,他们不会不听。”

    安宁道:“谢谢你,艮伯。”

    艮伯笑了,一分苦涩几分关怀。

    “至于魔界安危,还有我。”

    安宁看向苏浔。

    苏浔道:“我们手中有神器,这几日我会用仙君教我的法阵,来激发神器之力,定能护得魔界周全。”

    “神器之力?”那可是沅女换来的,他之前并不愿提及,怎么今日

    苏浔目光沉淀着复杂颜色,道:“神器在魔界,恐怕文澈会携尘鬼攻击寒渊。我虽没有护住沂山,但这次,不会让魔界有事。”

    安宁点头道谢,忽又愣了一下:“你怎知文澈会来?”

    苏浔撇开眼睛一瞬,才道:“是仙君告诉我的。”

    安宁怔住。

第155章 召魂之剑() 
黑暗的甬道;苏浔低声说了一句:“对不住。”这么久才告诉她。

    安宁霎时鼻子一酸;眼泪又控制不住的翻了上来。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有什么好道歉的,是她做错了事,还要他费心护她。

    那旁;苏浔说完;才觉得心中有块石头落了地,毕竟隐瞒了她许久;魔界发生的一些事;他都告诉了遥光,虽然是为了她好;但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幸好今日得了时机。

    安宁闻言更是心痛如绞;只想快些见到他。

    结界的入口;天枢正在等着她。

    “他在何处?”

    天枢道:“荒蛮之境;我带你过去。”

    安宁点了点头;越过他就要御空而走;却不想天枢忽然叫住了她,道:“我还有一事问你。”

    她回头看向他。

    “你们魔界族人中;是否有失了皮囊的人?”

    安宁蹙眉:“怎么说?”

    天枢道:“我们在荒蛮沙漠中遇到了魔族的军队,那支队伍似乎与尘鬼往来密切;伏击了我们的人马。”

    没了皮囊;身怀魔族法术安宁微怔;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她唤来侍卫,道:“让薛牧过来一趟。”

    “薛牧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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